宋易听着赵惊雪自称为朕,眉梢稍稍挑起一些,毕竟还是顾及到不远处便是小孩儿,所以刻意的将话语压低,凑近一些赵惊雪白净的脸庞,以很低的声音笑道:“你的后宫?信不信若不是看在这些孩子的面上,我会当场打你屁股?”
听着他的话,就好像真的巴掌会落到自己臀上一般,赵惊雪又羞又慌的退后一步,下意识的双手反过去捂住自己初具弧形的臀,有些儿紧张的望着他嗔道:“你敢,现在我可是皇帝!”
“管你皇帝还是王爷,到了我这一亩三分地还不都照样就是凡人!”宋易却是不吃她这一套,一边将鱼竿收起来,一边却是行过去提起战利品,招呼着一众小孩往家的方向奔跑起来。
“此刻最是鱼肥的时刻,想必户部今年该是丰收之年?”宋易提着木桶,竟然丝毫没有什么晃动的感觉,连木桶中的鱼都照样游动而不受惊。
小无双骑在宋易的肩上,哼着一首不知名却很欢快的曲调,显得分外的欢乐。
赵惊雪越发的有些愁眉苦脸起来叹道:“燕云遇上丰收之年,国库粮仓富足,南方有些小灾难,也很快赈下去,户部确实不错!”
“既然户部不错,吏部有奇道院的支撑也并不会有太大的空缺,而兵部暂时也不可能有风浪,这样看来是礼部闹凶了?”
赵惊雪摇了摇头对着宋易玩味笑道:“六部尚算清明,在王甫的压制下显然是有风而无浪,但问题便在王甫身上!”
“哦?王甫的变法不顺利么?”宋易微微惊疑一声。
“变法到现在,其实看不懂的人太多,但因为之前的太多变故,那些想要反抗的老朽之辈也没有翻起多大的浪......变法可谓是有惊无险的进行着,但因此王甫的权利显得有些过大了!”赵惊雪蹙眉道。
“要主持这样的事情,权利不大可做不成,你要懂得放权......”宋易笑着盯了赵惊雪一眼说道。
赵惊雪失声一笑,表情有些古怪的对宋易说道:“看来你真的已经有段时间不关注京城了,不然你怎么会不知道王甫做出的惊人之举?”
“哦?”
“他的权利已然倾动朝野,前不久发了一篇文大肆的斥责了你,引来天下人的侧目......”
赵惊雪说到这里,有些关心的盯着宋易的表情。
“哈?”宋易倒是微微惊诧了一下,继而淡笑道:“文人吗,看事情的角度不同,也没什么的。”
赵惊雪笑着戏虐道:“原来你也有走眼的时候,被你扶起来的人却反戈一击!知道他斥责你什么吗?专权、跋扈、无法无天......你不生气么?”
“生哪门子的气,他骂我,难道我要跑到京城也去骂一顿他?”宋易无奈笑道。
赵惊雪嗔道:“你现在的样子真是一点儿霸道之气也无,这王甫分明是权利过度膨胀,想要展现自己的不一样,难道你看不出来么?”
“原来你都看出来了......既然你看出来了,那么就肯定也不是为了这件事找我的?”
赵惊雪忽然停住脚步,咬着唇叹道:“可是他向我提亲了......”
“啊......”
宋易发出一声轻呼,脚步停下来,有些错愕的回头看着有些不悦的赵惊雪,这才明白她为何会找到这里来了。
“年轻的小相,叱咤风云的权臣......看来王甫确实有些志得意满了啊。”
“是啊!你丢下我就跑了,现在王甫的权利这么大,连我都无法控制他,这又该怎么办?”
“当初考虑辅政的人选时是考虑到天下大变需要一个心中有坚定变法信念之人,所以王甫才是最合适的那人。后来来看,他这人在变法上的想法和手段确实都很有能力,但似乎无论是什么人都无法避免权力太大带来的弊端啊......他想要附凤,呵呵。”
“爹爹,什么是附凤呀?”
宋易的话语才落下,忽然肩上停止哼歌的小无双开口问道,小女孩这话问出来,顿时让赵惊雪的脸颊微微一红。
“就是巴结人的意思啊。”宋易赶紧给了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喔......”小无双显然是只听到了一个生僻的词所以想要问一问,但得到了答案便已经失去了继续问下去的打算,而是继续换了另外一首小歌在宋易的肩头哼唱起来。
对于小小的她来说,骑在宋易的肩上每天乘着阳光轻风回家则是最开心的时刻......
宋易想了想,忽然说道:“看样子这变法的弊端开始呈现出来,既然王甫这般张狂,那么便压一压!”
赵惊雪微微一怔,觉得宋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好像手掌翻一下就能做成似得,惊诧之后不禁幽怨的说道:“压一压......你说得可是轻巧!这王甫成为权臣可都是赖你意见才到这个地步,而他的才能却也是超群,此时怎样才能压得住他?难道平白以君权打压一个朝臣?那变法又该如何继续下去?”
宋易轻笑道:“何必亲自动手?这一点老一辈可是深得jīng髓啊......你就找一人,提出来与王甫抗衡便好了,哪怕那人在变法一事上没什么特长,但只要有些威望,也一样可以起到效果的,王甫再嚣张,也只是仗着他现在是变法的顶梁柱罢了!”
赵惊雪轻叹一口气道:“朝上哪有这样一个人?”
宋易没好气的说道:“朝上没有,难道你忘了曾经的国子监第一才子周邦彦了么?你要相信,现在的周邦彦一定不输于王甫......”
“啊!!”赵惊雪忽然眼前一亮,有些懊恼的道:“我怎么就忘记了这经略燕云的贤才呢,真是......”
就在此时,赵惊雪的眼角忽然间透过一道拱门瞥到一道身影清清冷冷的正在一垄小圃前挥着小锄清一些杂草,一个男孩儿正乖巧的随在她的身边捡着被锄出土壤的杂草聚到一堆小草堆上......
“她......?”
赵惊雪眸子里升起复杂之sè惊疑一声。
宋易神sè淡淡,竟是不在这座庭院门前留步,而是直走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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