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若玲嫉妒的瞪了朱若锦一眼,朱若锦微微蹙眉,抬眼看了那低垂的纱帐一眼。(
我为王)朱若敏悄悄退后半步,颊边却含了一丝浅淡的笑意。
“好了,我也累了。二位伯母,我便不虚留你们了。三位姐姐我会好好招呼的,尽管放心。”说完这句,慕清妍慢慢躺下,合上了眼睛。
方氏孔氏领着三位小姐退出,都长出了一口。抬头一看天发现已经过了午时,虽然没说几句话,但慕清妍说话极慢,隔上半天才说一句,自然耽搁的时间就长了。王妃没有发话留饭,楚王府自然不会挽留她们。
两位夫人又仔细嘱咐了一番,眼看着有管家婆带着三位小姐去了客房,这才告辞。抬眼一看,来时所见的两位罚跪的大丫鬟还在,早先打听过知道这原本是楚王的贴身侍女,心中一惊,原来慕清妍在楚王府如此呼风唤雨,可不知道三个女孩儿此行能否顺利……
欧竞天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书已经只剩了最后一本,他看了一眼,信手一推,抬头望向撷月楼方向,低声自语:“爱妃,你可莫要让本王失望啊!”
朱若锦等三人已经在楚王府住了七天,这七天别说楚王了,连慕清妍的面她们也没再见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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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却是不受拘束的,只要不出撷月楼范围,想去哪里,任由自便。
非但如此,她们因来时各自只带了一个丫鬟,慕清妍还特意每人又给派了四个丫鬟过来服侍。
对此,朱若锦一笑置之。朱若玲却愤恨难平,认为这是慕清妍故意派来监视的,但王府中人她又不敢得罪,只好暗气暗憋,一天也难得见个笑脸。朱若敏却十分和婉,不到一天时间便和过来伺候她的丫鬟们混熟了,第二天一群人便能在一起说说笑笑。
朱若锦则泰然自若,既不对那四个丫鬟亲近,也不刻意疏远。只是每天必然到扶风水榭游玩,或者抚琴吹笛或者作画练字,她说很喜欢王妃这里的一池碧波。
这一日她写完一幅字,命巧叶收了起来,另在桥边铺了画纸,对着那一池翠莲出神,巧叶在一旁磨墨,眼睛却四处乱晃。(
夺舍成军嫂)忽然眼神定在一处,手中便不知轻重,一滴黑色飞溅,正好撞入朱若锦怀中,在她淡黄色纱衫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朱若锦“啊”的一声轻呼,站起身来,轻盈的身子一个旋转,一手落在腮边,另一只手抚在了胸前,俏生生的脸上满是讶异,娇滴滴的语声问:“怎么了?下雨了么?”掀起细细密密的睫毛仰首看天。
一线阳光勾勒出少女轻盈玲珑的身姿,淡黄的衣衫在阳光中腾起浅淡光晕,一缕秀发在微风中灵动飞扬,本就秀致出众的女子这一瞬间恍若神仙中人。然而眸中却有一丝来不及敛起的惊艳,双腮淡淡绯红,胸膛也有些不自然的快速起伏。
眼角的余光看到,对面有一道人影刚刚转过竹丛,向着曲桥走来。
那人身姿伟岸,穿着黑色锦服,衣服上綉的暗纹在阳光中熠熠生辉,那是龙纹、云纹!行走随意而自带威仪。还用猜吗?除了楚王殿下还能有谁?
朱家男子都好相貌,尤其三哥,都说三哥那双凤眸在京中贵介公子中独得风流,可是与楚王这双眼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这才是真正的凤眸!那绮丽的弧度那微扬的眼尾尽显尊贵,一对瞳仁深不见底,如寒夜的一点星子,可是里面的冷意却也逼人,叫人不敢多看,便去看那飞扬的眉,挺直的鼻,每看一处都是一声惊叹,还有那唇,薄肆、艳红!老天!造物如何这般神奇!
相传,楚王是京中女子的噩梦,凡是被他宠幸过的女子都会落得个凄惨结局,可是慕清妍来了这么几个月不还是好端端的?可见传言并不可信。(
最强剑神系统)此生,若能有这样一个郎君,足慰平生!
朱若锦只是一瞥,并不敢多看,一颗心扑通扑通打鼓一般,却还要极力保持自己的淑女风范。
片刻之间,欧竞天已经走了过来,朱若锦也正好娇羞垂首发现胸前一点墨渍,她已经对镜数次,知道自己这个角度看上去最美。
身侧的丫鬟们都已行下礼去:“王爷万安。”
朱若锦这才刚发现一般慌忙中抬头一掠,随即双靥飞红,深深万福:“臣女朱若锦见过王爷,王爷万安!”只是浮光掠影的一眼,她的心跳便又加快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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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竞天没有束发戴冠,只用一根金簪将大部分墨发别起,另有一部分发丝垂在脑后,更衬得一张脸线条深刻生动而英伟不凡。
“唔。”欧竞天随意答应一声,仍旧举步向前。
朱若锦的身子却颤了一颤,天哪,他的声音也这样充满了男子汉的魅力!
欧竞天走了几步,忽然停住,半侧首,问道:“你便是宋国公府的三小姐朱若锦?王妃倒时常提起你。”
“有劳王妃记挂,”朱若锦仍旧端端正正保持着万福的姿势,“王妃这几日身子好些了,也常跟臣女们说王爷最和气不过……”
“是么?”欧竞天凤眸中闪过一丝讥诮,一摆衣袖转身要走,忽然看到朱若锦写的那幅字,又问,“这是你写的?”不待她回答,又道,“这是簪花格,倒也秀气。”
朱若锦自负一笑,她的字在京中闺秀中无人能及,——除了慕清妍。
www.jiaoyu123.com想到慕清妍,一丝阴翳在心头闪过。口中却未曾忘记谦逊:“王爷过奖了。”
“都起来吧。”欧竞天收回目光,抬腿便走。
巧叶身后是一张矮几,她一起身不小心碰到矮几,将上面几轴画碰落,一轴画滚落欧竞天脚下,被他靴子一挡,展开半幅,现出云鬟雾鬓俊眉修目半个美人画像。
朱若锦低呼一声,轻声斥责:“巧叶,你怎的这样失礼?”
欧竞天却已将那幅画捡了起来,展开一看,却是一个妙龄女子手持团扇,只露出半边容颜,点了点头,道:“这画上女子好相貌!作画的人笔力不俗,好!”
朱若锦含羞一福,轻声道:“回王爷,这是臣女的小像。闺中姐妹闲来无事,画来取乐。这里还有王妃的画像。”说着从一堆画轴中拣出一轴缓缓展开呈在欧竞天眼前。
欧竞天却未曾将目光从她的画像上移开,淡淡说道:“王妃容颜便在眼前,不消看了。”
朱若锦应了一声,将画卷起,心道:慕清妍果真未曾得你真心,看来母亲所得到的消息竟是真的了。
“好了,本王去瞧瞧王妃。”欧竞天一边说一边走,竟不曾把朱若锦的画像留下。朱若锦张了张口,却迅速飞红了两颊,垂首摆弄衣带。
巧叶凑过来在她耳边悄悄说道:“小姐,看来王爷对您中意得很哪!说不定来日,您便是楚王妃了。”
朱若锦唇边露出傲然的微笑,口中却一声低斥:“休得胡言!”
欧竞天来到慕清妍卧房的时候,慕清妍刚吃过药,斜倚在床头看着丫鬟们整理刺绣。她这些日子有些消瘦,原本合身的衣衫显得有些肥大,颇有几分弱不胜衣的味道,一头秀发只挽了个庸妆髻,发如墨染,更衬得脸色苍白,眉目也便变得越加深刻。精致的鼻端微微有些汗意,原本红润的唇只是淡淡的粉,羸弱娇软的惹人怜惜。
眉目间那寂寥清远疏离的气息愈发明显。
下意识瞥了一眼手中的画,突然觉得俗不可耐,几乎脱手扔掉。
慕清妍早已发现了他,口中道:“王爷怎么有暇过来了?恕妾身身子不便不能见礼了。”身子却动也没动。
欧竞天心中冷笑,崔先生每日过来看诊,他已知道自己这位王妃虽然伤势未愈但已行走无碍了。进入内室,自行在主位上坐了,抬手要茶。
慕清妍却微笑道:“王爷切莫急着喝茶,且看看这几位姑娘如何?”
欧竞天玩味地看着她:“怎么,爱妃这是要给本王张罗媵妾不成。”
慕清妍笑道:“正是,哪位王公贵族不是三妻四妾?唯有王爷这内宅之中只有妾身一人。妾身深感不安,想着若多几个姐妹,王府热闹一些不说,也有人替多病多灾的妾身服侍王爷了呀!”
听她口气轻巧飘忽,不知怎的一股无明业火便从脚底升腾而起,欧竞天眼眸微眯:“爱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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