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竞天饭也不吃了,直接令人撤下,另沏了茶,一面慢慢啜茶,一面伸手在桌面上轻轻叩击,他手指修长,指节分明,指甲修剪得整齐而圆润,以一种散漫而皆在掌握中的节奏,声声叩击在朱若玲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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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问心无愧,不知怎的却又一阵阵心虚。
阿义很快亲自过来,一脸疑惑不解,附在欧竞天耳边低语数句。
欧竞天敲击桌面的手陡然停住,俊朗无俦的眉微微皱起,冷飕飕的光从眼尾在朱若玲脸上扫过,唇边漫上一抹兴趣盎然的笑,颔首道:“好了,知道了,你去吧。”
阿义恭恭敬敬退下,从头至尾都没有看朱家三姐妹一眼。
欧竞天低头抿了一口茶,将茶盏一推,站起身倒背双手洒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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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他走远,朱若玲紧提着的心这才放下,背心一阵发凉,这才知道衣衫早已被冷汗湿透,掩在袖中的手也抖个不停,双腿软得像是面条儿,一个趔趄,几乎跌倒。
朱若锦和朱若敏忙上前将她扶住,朱若锦低声问道:“四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朱若玲抹了一把额头冷汗,不住摇头:“我怎么知道?昨晚好端端的,怎的一下床便似变了个人?”
朱若锦像是想到了什么,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朱若敏则悄悄在朱若玲耳边道:“四姐,王爷昨晚真的跟你……”
朱若玲原本苍白的脸上立刻浮上一抹红晕,略带娇羞,然而更加骄傲地一挺胸:“这是自然!王爷还说,咱们姐妹当中他对我的身子……对我的身子最满意!”
朱若敏的目光在那高耸的胸脯上一扫,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抹算计的光刹那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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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若锦似讥似讽又意味深长地道:“四妹,不觉得今日的王爷与昨夜你房中的,判若两人么?”
“三姐是在嫉妒吧?”朱若玲脸色白了一白,重重哼了一声,“我们姐妹三个自然是以你最为出色。可是男女之间还是要讲眼缘的,对不对?尤其到了晚上,灯一熄,满腹才学诗词文章还有什么用武之地?”
朱若锦淡淡一笑,并不和她计较,眼睛里却有浅浅波纹漾起。
这里三姐妹空着肚子各逞心思,慕清妍却正在优哉游哉逛花园,因为上次出逃事件,府里根本不让她亲自碰那些花花草草,她也不理论,叫翠袖捧着花瓶,看到中意的便叫人采下来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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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有些累了,红巾道:“王妃,前面是栖霞阁儿,纳凉儿最好,此刻日头越来越大,仔细中了暑。”
慕清妍点了点头,信步便向亭中走去,没走几步,忽听翠袖低呼一声,“哎呀,娘娘的珠花掉了!”
慕清妍摸了摸鬓边,果真少了一朵珠花,反正本来也不是自己的,又是身外物,她也浑不在意,随口道:“掉了便掉了,谁捡了便赏了谁也就是了。”仍旧往前走。
翠袖恨恨一跺脚,咕哝道:“不是不想见王爷么?王爷如今便在栖霞阁!”虽是咕哝,声音却足够身边附近人都听个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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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妍脚步一顿,转脸看红巾:“附近还有什么可歇脚的地方没有?”
红巾一指左面道:“那里是凤尾坡,虽然没有亭子,但是竹林里也足够阴凉儿。”
慕清妍点一点头,移步走向凤尾坡,脚下到凤尾坡还有一道浅溪,溪两岸凌霄花开得如火如荼,遮蔽了大半视线,只能隐隐看到竹林的影子。
慕清妍又在木桥上驻足看了一看浅溪游鱼,和岸芷汀兰,这才绕过凌霄花架子,刚要向竹林走去,一眼瞥见黑底绣金线衣袍一角,忙把手一竖,一行人停在了花架旁。
看样子欧竞天刚从凤尾坡下来,左手提着一个竹篮,篮里放着几个竹笋,右手扶着余夫人,两人背对着慕清妍等人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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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妍的目光有些复杂地落在欧竞天背上。她看到的欧竞天永远是冷酷的、残忍的、锋芒毕露的、高高在上的,却从不知他还有如此温情的一面。
似是感觉到背后有人窥视,欧竞天回头看了一眼,他脸上的笑容还未来得及敛起,平素的冷厉锋锐彻底消失不见,不是早上用饭时的装作,此刻他的脸平静柔和,笑意虽浅淡却温柔熨帖。只是一个回首,便不在意地转回去。但就是这样一个笑容入眼,慕清妍的心突然怦怦跳了起来。
走了几步,欧竞天又掏出手帕仔细地替余夫人拭汗,动作极其轻柔,擦完又将余夫人耳边垂下来的一缕乱发小心地别到耳后,不知说了句什么。
余夫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脸,笑意盈盈。
慕清妍凝立不动,如果不清楚这两人的真实关系,谁不会认为他们是一对相依为命的亲母子?原来,欧竞天也是有温情一面的。
她不知道,她有心躲避却无意撞见的这一幕,在连她都不知的时刻,悄悄拨动了她凝涩的心弦。
“咳咳咳”翠袖也已看到了欧竞天,眼看欧竞天和余夫人已经走远,慕清妍仍旧盯着他们的背影发呆,心中老大不耐烦,忍不住出声提醒。
慕清妍回头瞥了她一眼,淡淡说道:“我们回去。”也不想走路了,吩咐红巾叫人抬了凉轿来,径直回撷月楼去了。
欧竞天送余夫人回到颐然居,笑道:“嬷嬷,要吃笋还是春笋好,如今你怎么……”
“唉,”余夫人叹了口气,“我也不是嘴馋,只是想起来当年娘娘也……”忆起往事,无限伤感。
欧竞天脸上的笑容也霎时消退,眸中巨浪翻涌,滔天的恨意冲天而起,声音也变得低沉:“母亲的仇,我时刻也不敢忘记!”
余夫人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声音慈和:“王爷,我想,若是娘娘还在,定然不希望你整日活在这仇恨当中,她只会盼着你每日开开心心的。再说了,当年的事便是慕云潇一手造成,罪魁祸首也不是她。王妃年纪这么小,更是无辜。再说,我也和王妃见过几面,说过几句话,她人很好,你以后可要对人家好一些。”
“嗯,”欧竞天不置可否,“我有分寸的。你的头发乱了,我帮你理一理。”
余夫人一面侧转身子一面含笑道:“这些事交给茯苓做便可,你何必亲自动手?”
欧竞天动作温柔细致,眼眸中淡淡缅怀,淡淡哀思,柔声道:“在我心中,您和母亲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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