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醒了,醒了。(
角落里的妖孽)”接连三句“醒了”一句一个语速递进,一字一个哽咽,让石王爷的激动,欣喜,释怀,尽显其中。
梅夫人的遗憾快速划过微诧的脸盘,笑意随即覆上面容,拂去一切,快到几乎无人发现,却没能逃过石丹的眼。
而她身后的亲生女儿石枚就没那么的深沉,一脸的五味杂陈一目了然,笑着,却可以说比哭还难看。
顺着刚才兰香手指的方向,石丹确定,穿鹅黄色衣服的娇艳女孩是这王府中的二小姐。
为什么自己是郡主,这个女孩被称着二小姐呢?石丹有太多不明白有待了解。
看着年轻男子倒是没多少表情,与石丹四目交汇,短暂即逝,快到无法扑捉到他的任何信息已经撤走。
淡雅的他,轻叹了一口气,低眸呢喃。
“愿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男子一句浅淡低语,微妙心思如乌云遮日,看不出太多痕迹,悄悄的退了出去,匆匆走远离去。
“孩子!你没事就好了,吓死我了。(
她们的秘密)你看,你昏迷的这几天我和你爹都没好好的睡踏实过,现在好了,好了——”梅夫人笑语风声,随几个大步,越过屏风,绕过花窗玄关,坐到床边就要去拉石丹的手,被石丹巧妙的避开。
“脏——”石丹轻声细语的一个字,一语双关。
她看得出来这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至少,对她的关心成分虚假的让她恶心,太多水分,她怎么能若无其事的和她这么亲近,从刚才王爷的态度分析,石丹可以肯定,现在的她在这个王府中的地位,根本就不用怕这个居心叵测的女人。
这种关心,她宁可不要,事实上,身边若是有这样的人,本身就是一种危险,能远离最好离远一些。
就像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得处处留意她的爆炸,这种担心,比真刀真枪的打杀还折磨人。
兵法有云,攻心为上,攻城次之,石丹手上是拉兰香时候留下的血迹,确实是脏,她没有说错。
可她看着梅夫人的眼神犀利如炬,白光如刃,让梅夫人不由自主的一个惊悚,身子一颤,寒意划过她全身。
她怎么不一样了?女人心中后怕,难道这贱丫头看出来什么?还是她知道了什么事情?
细细端详着面前的石丹,没什么不同,近十年来,这贱蹄子可没少出笑话,怎么可能淹水一回就好了呢!不要自己吓自己了,就算是她回到七岁时的聪慧,她梅凤伶也不会怕这个小贱蹄子,早晚弄死她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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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还是一副讨厌的样子,峨眉轻扫,星目流光,一脸狂妄,目空一切,怎么能不一样了呢,绝对是她多想。
在她眼里,石丹一直是这么的不堪。
“呵呵,没事,梅姨怎么会嫌弃郡主脏。”女人说着话,不屑的转过脸去,缩手回避的速度倒是一点没耽搁。
“你们都是怎么当差的,没看见郡主手脏了么!还不快过来清理一下。”
几个下人听到梅夫人尖锐训斥,不由身子一颤,匆匆来赶过来擦洗,看样子是平时没少在这个女人手里吃苦,格外的谨慎小心。
实在没有力气说更多,做更多,石丹就算有想一把掐死女人的念头,也抬不起手来,她虚弱的程度让她自己都吃惊,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却知道,一定是历尽苦难,才会出现现在这样状态的惜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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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看清楚自己,了解自身发虚实,她觉得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让王爷,也就是她现在的爹留下兰香的命,看得出这丫头对她绝对的忠心,经历刚才的一幕,梅夫人又是对她恨之入骨,绝对是除之后快的。
现场没完全搞清楚,她少开口最保险,虚弱正是眼下她最好的保护色,石丹缓慢的挥挥手,招呼着石王爷过来,又示意让所有人出去。
有石王爷现场震慑,极度虚弱的石丹巧妙借用她爹的威风造势,一干人绝对不敢异议,服与不服,都一一照做了。
“丹儿,爹对不起你,爹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受了这么多苦。”看着屋里只剩下父女二人,石王爷竟然一改先前的做派,卸下威严,俨然一位和蔼慈父,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轻柔的,却握紧女儿的手捧在手心,生怕失去般。
她端详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这个中年的王爷态度让石丹有点意外,显然是没有想到男人前后判若两人,先前的陌生感在这一刻,被眼泪完全融化,取而代之是被真情感染的温暖。
感情实在是种奇怪的感觉,哪怕前一刻再怎么不适陌生,这一刻,她也会被一个中年男人的热泪暖化,对他有了种特殊的亲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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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真心付出,就会得到真心的回应,爱不需要理由,只要一个坚定真挚的眼神足够。
“爹!”石丹轻轻叫了一声石王爷,有一点的勉强,更多的却是发自内心的心甘情愿。
“丹儿!你终于肯叫爹了,十年了,整整十年,你都不肯叫爹一声。”男人几乎埋在胸前的脸惊诧的抬起,错愕中,竟喜极而泣,不由的,捂住她的大手一紧,一个颤抖,紧张显而易见。
怎么!叫错了么?为什么十年没叫他?这么说十年前她是叫过的,十年前发生什么事情了?
错就错叫吧,看着男人由衷的高兴样子,石丹觉得值。
现在不说十年前了,十天前,十个小时,十分钟前的事情,她都搞不清楚。
“嗯。”来自手上的痛,让石丹一声极轻的不适感溢出嘴边,仅仅是这一丁点难受声音,男人紧张的赶忙放开她的手。
“对不起!对不起,爹弄疼你了,是爹不好。(
帝尊)”石王爷左右尴尬,眦嘴一笑,脸上还有没有擦干的泪痕。
一个大男人,此时此刻,竟然紧张的不知道双手该放在那里好,常年征战,导致他面部肌肤饱含了古铜色的沧桑,此刻,黝黑中透出紧张的微红,那样子反复少年时犯错的孩童,着实让人心里泛酸,暖流流淌。
这一切,让石丹想起二十一世纪里,父亲的溺爱。
父母就她一个孩子,捧在手心怕摔着,百般疼爱,现如今这样,她的死,可不是要了他们的命根吗,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苍老的年纪,还能不能挺得住如此沉重的散子之痛。
想到这些,石丹忍不住的心如刀割,心像是被掏空,从来没有这么的痛过,像是有人把她的心整个的用刀剜去,血淋淋的撕痛。
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大把的洒落,她用力的坐起身子,紧紧抱住面前的这份浓浓父爱,泣不成声。
“爹!”她哭着,嘶哑嗓音痛彻心扉的叫着,凄婉凌厉,是思念交织脑海,是无奈满腹遗憾,是对往事的悔恨不该,冲动是魔鬼,让她失去了既往人生最宝贵的一切。
她紧紧抱住面前的这份父爱,生怕一失手,会再一次丢掉已经拥有的温暖,有时候眼前的珍贵不懂珍惜,失去后才会明白,人很多的时候,就是对自己是那么的不了解。
石王爷激动不已,对这份失而复得的父女情他格外珍惜,珍贵的让他异常小心,呵护着,不容再有一丝的闪失。
“爹对不起你丹儿,若是有人把你从河里救上来,悄悄送到王府门口,恐怕你已经……”石王爷哽咽说话,话说一半,不愿再提。
他想起下人回禀,说是郡主与妓女抢男人,不由的更觉更加亏欠,若不是她娘早死,疏于教育,怕是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是爹没有挑好奴才照顾好你,才会让你吃苦的!兰香实在没用,护主不周……”石王爷满是自责,格外认真的考起女儿的切身安排,话没说完,被石丹打断。
综合所有情况,石丹大概知道了一切。
她穿越了,从二十一世纪的石丹到现在的郡主身上,眼前的古代应该是君主制,下人的命是草芥,没人会因为一根草的生死耽搁,石王爷位高权重,说过的话自然也不会随便更改,他爱女心切,更是容不下造成女儿受苦的奴才。
眼下,只有她能救下这孩子的命,怎么救,就看她能不能说服石王爷,男人看面子比较重要,何况,这里是男尊王权的古代,眼前是不亚于“金口玉言”的王爷。
好在,这个王爷这么疼爱她,希望他能爱她超出爱他自己的面子,这样子才有一点可能改变兰香的命运。
“爹,我想留下兰香,这一次就算了吧。”石丹试着说出请求,一张小脸侧躺到男人宽厚踏实的胸膛里,那里的温暖让她留念,她刚走过一段好冷好冷的路,急迫的想要靠近一点温暖人气。
“不行,你喜欢这样的丫头爹可以给你找一千个,下人犯错了就该处罚,她护主不周是大罪,留下的话,以后你还怎么管得住其他的下人呢。”石王爷说的坚决,他向来处事果断,原则性极强,说出口的话怎么好叫他收回去。
他抚着女儿的满头青丝,柔的像是怕弄疼她的头发,他疼爱女儿的心是一点不假,可威严一样不可亵渎。
他有他心中的打算:可不能再任由丹儿这么胡闹下去,以前,是他疏忽了。她将来是要进宫做太子妃的人,以前只知道负罪与她,任由她胡闹,只愿她开心快乐就好,才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差点要了她的命,如今才反省,他是少做了一些什么,是严苛的教育,为人父母该尽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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