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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对:kyi
正常开始
上线玩家人数突破七十亿人!
出发吧,前往拥有无限可能的未知世界——
编织出只属于自己的故事!!
……现实。(
暴力前锋)
以开阔的视野来看,我们宝贵的人生也是一场游戏。
听听那令人心动的宣传口号,就让我们试著想像一下那个游戏吧。
正如字面上的意思,那个以人生为名,为期一生的史诗级游戏。
游戏开始。
首先是在父母的同心协力下,自动进行随机创造角色的程序。
经过受到父亲、母亲以及许多人的祝福,温馨感人的开场动画,终于可以开始操控角色了。
尽管动作生疏,却仍学会了操作方法,投入如同社会竞争缩影的学校生活——
游戏的舞台是——地球。
我们被丢在这个巨大地图的一隅,即将面临的是壮阔的箱庭游戏。
等待我们的是庞大的选项与广大的自由度,以及无数的小游戏。
我们听从那令人心动的宣传口号进行游戏,但是很快地我们就会发现——
——我们被骗了。
无线的可能性——确实,这句话本身或许并非虚假。
但是这个游戏的玄机就是在于,从没有人对我们说事情可以照著自己的意思进行。
等级不足,能力值不足,资金不足,起始地点所造成的条件不足。
无数的枷锁糟蹋了这个世界的自由度。
然而我们不服输地奋发努力。
相信宣传口号,不断地跌倒又爬起。
相信我们拥有无限的可能性和灿烂光辉的希望。
于是我们汲汲营营于提升等级,提高能力值,赚取资金。
尽管抱怨在创造角色时被随机赋予地才能或资质等被动技能的有无之类的不公平
条件,我们却仍不屈不挠,靠著努力增加经验值,拚命地努力不懈——人生就是这样
的游戏。
这实在是令人热血沸腾,感动不已的事情,不是吗?
——但是那根本毫无意义。
不管得到多高的分数都无法胜过这个游戏。
因为就算等级、能力值、资金全都封顶,这次依然会——遭人非难。
为何?
——由于太过努力了。
因为即便是靠努力得到的成果。
别人也会说那样完全不公平。
在拥有他人所没有的东西的时候,就会被别人说那是不公平的。
就这样,我们会受到处罚。
受到来自七十亿玩家有形无形的处罚,如此一来枷锁便会加诸在我们身上。
这时我们脑中终于闪过一个疑念——
——这个游戏真的存在自由吗?
不管做出怎样的选择,都会受到来自社会、其他玩家或者甚至不知来自何处的修正。
就算我们接受修正,继续游戏,只要我们再次想要求胜,也只会再度上演同样的结果
而已。
就这样,蓦然回首来时路,我们应该会发现——
我们的行动并不存在自己的意志。
我们走过的路,只是一条在依照某人决定、指示的默契下,被规定好的道路而已。
当发现我们只是——受到操控而走在那条路上时——
怀疑将逐渐转变成带有确信的疑念。
的确没错,这个所为人生的诈欺游戏,确实是规模壮大、幅员广阔的箱庭游戏。
只不过——玩家并不是自己。
于是我们不经意的低下头,看著自己的手。
——看到被无数丝线缠绕著的手,我们的疑念转为确信。
于是我们环视四周。
——看到身上缠绕著无数丝线的人们,我们的确信转为理解。
只要摇摇头,就会听到喀啦喀啦的声音,这时游戏玩家终于明白。
原来所有人全都只是人偶而已。
自己在这个名为人生的游戏里,看别人的脸色,扮演好被赋予的角色。
就宛如人偶剧中的人偶一般——只是个npc而已。
好了,在考虑过以上的情形后,容我提出一个问题。
你为何而活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真的是依照你自己的意志说出来的吗?
————…………
——这就是空虚的《人偶(npc)》所看见的世界。
《人偶》自游戏开始后十年的期间,从未怀疑过这个事实。
没有灵魂的《人偶》对那样的事实,从未感到忧虑,也不曾感到痛苦。
像个《prayer(人偶)》一样,只是窥视著他人的脸色,向连是否存在也不知道的《player(人类)》祈祷。
但愿人偶的戏目,能够对人类有所助益,人偶只是始终面带笑容地这么祈祷著。
——直到那一天
■■■
爱尔文-加尔得——提尔诺古州-罗亚米盖尔。
领土跨越三个大陆,拥有广大领土的世界最大国家,为数五十二州的——其中一个州都。
地处首都的东南方,邻接地精种国家-哈登费尔的都市。
——那是生于森林,受到森林眷顾的森精种的都市。
城市的建筑样式与人类种—— 艾尔奇亚的街景全然不同。
位于都市中央的是天楼树—— 一株枝叶延伸至云端之上,高耸无比的巨树,它的根部犹如血管般盘覆在地面,扩
展成一个道路网,从大地生长出的树木与藤蔓复杂地纠结在一起,形成了家屋与街灯,填满了道路与道路间的缝隙。
那样的房屋构造,完全不同于开拓森林,整平地面,以木材搭建、以石头堆砌起的建筑。
那是靠著洗炼的魔法技术才能办到的,一个活生生的都市。
在与自然融为一体的街景中,有一间特别巨大的宅邸。
那是州市长——隆-巴尔提鲁卿的宅邸。
如今正有一名少女穿越那由玫瑰花编织成的门前。
柔中带卷的金色秀发。
突出的长耳朵是森精种的证明,额上的红色魂石,受到阳光照耀,反射出微微的光辉。
出来迎接少女的是同样拥有长耳朵,穿著高级服饰,年纪刚迈入老年的男性。
欢迎光临,菲尔小姐,还是要称呼你尼尔巴连卿比较好呢?
被称为菲尔的少女,轻柔地以外交辞令式的笑容回应:
随您怎么称呼都可以喔,巴尔提鲁卿,因为我尚未正式继承家主之位。
男人——巴尔提鲁卿听到她的回答,唇角露出阴沉的笑容。
他退后一步,伸出手,邀请菲尔进入全都是以树木编织成的宅邸内。
让淑女远道莅临如此偏僻的乡下地方,本人实在深感愧疚。
呵呵,您口是心非的功夫还真是高明呢。
真没想到你会这么说,虽然本人年纪老迈,但是自认并没有失去玩赏美丽花朵的心情喔~……就算对方相对于
本人的庭园而言,只不过是难看的杂草而已。
被玩赏的花朵也是会挑人开花的哦。顺带一提,绽放的时间也同样唷。
行走中的两人,脸上虽然笑容不减,却对彼此的脸看也不看一眼。
巴尔提鲁将菲尔带至中庭。
只见由种类繁多的花草所点缀的庭园中央,摆放著一张白色桌子,以及两张椅子。
菲尔一入座,巴尔提鲁也在对面的椅子坐下。
这对我们彼此而言都是无聊的事,我们就快点进入正题吧。
他毫不拖泥带水地切入主题。
这一届的上议院选举——尼尔巴连,可以请你退选吗?
巴尔提鲁直呼菲尔的家名,有如命令一般地说道。(
极品都市太子)
——虽然菲尔自己说过随便对方称呼——但是贵族之间存在一个默契,那就是……直呼家名的行为等同侮辱。
不过菲尔仍然保持微笑,连眉毛也没动一下。
只有这样吗?
当然不是,本人还要请你正式地以尼尔巴连的名义,推荐本人参选喔。
哦~原来如此。
对,而且保证金和选举资金也要请你负担。另外与本人素有交情的卡斯托雷特卿想要你持有的金龙古琴,
他跟本人谈好,只要你把那东西交给他,这届的选举他就会推荐本人参选。
哎呀呀……那是我家的传家宝哦!过去曾以一个都市作为交换——
听说是那样没错,卡斯托雷特卿想必很高兴吧。
巴尔提鲁嘴角一歪,露出奸笑。
他的眼角下垂,视线直直盯著对面少女丰满隆起的胸前。
本人不会强迫你马上决定,今天你就在别院住一晚在走吧。我们得好好坐下来,彻夜畅谈今后该
如何交往吧?如何~?
不管表面怎么矫饰,本性是不会改变的哦?
菲尔几乎快要忍不住笑出来似地说道。
简单地说您就是要地位、要钱、要女人对吧?现在这个年代,我想即使是人类种的山贼,他们的要求也会
比您稍微客气一些呢。
那是小虫子有自知之明。你不觉得以本人这等高贵的身分,应该要有相衬的行头才对吗?
我一点也不那么认为,不过您要怎么想,那就是您个人的自由喔-
菲尔脸上始终不改温柔的笑容,接著说道:
那么,您还认为我会答应那样的要求,难道您是宿醉了吗?
哈哈哈,比起酗酒,本人更喜欢沉醉于花朵之下呢。你也明知本人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却仍来到此地对吧?
毕竟——
只听巴尔提鲁弹指一声。
在感受到精灵气息的同时,桌上出现了冒著热气的茶具组。
接著一张纸片宛如舞动一般,飘然滑落在菲尔面前。
身为现任上议员代理的人,竟然企图解放奴隶呢——如果你不怕本人揭露这件事,那么你当然可以拒绝没关
系喔?恩?
听到巴尔提鲁说的话,菲尔仍不改笑容。
她只是无言地将落在桌上的纸片看过一遍。
上面写的内容很单纯,就是菲尔她们的活动纪录和证据的明细清单。
既然奴隶制度一废除,森精种的社会便会无法维持下去,那么她们的行动便等同于犯罪。
若是这份明细曝光,菲尔她们就算被以叛国罪起诉也不足为奇——
既然您都已经查得这么清楚了,为什么不乾脆拿这个去告发我们呢?
本人信奉自由主义,而且抱持利己主义,揭发你们的小把戏,对本人又有什么好处?
所以你就用这件事来威胁我了吗?真是思想自由万万岁呢。
威胁?又说那种没气质的话……本人只是向愚蠢的小ㄚ头提出意见而已。本人会好好管教你,你就
趴在地上,向本人摇尾乞怜如何?嗯?
我可是敬谢不敏——我们就快点进入主题如何?
哈,你等不及了是吗?嗯~?——那好吧。
巴尔提鲁说完这句话后,再次弹指一声。
随即,空中展开复杂的魔法阵,一叠牌从魔法阵中浮现出来。
游戏是命运魔法牌——这个游戏应该不用说明了吧?
命运魔法牌。
那是使用二十二张手牌,驱使魔法进行战斗,在森精种之间是一种寻常且单纯的游戏。
——同时也是主要用来取代决斗的危险游戏。
对于魔法实力较弱的菲尔来说是不利的决斗。
依照十条盟约,接受挑战的菲尔有权利选择游戏。但是——
那么,我们就明确宣告彼此要赌的东西吧。
菲尔面不改色,谨慎小心地,视线直视对方回答道。
两人相互确认基于十条盟约将会绝对履行的要求。
那么本人要求你的人身自由——以及一生完全服从于本人。
我们要求忘记关于我们的事,以及无条件且无限制地协助我们喔。
——这是理所当然的要求。
巴尔提鲁若是得到菲尔,将会得到尼尔巴连家的一切以及她的贞操。
另一方面,菲尔要求的则是放弃威胁材料,并反过来榨乾巴尔提鲁的身家财产。
没关系喔,只不过——像卿这样的三流小混混,最好不要以为自己可以心想事成喔……
自由思想一旦过了头,那就是妄想了喔?
显而易见的虚张声势真是滑稽呢。嗯~?尼尔巴连家之耻以为能够胜过本人吗?
视线与言词的相互挑衅后——两人随即做出了宣言。
——— 【向盟约宣誓】 。
彷佛配合这句话一般,桌子的术式启动,游戏开始了。
巴尔提鲁与菲尔手上,各自被平均分配到了二十二张牌。
只见牌自行固定在空中,以不会被对方看见的角度洗牌。
然后,两人拿起相同数量与种类的手牌,面对面进行交战。
——这就是命运魔法牌。
使用塔罗牌※大阿尔克那二十二张牌所进行的单纯游戏,就这样开始了。
(译注:大阿尔克那(major arcana)是指塔罗牌的组合,在塔罗牌中一般俗称为大秘仪、大牌或王牌)
——在游戏玩家双方都是森精种所进行的游戏中,要靠魔法作弊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为在看得见彼此术式与精灵流动的条件下,在企图使用魔法作弊的阶段就会被发现而判输,因此森精种之间
时常使用这种自动动作的魔法道具。
其中这个所谓命运魔法牌的游戏,则是因其游戏性与决定胜败的要素而特别受到喜爱,这个游戏
即是——
——设置两张牌。
菲尔简短地说了一句话,飘浮在空中的手牌中,立刻消失了两张牌。
同时那两张牌一声不响地,以盖牌的状态出现在桌上。
巴尔提鲁脸上一笑,然后说道:
——设置两张牌。
这次则是巴尔提鲁的手牌消失两张,接著和方才同样出现在桌上。
彼此从手牌中出两张牌,藉此比出胜负。
巴尔提鲁说道:
那么这就开牌决胜吧?
好~那么——
随即两人同时宣言。
———【开牌】。
随著这句话,场上两人的手牌同时翻开。
瞬间——宛如空间爆炸一般,庞大的精灵气息立刻窜升而出。
巴尔提鲁出的牌是【力量】与【战车】。
组合名称是——【名誉即是胜利】。
菲尔出的牌则是【愚者】与【恋人】。
组合名称是——【恋爱即为发狂】。
只见各自的两张牌光芒迸射,在两者前方浮现出隐约透明的幻象。
巴尔提鲁召唤的是全身甲冑的骑士,只见骑士拔剑,策马进行突击。
而出现在骑士身前的,则是受菲尔的牌召唤而出,一个痛苦挣扎的半裸少女。
少女的动作有如翩翩起舞般,攀住骑士的颈子,在骑士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骑士好似在烦恼似地抬起头——然后翻转剑锋。
回过头,抱起少女,朝召唤出自己的巴尔提鲁——挥剑斩击。
——位阶序列第七位,【十六种族】中拥有最高魔法适性的森精种。
这就是集其魔法技术的精粹所制造出的命运之牌。
牌上的复合刻印所引发的断片术式,化为无情的暴力,袭向巴尔提鲁。(
劫修传)
对此,巴尔提鲁则是—— 一声咋舌,伸出手掌,瞬间编织出防御魔法。
随即空中浮现两个魔法阵,抵挡住突击而来的骑士之剑。
只听见巨大的声音响起,一阵强光四射。
数量庞大的精灵扩散开来,蔓延般地横扫整座庭院,然后四散消失。
受到厉害的反击,巴尔提鲁却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竟然一开始就使出反射攻击的组合,看来胆小的无能者也害怕受伤呢,嗯?
对此菲尔也笑容不减地回应。
第一手(运气游戏)采取风险回避,这是理所当然的战略哪。而且一下子就分出胜负我也会很困扰呀。
哼哼,所以你才让人看不下去阿……在游戏中耍那种小手段,根本是不懂风情,本人就好好教育你一下,
怎样才是本人符合尊贵血统的做法,嗯~?
也就是说,这就是命运魔法牌。
——这就是序列第七位,森精种的决斗游戏。
双方持有相同的二十二张手牌,每次皆抽出两张搭配组合。
组合除了单纯的强度外,彼此间也存在相性,输的一方会依组合的内容受到攻击。
而那样的攻击只能以玩家的魔法抵挡。
使用过的牌将会被丢入坟场,进行十一回合——也就是用光所有的牌后,就会面临投降或继续的选择。
如果选择继续的话,双方将再度被分配到二十二张牌,重复再比一次——只要有一方坚持不下就分出胜败了。
总共有两百三十一种组合——要全部预测并加以应对是不可能的事。
因此胜败关键取决于如何持续抵挡攻击。
——也就是考验身为森精种术者的实力。
能够展开四重术式就会被视为一流术者,巴尔提鲁尽管尚差一步,却也是个优秀的三重术者。
而另一方的菲尔则——
——靠著那样的刻印术式,以及初学者使用的辅助魂石,你才能勉强展开二重术式。
你真以为凭藉那样的程度,你这个尼尔巴连之耻就能胜过本人吗?嗯?
——没错,在这个游戏上,胜负取决于魔法的实力。
能够同时展开的术式数量——那也同时代表著魔法强度与使用次数。
勉强到达二重术者程度的菲尔,要赢过三重术者的巴尔提鲁,根本不可能。
不过菲尔却不当一回事地笑了出来。
是阿,我当然这么想哦~!只不过挡住了第一次攻击,你就开始自大起来了呢。先击中我一次再猖狂如何呢-
然后她瞄了上方一眼。
精灵的躁动仍未平息,从花瓣纷飞的中庭,可以看得到二楼。
菲尔看见二楼窗户之内——黑发黑衣的少女——搭档行走的身影,她的嘴角浮现笑意。
没错,这种游戏,对于不会使用魔法的人类种而言,原本丝毫没有插手的余地。
只要中了一击,在那个时间点就必定败北,因此甚至称不上是游戏。
不过——她的脑海闪过两个人的脸。
狂傲讥讽的表情中,却又似乎带著悲伤的一个男人和一个少女曾说过——
为何非要从正面迎战对方不可?
以及——
游戏在开始前就已经结束了喔-
■■■
……呿,巴尔提鲁那家伙。
从二楼俯瞰著中庭进行的比试,巴尔提鲁家的管家弗里兹,粗鲁地咋舌咒骂。
——从主人约定的盟约内容,可以明显知道主人的想法。
手握对方的弱点,逼迫对方接受不可能获胜的比试,接收对方的人身自由。
这次只要打败那个女人,尼尔巴连家的选票、权力、财产,以及比黄金更贵重的那个——巨乳,全都会自动到手。
尽管巴尔提鲁表面上是一派从容的恶人脸孔,脑中却八成已经想到获胜之后的事了。
他一定在拚命想著要如何在夜晚的床上好好地享用那双巨乳吧。
为何能够这么肯定呢?因为像这样从少女的视觉死角,替巴尔提鲁抵挡魔法牌的攻击——也就是协助
作弊的他自己,也都是满脑子巨乳。
她是尼尔巴连之耻?无能?谁管那些啊。
只要有那对巨乳就足以抵销其他全部的缺点了。
再说女人最重要的就是乳房,长相、臀部、纤腰、长腿,这些只要与乳房相衬就好,乳房以外的东西全都
是配件,价值就和午餐附的餐巾纸差不多。
头脑的智商?魔法的实力?那些都无关紧要。
——简单地说,菲尔正符合弗里兹的口味。 (k:这我忍不住了快来人把这邪门歪道拖出去!)
哎呀,竟然在这种地方碰面,真是巧呢。巴尔提鲁的管家……你叫弗里兹是吧?
——!?你是尼尔巴连的——
弗里兹慌张地回过头,却见到黑发黑衣的人类种……尼尔巴连家的奴隶。
是叫克拉米吧,弗里兹咋舌一声。
……呿,你这个贫乳,别随意找我攀谈。
光是被人类种的可悲贫乳攀谈就已经很不愉快了。
更何况自己现在根本没空理她。
因为他还有重要的工作要做,他要一边支援巴尔提鲁,一边尽情观赏菲尔的胸部——然而贫乳或许是因为
无从得知他内心的想法吧,她语气和善地继续说道:
在这种地方碰面也是有缘,你要不要试著向我挑战游戏呢?
……注意你的用词,你这个走狗,至少让你的乳房长大三倍后再开口说话吧,你这个劣等种。
听到含有轻蔑、侮辱等无数意图的言词,少女却仍挂著笑容。
用词……是吗?那比如说——
她的眼神一敛。
我要揭发你和巴尔提鲁卿的作弊——这样的用词如何?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想说人类种无法察觉魔法——是吗?
…………
自己默不作声,贫乳少女却好似作戏般地摇了摇头。
确实是那样没错,比方说……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喔。比方说,二重术者要胜过三重术者虽然困难,却
并非不可能,不过如果你从这里和巴尔提鲁卿合力防御魔法牌的攻击,那么那个游戏对你们而言就
几乎是必胜了;而无法察觉魔法的我也无法证明你们出千,因此我的主人——菲正遭遇大危机呢。
……
不过——贫乳掩住嘴角嗤嗤一笑,然后继续说道:
其实我也没有必要察觉哦。因为你自己会招供嘛。
……什么?
我再说一次,你要不要试著向我挑战游戏呢?如果你拒绝的话——
少女说著露出阴险的笑容,从怀里取出一颗小宝石。
你运用巴尔提鲁卿的资金,秘密制造高纯度魔药,并暗地里将之贩卖给地精种——邻国这件事,我
会向公安告密,让你身败名裂——这样的遣词用字,你觉得如何?
什么——!?
弗里兹发出呻吟般的哀叫。这也难怪。
克拉米在掌中把玩著小石头,正是他所贩卖的魔药——违法商品。
将精灵浓缩液化后,再进行摄取,藉此提升体内的精灵量。这是为了魔法而制造的增强药,但是这种药
也有副作用——不,应该说正是因为那种副作用,造成滥用的人层出不穷,因此才会遭到禁止。
那个副作用即是——
过度摄取所产生的快感与万能感,就如同毒品一样。
……!
这样你懂了吧?快向我挑战游戏,除此之外你无路可走。
克拉米面露阴森的笑容如此说道,看到她那样的表情,弗里兹嘴唇忍不住抽动。
不行了。
到此为止吧。
……唔!
不行,自己要忍耐,还不行,还不能笑出来……!
对一个不过掌握一点情报就自以为占尽优势贫乳捧腹大笑,那样实在太难看了!?
弗里兹转身背对贫乳,肩膀不住颤抖著。(
破命斩魂)
这样看起来像是被逼到走投无路而心生恐惧的男人吗?——愚蠢,真是愚蠢透顶。
这场比试是由巴尔提鲁主动对尼尔巴连提出挑战。
他以对尼尔巴连企图解放奴隶的情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条件,让对方答应不利的条件,强迫她接受这个
游戏,而且为了更确实掌握胜利,还命令自己暗中协助。
但是——回想刚才那个超级巨乳(菲尔)说的一句话……
—— 一下子就分出胜负我也会很困扰啊……
(——也就是说,这两人的目标打从一开始就不是巴尔提鲁,而是我。)
弗里兹强忍笑意,她们爽快答应巴尔提鲁的挑战,那也全是算计。
在为了支援巴尔提鲁而抽不出手的状况下,即使是一名人类种的少女,也能将自己逼入绝境。
那样低劣的算计根本显而易见。
再说自己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发展。
自己走私魔药被她们掌握之事,还有对方会在比试途中与自己有所接触,这些事情巴尔提鲁全都在事前知会
过自己。
为何会如此?因为这两人最初曾去找巴尔提鲁商量过。
——贵管家做出这样的坏事,您身为他的雇主,为了不伤害您的名声,我们想秘密地让他自白供出情报,还
请您提供协助。
她们为了使自己上当,刻意制造出这样的状况。
正在中庭进行的游戏,那也是与巴尔提鲁串通好的假比赛——
(……她们一定是这么想的吧——真是笑死人了!)
这两个人没有发现,她们寻求协助的巴尔提鲁本人就是走私的主谋。
巴尔提鲁不会出卖自己的,因为只要自己招供,别说是走私的管道,就连他是主犯的种种证据,也都会一同
被抖出来。
因此巴尔提鲁假意配合,企图得到菲尔本人。
为此巴尔提鲁主动提供主意,选择以自家的宅邸做为舞台。
由于是以秘密进行为前提,因此除了这个贫乳奴隶之外,她们并没有其他同伴。
——根本轻轻松松。
于是乳房悲哀的人类种与头脑悲哀的巨乳——企图陷害自己的这两人,就这样自投罗网了。
……你的头脑意外地笨呢,为了让笨蛋也能听懂,我就说得明白一点吧。
贫乳的声音就像一盆冷水浇下,对著憋住笑意地弗里兹说道。
你没得选择,看你是要比游戏,还是身败名裂?明白了吗?
听到这滑稽的挑衅,弗里兹咬紧牙根,忍住爆笑的冲动,然后抬起头来。
他的目光离开中庭,转向眼前的对手。
弗里兹极力故作平静,在一旁的桌子前坐下。
……好吧,不过我也不是闲著没事做,请尽快结束。
真巧呢,因为我搭档的关系,我也不能慢慢来,我们就玩个单纯的游戏吧。
贫乳跟随著他就座说道。
这里有副平凡无奇的扑克牌。
她从扑克牌中取出三张牌放在桌上。
分别是黑桃a、q和k。
k赢q,a赢k,q赢a。
说著她将三张牌覆盖,在桌上彻底洗牌一番。
我们在盖牌的状态下各抽一张牌,然后开牌决胜负。这样笨蛋也听得懂吧?
——哼,你的要求是什么?
那是你该提出来的吧?或者该说是求饶呢?
贫乳嘲弄般地笑道,尽管对她的态度感到恼怒,弗里兹仍回应了她的要求。
……那么我要求销毁与遗忘你们掌握到的所有关于走私的情报。
好,那我要求你招供和作证,把你所知道的事一件不漏地说出来。
听到她暧昧的言词,弗里兹的眉头微微一跳。
她的目的是——要自己坦承关于走私的所有情报,以及作弊干涉在中庭进行的游戏之事。
原来如此,这两个愚蠢又可怜的女人虽然愚笨,仍是考虑到自己的利益才来到这里,殊不知她们打从一开始
就落入陷阱了……
——可以,【向盟约宣誓】。
好,【向盟约宣誓】……
——抽牌
在维持盖牌的状态下,弗里兹施展了一个小小的魔法。
(你以为我在辅助巴尔提鲁的时候就不能使用魔法了吗?)
然而对手不过是那个尼尔巴连之耻……
菲尔-尼尔巴连——尼尔巴连家建立以来最无能的存在。
连从就读学院——白之楼树毕业也做不到,若是没有手背和额头的刻印术式与辅助魂石,她连单一术式
都不一定使的出来,是一个劣等生:相反地,巴尔提鲁则能够使出三重术式,更何况对手还是因假比赛而大
意的愚蠢巨乳,就算自己暂时离开,又会有什么问题呢?
——使用透视,自己盖著的牌是a。
只可惜无法在事前看穿对方的把戏,不过这是对方提出的游戏,肯定有作弊。
可以断言感觉不出魔法的气息,那么人类种所能做到的作弊手法——
她刻意在洗牌时做了手脚,操作会抽到的牌吗?
不管怎样,这个贫乳能胜过自己的牌——可以确定是q。
事先约定的牌只有三张。
即便将自己a这张牌变成k,只要翻开盖著的剩下那张牌,到时自己的作弊就会被发现。
不过,那样的话,只要用魔法将对方与自己覆盖牌的图案更换就好了。
就算她在抽牌时做过手脚,掌握到自己盖著的是什么牌,但那种手法本身就是作弊。
更何况即使弗里兹用魔法换了牌,无法察觉魔法的人类种也无法证明。
——她大概以为我是这么想的吧。
(区区一个劣等种(人类种),你可别太小看我了。)
他以不会发出声音的力道,用手指在桌上敲了一下。
瞬间流窜过桌子的精灵告知他贫乳的牌是——k。
也就是说,她是以自己手牌会遭替换为前提——故意抽了会输的牌。
这实在是低级的陷阱,典型的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模式。
毕竟是尼尔巴连之耻与她的奴隶……真够傻。
弗里兹已经毫不掩饰,放声笑了出来。
愚笨的巨乳好过聪明的贫乳,女人的营养与其输送至脑部,不如输送至胸部还比较有价值。不过——如
果又笨又贫乳,那就无药可救了啊。
……看来品性无法靠后天培养,这句话是真的呢。
贫乳不快的皱起眉头。
弗里兹稍微清了清喉咙,他什么也不必做,只要让对方掉入她自己设下的陷阱就好。
那么可以开牌了吗?
好啊,然后是你输了。
两人同时开牌。
弗里兹的牌一如透视的结果是a。
而贫乳的牌是——
———q。
……怎、怎么会——!?不可能会是这样!!
弗里兹踢开椅子,站起来大叫道。
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应该是这样——听著弗里兹这样的哀嚎,克拉米露出微笑。
——那是柔和的笑容。没错,有如太阳一般满灿烂的笑容。
……呵呵,与你偷看到的牌不同,让你大吃一惊了吗?
——随著语调的改变,克拉米的身形产生晃动。
魔法,最好先看清楚对方是谁再用喔!
只见黑发少女的身影有如海市蜃楼般消失,转变成有一头波浪金发的少女,也就是说——
你……你是尼尔巴连!?
先前模仿克拉米外表的菲尔,恢复了本来的容貌。
对,我是菲尔-尼尔巴连喔。(
调皮王妃惹人爱)
菲尔露出飘飘然的笑容,嘴唇笑成了弧形。
你说比起头脑,我的营养都跑到胸部去了是吗……?那我可就感到疑问了,以你的情况来说,营养又是跑到哪里
去了呢——你的小弟弟似乎发育也不太好呀。
短短一瞬间,精灵扫过弗里兹的身体,探查出他的身体情报,菲尔笑得眯起了双眼。 (k:大姊!我给你跪了 求教学!)
不管上面还是下面都没有活用到,我真的替被你摄取的营养感到悲哀!
但是弗里兹没有余裕理会她的嘲弄——自己输了?输给尼尔巴连!?
你不用那么狼狈也没关系的哦~?即使又短又小,一定也有人喜欢的啦……不过如果连头脑跟和长相都这么抱歉
的话,那我可就无法保证了喔-
——那么——那么那么那么!?
……不可能!那么正在和巴尔提鲁卿决斗的人——那个人又是谁!?
■■■
克拉米~我这边已经搞定了喔~
菲尔-尼尔巴连从阳台探出身子,对著中庭挥手。
瞬间——原本在眼前进行游戏的菲尔-尼尔巴连——不对……
假扮她模样的少女——摘下面纱,恢复原本的形貌。
出现在那里的黑发黑衣少女——克拉米-杰尔,优雅地行一个礼。
——感谢您的协助,巴尔提鲁卿。
……不、不会,我身边的人胡作非为,本人没有看穿也是有责任,嗯。
看著深深一鞠躬的人类种少女,巴尔提鲁掩饰内心的动摇,皱起眉头说道。
不、不过这和我们先前说的不一样吧?嗯?你们应该答应过本人,这件事会秘密进行的啊……本人可没听你们说
过,还有其他的帮手啊。
听到巴尔提鲁这么问,少女哎呀?的一声,侧著头表示不解。
恕我直言,卿的宅邸内若是有人不请自来,卿应该会比任何人都更早察觉吧?
……唔、唔嗯……
确实如此,巴尔提鲁闭口无语。
宅邸内只有自己和弗里兹,菲尔和克拉米,以及数名佣人而已。
这里是自己的宅邸,只要有别人在,自己马上就会察觉,这座宅邸内张设了具有这种程度的术式。
再说正是倚仗了这个优点,他才选择这个场所进行游戏,然而——
那么这个人类种的少女,在此之前又是如何与自己决斗的呢?
只见黑发少女笑嘻嘻地说道:
我们遵照约定,只有两个人前来。
是、是吗,是本人失礼了……那、那么这个游戏就是无效的游戏,我们就此结束吧,嗯?
——不对劲,事情不太对劲。
巴尔提鲁感受到一股沉重地不安,从位子站了起来。
总之先让这场胜负无效,必须尽快为接下来做打算——
咦?巴尔提鲁卿,你是不是搞错了呢?
——听到这句令人打从心底发寒的话语,巴尔提鲁回过头来。
只见眼前的黑发少女克拉米——浮现出极尽嘲弄的表情。
设置两张牌。
只见两张牌从少女手牌中消失,出现在桌上。
我还没同意——结束游戏喔?
——什么……!?
在没有双方同意的情况下,游戏就不会结束。
你、你这家伙,想做什么!?
当然是继续游戏呀,请您就座吧,如果您想放弃,那我就要收下赌金了。
听到克拉米所说的话,巴尔提鲁瞪大了双眼。
先前以为自己必胜无疑,因此听到对方的要求时并没有多想。
——我们要求忘记关于我们的事,以及无条件且无限制地协助我们。
虽然字句不同,但那和巴尔提鲁对菲尔要求的条件相同——不,更在那之上。
自己会连游戏输掉的事都忘记,成为她们的奴隶。
相对于此,巴尔提鲁的要求却是如下:
——本人要求你的人生自由——以及一生完全服从于本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接受比试游戏的人并非菲尔,而是克拉米。
巴尔提鲁就算获胜,也只能够得到尼尔巴连家一只微不足道的奴隶。
本以为逼对方答应了对自己有利的条件——却反过来吞下不利的条件——!?
你、你们!?
巴尔提鲁卿!限制时间快到了,你要弃权吗?
相对于情绪激动的巴尔提鲁,克拉米却若无其事地问道。
—— 一方出牌后,另一方若在限制时间内没有出牌,在那个时间点就视同败北。
巴尔提鲁想起这条规则,慌张地对著手牌大喊:
——!设置两张牌!!
遵照巴尔提鲁的叫唤,两张牌从手牌中消失,然后出现在桌上。
克拉米得意地扬起嘴角。
开牌。
宣告开牌的同时,放在场上的四张牌同时翻开。
巴尔提鲁出的牌是【月亮】与【女祭司】。
组合名称是——【其法袍正是欺瞒】。
克拉米出的牌是【正义】与【皇帝】。
组合名称是——【我的支配乃至高无上】。
相较于巴尔提鲁化解对手的攻击,反过来否定举发者的组合,克拉米发动的则是串联一切追加效果,贯彻自己意志的
牌组。
只见皇帝拔出的剑,揭发女祭司的真实,剥夺其地位。
夺去对方的力量与权威,皇帝的力量袭向茫然若失的巴尔提鲁。
————唔呃!?
他慌张地施展防御魔法。
就在皇帝的剑即将触及身体之前,三个魔法同时发动。
但匆忙造出的防护发出了破裂声,对巴尔提鲁的精灵回廊连接神经,造成烧灼般的伤害。
在爆炸声与闪光散去之后,气喘吁吁的巴尔提鲁背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哎呀!刚才那一击好像已经削去您一半的实力了喔!
回头一看,只见悠然走近的菲尔,及垂头丧气跟随在她后侧的管家。
!弗里兹——你这家伙竟然败给区区的尼尔巴连!?
听到巴尔提鲁的责骂,弗里兹表情扭曲,但是又不发一语地低下头去。
在他身旁地菲尔则面露轻松的笑容说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吧?因为他以为我是人类种而掉以轻心嘛。
你闭嘴,尼尔巴连!你这个毒妇,你竟敢欺骗本人!?
欸~说什么欺骗嘛,真是难听……因为……
菲尔将视线移向坐在位子上的克拉米。
而克拉米则是点一下头,脸上浮现冷笑。
——你才是打算一直欺瞒我们赢得胜利吧。
巴尔提鲁倒抽了一口气,克拉米接著说道:
指使管家违法走私,大赚黑心钱的就是你——你以为我们没发现嘛?
只要假装协助,趁机陷害我们,你就可以湮灭证据,得到所有好处——
事情不成功就指称游戏无效,打算装死不认帐——真是龌龊的本人啊
听到菲尔与克拉米的谴责,巴尔提鲁的表情激烈地扭曲变形。
事情早就全部败露了,她们明知巴尔提鲁的企图,却反过来加以利用——……不!
呵、呵呵……你还是棋差一步啊,尼尔巴连。
是?您找我吗?
菲尔瞪大双眼,侧著头不明所以,巴尔提鲁则得意洋洋地叫道:
竟然知道了与本人对战的是这个小ㄚ头,那你们作弊之事就不言自明了!因为人类种不可能挡得住卡牌的攻击
,是你出手帮了她吧!?
——没错,自从开始游戏后,他们已经比完三轮,外加七次的战斗。
也就是在四十场牌局中,克拉米遭受过数次攻击。
巴尔提鲁清楚看见她用魔法障壁挡下了攻击。(
总裁独宠:爱妻成瘾)
既然人类无法使用魔法,那自然就是菲尔出手帮她了——不过……
菲尔对他的指责感到无言,她搔了搔脸颊,笑嘻嘻地回答:
命管家做出同样事情的人,应该没有资格说我吧~……
接著,克拉米说道:
再说那根本不算作弊喔——你这呆子。
被人直接了当地指责,巴尔提鲁一时语塞。
你仔细咀嚼一下向盟约宣誓的誓言——我在确认条件时,清楚说过我们这两个字喔。
——这次巴尔提鲁贞的瞪大了双眼,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既然对方声明过是我们,那这个游戏就会被视为是巴尔提鲁对上克拉米与菲尔组的对战。规则并没有禁止在游戏
中离席,就算菲尔在远处张设防御阵,那也不算违反规则——不,等移下,在那之前。
(她改变彼此的外貌,不让我们识破,又在二楼一边比赛游戏,一边张设防御阵——?)
克拉米叹了一口气,歪了下嘴角。
……菲,这个白痴好像终于发现了喔?
因为他背负著血液过度集中在股间,没有输送到脑部的不利因素,我们就体谅他一下吧?
菲尔笑嘻嘻地说著,但是她的声音只令人感到冰冷刺骨。
因为这么单纯的文字游戏就让他轻易上当了嘛,真教人失望。亏我还准备了更复杂的机关、后招何对策——什么
嘛,结果都白费了。
眼前劣等种的少女像是受不了似地叹了口气。
顺便一提……你的手牌太好猜了,最初一定是强攻,被防堵就使用诅咒牌组。因为你不喜欢反击,所以不会使用
,至于刚才那副牌也是你在心慌意乱之下,为了拖过一局,争取时间用的攻击无效组合,白痴也看得——抱歉
,那样的话,你猜不到也是正常了。
巴尔提鲁的肩膀忍不住颤抖,那是因为愤怒、屈辱——以及难以承认的恐惧。
在这四十回的牌局中,克拉米只受到几次的攻击。
而且那还只是在运气因素较重的初期,之后的牌局——自己的手牌全都被她看透了。
这个不是森精种,甚至只是个普通人类的劣等种(人类种)竟然——
——你可别太小看人类了,老废物。
这个令人无法捉摸的黑发少女……
……好了——我们继续游戏吧!
————…………
锐利奔流的精灵缠住巴尔提鲁的手臂——翻搅他的精灵回廊连接神经。
难以名状的痛苦,让年过半百的老人,像个小孩般哭泣哀嚎。
然后,足以将庭院盛开的花朵吹散的冲击平息后——
森精种老人从椅子跌落地面,痛苦地挣扎,人类种少女温柔地对他轻声细语道:
——这样第四轮就结束了,你打算如何?巴尔提鲁卿。
咿、咿~……
另外,你一定发现了吧,菲……我的主人(菲尔-尼尔巴连)——她是六重术者。
听到耳边这句轻声细语,老人的脸色变得比白纸更加苍白。
他已经明白那句话并非虚假。
因为若非如此,那就无法解释今天菲尔所办到的种种事迹。
克拉米蹲了下来,彷佛安慰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的老人般继续说道:
没问题的,虽然你看起来已经没有力气再张设防壁——不过仍然有充足的胜算,只要你完全看穿我的手牌,不受
一击地完封我,耗尽六重术者的魔力就好了。
——说完这千亿分之一的胜算后,克拉米笑了出来。
失败也没关系喔,只是会有一点痛—— 一个不小心会死掉而已。
——没错,那胜算的内容正是——克拉米自己刚才达成的事情。
区区劣等种都做得到,一个森精种该不会说办不到吧——
我认、我认输了!是本人输了!所以、所以别再比了!!
——好,那么是我们获胜了吧。辛苦你了,巴尔提鲁卿。
克拉米不理会凄惨的老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菲尔则发出欢呼抱住她。
你好棒喔!!人类种用这个游戏(命运魔法牌)战胜森精种,这一定是第一次喔!?
……赢过这个痴呆老人也没什么好夸耀的,在最近交手过的对手中,他是最弱的啊。
菲尔像是安慰不满的克拉米,抚摸著她的头,同时回过头。
接下来——
用视线凌迟著倒在地上的巴尔提鲁,以及呆立原地的弗里兹。
那么巴尔提鲁卿,请你遵照向盟约宣誓的内容,把所有与我们有关的事全部忘掉。
然后——克拉米一脸笑容接著说道:
如以前一样继续违法的买卖。
——什……什么?
然后,弗里兹先生!你要在半个月后——全部招供喔。
——这是怎么一回事?
正当巴尔提鲁与弗里兹还摸不著头绪的时候,克拉米靠近桌子。
那么我们也差不多该告辞了。不过,在那之前——
她拿起用来比赛的塔罗牌,一边洗牌,一边笑著。
我来占卜你们的未来作为礼物。
咦~?克拉米,你竟然有那样的特技,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喔!
是啊,因为我今天才地一次使用呀,不过——这个占卜绝对会成真喔。
只见克拉米像是开玩笑般,同时却又阴森地拿起四张牌——
哎呀,出现有趣的牌了呢,呃~让我看看~?
她这么说完,将拿在手上的四张牌,一张一张地翻开。
——【节制】的正位。
你们今后似乎会一帆风顺地,持续和地精种进行魔药的走私贩卖。
——【塔】的正位。
但是半个月后……哎呀,糟糕,和你们交易的地精种不知为何自首被捕。
——【命运之轮】的逆位。
之后很不巧地,管家也抖出你的名字,你的坏是一件又一件被挖出……然后——
——【审判】的逆位。
巴尔提鲁卿遭到法律制裁——剧终,请节哀顺变。
不理会脸色苍白的两人,克拉米像是在演戏般的向菲尔问道:
呵呵,很有趣吧,菲。巴尔提鲁卿被捕的话,他所保有的爱尔文-加尔得首屈一指的
贸易公司——威尔-安德莫洛,会由谁接掌呢?
哎呀,真是巧呢,是三天前我们稍微和他玩过的恩里希家的少东喔。
——这一切,全都在她们掌握之中。看到两人宛如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的阴森笑容,巴尔提鲁咬牙切齿地大吼:
尼尔巴连,你——不,你们到底有何企图!?
两人以冷笑回应:
欸~?告诉你也可以啦~
反正你也会忘记,连同与我们见过面的事情也一起忘掉。
看到两个魔女天真无邪欢笑的模样,巴尔提鲁不禁感到战栗。
——自己到底是对怎样的怪物出手了。
好了,那就如同向盟约宣誓过的一般——再见了,巴尔提鲁卿。
我会为你祈祷,希望你今后生意更加兴隆喔~
——就这样。
啪的一声,就在克拉米与菲尔弹响手指的同时……
今天发生过的一切,瞬间烟消云散了。
■■■
克拉米与菲尔将同样的兜帽拉低掩住面容。
两人既不在这里,也不曾来过这里。
事情已变成这样。
避开别人的耳目,两人从巴尔提鲁卿宅邸的最上层一跃而下。
菲尔所构筑的术式,以比重力更快的速度接住她们,将两人的身体高高带起。
——两人突破风阻,飞向夜晚的空中。
只剩下红色的月亮与星光,以及都市的照明,灿烂映照著眼下的景色。
这是森林中的都市,以压倒性洗练的魔法编织而成的绿色城市。那虽是克拉米见惯的景色——但即使是对初次看见的
人而言,也足以从这幅光景看出,爱尔文-加尔得不同次元的文明程度——两人的兜帽飘扬,在都市的上空飞行。
克拉米做得太漂亮了~
从树木——不,从一座建筑至另一座建筑,就像是顺著屋顶跳跃般飞行的菲尔说道:
你在没有我的辅助下,击败那个老废物,我真的很担心呢。
……别说那个了,菲,你不要紧吧?
欸嘿嘿,能让克拉米担心一下也不坏呢,你有所成长了~
菲尔一边维持著空中飞行的术式,一边以嬉闹的笑容回应。
但是即使在微弱的光线中,克拉米也能清楚看见,菲尔额上的魂石,正因魔法的滥用而失去光辉,显得黯淡无光。
隆-巴尔提鲁卿与他的管家弗里兹……
他们分别是三重术者与二重术者,两人虽称不上一流,却也是优秀的术者。
但是……克拉米望向身边在夜空中飞翔的少女,沉浸在思绪之中。
——菲尔-尼尔巴连。
克拉米以奴隶身分侍奉的主人,爱尔文-加尔得屈指可数的名门之现任当家。
因成绩不及格而遭到国内最高魔法学府白之楼树——退学。
她刻上白色的刻印术式,佩带初学者用的辅助魂石,一无所知的人都嘲笑她是尼尔巴连家创立以来最无能
的存在——嘲笑她是铁屑。
但是,知道她是假装无能的人(克拉米),则对那样的嘲笑嗤之以鼻,认为她是尼尔巴连家创立以来首屈一指
的才女——认为她是黄金。
菲尔从未刻意对克拉米展露实力。
然而——
她对自己与克拉米施加伪装魔法,为了不让巴尔提鲁与弗里兹察觉,她又在各自的身上施加妨碍认知魔法,更从远
距离进行命运魔法牌的防御,更在这样的状况下与弗里兹一决胜负……她一次施展了六个魔法。
六重术者——毫无疑问是超一流的术者。
不,日前与空等人进行的游戏——使用吉普莉尔的核心制成的黑白棋。
序列第六位的天翼种拥有天文学般的力量,菲尔竟能够编篡出足以制御如此强大力量的术式。
基于这样的事实很容易就可以想像,她是个即使以超一流也不足以形容的术者。
如果是那种程度的术者,就算是将她退学的白之楼树,也会礼聘她成为名誉教授吧。
……她最少也应该享有那样的待遇才是。
唔嗯……?你怎么了?克拉米?
在夜风中飞扬的金发,暗夜中也白晢胜雪的肌肤,她微笑的模样比阳光更加耀眼夺目。
出身名门世家,具备卓越的知性与魔法才能的尼尔巴连之花。
展现在她前方的应该是光辉灿烂的未来才是——如果不是她自己拋弃那一切的话。
没错,她拒绝了那垂手可得的未来。
她隐藏自己的实力,扮演一个无能的人,甚至选择反抗她的故乡、祖国,反抗她的种族。
她不是为了别人,只为了一个人——
——……没什么
——只为了她的好友。
克拉米静静低下头来,吐了一口气。
称呼一个不过是奴隶的人类种(自己)为好友,与全部的人为敌。
奴隶解放——原来如此,听起来很响亮……
但那等于是要解放爱尔文-加尔得的国家机密,如果企图解放为了高度魔法而利用的妖精种,那等于是将本国的秘
密武器卖给他国。
如果事态演变成那样,地精种——哈登费尔绝不会错失这个良机。
爱尔文-加尔得大概会失去一个,因领土问题而持续近千年纠纷的大陆领土吧。
更坏的情况,国家将会因此分裂,最后等待著的为何——不用说也知道。
——为了克拉米,就算故乡毁灭也无所谓。
她如此宣言,并且真的这么想。事实上,她已进行过好几次危险的行动。
对于那样的她,克拉米抱持的是感谢,以及超越种族、年龄的一种近似憧憬的感情。
——但是克拉米不由得想到,自己又是如何呢?
就算没有显露在脸上,菲尔的魂石也显示出她已疲惫不堪。
若是不让她这么厉害的人物背负如此沉重的负担,自己就连一个游戏都赢不了。
究竟这样的自己是否配得上当菲尔的好友——
——忽地感到一阵头痛。
往事的记忆闪过,克拉米手按著头,停了下来。
——勾小指订下约定的少女,以及渴望成为人类的人偶。
他——人偶——空难道没有想过,自己会变成少女的枷锁吗?
少女本来一个人就能翱翔广大天空,自己却成为将她绑在地上的负担——
咦……克拉米,你怎么了?
好友发现自己停下而调头回来,克拉米则是低著头对她说:
……菲,对不起,如果我能做得更好一点……
克拉米……?
爱尔文.加尔得,以压倒性的魔法适性为武器,支配将近三成陆地的超大国。
国立领先居于其后的大国哈登费尔将近一倍以上,是世界最大的国家。
它的基础有如城塞般坚固,就连要找出一丝缝隙都难如登天——
……不,那只是藉口。
脑中闪过两个人,克拉米拳头握得更紧了。
这次也是,如果是那两人的话——应该不用魔法就办得到。
克拉米。
逐步减除掌握流动、贸易、权益的高官,暗中削弱他们的力量,这才好不容易打开了如蚁穴一般,比针还要细小的缺口。
但是再这样下去要等到什么时候——
不只如此,他们应该能赢得更多。
琐碎的游戏玩多了,破绽将会逐渐累积。
若是被高层察觉她们的行动,她们瞬间就会被消灭。
她们需要的是像空那样的一步棋——靠著意料之外的一击就让一切结束。
可是……我只是不断给菲带来负担,一点也没有长进——
克拉米!
克拉米握拳的指甲几乎刺破了皮肤,但一道冷静却强而有力的声音制止了她。
克拉米无法成为那两人啦。
…………我明白啦。
克拉米低下头。她知道,就算模仿空,也没有意义。
空和白凑在一起才会是 ——才是人类种最强的游戏玩家。
她需要找到适合自己的做法——
不对,你一点也不明白喔!
思考被打断的克拉米抬起头来。
我不知道克拉米从空先生那里接收了怎样的记忆,不过空先生是怎样的人——我自认多少有一点瞭解喔。
在森林都市那迷幻的照明之中,菲尔表情认真地说道。
空先生是因为判断他们自己做不到,所以才利用克拉米的喔!
……是啊,可是照我这样子——
另外,他判断只有克拉米一个人也做不到,所以也利用了我喔!
——!
我们和他们都是两人为一人,更何况想要不借助我的力量赢得那个游戏,那就像是一个人要做空先生和白小姐两人份的事喔!
……菲。
克拉米可以借用我的力量喔,那才是理所当然的啊。
他们是两人组,我方也是两人组。
如果得到的结果一样,那就没有必要对任何人感到羞耻——但是……
可是我只是一直给菲带来负担,什么也没——
因为有克拉米在,我才能够努力喔……而且——
菲尔握住低著头的克拉米的手,微笑著对她说道:
我可是知道的喔!克拉米每天唤起空先生的记忆,挖掘空先生与白小姐他们全部的战术,想要将那些战术变成自己的——
她的表情一变,眼神中泛起担忧的神色。
因为那个关系,你已经好久没睡了吧。
…………!
克拉米不睡的话,我也不睡。克拉米要努力,我也会努力。如果你认为我很劳累——那么克拉米你也同样劳累喔!
菲尔说著往克拉米的眼睛望去。
——抚摸著即使是暗夜也无法完全将其遮掩的深深黑眼圈,有如母亲教导孩子般轻声说道:
克拉米,如果你担心我疲累,那我希望你答应我,今天一定要好好睡一觉……再这样下去,我们两人会一起倒下的哦……
……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嗯~不是啦。
菲尔刻意鼓起脸颊。
这种时候应该有别的话可说吧?
……——是啊,谢谢你,菲。
菲尔笑著点点头,然后牵起克拉米的手,再度编纂术式——的途中。
另外,我想空先生把分化爱尔文.加尔得的任务交给我们,并不是因为那么正经八百的理由喔……我有说错吗?
两人说著回想起那个男人的脸——想像那张厌倦的神情,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政治呀权力呀什么的,分化大国那种事太麻烦了,就交给你们啦。
两人一声苦笑后,再度跃上高空。
■■■
再两人夜宿的郊外旅店,摆放著两张床的小房间内。
脱下兜帽,换上睡衣的菲尔,彷佛劝说一般地再次重复道:
那么克拉米,今天要好好睡觉哦!
……那、那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你尽管说没关系喔。
只见克拉米抱著枕头,尴尬地移开视线。
那、那个……可、可以陪我一起睡吗?
看到菲尔满意地露出笑容,克拉米红著脸叫道:
不、不是那样喔!我是因为梦到空的记忆而睡不著!所、所以我想说,如果像空那样握住白——握住菲的手会好
过一点……全都是空害的喔!?
好好,全部都是空先生不好,所以你不要怕羞,就像以前那样,万一做了可怕的梦,你不用客气,尽管钻到我的
被窝来没关系喔~!
我说过不是那样了吧!?可恶,这也是空的错,为什么我要遇到这种事——
尽管口中念念有词地咒骂著,她仍在菲尔的催促下钻进了被窝。
就这样,克拉米躺在床上,转身背对菲尔,菲尔则是笑著说道:
克拉米,你还有没有其他想要我做的事呢?比如说唱摇篮曲呀!
我只希望你别再取笑我,让我睡了吧。
真的吗?不要我摸摸你的头,抱抱你吗?
……………………如、如果菲想做的话,我也没意见。
好~!我非常想做,那我就自己摸你头啰~!
被菲尔用手梳理头发的感触,让克拉米的身体逐渐放松了下来。
克拉米想起以前每当遇到什么事——当她哭泣时,菲尔就会像这样摸著她头的感触。
身为奴隶,被饲养在尼尔巴连家的那段日子。
虽说菲尔站在自己这一方——但还是有很多讨厌的记忆、让她想哭的记忆、让她想死的记忆,不过她告诉自己,绝不
能对那样的境遇自怨自艾。
拚命忍耐想哭的情绪,直到钻进被窝中才发泄出来——那样的时代如今已成遥远的过去。
在触碰过空的记忆的现在……如今已经不是自己哭泣的时候——
…………克拉米,你睡著了吗?
菲尔小声地——以如果她已经睡著也不会吵醒她的声量。
而菲尔的声音阻止了即将复苏的空的记忆。
……还没,怎么了?
嗯~如果你睡不著的话,在你睡著之前,可以先陪我说些话吗?
……当然可以……是什么事呀?
她轻松的话语中,带著严肃的语气,克拉米困惑地点头答应。
克拉米似乎对空先生寄予全面地信赖。
接著菲尔忧心忡忡地说道:
说实话,这让我感到不安……
……
空先生交给克拉米的记忆,是他真正的记忆吗?
——空他们身边有天翼种,而且如果要窜改记忆,使用盟约也有可能办到。
他会不会捏造了虚假的记忆,将之交给克拉米,藉此操控她的行动呢?
菲尔言下之意就是这么回事,不过……
我是有可能被骗呀,那很像是空会做的事——
克拉米苦笑著说道:
——大家可能都这么想吧。
看到菲尔侧著头一副讶异的模样,克拉米轻声一笑。
你大可安心,对空评价过高的人——不是我,而是菲。
—— 一段记忆在克拉米的脑中闪过。
空那尽是令人极度不快的记忆——不过刚才的是——
……菲,你知道天才一词是为什么而存在的吗?
……咦?
是为了让人偶坦率承认,自己与人类不同。人偶将自己无法理解的人称之为天才,受到好评就是天才,反之则是
怪物;大多数人口中的天才——其实是一种蔑称。
——因为他们和自己是不同的生物,所以比不上也是没办法的事。
大多数的人都会这么承认,然后放弃——不过那个人偶不同。
没错,他真的只是人偶。
——他只是凡才(笨蛋)。
但是他拒绝只是当个人偶。
——憧憬眼前的天才(真实)。
就这样——他经历了令人不敢相信他还能站起来的经验。
于是,克拉米在半梦半醒之中,徜徉在空的记忆里。
无法飞天之人要飞天的方法——要怎样才能判断方法是否成功呢?
那只有试著飞看看——确认是否会坠落,不管坠落多少次,即使身心都摔得粉碎——
……他还是会站起,嘻皮笑脸地,装得若无其事一般。
内心流著血,紧咬牙关,看著妹妹,然后站起来。
那里不存在丝毫人类对天才地聪明印象。
——真的,有个能干的妹妹真是辛苦呢,哥哥。
空——非常的笨拙,所以才可以追上他——不,甚至超越他都没问题。他只是在一个,只要是人类,任谁都
能到达的场所。正如他所自称的,他只是个笨蛋。虽然是笨蛋。却是个为了追上憧憬的真货,不断强忍硬撑的
——普通的……笨蛋。
……当她这么诉说的时候,菲尔的手仍持续轻抚著她的头。
克拉米的意识也逐渐下沉。
需要的只是一丁点的——但是要贯彻却是——让人难以想像的觉悟……
在快要沉没的意识中,克拉米回想起在国王选拔战时,空所说过的话。
——事关争夺、互相厮杀,我们是比你们更经验丰富的老手——
空的这句话和过往的记忆重叠在一起。
——空虚的眼神,往下看著沾满鲜血的双手……
只是希望当个人类的——
人偶的记忆——
……真的是……太笨拙了……连说个谎都……办不到呢……
克拉米?
……回应她的只是沉睡的呼吸声。
轻抚著喃喃自语坠入梦乡的克拉米,菲尔陷入思考。
另外,还有一点——她眺望著天花板,思考著克拉米没有说完的那句话。
菲尔想起被克拉米评为连说个谎也办不到,那个笨拙男人的脸。
——想起那个彷佛谎言代名词的男人的脸。
目中无人,总是嘻皮笑脸的那张脸,只要看到就令人心生警戒——
————啊……
这时菲尔的思考终于到达了终点。
原来如此……不会说谎的骗子……原来是那么一回事啊……
那个男人所经历过的事情,足以让克拉米说那是惨烈的人生,那样的男人——
为何——要让别人对他产生戒心呢?
长久以来菲尔感到的不安一扫而空。
找到答案了——菲尔幻想著克拉米所相信的,空等人所梦想的未来。
想到忘我之处,她的脸上浮现微微的笑容。
接著久未感觉到的睡意袭来,她闭上了眼。
——真是期待啊。
带著这样的心情,她已经好久,真的好久——不知几年没有像这样,进入深深的睡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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