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然。(
武道至尊)”我刚放下碗,阿芳就穿着她那身特征鲜明的红裙子飘到了我的面前。
“怎么了,阿芳?”我从水缸里边舀了一瓢水喝了一口,村子里的水一般是井水,没有广告中说的甘甜,倒是有点微微的发涩。
“我娘今天晚上出去了,不回来,你今天晚上去我家住吧。好不容易回来了,就当是陪陪我。”阿芳真挚的望着我,似乎怕我不同意,用嗲嗲的声音向我撒娇。
农村的女汉子撒娇,确实没什么意思。我完全不为所动,“你不是无鬼论者吗?怕什么呀怕,自己睡觉不挺舒服的吗?一个人占一大张床,随便滚。”
阿芳看我一眼,对我的话嗤之以鼻,“我是因为咱们好久不见面了,想多相处一会儿,我当然不怕。”
在阿芳执拗的温情说法打动下,我终于还是动容了,从姑姑家去她家有两条路,一条路就是大路,那条路又远又长,得从阿庆嫂子家门口绕过去。还有一条路,就是直接从山头上走过去,走过小山丘就是她们家。
“怎么走呢,阿芳?”我和姑姑道别后,问道。毕竟从小和阿芳玩到大的,去她们家的路走了无数次,脑子里边还残留着印象。
阿芳发挥了她女汉子的精神,指指山丘,“抄小路走吧。”
山丘上有许多的树,夏天的晚上,一片漆黑,只有树影在月光下婆娑。(
网游之傲视群雄)想到这里,我立刻粉碎了脑海中的画面,毅然决然的说道:“走大路。”
“小路多近啊。”阿芳依旧坚持,扯着我的胳膊就走。
“哎,我得去阿庆嫂子家买点东西。”硬拼不行,我决定智取。鬼啊,之类的,越是阴气重了,越是出入频繁。那座小山丘,常年被树遮蔽着,阴气想不重都难。这几天,我被那些东西折磨得够呛,决定不再以身试险。
阿芳有些无奈,“就你事多,走吧。”
阿芳一身招摇的红裙子,飘过整条街道,我紧紧的握着阿芳的胳膊。为了降低恐惧感,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阿芳聊天。
走到街头,在明明晃晃的灯光下,我看到小旭坐在村口的石头上,安静的玩儿。我走过去打招呼,“小旭,怎么自己玩呢?丫丫呢?”
“姐姐,我在这儿。”一双冰凉的小手,紧紧的握住我的手。
我转身看到丫丫一张惨白的小脸更加消瘦了一般,眼睛在脸上的比例更大了。丫丫吃面包呕吐毕竟和我有不可分割的关系,即使我信誓旦旦的保证不和离丫丫远点,但是内心的愧疚感一时间泛滥。
小旭用一种陌生的目光望着我,带着点疑惑。
“她是姐姐,就是晚上送你回家的那个。”丫丫开口用稚嫩的声音向小旭解释道。
然而,我却冒了一身的冷汗。(
无上水神)照小怡姐姐的话说,我是送小旭的灵魂回家的,并且我仅仅是送到了街口,没有送进家门。那么,丫丫又是怎么知道的?
小旭仍处于混沌的状态,倒也客客气气的叫了一声“姐姐”。
“走了,我们去买完东西回家。”阿芳在一旁等得不耐烦了,扯着我的手拉我离开。
丫丫瞪着一双滚大的眼睛,望着阿芳,神情有几分诡异。我蹲下身子,抑制住内心的恐惧,轻声问道:“丫丫告诉姐姐,你是怎么知道是姐姐把小旭送回去的呢?”
丫丫幽幽的转过目光,望着我,认真的说道:“我看到的。”
天真无邪的年龄,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我身上一震恶寒,“丫丫,姐姐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我去阿庆嫂子家买了好几包蜡烛,在阿芳家点了十多根蜡烛,整个房间中映射着红彤彤的光芒。我躺在阿芳的双人弹簧床上,盖着被子,闭目养神。
阿芳在外边给我洗黄瓜,听到脚步声,我睁开眼睛。阿芳家的穿衣镜是很古老的那种,是衣柜上边贴的镜子,镜子旁边用颜料画着一圈红红绿绿的花儿。穿衣镜正对着卧室的门,我从镜子中看到阿芳一身红色的裙子,缓缓的向我飘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却发现,在阿芳的头后边,有一个黑色的头顶。
等阿芳转身的瞬间,我看到被发丝蒙罩的脸颊,双手垂下,走路的时候,头左右晃动,似乎头随时都会掉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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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吃桃儿?我家的桃长得特别大,特别甜,比买的都好吃。”阿芳坐在床沿上,递了一根黄瓜给我。
我急忙撇看眼睛,故作淡定的接过黄瓜,“别去摘桃子了,快点上来吧,我们睡觉阿芳。”
阿芳钻进被窝里边,看我神色有点紧张,伸出手放在我的额头上,“怎么了,不舒服吗?”
在这种情形下,尤其是面对阿芳这个无鬼论的人而言,我实在是不想再重复一遍自己刚才所见,干脆摇摇头,“没事,估计是风有点凉。”
“早说啊,我关窗户。”阿芳坐起身子,安静的夜里弹簧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然而,即便是阿芳关上了窗户,我仍觉得一股阴冷的气息,传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天受到惊吓的关系,我神经顿时紧绷。急忙闭上眼睛,闭着眼睛啃黄瓜,啃着啃着竟然睡着了。
“嘉然,快喝点粥,喝完和我玩儿扑克。”阿芳见我起床了,一边扫地一边和我说道。
我毫不客气的盛了一碗大米粥,喝了起来,米被熬得糯糯的,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倒是不错。我刚想要称赞阿芳的熬粥技巧,却在穿衣镜中看到了一个长发女人站在我的身后,长发遮着头,幽幽的向我走来。我的身体瞬间陷入冰冷,手一颤抖,碗摔落在地上。
“你最近怎么了,精神不振的样子。(
万族王座)”阿芳走过来帮我清扫地上的碎屑。
我走到阿芳身边,紧紧的扯着阿芳的胳膊,“不然回来再收拾吧,我们先出去打扑克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昨晚会睡得那么轻易,现在我只想逃出这座房子。阿芳轻蔑的看了我一眼,“别动我胳膊,小心我把玻璃弄你鞋上,好了你等我一会儿吧,不然我娘回来了不好交代。”
我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目光紧紧的盯着阿芳来回走动的身影,不敢再看其它的方向。
“我们去萍姐家玩儿扑克吧,她家农活少,基本每天在家。”阿芳扫完地拿起拉起我的手,和我商量道。
我点点头,“行,哪儿都行。”
我极想逃脱阿芳家里,拉着阿芳快步跑了出去。我们走到萍姐家的时候,由于长期不运动,我些喘。萍姐家的院子很大,很空旷,没有铺任何地板砖,是凹凸不平的土地。
“妞妞,阿芳你们来了?”萍姐坐在院子里边绣十字绣,看到我们把针线放下,迎了过来。
丫丫站在门口,跑到了我的身旁,紧紧的扣住我的手,“姐姐,你是来找我玩儿的吗?”
我不知道如何婉转的告诉丫丫不是的时候,阿芳开口说道:“萍姐,我们是来找你玩儿扑克的,你有时间吗?”
“怎么会没有时间呢?每天都闲着,快进屋吧。(
新驻京办主任:对手)”萍姐很热情的招呼我们。
萍姐的扑克有些旧,是很老式的那种扑克,扑克上画着美女穿着比基尼的图片。我们玩儿的是斗地主,当然我对于玩儿不太精通,会玩儿的游戏也只有斗地主。
我整理着手中的牌,发现一个q都没有,估计可能是她们两家会有炸。因为我是地主,秉持着“地主不留三”的原理,我甩出去了一张红桃小三。
丫丫始终坐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我,倒是没有看到小旭的身影。丫丫指着我的牌,对我笑笑,她一笑起来有种阴森感,眼睛向上翻动着,“姐姐的牌真好。”
这么小的小丫头,竟然还学会了拍马屁,我轻轻的拍拍丫丫的头。突然觉得肚子一阵绞疼,我疼得弯下身子。
“q。”萍姐丢出一张q后,看我的表情似乎不对,急忙问道,“怎么了,妞妞?”
“萍姐,我想去上厕所,有纸吗?”我疼得太厉害,全身的虚汗。
阿芳有些扫兴的望着我,口中嘀咕着:“每次玩牌你都有事,事儿怎么那么多呢?”
我实在是没有力气反驳她,也不想和阿芳多做争执,这丫头,已经玩牌玩儿的走火入魔了,一点好友情意都不讲。
“让丫丫给陪你去,给你纸。”萍姐给了我一卷质地粗糙的卫生纸。
丫丫从炕上跳下来,拉着我的手,向院子里边的厕所跑去。这个厕所是一间房子,关上门后,里边一片漆黑,丫丫从墙的一侧抹出一盒火柴,旁边的蜡烛。
“姐姐,我梦到过你。”丫丫蹲在一旁等我,用小手拄着下巴,睁着大大的眼睛,长发滑到了胸前。
在这么黑暗的坏境中,能有一个人陪我,确实不错。我顺着丫丫的问题,问道:“什么时候梦到过我呢,丫丫?”
“在你回村子的前一天,我梦到你了,姐姐,我梦到你和阿芳姐、我娘一起玩扑克,和今天一样,你坐在炕上靠窗户的一边,阿芳姐姐坐在你对面,娘坐在你旁边。然后,你就肚子疼,来上厕所了……”丫丫想了想,没有说下去,仿佛想到了什么惊恐的事情,小脸变得煞白。
我好几年不回来了,那时候丫丫应该还没有出生,怎么会梦到我?据科学研究,即便是我们梦中的陌生面孔,都是我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丫丫说在我回来前就梦到我,显得有点像是无稽之谈。但是,毕竟是小孩子,可能说话的时候,很随意,虽然不是想故意欺骗,但是没有经过大脑。
“小傻瓜。”我笑着拍拍她的头。
丫丫看了我一眼,脸色更加苍白,有些失落的垂着头,目光竟然透出一股悲伤。
我几乎从没有在一个孩子的眼睛中,读到过悲伤,心微微动了一下,轻轻的抚摸丫丫的背,安抚她的情绪。我觉得自己有点好像,之前所经历的事情,哪一点是可以通过科学研究认证的?随便说一种现象,都会被科学家剖析成许多借口。或许,丫丫并没有骗我。世界上原本就存在着许多,科学不能解释的事情。
“然后呢?”我轻声问道。
丫丫抬起眼睛,目光有些呆滞,机械的摇摇头。她的眼睛中露出大片的眼白,仿佛没有了思维一般,紧紧的闭着嘴巴。
我蹲得脚有点麻,站起身子觉得,拉着丫丫的手,走出厕所。一打开厕所的门,外边一片漆黑,我原本以为是要下雨了,阴天了,一抬头竟然还可以看到星星。我清晰得记得,我是早上来找萍姐玩儿扑克的,然而,进了一趟厕所,怎么就黑天了呢?我难以解释这种怪异的现象。
快速的跑到萍姐的房间中,十分寂静,没有一点声音。我心里边有种强烈的预感,这种预感,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丫丫异常安静,沉默的跟在我身边,目光有些呆滞,像是丢魂了一般,傻傻的。
“阿芳、萍姐。”走到客厅中,我对里屋喊道。
“咣当”,我的脚踢到了玻璃瓶,玻璃瓶破碎在了地上。然而,房间中,仍是一片寂静。房间中一片漆黑,没有半点光芒。
突然,我脚下又被什么东西东西绊了一下,整个身子倾倒在地。我的身子正好覆在地上的身体上,贴近了,我看到萍姐的额头上有一块不明显的疤痕。她瞪大眼睛,张着嘴巴,表情有些狰狞,发丝凌乱的铺展在地上。身子,已经冰凉。
“萍姐,萍姐,你怎么了?”我以为萍姐休克了,刚想要坐起身子,学着电视里边的样子,帮萍姐按一下心脏。
丫丫伸出冰冷的小手,拉住我的手,拉着我就跑。
从厕所里出来的那一刻,我已经觉得发生一切都有些古怪了,只是,自欺欺人一般的装作什么都很正常。丫丫拉着我的手跑的那一瞬间,我没有片刻迟疑跟着丫丫向大门外跑出。
丫丫拉着我跑了跑到了村子出口处的桥下,桥下的水已经干涸了。丫丫瑟缩的躺在我的怀中,有些颤抖的对我说:“姐姐,明天天亮了就好了。”
她的声音十分稚嫩,颤抖得让人心疼。即便是自己害怕得难以自抑,却仍试图安抚我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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