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换个头脑灵活的人,多半立刻就能想明白吴畏这是手下留情了,可惜钱耀宗已经被气昏了头,一心只想着自己在新兵面前丢了面子。(
六甲神灯)所以发现手枪没了也不犹豫,刚刚站稳,就随手抽下腰带转身扑了回来。
吴畏手里拿着钱耀宗的手枪,威力可比腰带大得多了,可惜可他又不能对着一位连长开枪,于是这枪就成了不能吃的山芋,除了烫手就没别的用处了。
反正他刚才已经占到了便宜,那只可能闯祸的手枪也到了自己的手里,干脆见好就收,转身就想跑。
赵率智刚才手上突然无力,被钱耀宗挣脱开来,看在别人的眼里,倒好像是他主动放手一样。自己当成知道是着了别人的道,不过一时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当军官最重要的是威信,在部队里,不护犊子的军官根本吃不开,所以就算再怎么不待见吴畏,这时候他也得站出来给自己的手下撑腰,更何况吴畏怎么说也是主动出来帮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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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和钱耀宗抢枪的时候,赵率智就已经生气了,心里大骂钱耀宗不识好歹,难道真开了枪他自己还能没事?现在看到钱耀宗解了皮带冲上来,就站出一步拦在了他的面前。
钱耀宗正在气头上,要是现在出来个营长团长还能让他有点顾忌,赵率智在他心里实在不够看,看他拦在自己面前,抡起皮带劈头就打了下来。
赵率智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敢打自己,发现皮带挥下来,再想躲开已经开不及了,只得抬手挡了一下,牛皮腰带落在他的胳膊上弯了回来,皮带上的回型扣正好砸在赵率智的脑袋上,撕开了一道口子,血当时就流了下来。
赵率智也不是什么斯文人,这时候要不急眼那就对不起和马宝并称“二虎”的称号了,当下大叫了一声,也不处置伤口,冲上去就是一个炮拳。
钱耀宗能当上连长靠的是能打,刚才吃了吴畏的亏那是没留神,这会当然不能被赵率智轻易打中,侧身闪了一下,再想抡皮带抽人的时候,已经被赵率智拦腰抱住,这时候皮带就没发用了,他松手放开皮带,捉住赵率智的胳膊,两个人一起用力,三晃两晃,一下没站住,顿时就一起摔倒在地,抱在一起打起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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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到这个份上了,俩人的手下当然不能再看热闹,再说那个时候虽然没有好基友这一说,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玩寝技也不好看。于是两个连的军官一拥而上过来拉架,手忙脚乱当中,也不知道是谁先动手,转眼之间,两个连队的军官们也打成了一团,顺便还波及了几个其他连队过来劝架的军官。
钱耀宗虽然脾气暴躁,不过性子很直,知道这一点的人大有人在,所以要论人缘的话,他和赵率智也就是半斤八两,不过赵率智现在是一连连长,却是从二连转过去的,一营的军官中他的部下占了大多数,打起群架来自然要点一点便宜。
吴畏并没有加入战团,他拎着手枪站得远一点,也没人想到要过来找他这个罪魁祸首算帐。
就算是一直自谓见过世面,吴畏也没见过一群尉官打群架,别说没见过,听都没听说过啊,当时就看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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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一会,才想起来这是个大大的丑闻,可不能扩散出去,连忙回头看看还有什么旁观者,这一看可了不得,操场上还没散的一百多号人都在看热闹,离得最近的一连补充兵们站成三列纵队,一个个张着嘴瞪着眼伸直了脖子,都看傻了,看起来像是一群集体吃噎着了的鸭子,估计也没想到自己以后的长官们脾气这么火爆。
吴畏正想辙的时候,突然觉得身边有人靠近,他警觉的转头看过去,发现不是有三连的军官想拉自己下水,而是刚才那个被钱耀宗踹倒的新兵刚从地上爬起来,正一脸震惊的看着战团,估计都没留神旁边还有个吴畏。
混战的人群当中,李逸风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帽子都打没了,军装上衣的风纪扣也扯掉了,脸上青红一片,身上还有不少灰土,看起来在冲出重围的过程中没少挨打。
他一直是团里的参谋,不像基层军官们那么耐操,被人一打就蒙了,刚才基本上光挨打了,好容易冲出来,踉跄了一下才站稳,撑着腰一时都直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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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畏连忙走过去扶了他一把,李逸风吃惊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认出是自己连里的军官,这才放下心来,苦笑道:“这tmd……哎呦,好痛!”
吴畏运了运气,也没敢冲进战团里劝架,都说好汉难敌四手,就现在这个乱劲,估计都没等他认出哪个是一连的哪个是三连的,就得被人揪住暴打,吴畏再皮糙肉厚,也不会去讨这个没趣。
虽然高级军官们都已经离开了,部队到底不是没王法的地方,操场上还有宪兵执勤,只不过刚才带队的军官看到是一连和三连的连长起了争执,没想到事情会闹大,也就没往这边凑合,为了给两位连长留点面子,还主动离远了点。等到这边打起来了,他再集合人手冲过来自然就慢了一步。
王启年听到信赶过来的时候,两个连队的迎新兵集体拳击比赛已经在宪兵们的强力干预下结束了,两位连长各自带着手下站成一排等候训导,赵率智脑袋上全是血也不处理,好在伤口已经凝固了,倒也不用担心失血过多,他的帽子刚才也打掉了,有人给他捡回来一个,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他也没带,直接握在手里,恶狠狠的瞪着对面的钱耀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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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这幅样子,钱耀宗也有点后悔,知道今天的事情多半要坏,心想反正也要挨板子,干脆来个硬挺,对赵率智来了个视而不见。
王启年这个时候也顾不得疼痛,拄着拐杖走得飞快,他来到操场上,这才发现两个连的新兵都在,操场两边居然还有其他部队看热闹的,脸色顿时就更黑了,回头让一营长找人把新兵都先带走。
闻讯赶过来看热闹的人们看到团长一脸杀气的过来,脑子灵的直接就溜了,反应慢点的发现身边人都走了,自然也跑了。就连刚才因为劝架被波及到战团里打香油锤的其他连队军官,这个时候也不肯留下来陪绑,难道还指望王启年给发个见义勇为的称号,然后拘留十三天?
王启年站在两队军官之间,一直等到新兵们都被带走了,操场上只剩下相关人员后,才深深吸了一口气,拄着拐杖从排头一个个看过去。
两个连队的军官们脸色自然不会好看到哪里去,不过团长不说话,军官们也不敢开口,只能呆着脸站军姿。
王启看走了几步,一眼就看到了吴畏,这次可不是吴畏抖机灵要引人注意,天地良心,要是能请假,他一早就跑了,现在都恨不得把脑袋缩到脖子里让人看不见才好。
可惜一群鼻青脸肿军容不整的军官里,站着个脸上没伤身上没灰的异类,实在太引人注目,王启年眼神又没问题,隔着几个人就看到了他。
他慢慢走到吴畏的面前,板着脸问道:“你是怎么回事?”
吴畏知道王启年当然不是问自己为什么站在这里,大声回答道:“报告团长,钱连长让我保管他的枪支,所以没来得及参加联欢。”
他这么一说,大家才注意到吴畏手里拎的转轮手枪,也有反应快的在心里闷笑,见过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没见过像他说得这么大方的,居然还有脸说这是联欢?
国防军连排级军官都配发手枪,不过吴畏是新晋军官,自己的佩枪还没领,所以大家都以为他拿的是自己的枪,这时才明白,原来是钱耀宗的佩枪到了吴畏的手里。
王启年看了吴畏一会,发现这小子心理素质还真好,站在那里居然气不长出面不改色,一点都没有说谎的觉悟。
他转头往两边看了看,向吴畏说道:“你说他们这是联欢?”
“报告。”吴畏一本正经的大声说道:“我听说有这种欢迎仪式,但是不知道咱们部队有没有。”
王启年差点被他气乐了,示意身边的人接过吴畏手里的手枪,然后对着吴畏大声骂道:“那我告诉你,没有这个仪式,你要想有个仪式的话,我倒是有个专门给你预备的。”他退开一点,向吴畏说道:“你现在去军法处,禁闭二十四小时。”
这回不光吴畏,在场的众人都愣住了,两个连的军官里,就这么一个明显没有参与打架的,怎么王启年来了先关他的禁闭?
这回吴畏看出王启年是真生气了,不敢再调皮捣蛋,小声求饶道:“团长,仪式是不是可以免了?”
“不行。”王启年大声驳斥道:“这是部队,你以为是你们家?说免就免。”
吴畏眨了眨眼睛,知道王启年不会改变主意,干脆立正敬礼:“谢谢团长好意。”
“滚蛋。”王启年骂道:“跑步。”
吴畏出列的时候,听到王启年大声对其他人说道:“军队是一个集体,你们记住了,在这个集体里,无论对错,都不需要与众不同的人。”
虽然他背对着吴畏,但是就算傻瓜都能听出来,这话是专门说给吴畏听的。吴畏也是这个时候才明白,感情和光同尘是这么来的,自己还真是无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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