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珠宫
人间已四日,天庭不过个把时辰,芳香馥郁的绛珠宫缭绕着祥云,绛珠仙子为赤瑕仙子缠得不由皱眉,绛珠仙子背对着元春,凝神看着玉瓶中葱郁、翠绿的仙草——她的前身,心中在想:“那绿中一点珠红,红得如此晶莹,如我今日额上这一点红色的圣莲,却是为何?”根本没有听到一旁的赤瑕仙子不住嘴的规劝:“好妹妹,你就答应了姐姐吧,我早就悔了,过去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给妹妹陪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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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拉了拉绛珠仙子的衣袖,绛珠仙子未动,赤瑕仙子道:“好妹妹,你去看看那镜中,宝玉是被骗成亲,宝钗是顶名而嫁,宝玉没有负你。”挥手去拂那铜镜。
绛珠仙子暗暗以仙力止了元春,她不想去看,不,她怕去看,那一日的景,那一幕的情已印在脑中,她怕又盼看到的是他们的恩爱,她愿意送他们祝福,可她情何以堪?
谁说仙家无情,三圣母与刘彦昌的情,七仙女与董永的情,牛郎与织女的情,就连修练成仙的白素贞还恋着许仙,她是吸收了日月、天地精髓而成,又如何能无情,怎么能一时忘了情?只是这情已冷,心已冰封,何必再触那还在滴血的伤口?
她回去又如何?以她傲然的自尊,她会去与宝玉续未了的情缘,夺去宝钗的幸福吗?宝钗情何以堪?
绛珠仙子嫣然一笑,俏语娇声道:“赤瑕姐姐不回你的宫中主正事,却在我这里扰个不休为何,不怕误了你的事?”
绛珠仙子那似梦似幻的绝尘容颜,离世**的身姿,柔中带刚的神情,不由令高贵的赤瑕仙子也不由略一失神,忙收起了俯就的姿态,身子离开一段距离,转身道:“再怎么说,贾府也是你的家,有你的亲人,养育了你十几年,你怎么忍心看着他败落下去?我这样曲就你,你还这样狠心不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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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珠仙子听到亲人二字,本平静无波的心一震,眼前浮现的是紫鹃含泪的容颜,握着她的温暖的手,还有雪雁哭哑的声音。绛珠仙子冷了声音道:“休再提亲人二字。”
赤瑕仙子面上一呆,忽然想起自己可曾当她为亲人,自己可为她着想过?身子不禁僵在当地。
正不可开解之时,警幻飘进来,见二人正生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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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瑕仙子便以目视她,盼着她能出口帮她,警幻面上为难道:“你自己惹的,自然要自己来了断。”
元春一甩袖子道:“你是不帮我了。”
警幻摇头叹道:“我是不想帮你,你全为一已私心,想过绛珠妹子的感受了吗?要她回去如何去面对?”
赤瑕无语,良久长叹一声道:“我全是为大局着想,为长远打算。谁想到反而害了一家人呢。”
警幻摇头道:“你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原不想帮你,却是天助了你,如今绛珠妹妹的事情还没结局,玉帝有旨,着妹妹回人间。”
赤瑕仙子面上大喜,绛珠仙子回转身来,眼含疑惑,警幻道:“天机不可泄露,妹妹只管回去就是了。对了,妹子,那痴物尚在灵河岸边徘徊,麻烦妹子先走一趟,点化于他。”
赤瑕仙子元春一脸热盼,绛珠仙子避开她的目光,警幻又白了赤瑕仙子一眼道:“妹子虽然劝得那人回得人间去,却未必全如你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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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瑕仙子一顿,道:“总好过如今。”随即转身恭恭敬敬对绛珠仙子一礼,正色道:“原谅姐姐误了妹妹,求妹妹成全姐姐的心意。”
绛珠仙子轻叹一声,无奈道:“一切原是前世宿孽,又如何怨得了你。”回首飘然而去。
人间——宝玉新房
却说那日大红灯笼高高挂的当晚,黛玉的魂魄消逝在红烛后时,宝玉按耐不住心急,趁人不注意凑到新娘身前,迷蒙中闻到一股清清凉凉的香气,心里一惊,这香气如此熟悉,却清清楚楚的知道不是林妹妹身上那种,便有些迷糊,心中惊惧、害怕,急切中揭起盖头,脸上霎时冰冻住一般:眼前一抹娇羞、国色天香的人物哪里是神仙一样的林妹妹,分明是宝姐姐,再揉了眼睛细看,千真万确是艳如牡丹、人人称赞,唯有老祖宗与他不喜的宝钗,可一转身,明明看到宝钗身旁的是林妹妹身边的雪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宝玉顿时更加糊涂,只觉得天旋地转,两眼发呆,手上大红的盖头巾飘落在地,而宝玉的身体僵直,就要向后倒下。(
灭世武修)一旁的袭人一脸媚色,眼中情意本全身心在宝玉的一举一动上,见状放开抚着小腹的手,抢一步上来,抱住宝玉往下滑落的身子,口里喊着:“二爷,二爷你可别吓我呀。”颇有些花容失色,脚下正踩到那块红盖巾,袭人也没注意到。袭人本是心细如发的人,只是此时,心全在宝玉身上,哪顾得了那么多,其他人自然没看到,唯有略低头的宝钗,恰恰看到,此时,也难以计较,使了眼色给莺儿,莺儿借机拾了起来。起身时,看向她姑娘宝钗,忽然掩口失色道:“姑娘,房里的鲜花怎么都枯萎了呢?!”
她这一声极尖利,正乱成一团的众人不由转头来看,原来布置新房时摆放了许多盛开的鲜花,此时那些原本鲜艳美丽的花儿此时不仅已褪了色,而且枯萎似坠,与一身明艳的宝钗配在一起,显得很诡异。
一时之间众人忘了宝玉,只有王夫人一声“儿”,一声“肉”的哭泣声,传入众人耳中,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倒是王熙凤是经历了几件大事的人,此时虽在病中,却镇定自若,她指挥着众人把宝玉扶到床上,丫鬟仆妇上来掐人中的,喊叫的,嘈杂不断。贾母本是久经风浪的人,但上了年纪之人,又是仅存的、唯一心爱的重孙子,不由心乱,颤威威拄着拐杖,老泪纵横,守在宝玉床旁,王夫人则是哭喊着宝玉的名字,又想起逝去的长子贾珠爱女、元春,真是悲从中来,难以断绝,边哭边叹自己命苦,长女、长子都先她而去,一生两番白发人送黑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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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头见宝钗不急不躁,莺儿已扶了她起身,向一旁坐去。王夫人心中不由赞宝钗临事不乱,任何状况前也不失了稳重的模样。
原本是雪雁一脸木然的站在宝钗身旁,此时借机走远了些,退在人后,想走开,又怕太太他们不许。眼前的红色与喜气,令雪雁气结,她本是不愿来的,却是被强拉了来做宝钗的侍女,以免被宝玉识被天机。她家姑娘在潇湘馆内生死未知,而她却不得不离开姑娘来此热闹之地,她的心难免有些微恨世间无情。雪雁脑中全是黛玉那万念俱灰的模样,惦念黛玉此时情形,想哭不敢,几度低头借衣袖掩去眼角的泪水。眼角瞥处,全是对宝钗的厌恶之情。便不由心里默念道:“雪雁啊雪雁,你这番前来怎么对得起自己姑娘。”越想越看宝钗不顺眼,越觉得讨厌薛宝钗。“不如改叫雁雪吧。”
雪雁正腹腓着,眼见有黛玉房里的小丫头急匆匆来找王熙凤,附在王熙凤耳边说了些什么,王熙凤顿时呆住,不由顿足捶胸,嘴里喃喃地说:“林妹妹,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呀,我也是不得已呀。”又看一眼床上的宝玉,道:“我这是做了什么呀!”再顾不得宝玉,与哭做一团的王夫人、贾母,抽身甩袖,跌跌撞撞往院门处急走。
王熙凤的情形,众人自然看到,贾母便也猜到了一些,一时心绞在一起,撕心裂肺般痛,看着床上的宝玉,以拐杖拄地,垂泪道:“元妃娘娘,这就是你的选择,贾政媳妇,这就是你们的金玉良缘,你们害了我们三个人。”
王夫人正扑在宝玉身上,闻罢贾母的话,想起再也无缘相见的一双儿女,再看眼前奄奄一息的儿子,更是哭得肝肠寸断。
一场喜事至此已是喜气全无,却是哭声不绝,笼罩着阴云惨雾,早有人飞跑着去前厅禀告贾政。
这里正乱着,雪雁心里七上八下的,胡乱想着她家姑娘的情形,真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觉心乱乱的,眼看着屋里乱乱的,还顾念什么别人,转身往外走,一头撞上在院门处更有相住的王熙凤与紫鹃,雪雁见紫娟眼红红的,心知姑娘不好,话没出口,眼泪先落下来。王熙凤看见紫鹃,心里暗叫不好,别是林妹妹她…。,不然紫鹃断不会闯进喜房来。一把拉住紫鹃,颤抖着声音问道:“紫鹃,你家姑娘她…。”
紫鹃点点头,不理王熙凤径直向里走,王熙凤拦了她,紫鹃推开她道:“我倒要问问老太太、太太,我们姑娘的死活,她们都不管了。”
王熙凤长叹一声道:“怎么能不管呢,可这里这位也正要死要活呢,我恨不得分了身,你还是先去找大嫂子主事,我随后就到。”
紫鹃本是存了心来大闹的,她要问问宝玉,他的心里可还有林妹妹吗,他的林妹妹要死了,他竟无动于衷吗,难道从前对林妹妹的用心与用情都是假的?
王熙凤的话,紫鹃有些不解,宝玉好好的在成亲,怎么会要死要活的,只是也顾不上细想,转身出门,去找李纨。
雪雁见紫鹃抹泪出门,一扭身紧跟了出去,莺儿喊道:“雪雁,你不能走,一会儿二爷醒来找不到你,你吃罪不起。”
雪雁头也没回,回了句:“我家姑娘要紧,你们自己看着办吧。”紧走几步,跟上紫鹃,去找李纨。
不知她家姑娘这一逝去究竟给贾府带来多大的影响,只怕是紫鹃雪雁都没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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