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魂归本体,那秦可卿飘飘荡荡离了贾府,来到京城上空,心里愁闷着灵河岸边的宝玉生魂。(
天朝之梦)她此番下界,原是赤瑕仙子元春哭求了她,让她来劝宝玉回魂,而元春自己忙着给绛珠仙子陪罪,求她再回人间。秦可卿十分为难,犹犹豫豫着飘到灵河岸边,看到神瑛侍者坐在三生石上落泪,更觉无从劝起,况解铃还需系铃人。想起曾与王熙凤的交情,便改了主意,与王熙凤相会。
秦可卿飞在上空,不觉到了一处所在,低头看去,见一清贵男子不顾夜露风凉,坐在院中吹箫,箫声幽咽,说不出的哀婉伤绝,那一袭白衣更衬出他的孤寂。秦可卿叹一声,轻声道:一场寂寞凭谁诉?何苦,卿不念君君念卿。摇摇头,转身回了太虚幻境。
次日,王熙凤一反平日的习惯,原先的路程先到贾母上房晨昏问省,先到王夫人处,请示些家事,至于婆婆邢夫人,不过是看望贾母时顺便问候罢了。今日她带着巧姐先见过贾母,随后跟她的婆婆邢夫人回房问安。这王熙凤昨晚把这些年来发生的点点滴滴回忆一番,看透了王夫人与宝钗,对王夫人的心已冷,对在府里争权之心已淡。王夫人那里将来必是没有她的位置,而婆婆邢夫人才是她的归处,无论怎样,过去轻慢于她,是属不孝。(
阳光大秦)
必竟向与宝玉感情尚好,心中着实惦记宝玉未醒,还是顺路来到宝玉新房。
王熙凤与薛宝钗寒喧过后,转首目光四下一扫,未见袭人,便知是那话了。宝玉尤静静躺在床上,一如睡熟。那宝钗见王熙凤喜怒全在面上的举止,心中了然,面上不动声色。
王熙凤扬起下巴,头上珠翠叮当,眼睛瞄向宝玉,轻声道:“还没有法子让他醒来吗?”眼睛似不经意的看着宝钗,宝钗依旧一副高贵端方的气度,王熙凤不由心中暗自佩服,想道:她是真的置一切于度外,还是根本不在乎?一阵默然,只拿眼睛审视着宝钗。
宝钗伸手让凤姐坐在桌旁,自己也落落坐下,淡淡道:“那御医说得甚有道理,和我不谋而合。那些有愉快记忆的法子已经用过,都不能见效,大家一时不能想起能让宝玉最在意的事情到底是哪一宗,连他有痛苦回忆的人和事也用过,虽然太无情,只能一试。”
莺儿端茶过来道:“其实我们姑娘的金锁应该是最有效的,那可是神仙送的呢,上面还有吉祥话,而且神仙也说金锁配玉。(
腹黑嫡女)可能是有一阵子没去炸了,失了灵性,二爷一见那金锁,病得更厉害了,真是邪了。如今把姑娘们送给二爷的东西,连我打的缨络,我们奶奶送过的药、代写过的诗词都试过了,也没反应。连袭人也把曾经如何拿捏二爷,让二爷紧张的事情说出来试了,也不行。最后我们奶奶想不如用林姑娘的东西一试吧,再说林姑娘一个外人,从小在我们府里长大,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我们府里的,她的潇湘馆比哪个姑娘的院子都好,她的花费比哪个主子都高。如今二爷病了,她们为二爷做些事原也是应该的。”
莺儿斟满了茶,笑了笑,不顾王熙凤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继续道:“你来评评理。”
王熙凤诧异地看着宝钗,又看看莺儿,眼神问道:“怎么回事?”
“我们姑娘也不想打扰林姑娘,谁知紫鹃、雪雁就是不让拿林姑娘的东西过来,我们奶奶不顾着照顾宝二爷脱不开身,亲自到紫鹃那里去取,顺便拜祭一下林姑娘,那两个蹄子就是不肯,连门都不让我们奶奶进,说什么若要动林姑娘的东西,先从她们身上踏过去,真是不识抬举。(
腹黑教官惹不得)”说到此,眼睛一横,嘴一撇,哼了一声。
宝钗瞥了她一眼,烦她多嘴,面上一沉,莺儿看到,默契地地闭了嘴,脸上做出不满和委屈。宝钗才又看向王熙凤,一副丝毫在意的神色,摆手笑道:“莫听她信口开河,原也没什么,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什么招儿都试试罢了,那御医也没说准什么样的最有效,有些东西说不定试了反而加重病情也是可能的。这便要看那物件对他当初是怎样的记忆了,若是欢乐的记忆,自然有好的效果,若是不愉快的记忆,自然没有效果。”
王熙凤也呵呵一笑,想了一下说:“你们姐妹做的那些诗,没试一试吗?”
宝钗也想了一下,才道:“那些诗啊、词的原本是我们姐妹几个从前无聊时打发时光的,正经的还是在女红上,现在是为了宝兄弟的病,才略想到了这点上,还没时间试呢,再者光那些旧物还没用完呢。”
王熙凤脑筋一转,哑然一笑,没有多说。
宝钗这一席话,一是摘出了她原不该读书识字,女子无才便是德;二是摘出了她没有想过这个法子。(
绝色斗魂师:战神狂妃)她王熙凤是什么人,怎么会想不透其中的玄机。
王熙凤与宝钗无言相对,不免尴尬,咳了一声,方要起身,便听门帘一挑,麝月走了进来,手里拿了几张纸,脸上尽是疑惑。
秋纹望一眼宝钗,迎着麝月,低声道:“你手里拿着什么?”
麝月抬眼看了一眼宝钗,压低了声音道:“方才在门外遇到栊翠庵的小师父,她交给我这张纸,说是她师父说的,这个定对二爷有用的,我看了半天,也看不明白。”
二人齐向宝钗看来,宝钗沉稳而冷淡的面容上,没有喜怒的表情,片刻宝钗点头。见得了允许,二人走过来,麝月双手捧了,把一张纸交到宝钗手里。
宝钗缓缓抬臂,举纸到眼前,淡淡地扫了一眼,轻描淡写地道:“我当是什么,宝贝似的,不过是几张琴谱。(
仙界第一商贩)”
王熙凤凑过来看,不解道:“妙师傅这是打的什么哑谜,没事弄一张琴谱子来做什么?这会子府里哪有人会弹呢,会弹的那两个……”
王熙凤忽然把话打住,没有往下说。宝钗冷笑道:“会弹的一个逝在宫里,另一个还没抬出去。”
莺儿撇了撇嘴道:“谁说还有不会的呢,我们家姑娘就会,不然怎么会看出那是琴谱。”
王熙凤忙笑道:“那何不让宝丫头试一试,既然是妙师傅送来的,必然有玄机的,何不把姑妈也请了来,说不定这一试,宝兄弟就醒过来了。”
莺儿猛点头,就要抬步往外走,早有秋纹应着,飞也似的跑出门去,那边就有人张罗着到哪儿弄琴。
莺儿悻悻地转回身,扬声道:“我在表小姐林姑娘那儿见过有琴,她现在也不用了,不如借来用一下,用完再还她就是了,也弄不坏。”
宝钗横了她一眼,屋里人也都不作声,莺儿方想起,紫鹃和雪雁必护了不让动了,无趣地闭了嘴。
王熙凤一笑道:“我倒还记得哪个库房里有来的,平儿你去找找看。”
平儿应了一声,便往外走,与匆匆而来的王夫人迎面而遇,几乎不曾撞个满怀。平儿急退了一步,让开身,方施了礼,移开身子出去。
宝钗、王熙凤起身迎了,王夫人手持佛珠,两眼急切,身子尚未坐定,便说道:“快让我看看妙师傅写了些什么?”
宝钗递上那张纸,王夫人接了看一眼,又送还宝钗。
王熙凤忙把方才商议的结果说与王夫人,王夫人摩挲着立于身旁宝钗的雪白肌肤的嫩手,眼里满是期待道:“今后宝玉就只能靠你了,现在我谁也不信。”想起袭人,不由生恨。
宝钗一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道:“你放心就是了。”
于是娘儿几个坐着聊些有的、没的,王夫人时不时向门外看看,面上木然,其实心底着实不安。过了半晌,平儿掀帘子走进来,后面两个婆子抬了琴进来,连探春、湘云也跟了来,不过在厅里没有进来。
那两个婆子按宝钗的吩咐,小心把琴放好,在琴的正中,放了檀木椅,麝月、秋纹小心擦试一遍,退到一边。宝钗见一切弄妥,方理了理衣襟,起身焚上香,走到琴前,略迟疑了一下,在琴正中坐下。
宝钗垂眉,伸出白皙圆润的手指,细心的戴着指甲,口里尤说道:“这把瑶琴是上好的了,平常人家是看不到的。”又调弄几下琴弦,觉得甚满意,抬头对众人道:“常用的演奏手法采用右手大、食、中三指拨弦,弹出旋律、掌握节奏,用左手筝柱左侧顺应弦的张力、控制弦音的变化,以润色旋律。筝的指法颇多,右手有托、劈、挑、抹、剔、勾、摇、撮等,左手有按、滑、揉、颤等。”
王夫人不禁皱眉,不耐地点头道:“宝玉媳妇,你先不用讲究这些,还是快些弹吧。”
不知宝钗弹出什么来,宝玉能醒来吗?
为了能让林妹妹早些重生,这两天每日二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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