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寂的山林中回荡着凄厉的呼唤着,林黛玉心中一痛,痛得难以把持,对那公子道:“带我们走。(
嫡宠四小姐)”
那公子一笑,一声长啸,远处飞奔而来一匹白马,那公子携着黛玉跃身上马,一骑两人急驰而去,卷起一路飞尘。紫鹃、雪雁急得直跺脚,唯望尘兴叹,险些落下泪来,正茫然间,那带他们二人出来的两匹红色高头大马上的人,伸臂拉起二人,跟随而去。
“林妹妹……”一声长长的悲鸣,回荡在空旷的山间。
“宝兄弟,别喊了,林妹妹不想见到咱们,就让她去吧,去了岂不是更好。”望着越来越远的三骑,直到变成了一白两红的小点,才侧首拉着身边男子的衣袖说道。
被称作宝兄弟的束发男子回过身来,点点头,退了两步,呆坐在地上,面上无限悲愤,看着眼前与他说话的女子。(
霸主轮回游都市)那女子一身兰色长裙,同他一样憔悴。
那女子心疼地看着他,那三日,他不言不笑,只静静坐在黛玉的室内默默流泪,看着那灵位。只那日出了贾府,到了城外的铁槛寺,他才痛痛快快大哭一场,哭得撕心裂肺,声声泪。他没有写祭文,那些文字,都刻在了心上。
“宝兄弟,去寺里交待一声,我们回去吧。”
来人正是宝玉与王熙凤。原来今天一大早,寺里一个和尚起夜,闻到院中越来越浓的香气,循香寻花,看到停放黛玉棺木的房间有祥光透出来,不觉惊奇,快走至房间时,看到窗格纸上映着三个人影,更觉奇怪,蹑手蹑脚到了窗前,以指润湿了窗纸,向内看,正看到紫鹃、雪雁扶黛玉出棺,三人议论何去何从的事。那和尚觉得此事非小,得去告诉主持一声。主持果然即刻派他去到贾府报信。贾府守门人知道此事不能等了,不顾天刚亮,便报给贾政。(
嫡谋)贾母闻讯,急速唤贾琏出城来接黛玉,那宝玉、王熙凤等不了,顾不得风冷露凉,乘车一路跟随,急奔而来。却还是慢了,眼睁睁看着黛玉、紫鹃、雪雁被人带离。
宝玉看一眼王熙凤,惨笑道:“走的好,走的好。”
林妹妹,你果然回来了!
偏又落下泪来:“她又能去哪里安身,那人是好是坏,此一去是吉是凶,难道她连看我一眼都不肯吗?老祖宗她也不顾了吗?”
王熙凤也落泪道:“我想吉人自有天相。俗话说话大难之后必有大福,林妹妹一定不会再受苦了,林妹妹的苦也该尽了。你看林妹妹是自愿跟他走的,哪里是被迫的。”
宝玉点点头道:“林妹妹你有家不能回,对了,贾府也不是你的家。”目送着一骑二人绝尘而去,直到看不见,他脸上露出绝然与毅然,站起身来,同赶上来的贾琏会合,与王熙凤、贾琏同到寺里去见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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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各自散去,人寂静无声,天依然没有大亮。此时从林木深处转出一白衣男子,长身玉立,他看着那公子带着黛玉绝尘而去的方向,一扫连日来的伤悲,脸上释然一笑,恢复了云淡风轻、从容自若的样子,也一骑绝尘跟去。
且说那名公子揽黛玉腰坐在身前策马而去,一经颠簸,刚刚还生的黛玉竟晕了过去,那名公子似早已料到,一手揽紧黛玉,另一只手一提缰绳,那马儿长鸣一声,以最平稳的姿势加快了速度,渐渐进城,到了一处所在。二人弃马,那名公子抱黛玉沿石级而上,林木森森处映出一座朱门粉墙的院落,门上方匾“珏园”两个字。
大门闻声而开,那公子抱着黛玉,急步进入院中,沿曲径石子小路进入一间小院落,进了静室,把黛玉平放在床上,在为黛玉摘掉面纱时,面上有一刹那的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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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紫鹃、雪雁也赶到,顾不得与那公子辩那些礼节,心焦地守在黛玉床边,还是紫鹃心细,放下了床幔,只露出黛玉的纤纤玉手。那公子从一个精致箱子里取出一根银针,方执了黛玉的玉手把脉,眉头不由紧皱。随后掀起一角纱幔,取银针在黛玉头上寻了穴位刺了进去,接着是手上,背上。待全刺好了,他起身,目光掠过紫鹃、雪雁,便走了出去,紫鹃跟了出来。
黛玉这一睡,便又是半日。期间有侍女打扮的人送来衣物,交与紫鹃、雪雁,二人洗手净面换过。紫鹃、雪雁一心等着黛玉再次醒来,也没有心思问此间主人为谁,也顾不得顾虑黛玉醒来后会不会翻脸。因自黛玉年纪渐大,黛玉与宝玉都守着本分,宝玉连碰一下黛玉,黛玉都要翻脸,何况那陌生公子与黛玉合乘一马,又被那人抱在怀里。好在那人一去没了踪影。
紫鹃、雪雁看着床上熟睡的黛玉,睡得很香甜,很恬静,紫鹃、雪雁本为黛玉担心,此时忽然心很静、很安然。(
剑傲重生)多少年了,黛玉一年中难得有几夜睡得这么沉稳,这么无忧无虑,没有心事,尤其是知道宝玉亲事之后,常常夜湿寝枕。熟睡中的黛玉面色渐渐回缓,由青白转向白晳,再到白里透红。
紫鹃、雪雁二人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此时紫鹃又想起那公子与她的对话,与雪雁对视,雪雁叹口气,二人心中纠结。
半柱香的时间后,那公子又进房间来,为黛玉拔了针后,交给紫鹃一样东西,匆匆走了出去。
此时黛玉睡昏昏,记忆中正是黎明时分太虚幻境姐妹们相送回人间那一刻。原是太虚幻境中元春缠着她求她回人间,她是定不答应的。怎奈警幻回宫时,带回玉帝旨意,着她再回人间历劫。她本不依,但警幻言道事关人间百姓生息,她只得遵旨下凡。
下凡时刻不能误,绛珠虽是不情愿,也只得依时历劫。众姐妹闻迅齐来相送,一时之间百花聚齐,太虚宫里仙袂飘动,仙子们踩祥云飘飘而下,到了铁槛寺上空纷纷停下。赤瑕仙子对黛玉千恩万谢,抹着泪;芙蓉仙子睛雯有些依依,又似有千言万语,无法出口;秦可卿倒是洒脱,笑道自己在人间无可留恋,那绛珠仙子心中千头万绪,纠结难解,流下清泪,姐妹们笑着言道:“人间数十载,天上不过几天的时间,很快便会相会在天庭的。”
虽如此说,眼中依然是依依惜别之情,警幻从袖中取出甘露瓶,要绛珠饮下,一来解她胸中郁结之气,二来滋养她的体质。绛珠把仙子们的祝福印在心中,一步步飘向本体,回首再望,仙子们含笑伫立,绛珠忍下眼中清泪,毅然回首,元神归体。
近午时,黛玉悠悠醒转,轻启双眸,此番再回人间,已是两重天。紫鹃、雪雁喜不自胜,黛玉欠起上身,紫鹃取了绣梅花靠枕倚在黛玉身上,黛玉环顾房间,见房间很素雅,花格窗前熏着淡淡的香,墙上挂有观音像,一雕凤木桌,双把雕花椅,桌上纸、墨、笔、砚,另一极大的檀木书柜,整整占了两面墙,柜上满满的书籍。书柜对面的墙上,挂着一把长剑。
黛玉垂下眉来轻声道:“我记得是一公子带们离开,这是到了哪里?”
紫鹃也转回头来,看一下房间陈设,咦了一声道:“我问过侍女,说是珏园,这里在门外看似普通,进来却是别有一番气派不凡,又不张狂。”
雪雁斟了茶水端来道:“好奇怪,明明一个少爷、公子,怎么这房间女子气息很浓,这房间里又这么多的书,又似是一名公子。”
紫鹃闻言,又想起前因,不由白了黛玉一眼道:“姑娘平时对我们叮嘱得紧,要与男子守礼,姑娘怎么不避这个公子呢?虽然姑娘当时情况特殊,但也不是姑娘平日性子,难道姑娘还生竟转了性子?”
雪雁也目不转睛地看着黛玉,看黛玉是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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