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妙玉、楼玉相会于栊翠庵内,妙玉只说相见无期,留一句话于黛玉,要黛玉顺应自己的心意,不再委屈着自己。(
我为王)黛玉不甚解,唯莞尔一笑。她原与妙玉惺惺相惜,彼此倾慕,看到彼此安好,全都放下心来。楼玉想妙玉知己朋友寥寥,必是放不下黛玉安危,今日相见一解牵挂而已。
小坐片刻,二玉告辞,妙玉坚持相送,到了院门,虽面上平淡,心上依依,难舍之情尽在眼底。彼时水溶等人便在庵门不远处的亭子里歇着,等她二人出来。妙玉见有外人,便不再送,扬目冷眼扫过去,见水溶是个中翘楚,楼遥气宇轩昂,宝玉失了温柔,一身冷漠,只落了下风。水溶与楼遥目露对黛玉关切的目光,妙玉心下一宽,暗思道:看来昨夜所占之卦非虚,贾府人不识真香玉,自有贵人识,林姑娘自还有她的奇缘。只是贾府已非久居之地,要早安排才好,转首关门进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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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继续前行,经过探春、惜春的院落,因她二人在房内,便未进院。惜春原孤冷,恨不得与亲人都断了来往,自不想出来见什么王爷、郡主;探春原有向上攀折的心思,若有机缘,极想出头,但自一心踩着别人上位的宝钗也不过落得一身凄凉,不尴不尬的。而府里人甚至她自己,把与老太太有血缘、毫无心机的林黛玉当作外人,他们甚至逼她至死,她便把所有的心都灰了起来,闭了房门。
众人不觉来到与怡红院遥遥相对的潇湘馆。但见凤尾森森,龙吟细细,千百竽翠竹遮映。黛玉心中犹豫,停步不前,胸口生痛,楼玉轻轻拽黛玉袖子,黛玉回神,转首微笑,正对上水溶温柔的目光,楼遥含笑望着她,忙别开眼神,余光看到宝玉在打量于她,忙挺直了身子,傲然而入。
宝玉看着众人鱼贯入院,眼前人似有情,更似无情,不给他珠丝马迹,不免心中失落,空空的无有着处,唯有一腔痴念,独自在门前呆呆立着,恍恍然想着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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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去院空,再无佳人娇音,再无佳人倩影。王夫人本要把黛玉的东西扔了出去,怎奈被贾政骂过,打了两掌,兼宝玉哭闹,更惧怕北静王爷来过问,才放任不管,只留些洒扫的婆子看守着。只宝玉一日几次来过,对着空院子伤感抹泪。
水溶回首见宝玉依然发呆,只得唤他。宝玉方觉失态,起步进院,目光不自觉的随黛玉而去。虽然黛玉身着男装,可那举手投足,那步态身姿,都是贾宝玉看了十多年的,他心中已疑,尤其那日他亲眼看到复生的林黛玉被人带走,林黛玉尚在人间,这是事实。(
逃妃难追:狐君太欺人)他面露相询,看黛玉行踪,跟在黛玉身前身后,欲寻机会与黛玉相谈,黛玉只是相避,宝玉不甘心,水溶已走了过来,笑问该从何处看起,宝玉只得压下心头疑虑,带众人一一看去。
黛玉心头一松,见水溶侧首目光慰她,心里还是一暖,把戴他面具的别扭淡了下去。
彼时水溶心情复杂,分不清是喜是忧:既惋惜贾宝玉痛失知己,又忧心林姑娘心中伤痛难以平复,她的眉尖轻蹙会让他心乱如麻;又暗自庆幸,他们的错过,才有他和她的相遇。他熟悉林姑娘点点滴滴,她的与众不同,她的纯洁无瑕,她的孤傲与无依。她与贾宝玉相知相惜,情深义重,落得劳燕分飞,那份心碎神伤,他懂。
如今贾宝玉神情清冷,背影孤独。(
展搜中文网)哪里有当年去北静王府与水溶会诗文时的神采?那时宝玉提起他的表妹林姑娘,总是浮起羞涩与甜蜜。水溶曾想,什么样的女子,能让贾宝玉如此痴迷,以贾宝玉特异立行的性子,他心仪的女子必也是不同寻常品性的女子,应是个有灵性的女子。
贾宝玉常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又言道,她的表妹是他见过的最超逸的女子,他所见过的女子中没有稍强于她的,他愿与她同死同归,她若死了,他出家做和尚去。
那时水溶曾想,让贾宝玉念念不忘的女子必然如水般清纯,如水般轻柔,有着真性情,有着超然于物外的出世之姿。
真是造化弄人,曾经相知相惜的二人形如陌路,相见不能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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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看过溪水、芭蕉、曲径游廊,方转到正房前,站定闲话,廊下那只鹦鹉忽然扑楞着翅膀,向着黛玉的方向,尖声叫着:“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一年三百六十日,锋刀霜剑严相逼。”便要向黛玉扑来,紫鹃、雪雁俱是一惊,不由变色,好在面具下,看不到脸上神情,只是眼神有点慌乱。
黛玉听到鹦鹉背着她的诗,依稀往日景,便有些支持不住,心儿酸酸的,眼睛起了雾,猛想到宝玉在旁,心中思道:若被他察觉身份,必少不了一番纠结,与贾府纠缠不清,再度陷入被算计之中,只怕又给楼玉她们带来麻烦。林黛玉,你被欺负怕了不成?振作起来,再不能这样哀哀凄凄的,一如从前,不然你重生为何?你是林家人,骨是林家的傲骨,血是林家的热血,往事如烟随风逝,凄风冷雨再摧不折你,风刀霜剑再不会让你心惊。黛玉忙忍了泪,对转首看她的楼玉摇头,楼玉点头。
黛玉淡然道:“这只鹦鹉蛮有灵性的,出口成章。”收了眸中怜惜之情,向鹦鹉望去。鹦鹉瘦了一圈,羽毛也没了亮光,心中一痛。
宝玉走近鹦鹉,鹦鹉飞到他手心上,宝玉无语地抚弄着它,鹦鹉静静地任他抚摸,一人一鸟十分孤寂的画面。
黛玉转身不去看,想到父亲留给她的那些珍贵书籍,母亲的瑶琴,情不自禁移步房门前,轻轻推门,门吱呀一声开了,向房内望去。室内倒也整洁,窗妙床幔一如从前,已不见了昔日旧人,唯书香满室,还是那一柜子的书,瑶琴静静立在书柜旁,遮着浅绿色纱。黛玉移步室内,缓缓绕了一圈,室内还可闻到淡淡的药香,菱花镜前却再也照不到自己清瘦的容颜,紫鹃、雪雁也走了进来,环顾室内,依稀听到往日痴笑怒骂,三人对视,沉默不语。楼玉、楼遥与水溶与走了进来,见黛玉眼中清亮,放下心来。水溶目光掠过室内,落到瑶琴上,面上浮起若有若无的笑容。
那宝玉走进来,倚在茜纱窗下,出神地看着窗外翠竹,听着风过竹叶声。当初,这样倚窗而望的是他的林妹妹,宝玉这样凝想着,几乎落下泪来。
黛玉目光瞥过宝玉,物是人非,纵是心碎也要离开,她必须放手。
几人沿大观园粗略走了一遍,转身出来。黛玉回首再望,一步一回首,再回首时,便将从前旧事全都抛开,该断的都断了,心该向远方,脚步该向前走了。
对不起亲了,灯近日事情繁多,没时间写文。我会坚持写的,不过可能不会每日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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