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遥见黛玉夸他与水溶肉煨得好,烤得香,露出孩子气的笑容,得意回身。(
魔君宠舞)
水溶面上也浮起愉快的笑容,目光柔和的睇向黛玉,见黛玉正笑着去夺楼玉手里的水果,原是楼玉用竹签夹了块山竹肉,欲送到黛玉口里,临到黛玉口边却又转了方向,黛玉不依,伸双手握住楼玉手腕,把她的手往自己口边送。水溶且笑,随即低头目视手中的烤肉,楼遥已笑容满面地走回篝火前。不大功夫,二人又烤好一盘,端了盘回来,坐下四人同吃,紫鹃他们便把他们用完的盘子撤下。
胃里垫了底,楼玉来了兴致,便拉着黛玉到篝火旁,推开水溶、楼遥,二女亲自动手,在篝火上烤起蔬菜来,篝火的热气炙着二女玉颜,面上更是红润润,分外妩媚娇艳。
两双执惯了笔墨的玉手,如葱纤指,夹着长长银筷,翻动绿色、紫色的蔬菜,二女时不时对视互望,交谈几句,盈盈而笑,倒是叫看惯了她二人飘逸出尘、不食人间烟火模样的水溶、楼遥与紫鹃她们另眼相看,紫鹃笑道:“我还以为二位姑娘只做得诗啊、词啊的,奏得瑶琴和凤凰,如今看这模样,原来也颇有凡心呢。(
雷破乾坤)”
黛玉嗔笑道:“偏你话多,那么多美食也堵不上你的嘴。”人却在听到瑶琴二字时,清澈明眸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稍纵即逝,却没有躲过紫鹃与水溶的眼睛,紫鹃面上有刹那的自责,转头不让黛玉看见。
弯月初升,天际星光闪烁,地上烛光摇摇,微风拂面,几处虫鸣鸟唱,本该寂静朦胧的夜,因了这私下凡尘的仙子与谪仙而显得真实绝美。
楼玉一笑道:“若要吟诗作赋,岂不辜负了这美味?今儿偏不作诗,做那锦上添花之事。(
位面商人之强国梦)”
黛玉也笑道:“我也觉得若弄些诗词或是奏上几曲,反坏了这吃的兴致,不若一心一意。”
二玉笑得莞尔,黛玉见雪雁捧了湖兰色披风来,笑着推开雪雁披衣的手,紫鹃白着雪雁道:“你也不看看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守着篝火,怎么可能凉到。”
雪雁憨然一笑,摆头摆脑道:“也是呀,我还是头一次见我家姑娘吃饭得这么开心呢,姑娘哪一顿饭不是动两下筷子就不想吃了。”
黛玉笑望她二人道:“说不准以后要给我加量了。(
天下第一妖妃)”边与楼玉端回烤好的细菜,到桌前坐下慢慢吃,那水溶与楼遥放下酒杯,起身侍弄篝火。
到底黛玉胃小,每样吃了一块、尝到,便有些吃不下。便手执蓝莓汁,看着他们三人忙活,偶有几句诗词跳到脑中,便摇头一笑。
盘子一盘盘撤下,果皮、果核也一盘盘端走,果汁杯杯见空,水溶与楼遥也因饮了薄酒,面上红润,二女已是朱颜,但闻谷中笑语宣。
夜色渐浓,秋风转凉,烛火也要尽了,他们虽未尽兴,却实在吃不下了,黛玉见楼玉又夹了肉送来,索性以帕掩了口,笑着直摇头,楼玉便笑着把肉送到自己口里吃掉。因顾虑着黛玉身子单薄,再错过宿头难以入睡,四人方披外衣乘凤舟回到湖边,慢慢往回走,以防黛玉积食,待回到居住的院落,水溶与楼遥各自找了舒适的姿势坐下歇息,黛玉与楼玉却是直嚷着坐不下。(
豪门游戏,前夫莫贪欢)又坐了一阵,宫里有人来传水溶,水溶、楼遥便告辞离开,楼玉、黛玉自是一番相送,回房宽衣倒头甜甜睡去。
紫鹃睡在外间,夜里起身为黛玉与楼玉掖被子,看着黛玉恬静的睡颜,已舒展开的眉头,心里好一阵宽慰。此时在她姑娘的心里,哪里有半分宝玉的影子,即便有也不过转瞬而逝罢了,现在宝玉是宝钗的天,黛玉的表兄。紫鹃不由笑在心里,心头一松,也安心睡去。
而月色中,朱檐大红灯笼下,身着素服的宝玉低下望月的头,长长一声叹息,地上拉着他长长的孤单的影子。
他还在回味着那一次太后的御医来给贾母探病时,同行的那位公子,以及短暂的相处。(
挑个王爷做夫君)他一直觉得那公子身上有着酷似黛玉的气质,和若有若无的气息,那感觉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相似。
又一声悠长的叹息。夜色已深,他毫无睡意,这长夜漫漫,如何挨呢?
原本他期待着黑夜的来临,那样他的林妹妹可以来梦里与他相会,他要向林妹妹辩一辩冤屈,诉一诉相思,可林妹妹从未入梦。也许林妹妹怨他、恨他吧!
可谁知道他心里的苦呢。
命运真是难测。他事事无忧,却不能与自己喜欢的人厮守一生,与宝钗做了同床异梦人,这漫长的未来,如何挨得过呢。这又该怨谁?
成亲一月来他与宝钗之间的交流,只有一件事,宝钗不厌其烦地讲她的经济之道,尤其讲他身为男子,早就该立志成为什么人,并不懈地为之奋斗。宝玉早已听得烂熟于心,宝玉不爱听,摔椅子,拍桌子表示不满,把房间弄得狼藉,宝钗既不气,也不恼,等他闹够了,叫丫头们小心收拾好,依然继续说教。
宝玉倒不在意宝钗受委屈,却怕王夫人一哭二闹的。宝钗受的委屈,自有莺儿向薛姨妈讲述,薛姨妈便阴阴阳阳的说与王夫人,王夫人不舍得骂宝玉,只管在宝玉面前抹眼泪。宝玉心软,只得收敛,在人前,尤其是王夫人与薛姨妈面前与宝钗恩恩爱爱,而心里与宝钗更生分了。
回魂以来,宝玉把睛雯的话在心里细细地想过,太太不喜欢聪明伶俐容貌出众的女孩,怕的是他的心被他们勾去,忘了亲娘,忘了前程,所以太太信任宝钗、信任袭人,以为他们端庄守礼,从不越雷池一步,不会惹得他只顾儿女情长。太太岂知贤淑如袭人,早已于几年前与他**共度,而端庄如宝钗,也会有几度失仪之举呢?太太又怎么知道,没有了林妹妹,他已没了心,至于将来做什么,他还会在乎吗?
自林妹妹绝尘而去,宝玉对王夫人仅存的一点母子情完全冰冷。林妹妹是该走出贾府,王夫人的不容,宝钗的阳奉阴违,他已没了呵护林妹妹的资格,凭什么让林妹妹回到府里,回到这个充满势力眼,明争暗斗的府里。
他的娘怎么能理解他与林妹妹的情谊,若没有了林妹妹,他已只剩下了躯壳。
他要让她娘知道她的选择是否正确,他要让宝钗也尝尝被人算计的滋味。
终于熄灯,宝玉独宿在书房内,宝钗独睡在红绡帐底,各想着心事,枕着沉沉夜色,难以入眠,个中滋味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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