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明月,树影婆娑,花香阵阵,三男白衣剑影,二女长裙超逸,说不出的诗情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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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剑罢,含笑而归。楼遥拭着头上的汗珠,走到黛玉身边笑问道:“妹妹可曾吓到?”
水澈与水溶看向楼玉与黛玉,见楼玉一身美艳带着英气,黛玉恬静如玉,飘飘欲仙,似乎浮燥的心都滤掉了。
水澈的眼中是一抹欣赏,水溶目光中流露的是关切,却不似楼遥那般外露于形,水澈惊讶地回视一眼水溶,心中一笑,暗道:“难得看到他这般模样,原来他也有动心的人,母后和我终于可以放心了。但他却不能像楼遥那样有着兄长的身份,可以明正言顺的关心着林姑娘,也恐怕是林姑娘心意不明吧。若我早知水溶心意,方才比剑时试一下林姑娘方好。只是这林姑娘虽秀外惠中,太过柔美娇弱,能入皇家,担起皇家妃子的责任而伴皇弟一生吗?”
水澈不由把目光投向黛玉,搜寻黛玉的神色变化,却见黛玉微微一笑回礼众人的注视,看不出她的心意,听黛玉婉转的声音道:“别人看是搏击,我看到的是剑舞,这在于观看人的心境,况且你们虽斗得激烈,却是收放有度,点到即止,我怎么可能吓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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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玉笑道:“妹妹外柔内刚,况且这已经是第二次看到这场面了,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皇上与水溶走回亭子,撩衫摆坐下来,水溶与楼遥分坐水澈两侧。楼玉给皇上与楼遥斟上茶,黛玉便去给水溶斟了一杯,三人仰头饮尽,二玉便也坐下来,楼玉先坐在了楼遥身边,黛玉便在水溶身边落座。皇上放杯于桌上之际,看一眼楼玉,楼玉微微眨眼一笑,目光迅速瞟了一眼水溶,见水溶目光不离黛玉身影,水澈又扫一眼楼遥,见楼遥也目不转睛地看着黛玉,水澈再以目光示楼玉,楼玉却是无奈摇头,水澈会意一笑。
皇上放下茶杯,道:“今儿是近些日子朕最高兴的一晚,没有那些奏章,真想能天天如此,纵情于山水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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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与楼遥对视,三人心意相通,击掌道:“好,等有一天,我们三人同游天下。”
黛玉低头,暗自想道:高高在上如皇上,也尽有不如意,不若平凡的生活,简单而快乐,可这世上怎么可能都按自己的心意来呢?
月华如水,但愿得世间祥和如此,几间小舍,与相知的她(他)相携,漫游于青山绿水间,听鸟鸣欢歌,看溪水淙淙。也许居繁华闹市,身系天下,依旧吟诗作赋,抚琴作画,就这样执子之手,与之携老。
皇上、水溶、楼遥心中描画的就是这样的人生吧,黛玉、楼玉心中想道。黛玉更想着原来他们才是这世间真正未入俗流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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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了片刻,皇上本提议校轻功,因想道明日他二人要远行劳顿,便罢了这念头,楼玉笑道:“皇上就好好坐着吧,时间长着呢,日后再比不迟。”
皇上点头笑道:“再比下去,岂不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楼玉笑道:“正是呢,倒是诗词歌赋还好些。”
水溶但笑不语,皇上似想到什么道:“朕倒忘了一件事。”说罢从袖中取出一叠叠得方方正正的宣纸来,展开道:“前几日皇弟东平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曲谱,宫里那些乐师都看过,却无法完整的弹奏出来,只奏得出前段,朕却甚是喜欢,却是一筹莫展,趁今日得闲,你们来看看,也许能解得出来。”
楼遥先伸手来接,楼玉瞪一眼楼遥,楼遥一笑缩了手,楼玉伸手接了,与黛玉同看,黛玉扫一眼,心中一动,但笑不语,二玉看过,递与水溶,楼遥离座,同水溶展在眼前细看,楼遥面上全是赞赏之情,口里哼着,看到后段,却是皱眉,二人小声交谈,不过片刻又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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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凝神听着楼遥的声音,若有所思,楼玉笑对黛玉道:“皇上在诗词上很有造诣,尤其嗜好音律。”
黛玉点头,那边已有人抬了楼玉的琴来,是一架玉色瑶琴,原是楼玉的瑶琴。那楼遥早唤人取了他的箫来。水溶整衣襟坐好,楼遥执箫站在身后,但见水溶长指轻轻落下,轻捻琴弦,乐声渐扬起,楼遥箫声随着和出,悠悠扬扬的似远处飘至耳际,乐声时而婉转,时而低吟,似一白衣女子在月下如泣轻诉,进而高山大川、河流奔涌,似一男儿志在四方,最后归于峭壁入云,绿林山谷中,温润如春,一桥一水,一篱一院一书,花香幽幽,鸟鸣阵阵,一女子竹林里月下抚琴,令人心悠悠然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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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神色霁开,低头微笑,瞥一眼楼玉与皇上,那楼玉初时还用余光睇着黛玉的神色,随着曲子的展开,如今已融进了乐中意境之中,领略着曲子的神妙,黛玉转眸于水溶、楼遥,正迎上二人的目光,水溶目光柔柔,楼遥不掩眼中热情,看见黛玉眼中,却是不一样的感觉,水溶令她心动、依赖,楼遥令她安心,黛玉忙摄心神专心听琴,听至后半段,有些惊异,心下震动,清眸中竟有些温润了。
但见水溶、楼遥全神在乐中,月光笼罩着白衣玉琴、长箫,却如画中。至最后长指一挑,音渐杳,水溶收手,楼遥长箫离唇,而水溶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过了半晌,皇上回神,拍手道:“好曲,妙!皇弟你是怎么解出后半段的?”
楼玉摇头道:“我想他并完全未解出后半段,但他解的已经最贴近谱者了。而依我所思的后半段,谱者抛却了新愁旧恨,愿走入天地间,天地宽阔,任我行。”若有所思的神色看着黛玉。
楼遥点头道:“姐姐说的对,这是谱曲人独创的记法,一时难以完全解出。”
皇上起身走了两步,想想道:“他是应着谱曲人的心境来续下来,却弹得不完全是,却是神似了,是吗,溶皇弟。”
水溶目光如炬,却并未答话,凝神注视黛玉面容一瞬,低沉的声音道:“此曲前段太过哀婉凄凉,令人动容,不知林妹妹你是怎么解的?”
九年的委屈一时涌上心头,黛玉咽下泪意,环视四双晶亮的眼睛,强笑道:“谱此曲者不求金堂玉马登高第,但愿高山流水遇知音。”
水溶注视着黛玉,专注而又抚慰道:“若我说的没错,林妹妹你将自己的一生都谱在了里面,纵有千般委屈,万般幽怨,终究许多不舍,中间抒发了妹妹化身为男子的志向、抱负,但身为弱质女子,最终归隐于山林田园,质本洁来还洁去。”
黛玉被水溶说中心事,那心头的不平之气与幽怨忽然消散开,暗道:他竟比宝玉还知我,却比宝玉多了些什么,楼玉的解其实是他们的心愿,愿我能忘却烦忧,真正开心起来,你们放心。不禁莞尔一笑,轻声道:“王爷言重了。”
楼玉、楼遥点头,齐声道:“果真是妹妹谱的曲。”
楼玉又问道:“因何不是妹妹的字迹?这几日我早已看熟了妹妹的字迹。”
黛玉转身面对皇上道:“民女可否请皇上明示,这支曲子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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