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修行人”
大漠砂门,黄昏已过,黑夜将近,风沙已然呼啸。(
百炼成仙)
在这关隘孤城之外,留有一座早已废弃多年的古庙。庙宇破旧不堪,也许是战争留下的伤痕,又或许是岁月侵蚀的遗物,但这已不重要。
重要的是,古庙之中,竟站立着一位灰袍斗笠的神秘男子。男子身高六尺,略显低首,教人看不清面貌,独自忍受着大漠将夜的风沙,似刀割般刮来,久久不语。
他是谁?或许,除却他自己,再无人知晓。
在做什么?是的,这位神秘人正在等待,等待着……
“你来了?”
突然,这位灰袍的男子对着庙宇之内的一处暗处如是言语。其声沙哑,却颇显年轻。
话音未尽,却见古庙之中,竟又多了一位黑袍兜帽的神秘人。
“我来了……”
来者,又是何人?
“我只道中原之人守时尊诺,原来亦并非如此。”大漠的冷风,拂动着灰袍男子的衣袍,让他的语调之中带着大漠独有的冷漠——唔,原来,他亦是漠北人。(
龙王令:妃卿莫属)
“人无完人,我又焉能无过?况且,这世间繁华,不免多有逗留。”一如前者,后者的兜帽亦遮掩着他的相貌,漆黑的衣袍让他如同寂静漆黑的一部分,神秘莫测。
不待灰袍男子有所言语,他又如此说道:“你所欲求索的局面,已然出现。昆吾,盘龙宫,藏剑峰,三山圣地,佛门正宗,乃至大内密探与诸般世家,中原江湖之中的大修行人,皆已汇聚砂门关中。”
“……”听罢,灰袍男子沉默一时,久久之后,方以自己冷漠的语调再次寻问道:“你究竟是谁——或者说,‘你们’,究竟是谁?”
神秘的黑袍人任由大漠的风沙掠过自己的肩头,却始终轻笑不语。片刻之后,如是回答:“我们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是谁,而你的敌人又是谁。”
“你是漠北人,应该很清楚你的敌人正是整个中原。这一点就足够了。”黑袍之人一番自问自答,倒也丝毫不曾在意前者心中密布的疑云。
“……你是中原人。”斗笠所遮掩的面颊抬起,然而大漠黄昏的余晖却不足以照亮他此刻的面容,独留自灰袍男子双眼之中迸射而出的犀利眼神。
是的,他并不信任一位中原人。
再一次轻笑不语,神秘的黑袍人却不置可否。(
闪婚之我的惹火甜妻)等待片刻,他方才答道:“不错,我是中原人,但更准确的说,我是一个与你交易的人。”
“你得到你的漠北神物,而我,得到我所欲求索的‘结局’。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
回应,是许久的沉默。
当灰袍男子转身之际,神秘的黑袍人再一次的轻笑,他知晓,眼前的男人已然默许了这场“不同寻常的交易”。
………………
黄昏将尽,孤城客栈。
听闻其声,独自坐于一角的青衣少年,却是神情一变。
这个声音……是她?
抬首望去,只见得几位风华正茂的少年少女,拥着一位白羽霓裳,巾纱掩面的女孩儿,嬉闹着正欲下楼。少女虽白纱遮颜,却难掩此刻却颇显的羞恼,倒也不知缘何如此。
“是午时那位美人儿!”
“江湖客”中,一位锦衣的青年轻摇手中的折扇,与身旁的几位相识的年轻人如此言语。虽说,有几分斯文,但其体魄健硕,想必不是什么寻常书生。
“江湖客”们盯视着这些下楼而来的年轻人,尤其是那位掩面的白衣霓裳的少女,更是勾走他们所有的目光。(
天价赌神魔手妖女)长者感慨世间有此等佳人,年少者魂不守舍,想入菲菲。
且不说这些。单说叶可凡一众人,在拥着林峰行至客栈一楼之际,突然惊觉发现这一群不知姓名的中原异客。
“呃……”
突来的关注,教一行异域而来的年轻人倍感尴尬。
“忘记楼下还有这么多人哩。”
徐东旭挠首碎语,对于这些中原异客,他从未有过安全感。
不错,晌午之际入住这间客店时已然发现,这小小的大漠小店之中,汇聚这般多奇人异士。只是,他们无依无靠,又非迁民那般得到中原朝廷的安置,陈老先生无奈将之安置于“砂门关”中唯一的客栈,只得与这些莫名之人同住。然先前一番闲置嬉闹,却是忘记了这些异客。
恰似青衣的漠北剑客诧异于倾城少女那般,林峰亦是立时忘却了羞恼,一眼便望见了异于中原人的漠北少年。
“是他?!”
也不知是何缘由,这位漠北的少年剑客,与来自星河彼岸的变身美人林峰,竟多番相遇,更是相互的吸引。
或许,少年是惊异于后者的绝世容颜,这是常情。(
恋上皇室双生花)但,林峰对于前者,更多的或许是好奇,只是这份好奇的源头为何,她亦说不清道不明。
“欸,我们……是不是回楼上?”约翰悄声拉着黄天阁的手,颇有些不安。便是她亦能感觉的出,这些客栈中的中原人,皆非常人。
“算了吧,我们吃些东西再回房去吧。”秦昆如是说道,此刻亦到晚饭时分哩。扫视周遭异客,却不见再有空桌,一时皱眉。
小狐狸畏手畏脚的躲在友人身后,道:“好像没有空位了,咱们还是回客房吧。”一副生怕再有莫名之人跳将出了,拿自己是妖类说事的表情。
一众人点首同意。可那些个来自中原的许多年轻人却是坐不住了。
“几位公子姑娘,可愿与小生几人同桌?”
此番说话的,正是先前那位锦衣的年轻人。相请之时,虽说彬彬有礼,只是锦衣青年的眼镜却注视着林峰,想来也是另有目的。
听闻此人言语,在座许多年轻人俱是一愣,旋即,暗道锦衣青年出手够快,只是不知后续如何。而在座一众长者却更为皱眉,只叹后辈心志不坚。
“这些兄台的好意,我等心领了。”黄天阁自然晓得对方意欲何为,只觉无语,客套一遭,婉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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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那位青年却不依不饶,直劝道:“相逢何必曾相识,何须拘束?兄台不妨与几位姑娘一并来此同桌。”身边几位相似之人亦诸般劝道,倒也全然没了矜持。
是了,若是能与这般绝美之人同处片刻,又何须在意甚么“矜持”?
一众少年人却愈发皱眉,林婉儿再拒道:“多谢公子的好意。但我等还是想回房,抱歉。”
前文所述,无论在座何人,皆是来自中原江湖的“奇人异士”。什么是“奇人”,如何称得上一个“奇”字?自然是有些非凡的手段。
只见这几位少年少女,正欲再上楼之际,那位锦衣青年却深深锁眉不喜。似乎,他是一位向来说一不二之人,这连番遭拒之后,竟升起几分怒意,不管不顾,一纵身,其身影似飞箭般闪至几人身前,仰首挺立,拦住了去路,问道:“几位为何如此连番拒绝?”
若说之前,是顾忌那些飘虚无渺的烟雨阁,但也不过是一位年轻气盛的青年,棱角未平。本就有心结交,却屡遭拒绝,不免让这位年轻人有些不快意。
没有看清,是的,完全没有看清任何的动作,刹那之间已然立于众人身前。
“怎,怎么回事!?”叶可凡一众俱是惊骇不已。这绝非常人所能及,更不是什么“功夫”可以比拟!
究竟是什么人……?!
“我靠!?”徐东旭下意识的将一众女孩护在身后,但也惊惧一时,免不得爆了粗口。
秦昆愈发皱眉,登前一步,将友人们拦在身后。纵然有所余悸,却也不得硬着头皮质问道:“这些兄台为何挡住我们的去路?”
畏惧,自然源自锦衣青年那不可思议的身法。
在场许多中原异客不由一怔,似乎未曾想到这位青年竟如此莽撞,不计后果。年长的几位中年,昂或几位长须飘飘的老者,皆是暗自摇首,只叹其年轻气盛,更笑其心性不坚。
至于,其余一些较年轻之人,则是忽觉惊怒。惊的是这锦衣男子所施展之手段,已暴露其身份——或许寻常人等只觉惊异,然而,对于他们而言,一言一行都有着莫大的联系;怒,则是全因锦衣男子出手寻事之对象,竟是那位此时难寻的绝代佳人。正所谓“冲冠一怒为红颜”,如何教其不怒?
只是,所谓怒发冲冠,又有几人愿为红颜一怒?况且,此时颜者不识,何谈甚么“红颜”?
锦衣青年不曾直视这位仗剑的少年人,他的视线直瞪视着在其身后的那位姑娘,那位面露惊惧的可怜少女,我心犹怜……
“哦?你是用剑之人?”突然,锦衣的男子总算瞥见了身前这位警惕不已的少年,望见他手中那一柄藏于布鞘之中的长剑。
话音未尽,却见男子又仰天一笑,“凡俗之人,你会用剑?”
这般问是何意,所谓“凡俗之人”又是何意?
“我不会用剑。”沉吟片刻,老成少年凝神皱眉,愈发警惕,“这位兄台,你我素未平生,又为什么档我等去路?”
惊骇与警惕并上心头,眼前之人,同样有着自己难以企及的手段,秦昆只得如此质问,而不欲与之多有冲突——他所畏惧的,眼前之人是否会给自己的友人们带去危险。
“哼……”男子一声轻哼,却不再在意秦昆,恍如视之无人。只遥首向着被几位男生护在身后的那位美人儿微笑不止。
“这位姑娘,能否将芳名告之于在下?”
这番事未毕,却又忽听一位老者如是言语:“神行瞬息,万法难寻。好一位南地葛家的青年才俊呀。”其语调怪异,却似嘲弄一般。
此言一出,诸般中原异客皆是不由忙向其望去。黄天阁亦是侧目相望,然而,当慧眼的瞳孔中倒映出这位长者之时,少年人却是一愣。
这位老者是何人?原是午时曾夸赞过烟雨阁妙法的那位老叟。只是,他这番说归说,似乎也无出手相阻之意。
“……”一语道破自家身份,这位葛姓的锦衣男子,却是一时紧锁眉头,心中升起诸般念头,琢磨不定,“前辈何许人也?又缘何这般修辞?”
老叟乃是独自一人,饮酒多时,也不知是否醉酒胡言。不料,又闻其似自语般的喃呢:“年轻人,有所为,有所不为。你须把握分寸……”
锵——!
青锋长剑,立时出鞘,犹如气海飞龙,一剑袭来!
“!?”剑光一闪,在座诸般中原江湖异客皆是惊骇,暗想究竟是何人胆敢出剑,定眼一看,出鞘宝剑已然直至锦衣青年之咽喉,仅有分毫之隔,若要夺其性命,只在一念之间。
而这一把宝剑的主人,则是那位先前默默无言的漠北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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