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乐乐这么一说韩晓妞开始担忧起来,“小柔,这样好吗?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嫁过去,你不怕万一他们真的有什么阴谋,谋财害命什么的,你岂不是得不偿失?”
“噗嗤。 ”展沁柔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韩晓妞的想象力也未免太丰富了些,她虽然是担心凌天有什么手段,但远没有到谋财害命的地步。
慕容涵听了也是轻轻一笑,“韩姑娘,你这话也太夸张了些。小姐原就是灵蛇族的人,只不过是出来了一段时间,现在又嫁回去罢了。原就是从小生长的环境有什么可怕的,再说小姐现在哪里还有什么财让凌大哥谋,这话若反过来说,倒还有些可能。”
“我只是打个比方嘛,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呀,总之我就是觉得,若是怀着别有他图的目的,不管好坏最好是不要答应的好。女人一辈子的幸福可不能轻易拿来玩笑。”说到底韩晓妞还是活在这个时代的人,有那种从一而终的思想也无可厚非。
展沁柔笑一笑,却不达眼底,安慰众人,“放心吧,我自有打算的。凌天和我的事,总归得有个结果,是聚也好散也罢,至少在当在我选择了他,这就够了。”
她和凌天的事越少人牵扯进来越好,展沁柔本着不让众人担忧的心态,草草地转了话题。
展沁柔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只管放宽心,到了那天,高高兴兴地送我出阁,以后把就令湖帮当成自已的娘家了。即使我产以后真有什么不开心,你们可以给我靠呀,我可全指望着你们了。”
蔡袅拍着胸口,豪气云天地道:“只要小柔的事就是我们的事,绝不能让小柔被欺负,若当真被欺负了,只要你一句话,我们没有退缩的道理。”
“有你们这一句话,我倒也从此不怕嫁不好了。凌天那厢若睦敢欺负我,怕不得你们一口口水沫子就把他淹死。”展沁柔认真地说了这么一句,众人哈哈大笑。
正说得高兴时,突然听得门外的小弟报一声有客到,且指名要找展沁柔。
提到那个访客时,那个小弟的神色复杂,害怕中杂夹着一丝不甘,愤恨中又有一些谦卑,有些气喘而急忙地道:“姑娘,有您的访客,那人只说只见您一人,还说让您快着点,她的时间宝贵。”
看得出来他是小跑着过来的,是什么样的人让他有这么矛盾又复杂的情绪,众人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
展沁柔心想这来的人必定是个大人物,又指名了找她,想必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到访,所以她只好把几个好友暂且留下,只身赴会。
“我去去就来,你们先坐一会。”
众人虽好奇,不过对方既然指名要找展沁柔怕是有私事不方便他们跟着前去,也就不好厚着脸皮跟着一道前去。
慕容涵不着痕迹地扶着展沁柔去了花厅。
远远地看到一个女人背对着她们,站在花厅里。
她背对门口而立看不清长相,一手背在身后一手置于腹前,白衫长裙纤尘不染,仅在袖口和裙摆处绣镶着一指宽的红色绣边,长袖飘飘裙摆如波流转间翻出一道红色的浪花,阳光在她身上折射出一道七彩雾光似梦还真,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凌波仙子悄然落入凡尘。
这般景象似曾相识,展沁柔感觉太阳有些晃阳,不自觉地用手在额前搭起,挡了了两眼的阳光。
就在两人缓步走进花厅时,那个女人缓缓地转过身来
原来是她,冷倩!
怪不得展沁柔觉得这景象仿佛似曾相识,可不是么,记得她第一次见到冷倩时也是这般的光景,几乎一模一样呢。
想不到仅仅几个月再相见两人完成了从路人到仇人又到路人的过程。
展沁柔再次在相同的场景中又再见到冷倩,心中不无感叹,当真是世事如棋。
“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个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虽然展沁柔已不如当初那般记恨于冷倩,可冷倩在展沁柔手上没少吃亏,展沁柔可不相信,冷倩会没有事像韩晓妞他们一般,闲来找她聊天叙旧。
看到是来人居然是冷倩,展沁柔心里也暗暗吃了一惊,不过能使得动她的人,想必除了冷俊以后必不做第二人想。
看来是冷俊必有事想要交待她,而且这事应该很重要,只能交给他最信任的冷倩亲自来传达。
冷倩看到展沁柔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黑沉着一把比锅底还黑的脸,嘴角一撇,不屑地道:“你当我真想来么,若不是冷俊非要我走这一趟,八抬大轿抬我也不来。”
冷倩的话直接证实了展沁柔的想法。
既然如此展沁柔也不与她客气,给慕容涵使一个眼色让她去上茶,实则是想把慕容涵使开。
慕容涵收到展沁柔的眼色,点点头向冷倩行一个礼,中规中矩地出去沏茶,给足了冷倩面子。
人都走了,只剩下两人的时候,展沁柔慢理斯条地坐到玫瑰交椅上,毫不掩饰自己的虚弱和苍白,既然两人已非敌对的立场,她也没有掩饰的必要。
“说吧,冷俊有什么事要交待?”展沁柔原是想说,若冷倩此行是想劝她不要嫁给凌天,那她这趟就白走了。不过那样的话太过嚣张,再则人家也没明白是为她出嫁一事而来,若她自己先提起,未免有些往自己脸上贴金,被别人笑她自己作多情就不好了。
尽管展沁柔什么也没说,冷倩看到那股子从骨头里散发出来的傲气,仍然气得太阳xue隐隐抽动,再三磨牙之后仍然忍不住,把手里的绣金色云龙锦盒和那幅画一道往展沁柔身上丢,粗声粗气地道:“给你的贺礼。冷俊要我做的事,我已经做到,后会无期。”
说完冷倩便头也不回地大步迈出花厅,仿佛这地方很糟蹋她的身份似的,又是嫌弃又是不屑的表情,连瞎子也看得出来冷倩对跑这一趟有多么不甘心。
虽然冷俊亲口说出他的伤与展沁柔无关,就连汤云暗也说展沁柔的伤势不乐观,冷倩原是不信的,她能答应冷俊前到送东西不过也是想亲眼证实展沁柔的情况,可是今日自己亲眼见着了展沁柔的模样也不得不信。
原来冷倩还想趁着这次机会狠狠地修理一下展沁柔,可见到她那虚弱的样子,冷倩又下不去去手,只好愤愤地丢了东西就径直走了。
虽然冷倩在心里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阻止冷俊和展沁柔的来往,并且在心里悄悄地劝自己要接受事实,然而真正面对的时候仍然免不了心里多少有些疙瘩。
当然展沁柔并不知道自己在冷倩面前的示弱,反而为自己捡回了一条小命,否则按冷倩的性子,敢伤冷俊,今天展沁柔怕是在劫难逃。
展沁柔哭笑不得,看着手里本能接下来的东西,打开那个金灿灿的云成锦盒里面竟然是一支三尺多长的特大号毛笔。
呃,冷俊给她新婚贺礼居然是一幅看上去有些年月的古画和一个支毛笔。
嗯,不过这礼送得倒也很合适,与她的爱好很是贴合,不过收到如此贴心的礼物,她的心却仿佛缺了一块。
虽然彼此都知道这一次的婚事,谁也没有当真,可是爱人结婚新郎不是他,他还贴心地道来了称她心的礼物,这当真有些可恨了。
“唉!”展沁柔心下叹气,当真是不解不风情,哪怕是假装也好,紧张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
“为毛悲春伤秋的总是我,为毛你总是这么游刃有余,真的很不甘心呀!不然,我索性就真的嫁了算了。”她这么说,倒是真的有些赌气的成分在里面了。
“小姐?人呢?”慕容涵不过去沏了一壶茶,再回来的时候冷倩人就已经走了,这办事效率可够惊人的。
不过想想也对,冷倩和小姐总是不对盘,肯定是话一说完立即就拍拍p股走人,哪会留下来闲聊,于是她也不再追问。
“小姐,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吧。”慕容涵的眼睛停留在展沁柔手上的盒子和古画上,倒是十分好奇,无端的冷倩怎么会送她家小姐东西,只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瞧你紧张的,东西是冷俊送来的,能有什么奇怪,你别多想了。”展沁柔刚想打开那幅画,慕容涵就进来了,于是打开画的打算便就此作罢。
既然是冷俊送给她的,即便亲密如姐妹如慕容涵,展沁柔也不愿意把与分享如此私人的东西。
权当是小女儿家的私密心事吧,展沁柔如是想。
“那就好。”慕容涵安心地点点头,听说是冷俊差冷倩送过来的,也就放下心来。
按狼王对她家小姐的好必是不可能有什么坏事发生的。而且居然还差了冷大小姐亲自送来,看来是相当重视小姐的,可惜两人有缘无份,否则狼王当真是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好男人。
“你呀,我怎么感觉,若是狼王,你当真会把我卖了,也未可知。”展沁柔见她如此明显地信任冷俊,不禁有点小小打翻了醋坛子,站起来作势要打慕容涵一下。
不料,她竟然眼前一黑,身子摇晃两下,差点当下就晕了过去,看来她的身体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逐渐有了起色,反而越来越严重了,一切好转都不过是假象。
慕容涵急忙跑过去扶着她,责怪道;“小姐,您还是早点回房去歇息着吧,你瞧你,才出来不一会脸色就越发难看了。”
展沁柔扑着慕容涵的手,轻轻地甩一甩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事的样子,弱弱地硬挤出一抹笑来安慰她,“我没事,只不过一时间起来得及,眼前有点发黑,不过是正常的贫血症状,别大惊小怪的。”
慕容涵看着展沁柔那副虚弱无力的样子,悄悄在心里难过,她家小姐都不知道她的样子有多苍白,看来回头得再找汤云暗商量一下才行。
“好了,回房吧。”展沁柔真的受不了慕容涵那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只好听话地乖乖回房免得又被她念个没完。
在慕容涵的陪同下,展沁柔默默地回了房,一回房里立马说要睡觉,把慕容涵给赶了出去。
可是她一个躺在*上又实在是无聊,于是悄悄地摸出冷俊送的那幅画,偷偷地研究起来。
古画里三层外三层地用宣纸包裹着,宝贝得很,适才她只是抽出来勉强看了一下,还没打开便被慕容涵打断了。
这画里面画的究竟是什么,竟然让冷倩亲自送来,该不会是什么儿童不宜的画吧?
她再四下环视了一眼,确定再无人打扰才满怀期待地慢慢展开来。
“哇,好美!”画是一个美人与一群小孩子嬉戏的画面。
那女人一头乌黑的秀发,一袭水嫩的桃子红色及地长裙,衣襟裙边翻滚,头发迎着风飘飘扬扬,纤细如玉的手轻轻地撩起鬓边有些乱的头丝,笑得弯弯的眼睛闪闪发光,仿佛空夜中星子熠熠生辉。
她满脸慈爱地笑望着围饶在她裙边嬉戏的五个小孩,那笑容出世绝尘天上的仙子也比不上。
寻常人都用美人回眸一笑百媚生,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来形容一个女人的美,而这女人一笑可以倾天下,可以让三界为之颠覆。
好美!这女人美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展沁柔现次在心里感叹,如此美人若当真存在于世注定是一个祸害。
然,这个女人是谁?为何冷俊特意叫冷倩专程送过来给她?
冷俊这么做有何特别的意思,在暗示着什么?
展沁柔躺着,歪着头仔细地研究着画上的每一个人,连小孩子的表情也不放过。
那五个小孩,两女三男,其中一个男孩子仰着头面对着那女人背对着看画的人,自然看不到长相,只有一个小小的背影。
两个正面的小女孩,两至三岁像个泥娃娃似的粉雕玉砌十分可爱。两只小手一左一右扯着女人的裙角,头却别向另一边,状似在闹着脾气的,貌似相互看彼此都不顺眼。
另外两个男孩子都是侧着脸,一个笑容满面,一个若着脸,状似在各自劝着两个小女孩。
难道这画里的小孩子其中一个是冷俊?而这个女人是他的母亲?
这样的念头不知怎么的就浮上展沁柔的脑海,可是左看右看,没有一个小子像是冷俊呀。而且那女人的神态与容貌与冷俊、冷倩姐弟也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展沁柔暗笑自己傻,不一定是冷俊的画就一定是与他有关,说不定这只是他诸多收藏里的一幅,随手挑的一幅无关痛痒的就送过当贺礼罢了。
“冷俊的书房里有一幅画,你看去看么?”猛地冷倩说过的这句话,突然就跳了出来,展沁柔拧眉,莫非冷倩说的那幅画就是指这幅吗?
难道这画里的女人是冷俊最爱的女人,听说她要嫁给凌天,所以故意送过来气她的?
各种八点档的狗血剧情在展沁柔的脑海里各种上演,什么旧日的爱人已死去,什么代替品之类的剧情全都上演了一遍。
不会这么狗血吧!
展沁柔又再仔细地审视了一下这画里的美人,连眉头有几条她几乎都数过了,最后确定她绝对不会是这个女人的替代品。
两人压根一点也不像,虽然都是美人,可是展沁柔的美是带点女汉子的英姿飒爽,而这画里的美人则是柔美,女性光辉泛滥的代表者,混身上下找不到一丁点的刚强之劲。
那冷俊把这画送给她是何用意?
莫非是觉得讽刺她是个女汉子的事实?
展沁柔胡思乱想,有点累了,抱着那幅画慢慢进入了梦里,见周公去了。
她的梦里是一团白茫茫的雾,听到有一个稚嫩嫩的小声音一直叫着:“姐姐……姐姐……抱抱……”
一双纷嫩嫩的小手,向她伸来,她刚想伸手去抱,却被一双矮小的身影挡在前面。只见他叉着腰对那小小只的爬行动物凶狠地说:“她是我的,回去找你姐姐去。”
那个小小只的爬行动物,嘴一扁哇一声大哭起来,那画里面看到的小女孩和那个苦着脸的小男孩突然跑过来,不分青红皂白地把那个吓哭人的凶手按倒,一顿胖揍。
此时另一个小女孩急切切地跑过去抱起小小只的爬行动物,安抚他:“别哭,别哭,姐姐疼你。”
被那个小女孩一抱起来,那小小只的爬行动物居然咔咔大笑起来,趁着小女孩看不到的时候,那刚学会说话的小鬼居然对被按倒在地的小男孩,做个鬼脸,把那小男孩气得内伤,吐血不止。
噗嗤!把一切看在眼里的展沁柔忍不住偷笑出声,那个鬼机灵的小小爬虫真是可怕,还那么小呢就学会耍心眼了,长大了可不得了。
展沁柔见这几个小孩可爱得紧,想上前去与他们结识一番,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到一双冰凉的手扶上她的脸。
冷俊!
这触感的确是他,展沁柔努力地想让自己醒过来,可是却怎么也醒不来。
梦里的迷雾越来越重,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脚步不由自主地往深处走去,耳边不断地传到几个孩子的笑声哭声。
孩子的声音不断地在变化,从幼小的稚嫩的慢慢变成成熟的稳重的,可是她却看不到具体的画面只有声音,似乎只用几分钟的时间,她便经历了这几个孩子由孩童到成人的转变。
为什么,这几个孩子似乎于她有某一种程度上的关系,可她却抓不到确切的依据,仅是靠着一种本能的猜测,至于是什么打天下,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突然迷雾中一道桑老沉重的声音响起,“蛇姬,你会恨我吗?我让你在这浮屠塔中陪我千年,无法进入轮回,生生世世都只能在这里,永远都走不出去。”
这声音满含着感情,好像在哪里听过?为什么她会觉得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这个说话的男人,她应该认识。
可他是谁呢?
展沁柔不知道。
不一会一道柔润纤细的声音响起,“不,怎么会呢,能陪在你身边,哪怕是一万年,十万年,不论多少个轮回,我都不稀罕,只要能一直倍在你身边,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蛇姬?不就是灵蛇族的上一任蛇王吗?
展沁柔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双手捂着胸口,被那样深的对白感动得无以复加,这样的对话,她听过,是在哪里呢?
为什么她想不起来。
为什么她会梦到她,还听到这么深情的对白。
她确定好绝对不是蛇姬,因为她还被压在浮塔屠下,这一男一女的对话也说明了,蛇姬仍然在浮屠下。
可是展沁柔是以一个怎么的身份在听这两人的故事?
“醒来!不要被迷惑。”微凉的手扶上她的脸,略着急地轻拍着。
是冷俊的声音,冰凉如泉,展沁柔能够清楚地分辨出冷俊的声音,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往浓雾深处越走越深。
走到最深处,她抬头一望,万丈高塔下有两个身影在打斗。
突然浓雾散去,细看对打的人,男的是冷俊,另一个人则是展沁柔,而且她步步紧逼,招招致使,冷俊一步步后退呈败退之势。
“不!不可能的,这不是真的。”展沁柔看着自己的双手,她明明还在这里,为什么那边还有一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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