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能些微感觉到光的时候,我慢慢睁开眼,才发现已身处魔界自己的寝殿,甘玉坐在床边,一只手温柔的放在我的发丝里,欣慰而宠溺的看着我:“梅开,你终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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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死吗?”
她点头:“不会有事的。”
甘玉憔悴了,浑身下上遮不住的疲惫气息,只是为了等我醒来,执着期待的眼神,始终没有被疲惫所侵袭,一如既往的干净明亮。
“甘玉,是你。”我弱弱的叫她,想伸手去握她,可是细微的动作立刻换来撕裂的痛。
她连忙制止我:“梅开,不要动,你浑身都是伤口。”
慢慢苏醒的感官让我知道,我躺在柔软的被子里,被子里面的我全身被纱布缠着,只单单穿了一件轻纱在身上,腹部的伤口灼热的痛着,就连呼吸也会让我觉得腹部要裂开。
“脸上也是吗?”我问。
甘玉眼神藏住凄凉,轻声安慰:“放心,我一定会替你医好的。”
我笑:“会留疤吗?”
她抚摸我的头发:“没关系,不过是借来的皮囊,最终还是要从魔君那里找到真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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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是啊,但是还是会疼,真的好疼。”
“梅开,有我在,很快就会好的。”
“我知道。”我接着问:“甘玉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
甘玉的眼睛透出些许歉疚:“让你担心了,我只不过是不方便和你们联系,并无危险。”
“那就好。”
她起身来,站在床边,微笑:“梅开,不要睡了,吃些东西吧,你昏迷了太久,我一直热着粥等你。”
我勉强扭头,看见靠着窗的地方,正燃着炉子,里面烧着通红的碳,炉子的上面摆着小小的砂锅,正徐徐的冒着白烟,朝着窗户狭窄的缝里窜去。
甘玉走去,用精致的碗盛了一些过来,然后用枕头垫高我的身体,慢慢的喂我。
碗里白色的米粥中还有些米白的花瓣,均匀的散在粥里,清香撩人,她耐心的把粥吹凉,一口口的送到我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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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吞咽下去后都能感觉到腹部的剧痛,多次就想作罢不吃,但是看见甘玉关怀的眼神,又不能让她担心,只好一口口皱着眉咽下。
没咽几口,腹部一阵剧痛,一股酸楚感喉咙里涌出来,我一时没能忍住,吐出来,床单上立刻殷红的一片。
是血,血伴随着疼痛的眼泪落下来。
吐完后,觉得身心一阵阵的疲惫,我讨厌这种疼痛的感觉。
甘玉连忙抚上我的脸,用衣袖将我嘴角的擦去:“如果吃不下,就要说。”
“好。”说这个字的,忍不住的咳嗽,没有吐血,只不过喉咙的血随着咳嗽,一点点的咳到了手上,整只手,鲜血点点。
她修长的缓缓替我顺气,一直看着我,直到我缓过气来,呼吸逐渐的平静,她才松口气,但仍然是种心疼的神情。我只感觉我身体一半不是我的,是我的那一半,全部都是疼。
甘玉从怀里拿出残落送我的石头来,递到我眼前问:“梅开,这是什么?”
石头璀璨如冰的光,纯净如水的通透,竟让我觉得心里一阵的酸楚,他送与我这颗石头时的温柔,以及杀我时候的决绝,成了鲜明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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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一切过后才看清自己的愚蠢,竟会为了那样一些事,就放过他,最后沦落到现在这般模样。
“那是残落给我的,你替我放好吧。”
“你想要提醒自己,是吗?”她的言语深刻,总是一语道出精髓。
“是的。”
甘玉略显悲伤,将石头放到一边去,我看不见的地方,然后将我身下的枕头拿出,替我盖好被子:“睡吧,梅开,有我在。”
我想让她也去休息,于是道:“这些事情交给侍女做就好,你也休息吧。”
她摇头:“我怎么能安心,还是我来照顾你好。”
她说这话时,分明是命令一般,容不得拒绝的坚定。
于是每一次醒来,最先看见的不是窗外如何明亮,也不是夜里如何摇曳的烛光,而是甘玉疲惫而温柔的脸,无止境的告诉我,有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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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后的第三天,魔君午后来探访我,那时候我已经睡下,也让甘玉回自己的寝宫休息一下,让她不至于太过劳累。
魔君所带的随从不多,只有几个贴身的护卫,迷糊中,听见侍女在门口慌忙的接待行礼,等我睁开眼睛时,侍女已经推门进来了。
魔君随后进来,侍卫将他推进来后,又立即出去,魔君摆手,示意侍女也下去,于是房间里,就剩下我和他了。
我故意在被子里面扭动几下,是想告诉他我起不来,他果真严肃的看着我:“不必行礼。”
我本就懒得动。
他一身华丽的长袍,坐在轮椅中间,一副运筹帷幄之中的神态,他眉宇端正,也算的上是好看的人,只是眉间火红的纹路显出妖异。
“身体恢复如何?”他问。
“已经好多了,多谢魔君关心。”
他忽然叹息:“圣石被神族抢走,如今你又深受重伤,以后的事要从长计议,当下,你先养好伤再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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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有一件事情我想不明白?”
“何事?”
“难道我魔族都是无用之辈,竟然连一个洞口都守不住,让神族人有机可乘?”
魔君不以为然的笑:“这件事情我听崭护法说了,确实是我们失策,但是那夜凌也非池中物。”
“他到底是谁?”
“神族最年轻有为的将军,他的父亲追随上一任神君,是位良将,如今子承父业,他为神族立过无数赫赫战功,已经超过神族其它的将军,他年轻有为,足智多谋,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正因如此,此人不可多留。”
竟是这样一位人物。
“我知道了,那现在圣石一定到了神君手里吧?”
魔君出奇的摇头:“没有,神族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他应该没有回神族,只是圣石一事一直都是魔族机密,知晓的人不多,他是如何知道的?”
“我也想不明白,那他现在会去哪里呢?”
魔君摇摇头:“你先养好伤,日后再商议。”
“我知道了。”
“梅开祭司,我也有一事不明?”魔族微皱眉看我,冰冷的眼神传来,仿佛要从我心底挖走一个秘密。
“魔君请说。”
“我听说你之所以会受伤,是因为不愿意对异种残落出手,是吗?”
我一直想逃避这个问题,可是却总是不停的被提起。
“是的,因为他曾救过我一命,就当是报答。”我给自己一个借口,也给魔君一个理由。
他好像预料到这样的回答,也不放心在心上,转过话题接着道:“对人的仁慈,不一定都是好的结果,在这世上,没有所谓真挚的感情,你为了报恩,放过他,他在关键时刻并未对你手软,在这个世界上,要活下去,就不能相信别人。”
魔君的话让我更加的焦躁,愈加觉得自己的愚蠢,想立刻停止这个话题,这样的事情我不想被提醒,自己明白了就够,于是没好脸色点头:“我知道了,多谢您的劝诫。”
“既然这样,我也不多说,今天除了来探望你,还有一事?”
“魔君请直言。”
“是有关魔草子,他负责掌管魔族各类毒草毒物以及各类药材,是唯一能够培育各样药材之人,只不过他反对我统一三界,这些年与我一直不和,如今见圣女和圣守都为我所用,也请命加入统一三界的大任中来。”
“这样挺好的。”
“如今他见你受伤,特地派人来照看你。”
“我有甘玉就好,不要其他人了,您替我回绝吧。”
魔君仍是一脸正色:“不妥,他好不容易才归顺与我,既然是冲着你来,不便拒绝。”
即便是不愿意,但是也不能违背魔君的命令,看他的架势,也肯定是替我答应了,堂堂魔君,怎么可能愿意食言。
“那好吧。”我只好答应。
说罢,他挥手,我房间的门被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小孩大小的人,他戴着草编成帽子,宽大的边缘垂下来,遮住了容貌,只是从下巴可以看出,脸色白的吓人,他一身颓废凌乱的衣衫,像极了人界农户的小孩。
“这是魔草子,。”魔君对着我道。
我以为我听错了,于是好奇的问“可是他看着还只是一个孩子?”
“我只不过常年与毒物接触,无法正常长大而已,我已经600岁了。”魔草子冷冷的解释,声音却还是清脆的童音。
我只好笑笑:“抱歉,没看出来。”
他没理会我,而是转头,对着门口道:“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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