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的身躯力量大不如自己的身体,而且陶土让我的动作变得有些僵硬,他一剑招招极快,急切的想要解决掉我,我奋力的挡,他的剑锋落在了我的肩上,要是是人类的躯体,这胳膊肯定会断,但淡陶土的身体远没有皮肤柔软,那剑落在我肩头时,我清楚的听到了自己肩头裂开的声音,很清脆,像渐渐碎开的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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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间记起甘玉给我防身用的纸符,我快速后退几步,拿着纸符对着她划出咒语的符号,那闪动的符号立即变成利刃,朝他劈去,他用剑挡,连连后退几步,没站稳,跌在地面上。
“去死吧。”我继续念动咒语,朝他劈去,他用剑挡,最后剑也被弹开,再没了还手的力气。
一抹黑色的影子从天而降,将他从地面优雅的抱起,腾到空中,躲过我的攻击。
我清楚的看到,橙黄的余晖晕染,染透了天际,像一张巨大的帷幕,温暖和明亮,残落抱着黑衣人在空中静立,舞动的风中,衣衫和头发咧咧起舞。
手中的拳头不自觉的握紧了些,心里什么感觉都不剩下,记忆中残留的疼痛变恨成意从心底蔓延,烧开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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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落,你来了。”黑衣亲昵的叫她,然后揭开身上斗篷的帽子,露出整个头来。
我该料到,能让残落亲自出马的人只有灵阑。
他们落在我对面,灵阑得救,立即拿着武器到我身边来,我后退,她便紧逼,拉近了距离,咒语无法施展开来。
我只好躲。
就在她快要抓住我时,却被我身后射来的箭从脸上擦过,挡在原地。
甘玉一身黒衫手持弓箭从草丛里缓慢走来,风涌动,一阵阵,仿佛只为了配合她沉寂的步调。
她面带杀气,靠近了我,然后一手放到了我裂开的肩上,杀气陡增,眯着眼睛朝灵阑看去:“所有伤害她的人都必须死。”
残落的目光停在了甘玉身上,即便冷漠,也没有敌意,似乎他认识甘玉一样。
灵阑冷嘲热讽:“一个守卫就让你这么动怒吗,为什么你要这么保护此人,能让你这么在乎的天下只该是明浅和梅开,可是明浅少主怎么会穿着你们魔族的衣衫?”
甘玉除了杀气神情没有任何变化,手中聚集的灵力越发的通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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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阑感觉到不妙,回神来:“难道她是梅开,不,不可能,梅开生死未卜,不可能出现,更何况她身上没有一丝气息。”她有些恐惧的看着我,自问自答的安慰自己。
“不,她没死。”残落忽然道,说这话的时候,不是不甘,也不是愤怒,而是确信的陈述这个事实。
灵阑一惊道:“你怎么知道她没死,今日你定要来此处,莫非就是知道她在这里?”
残落点了点头。
我突然笑了:“你是如何知道我没死,还来了此处,怎么,我没死,你不觉得不甘心吗?”
我揭开面纱,脸上的伤口让我看上去既邪恶又恐怖,为了盖住伤口,我精心弄好的妆容,甚是血红妖异,我想既然是拜你们所赐,就没必要瞒着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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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阑的恐惧又多加了一分。
我抚着脸上的伤口笑道:“既然你们还在这个世界,我怎么可能轻易死去,即便是用陶土做的身躯,也要继续留在你们活着的这个世界,亲自确定你们先比我下地狱。”
残落身体微微的颤动了一下,盯着我此刻的模样,恍若洞穿一切后将所有的情感不动神色的藏了起来,让我觉得他只是看着我,一直看着我。
转瞬即逝的沉默,他忧伤的朝我看来:“对不起,梅开,让你受这么多苦。”
我阴冷的笑:“我堂堂魔族祭司,岂能败在你一个异种手中,败在你这个神魔结合的人,你不过是个异种而已。”
他不生气,静静的神情:“有人说我的父母是三界里最勇敢的人,冲破束缚在一起,让我会证明给所有人看,神魔的孩子比别人都要强。”
“哼,还真是会狡辩,看你们这么恩爱的样子,还是真是讽刺,就算我不是梅开,可我身体里的这颗心是她,她会痛,为什么你们好端端的活着,我却要用她身体受苦,我所承受的,要让你们十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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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笑的看他,心中尽是仇恨,他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悲伤,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我身上。
我痛恨他这样冷漠的态度,正是因为这样的恨,让我觉得体内的某些东西慢慢被滋养,越来越茂盛。
甘玉右手扬起,金黄通亮的弯弓立即隐现,她一拉弓,灵力变做箭对准了灵阑。
残落拔剑,挡在了灵阑前面,他没有要攻击,只是等着甘玉的攻击。
然而,探鸟从山上突然涌来,黑压压的围在头顶嗜血的哀鸣,一束黑光直射地面,将我们分开来,慕煞拿着武器从天上落下,落在我们和残落灵阑之间。
我连忙转身,戴好面纱,后退几步,恭敬的立在甘玉身后。
她看了看残落,又看了看甘玉,然后冷眼道:“甘玉祭司,此人杀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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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玉眉头轻蹙,已经不耐烦了。
“让开。”甘玉低声吼道。
慕煞也不动,只是问:“何事让您这么动怒?”
灵阑冷笑:“不就是想护着梅开吗,怎么梅开祭司,不想见人了?”
残落愠怒。
灵阑果然不说话了,从得意的神情慢慢变成委屈,狠狠的看我一眼,眼神微眯,极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的话彻底惹恼了甘玉,她要离弓的箭已经拉到了极限,警告道:“慕煞护法,你处处与我和梅开作对,这些暂时不计,今天你若不让,我连你一起杀。”
慕煞冷着一张脸:“甘玉祭司别忘了,神族圣石还未到手,残落就不能死,万一上古神兽重新守护,到时只怕圣石无人可得”。她说完,似笑非笑的对着残落道:“我想残落也不会想和甘玉梅开动手吧?”
残落冷笑对慕煞,收剑,静静的看我一眼,转身,寂然离去,走时的身影与寻常无异,分明不像离开一场战斗,灵阑在他身后跟着,一个走,一个随。
甘玉极努力的压住杀气的看着慕煞,势不两立的神情,然后收弓,拉起我的手要走,慕煞在身后开口:“甘玉祭司,难道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你没资格听我的解释,要说便说,我还会怕什么。”
慕煞倒是很无所谓的回答:“我说不说没关系,只是头上这些鸟儿都可都服从魔君的。”
我们走的步子很快,她的声音就越来越小,在咧咧的风中,难以分辨。
“该怎么办?”我问。
她只是温柔的安慰:“先把你肩头的空隙填起来,其它的你不用费心,该来总会来的。”
原来她一直随身带着陶土,明明是我的身躯,她却准备得比我还要周到,陶土经过烈火高温之后填入我肩头的空隙,而我的身体内,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人界忽然下了极大的雨,像是那江海都被搬到了天上,然后一次性的撒泼下来,整个世界都是阴沉沉的,像极了午时的魔族。
身份曝光,魔族那边没有传来魔君的任何命令,我暂且留在了这里,只是得到的待遇比之前好了很多。
我住在甘玉的房间里,夜晚醒来,她总是睁着眼,沉沉的思考什么,看见我张开眼,她就会习惯的将我略微推开的被子重新盖到我身上,笑着让我继续睡下。
雨一直未停,天色蒙蒙亮,我醒来时,甘玉已经一身戎装的站在了房子的中央,外面传来细微的口令,是要出发战斗了。
“怎么啦,出了什么事吗?”我揉着惺忪的睡眼问。
她摇头:“吵醒你了,天色还早,你再睡会儿吧,我很快就会回来。”
突然心里格外的不安,甘玉的容颜在微亮的晨光中,显得太冷静温婉,正是因为无法盖住她的光芒,竟觉得也许这人界的光会妒忌她的绝色,要将她吞噬。
她转身,撩开门帘,身影快速隐去。
我立即光脚下床,不由自主的想去追,但是从外面飘进来的雨迅速将我的脚淋湿,而甘玉的身影早已经不见,我只是听见探鸟的鸣叫,一声声的冲往天际。
熬过了中午,甘玉还是没有回来,崭和祭也没回来,雨整整一天没有停,暮色将近,却暗得像晚上,吵闹了整天的雨,没有丝毫要安静下来的意思。
越发的不安,总觉得好像会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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