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去市区的医院
过了两天，王珊给张帅打电话，问他的脚恢复得怎么样了。张帅说，脚好多了，只是还是有些隐隐的痛，脚还是不能使劲儿，一使劲，就疼得厉害。
王珊说：“哥，不行，你得跟我到市区那家医院去，如果长期好不了，留下后遗症怎么办？”
张帅满心欢喜呢，倒不是为了看病，而是感觉，珊子居然如此关心自己，而且，正好有机会和珊子妹妹亲近一下了。他太渴望回到从前，太希望重回珊子的爱与光芒之中。
不一会，他和珊子约好，便上了去市区的车。在车上，李桃发来一条短信，问张帅在忙活什么。张帅只说有事，便没有再回复。张帅知道，自己不能太顾及李桃的情绪了，在那日春湖的午后，张帅也是那样被李桃所感动，那时，自己也多么想和李桃开始一段浪漫的爱情之旅。可他的心哄不了自己，被李桃点燃的激情，始终无法燃烧。因为他的心在这里，在他身边的珊子妹妹手里。
王珊默默地坐在张帅身边，看起来很安静。张帅伸手，想拉王珊的手。王珊缩了缩，轻轻地放开了。张帅知道，珊子可能这时，还在纠结着呢。那个强大的冷子豪，不可能在她心底，一点影子也没有。
张帅也不再打扰珊子，既然珊子这么关心自已，珊子回到自己身边，这是迟早的事。还是说些无关的，逗她开心吧。
于是，张帅又开始讲起笑话来：
宋江被绑架，醒来看看四周，大声说道：“没想到我宋江居然死在这里！”一位喽罗大惊：“莫非你就是东土大唐来的宋江宋三藏？”，“呃？这个，我…”，喽罗全都围了过来：“是宋三藏？我要吃肉！”“帮我割块臀尖！”…宋江：“你们书看混了！你们该叫我大哥！啊！操！
这是个古典名著看昏了，人物搞混了的笑话，王珊当然懂了，张帅绘声绘色地讲，听得王珊笑了起来。
看王珊笑得开心，张帅又讲了一个：
小张问小刘：“一头马的力气有多大？”小刘说：“我不知道，你别问我，你得去问小陆！”小张很纳闷问：“小陆真得会知道？”小刘说：“那当然，因为小陆叫陆遥，我以前常听见老人们说日久见人心，路（陆）遥知马力。”
王珊也笑了。她仿佛更听懂了这笑话的意思，抬起头来，意味深长地望了张帅一眼。张帅又想把手伸过去拉王珊的手，王珊虽然没让张帅拉手，但是身子反而离张帅更近了。
张帅又换了一个话题：“珊子，最近网上流行老童谣呢。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念过的哪些童谣呀？”
“你怎么想起这个来着？”王珊好奇地问。
“我是看到最近网上在议论这事，所以好奇，跑进去一看，哈哈，好多童谣都是我们小时念过的呢。你记得哪些？”
王珊说：“我只记得黄司黄司马马，请你嘎（ga）公嘎（ga）婆来吃尕（ga）尕（ga，坐的坐的轿轿，骑的骑的马马。”
张帅说，还有“老太婆，尖尖脚，汽车来老跑不脱，轰隆轰隆LUI下河，河头有个鬼脑壳”
王珊忍俊不禁，大笑起来。周围坐车的听他俩说得好玩，也跟着笑起来。
张帅说，还有：“红箩卜，咪咪甜，看到看到要过年；娃儿要吃肉，老汉没的钱，捞起扁担去找钱，找了两角钱，割了二两肉……”
王珊说：“后面不是的，我记得是这样念的：红箩卜，咪咪甜，看到看到要过年，娃儿要吃肉，爸爸说，没得钱，妈妈说，有钱，灶门前的火钳。”
张帅说，哦，这样呀，你念的跟我念的还真不一样了。我是几岁到你家里的？
王珊说，五岁还是六岁哦？我记不倒了，反正我比你小，你是我哥。
张帅说，那是当然，我现在仍然是你哥嘛。张帅顺势把手搭在了王珊肩了。
“别这样嘛，这么多人，他们都在看着我呢。”王珊悄声对张帅说。既有羞涩，其实也有一些闪躲。
张帅说：“哦，还有这个童谣：我给小姐打扇，小姐说我勤快，我说小姐是妖怪。我小时候给你打扇，你也这样说过我的嘛。”
王珊故意说：“那么久了，我哪记得倒你给我打扇子没有？”
“记不倒，那我现在就给小姐打扇。”张帅一边用手作扇子状，一边念起来：“我给小姐打扇，小姐说我勤快，我说小姐是妖怪！”搞笑的动作，幽默的调子，逗得周围的人都哈哈大笑。
一个人插嘴说：“这个顺口溜你们念过没有嘛：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要吃人，黑老要关门，门对门，虎对虎，刚刚对到中指拇。”
王珊和张帅说，这个倒没有听说过。
王珊说：“哦，我记起了，还有这句：大欺小赖格宝小欺大抹桌帕。”
张帅说，珊子妹妹就是抹桌帕，哈哈。
王珊拧了一下张帅，你还不是赖格宝？
说完，两人哈哈哈地笑起来。周围坐车的人也笑了。
张帅附在王珊耳边，轻轻地说了句：“珊子妹妹，还有一句：又哭又笑，黄狗飙尿。小时候，你就是那个黄狗飙尿的娃儿。”
哈哈哈哈，这一句，笑得王珊直不起身来。但她又怕笑声太响，影响车里的人。又捂住嘴巴，忍住了笑。
到了市区的那家医院，王珊带着张帅去找主治医生。主治医生说：“你这韧带伤得不轻，要好好重视，不然拖他个三五几个月，后果就严重了。幸好还在最佳治疗期。不过关系也不大，吃点药，打点针，外敷一下，很快就会好的。”
王珊说：“麻烦医生药开重点，让他尽快好起来吧，不用担心钱的事。”
医生说：“放心，我这里的药效果好，也不算贵。”医生开了药方，王珊去拿药。
本来张帅想自己去付钱的，但他身上只有一两百元钱了。怕钱不够，所以没有坚持，只得让王珊去付。不一儿，王珊把药拿来了，张帅瞅了瞅药费单：天啊，居然五百多元！“这个坑人的医院，真是进不得！简单像抢人一样！”王珊笑了：“这家医院那么有名，药费当然贵啦。”张帅暗自想，将来一定要好好工作，多挣些钱。最好也像父亲和赵阿姨那样，把事业做大，生活也就无所忧虑了。
回去的路上，张帅仍想拉拉王珊的手，搂搂王珊的腰，王珊有时顺从，有时拒绝。但从王珊的神情，张帅看得出，珊子和自己在一起，内心是快乐的，开心的。
在公交车上，张帅一直和珊子说着悄悄话，不管珊子沉默还是回应，张帅都在反复表白自己的心迹：
“珊子，哥但愿和你一直坐着公交车，到远方去，车子永远不停下来，可可以。”
王珊也低声说：“瞧帅子哥又在说疯话了。”
“是珊子妹妹让帅子疯狂呢。”张帅附在王珊耳畔，深情地说道。
“妹妹，我想要你，甚至，我想娶你——”张帅说得很小声，但火辣辣的充满了煽人的激情。
“看我扁你的头！别胡说了哈。我是带你来看脚的。”
“珊子，你是哥的医生，只有你才能治好哥的相思病。”
“别肉麻了嘛。桃子和冷子豪的事，还没处理好呢。”王珊终于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让他俩好起来，不就很好了嘛。冷子豪追过李桃的。是李桃自己给我说过的。李桃也知道，我爱的是你。”张帅想得很简单。
王珊说：“如真能这样，自是好的啦。只是，冷子豪帮了我这么多——”
“珊子，爱是同情吗？不是！爱是怜悯吗？不是！你要想清楚，当时只是你误会我和李桃，冷子豪才靠近你的。他是打抱不平呀。但打抱不平是爱吗？也不是——”
“就你懂，别人就不懂啦？”王珊笑了，“我的帅子哥有时就这么个傻样儿，总那么骄狂，可有时，又像胆小鬼一样——”
张帅一听，珊子这话说得可亲密了。哈哈，有戏啦。
“你骂我胆小鬼也好，骂我缩头乌龟也好，在你面前，我愿意作耙耳朵呢。”张帅低眉顺耳地在珊子面前说道。
王珊真就伸手，拎了拎张帅的耳朵：“我看你这耳朵，还是挺硬的哈——”说完，王珊也哈哈哈地乐了。
张帅也开心地笑起来。只要珊子高兴，他张帅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小时候，在王珊家，父亲一直教导他说：“要让着珊子妹妹，要时时逗她开心，哄着她玩，你比他大，自然要让着她，不要欺负他。你乖点，听话点，赵阿姨才更喜欢你。”张帅也一直按父亲说的那样，努力去做。而且，他也喜欢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妹妹，天天和她在一起，好吃的，好玩的，什么都和她分享。赵阿姨也像亲妈妈一样对他。王珊有的，他也有。甚至有时，王珊没有的，他也有。因此，他从小就知道，要把珊子妹妹捧在掌心，爱在心底。虽然有时，偶尔在假期回妈妈家，妈妈老在自己耳边说赵阿姨的不是，说王珊妹妹的不是，张帅也不想听母亲的，因为他眼睛里看到的，是赵阿姨和珊子的好。何况，珊子也时常像亲生女儿一样，那样依赖着自己的父亲，要他背，要他抱，有时很难的题，张帅做不起的，父亲还给他讲作业。这个珊子，成了自己生命中如此重要的人，哪是母亲说坏，就变坏的呢。
而现在，张帅对王珊，更有一种无可遏制的渴望。他要和她轰轰烈烈地爱恋一场，不要让她变成冷子豪的人。他甚至害怕，将来有一天，要是王珊妹妹和冷子豪结婚，他会疯掉的！这是以前从没体会到的担心与害怕！
回来后，李桃又来找过张帅。张帅想，和李桃一起散散步，跟她说清楚也好。自己真的不能再和李桃亲密地交往下去，不然，他会在矛盾与纠结的痛苦中，仍然不得开心。关键是，他越来越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没有王珊！没有什么力量，能阻止他向这个目标前进。
“桃子，你真的对张帅太好了，这份情谊，没得说的。”张帅道。
“帅子哥今天怎么啦，居然说起这个。”李桃道。
“你不是说以前冷子豪追过你的吗？子豪这人的确相当优秀。其实，当初也是我鼓动冷子豪，冷子豪才去追王珊的。”张帅道。
“啊。居然是这样！”李桃大吃一惊。他以为冷子豪是张帅同学，自然认得王珊，看到王珊这么楚楚动人，所以才去追的。”
“冷子豪有许许多多的优点，是一般男生无法抵及的。他博学，有风度，懂得生活情趣，更懂得如何体贴女生。这是他尤为吸引人的地方。”张帅如数家珍似地谈论起冷子豪来，其实，他是想竭力在李桃心中，树立起冷子豪的高大形象呢。
“今天帅子特反常，怎么老提冷子豪？”李桃想，莫非他知道和我冷子豪在月光下散过步？不会吧？冷子豪也没有理由主动跟张帅说这事呀。也不会对王珊说吧。再说，两人偶然碰上了，散散步聊聊天也没什么的呢，毕竟大家都是朋友。
在李桃眼里，张帅、王珊、子豪便是她最亲近的朋友了。她其实也蛮欣赏他们的。张帅的勤奋、向上，那种为理想奋斗的韧劲儿，时常让她感叹。她佩服的是，张帅一边要上图书馆，一边要去打工，有时还要为王珊的事烦恼，而且还有学生会工作，他居然都毫不疲惫地奔忙着，仿佛也有浑身的精力。只是在王珊的事情上，李桃当时看见张帅像一头失败的狮子，又感觉爱情太残酷，这样打击着一个男儿的心。
而冷子豪，在李桃眼里，更是那样幽默动人。她喜欢冷子豪处变不惊的生活态度，欣赏他行水流水的心境和状态，这是一种优雅生活的情怀。无论贫与富，好与坏，无论任何的大风大浪，这样的心态，一定能去承载。这是一个懂得内心修为的男生。她时常想起自己的父亲，虽然父亲没有冷子豪身上的贵族气，那种小资情调，是父亲那样的打工仔无法拥有的，但父亲乐观幽默在面对着独居半生的生活，在保持着对母亲长久怀念的单向生活里，李桃更看到父亲那种能经历苦难，担当生活磨难的一种超然旷达的品质。李桃想，冷子豪母亲虽然去世得早，但冷子豪身上的这种旷达与闲逸，正是和父亲的人格魅力相吻合的。虽然有时，冷子豪也显得不够成熟，还有小男生的小家子气，但李桃相信，再过几年，冷子豪一定会更加成熟，更加迷人。
对于王珊，李桃也是羡慕加喜欢。那么好的家境，那么优越的自身条件，但她依然从不看重这些，学习依然努力，对人依然这么善良热情。如不是因为误会了自己与张帅，她仍然会当自己当成最好的朋友。那是一颗单纯而有忍耐性的心，看似娇弱的珊子，内心蕴藏着的却是巨大的力量，李桃相信自己绝对不会看错这一点。
“帅子，不聊他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更喜欢小溪流水、清风白云。自然的一切，自然有它的美学。有句话说：水到渠成。有些事，顺其自然的好。我喜欢朋友间轻轻松松地相处，能爱则爱，不能爱，好聚好散。有时，知已比情人更经得起时间和风雨。”李桃侃侃而谈，仿佛在谈自己的交友经，其实，聪慧灵俐的桃子，哪不知道张帅的心思呢。他是想明白地告诉自己，他心里放不下王珊，冷子豪和王珊也不会交往太久的。他也不想伤害自己，也知道冷子豪也曾对自己那样欣赏过、迷恋过，所以张帅是想给自己安排未来呢。
李桃也没有挑明，只是嘻嘻哈哈地和张帅调侃一番，然后散去。对她来说，能和张帅这样优秀的男生做知已朋友，做个他身边的红粉佳人，其实也是一种不错的感觉。因为那日春湖午后的一幕，那燃烧着却又冷却的火焰，让她知道，此生里，也许她完全无法进入张帅的心，谁叫命运先安排张帅认识王珊，再认识自己呢。她接受这现实，也不想和张帅继续深陷情感的泥潭。两颗无法相爱的心，不如退一步，不相爱，则相知，这不也是很好的境界吗？更何况，现在她更同情冷子豪，自己和他居然相同的处境，在爱情的路上都在迷茫着，走着弯路，如今，大家都应该清醒过来，纠正这份爱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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