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条人影蹑手蹑脚的攀上倚寒苑的屋顶,小心翼翼地搬开屋瓦,期盼着屋里正上演着春光明媚、精采绝伦的春宫大戏。(
拒嫁前夫:娇美毒妻不好惹)可偏偏事与愿违,里头非但什么事都没发生,偶尔还传来一阵阵的叹息,夹杂着女子的哭泣声。
“我看这,女人的智慧。似乎也不怎么管用嘛!”慕行云蹲在屋顶上看着出馊主意的印心,语气中充满浓浓的嘲讽意味。
“不是我的主意不好,而是你的春药药性不够强,什么天下第一淫药嘛!分明是天下第一烂药!”印心双手环胸,没好气的低嚷。
“好了!”起蝶跳出来扮和事佬。“这主意也够好,药性也很强,只怪继父大人的定力太好了,居然让他们两人逃过这一劫。”
“完了!明天等药性一退后,大姐准会将我们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我看不用等楼云迟那两个探子查出我们的底,我们就先向阎罗王报到了。”依絮拧着眉心,万分沮丧地道。
“谁教你们好好的老百姓不当!学人家打家劫舍、劫富盗宝?”起蝶嘴里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却暗自饮恨,这种扬名江湖的事她都还来不及插上手,她们就要拆伙了。
“没法子,谁教我家境清寒,上有八十岁姥姥,下有成群弟妹要养,不用这招养不活一宅子的人啊!”印心理直气壮的说。
“别耍嘴皮子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想办法解决大姐和韩睢的事,我们得将今晚的‘春药事件’合理化,否则我们的项上人头就不保了。”依絮摸摸自己的脖子,一脸凝重。
“这时候就要靠‘男人的气概’了。”慕行云发出两声贼笑。
“你有什么男人的气概?”印心斜睨着他,一脸的怀疑。
“不是我的气概!而是继父大人的。我就不相信发生这种事,他还会对小桃红后娘发乎情,止乎礼。”慕行云自信满满地道。
“难说哟!人家韩睢可是铁铮铮、硬邦邦的一条顶天立地的男儿汉,又不像你只会用下半身思考。”印心狠狠地泼他一盆冷水。
“罗印心,若是你下半生想在六扇门度过,嘴巴可以再贱一点!”慕行云咬牙切齿地道,等他把小桃红后娘顺利地嫁出去后,首要任务绝对是“铲除”二娘。
“你们两个人给我闭嘴!大敌当前,你们居然还有心情在这儿耍嘴皮子!你快点说出什么叫男人的气概,别在那儿卖关子了!”起蝶板着小脸,出面维持短暂的和平。
“耳朵附过来……”慕行云道。(
苍云山捉鬼师)四个人八只耳朵马上附在一起,尔后还有几声贼笑传出。
“一箭双雕!”
“一石二鸟!”
“无毒不丈夫!”
三个女子发表评论,各怀鬼胎的爬下屋顶,回到自己的院落,悄悄地准备进行下一个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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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影快步地走在庭院中,她拍拍身上的灰尘,拿出手绢擦拭着额间的香汗。突地,她撞上了一具结实的胸膛,气急败坏的骂道:“是哪个冒失鬼走路不长眼睛,没看到本姑娘在这儿……”当她发现眼前的人是韩睢时,立即捂住小嘴,噤声不语。
“就是我这个不长眼睛的冒失鬼,有没有撞伤你?”韩睢拉起她的小手,仔细的上下检视她一番。
“没有、没有……”他温暖的大掌一抚触到她的小手,她的心跳顿峙加快,脸颊一片晕红。
“你怎么脸红了?”他盯着她酡红的小脸,关心地问。
“我?哪有!是因为天气热,而且,我刚刚做了暖身运动,脸才会看起来有些红,你不要胡乱瞎猜!”她心虚的拍着自己的脸颊散热,深怕他会察觉她已经对他重燃爱火。
“什么暖身运动?”这倒是挑起了他的好奇心。
“当然是去找那两个吃里扒外、胳臂向外弯的臭家伙培养感情,顺便练练拳脚啰!”她气呼呼地走进凉亭,在石椅上坐下,拿出手绢拭着额上的汗。
“原来你是去找她们算帐去了,我就在想,以你的个性怎么吞得下这口气呢!”韩睢摇着头笑道,她鲁莽好胜的性子还是一点都没变。
她激动地由椅子上弹跳起来,“这口鸟气教我怎么吞得下去?先是柔骨化筋散,再来是合欢极乐散,一招比一招还毒,太狠了!”
“你们不是义结金兰,还一起去做‘大事’的好姐妹吗?为什么会闹成这番局面?”韩睢一脸的疑惑,难不成女人的友谊真的如此薄弱?
“还不都是因为你!”她突然将矛头指向一脸无辜的他。
“我?”
“对啊!还不都是因为你,没事当什么六扇门的大捕头,弄个响叮当的名气来吸引她们。(
娇妻难养,老公太凶猛)”
“吸引她们?我跟你那两个姐妹之间可是清清白白的,没有发生任何输矩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不可能在一夕之间改变……”韩睢立即把握机会表白心意,并与印心两人画清界线。
“我不是指你跟她们有什么,而是你御风神捕的名号太响亮了,让她们想跟你攀关系。只要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清不白的,那她们就有机会叫你一声姐夫,到时候就算我们的身份曝光,你也不会袖手旁观。”
“她们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挺精的嘛!”韩睢笑道。
“她们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算计到我头上来,这绝不是几下拳头就能摆平的。”
“那你的意思呢?”她的姐妹们都已经打算这么彻底的利用他,怎么她这个当事人却一点都没表态?
她匆匆地撇过头,避开他灼热的视线。“我不懂你的意思。”
他扳过她纤细的肩头,勾住她的下颚,霸道地要她直视他。“你懂的,我喜欢你,一直都非常喜欢,而我也知道你的心意……”
“我……我哪有向你吐露什么心意?”她连忙否认道。
“你嘴里是没说,可你的眼、你的心都说了。”他的眼神灼灼地瞅着她的翦水秋眸。
“哪有?我看是你的自作多情症又犯了。”
“别不承认,我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你。”看她噘起红唇,一脸不苟同的模样,他不怒反笑,“看来看去,还是十年前的你比较可爱。”
“哪有!我现在比较漂亮吧,那时候脸圆圆的,有点婴儿肥……”她摸着自己瘦削的脸颊道。
“可是,那时候的你诚实得很可爱,不像现在扭捏作态,连自己的心意都不敢承认……”
“好了、好了!”她耍赖的站起来,娇蛮的探着脚道:“我承认自己对你有一点点动心,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你,可以了吧?”
“当然可以。”他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哼!”
“你的姐妹们都懂得‘物尽其用’,那你的意思呢?”韩睢又问了一次。
她仰起小脸,望着他真诚的眼眸。“我不想拖累你。”
“什么叫拖累?给我一个说法。(
昏嫁总裁)”
“我有胆闯出来的烂摊子,应该由我自己来收,我不能因为你喜欢我而利用你,你有你的立场,我不可以那么自私。”
“我们之间还分彼此吗?还是你压根儿不想接受我的感情,怕这份感情会成为你的包袱、累赘?”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唉!事情怎么会变得这么复杂呢?
“还是你怕我会要求你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外?!她错愕地瞠大水眸,慌张地摇头否认。
“还是扬州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可以让你乐不思蜀,不想回石鼓山?”他展开咄咄逼人的攻势,教她毫无招架之力。
“我……是……”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口,教她怎么承认自己这个不学无术女强盗,好像有一点配不上赫赫有名的御风神捕呢?
“大姐,云绣坊的陈老板送来一匹上好的丝绸,还有如欢阁的叶老板也送来一对翡翠镯子,就放在前厅,请你去看看。”印心用冰袋敷着被殴伤的眼角,匆匆地走过来,讨好地道。
跟在她身后的依絮马上补充道:“这回我和二姐都没有藏私,先让你挑,剩下来的我们才要,以印证我们对你的姐妹情谊和赤诚的忠心。”
韩睢的目光一凛,冷漠的道:“我想我已经知道令你乐不思蜀的原因了。”话甫落,他转身便要离去。
绮影抓住他的衣角,匆忙地解释,“不是的,这不是我留在慕王府的原因……”
“也许这只是附加利益,真正的原因是你太爱慕老王爷了,愿意用一生来换个贞节牌坊,向世人表达你对他的真切爱意。”浓浓的妒嫉像毒蛇般紧紧地缠住他,一点一滴地吞噬着他的理智。
闻言,绮影脸上的血色尽失,惨白得犹如一张纸。眼前这个令她又爱又怕的男子真的是她的睢哥哥吗?
韩睢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拂袖而去,留下一脸怅然若失的她。
“你们吵架啦?”印心看他走远,才敢好奇的开口。
“不干你的事!”绮影没好气的回道,扭头就走。
“大姐,大厅不是往那个方向,要是你不去,我们就把大家贡献的礼物收下啰!”依絮对着她的背影呼喊道。(
仙界第一商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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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绮影件着月光悄悄地来到漱风苑。自从那天和韩睢不欢而散之后,他不但不再对她嘘寒问暖,甚至常常一整天下来连人影也见不着,让她这位人见人爱的“镇城之宝”宛若被打入冷宫,心里颇不是滋味。
看到他房里的灯还亮着,她不安的咬着下唇,敲敲房门。
“韩睢,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她隔着房门喊道。没人来应门,那就表示他还在生闷气啰?
她稍稍提高音量,再度鼓足勇气道:“我知道你在气头上一定不想见我,若是不想见我也没关系,先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我并不是不想跟你回石鼓山,只是现在我恶名昭彰、树敌众多,要是回去一定会拖累爹爹和你,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她不安的扭绞着衣袖,“看到你现在的成就,我真的替你感到光荣和开心,坦白说,现在的我真的有一点配不上你……”
突地,房门被开启,但是,出来应门的不是事件的男主角,而是初七。
“你不单只有一点配不上爷,是根本完全配不上啊!”初七板着一张臭脸,嫌恶地瞅着这朵貌若天仙的小桃花。
“你……”由于事出突然,绮影错愕地瞠大水眸,舌头像被咬掉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一不注意,你就由倚寒苑翻墙到这里,手脚倒挺利落的嘛!”他的语气酸溜溜的。
“初七,你怎么会在韩睢的房里?”良久,绮影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跟随在爷的身边多年,和爷情同手足,有共同的远景和理想,不像某人只是露水姻缘、以色事人。”初七为了捍卫自己的地盘,在妒嫉心的作祟下,回了她一连串风马牛不相关的话。
奇怪,她怎么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醋酸味?难不成是她的嗅觉神经出错,还是真的有人打翻了醋坛子?
“我告诉你,容貌吸引人的时间是短暂的,惟有心灵的交流才是维系感情的不二法门,像你这种女人是不会了解的……”初七滔滔不绝的发表意见。
绮影掏掏有点发疼的耳朵,一脸的无奈,“你只要告诉我,韩睢上哪儿去了?”
初七趾高气扬的挺起胸脯,傲然地道:“爷去办正经事了,至于是什么事,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也休想利用美色来套出我的话。(
女总裁的王牌高手)”
“好吧!那我先回房了。”她才没那种闲情逸致去理会一个发育不良又有恋兄情结的小毛头咧!
“等一下,我送你回倚寒苑。”
“不用了!你继续待在这儿替韩睢守门吧!”
“不行,我一定要送你回去,要是你埋伏在漱风苑外乘机偷袭爷、玷污他的清白,那爷不是亏大了?”初七一脸的鄙夷。
“断袖之癖!”绮影闻言,俏颜丕变,没好气的低吼。“我看韩睢该小心的人是你才对,小头锐面、尖嘴猴腮、一肚子坏水!”
“水性杨花!明明是慕老王爷的遗孀,还不安分守己,爬墙爬到漱风苑来,传出去铁定羞死人!”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初七也不跟她客气。
“神经病!”绮影旋身离去,她才不想把宝贵的睡眠时间浪费在一个不男不女的人身上!
她足尖一蹬,飞身越过屋舍,回到自己的院落。当她欲掩门休憩时,不速之客却又马上尾随而至。
“你这是做什么?”这个小变态还真的是阴魂不散耶!
“给你送份礼物。”初七马上拿出一个装满豆子的碗盆给她。
“礼物?”
初七硬是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长夜漫漫,深闺寂寥,我怕你会捱不住寂寞又继续爬墙,所以特地送来一盆红豆和绿豆,让它们排遣你的寂寞。”
“过分!”绮影心火骤起,美目凝聚着怒气。
“这位大娘淫心狂炽,我看得再加一盆黄豆才行。”
初七又端了一盆黄豆给她,气得绮影一脚踹翻碗盆,豆子洒了满地。
“今儿个我不替韩睢教训你这个小变态,我就不姓石!”绮影的怒气全化成凌厉的掌风往初七的身上袭去。
“哼!水性杨花的遗孀老羞成怒了,今日本大爷就大发慈悲地教你‘礼义廉耻’这四个大字怎么写。”
只见两人由地上缠斗至屋顶,掌风所及之处净是一片凌乱,嘈杂的打斗声引来了众人的围观。
“发生什么事了?”
“是不是有刺客?”
一票闲闲没事做的人全都围在一旁看着在屋顶上的精采打斗,甚至还有人挑好最佳的观戏方位,大摇大摆的坐在软椅上嗑起爪子、品着香茗。
“小桃红后娘准赢的嘛!”起蝶摇着手中的小团扇道。
“可怜的初七,大姐的桃花掌伤人于无形,掌风所及之处,轻则筋脉俱断,重则四肢瘫痪,笨蛋才跟她对打。”印心开始同情那个小傻瓜了。
“住手!”
韩睢由外头办事回来,听到倚寒苑传来打斗声,赶忙前来观看,却发现心爱的佳人和随从初七打成一片。
“未来的姐夫,你回来得刚好,我们正在下赌注看谁会赢呢,你要不要来参一角?”依絮笑容可掬的掂掂手中的骰子。
“太过分了,你们不上前劝架也就算了,居然还在这里看起戏来!”韩睢皱着眉训起大伙儿。
煮豆燃豆箕,豆在釜中泣……
他似乎看到小桃红为自己的“结拜不慎”而哀泣,并掉下悔恨的泪水……
他气一提,跃上了屋顶,准备将两人隔开。
绮影眼角瞄到韩睢的身影,马上收起掌风,身子一翻,却恰好挨了初七一拳,她的身子往后一倾,口中吐出一片红雾,喷溅在雪白的裙罗上,形成了一片腥红。
“小……桃……红!”他冲向前,展臂接住她的身子。
“韩……睢……”散乱在颊上的青丝恰恰遮掩住她狡黠的笑意。她稍稍运气,让口中涌出鲜血,佯装成身负重伤的模样,以便让自己的“苦肉计”达到十全十美的效果。
“你要不要紧?”美人脸上令人怵目惊心的血渍,使韩睢的五脏六腑几欲烧毁,恨不得能替她挨下这一拳。
“我……对……不起……”她虚弱地瘫软在他怀中,贪婪地享受他的体温。
“别说话,我先带你回房疗伤,有什么话等你伤好了再说。”他拦腰抱起她“羸弱”的身躯。
初七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再低头看看自己神奇的拳头,不敢相信自己的武功居然进步神速,打得那朵桃花身负重伤。
“亲爱的儿子,这好像不是你所说的‘男人的气概’吧?”印心一脸怀疑的看向慕行云。
“这招叫‘意外的访客’,早知道初七这么好用,我们又何必大费周章?”慕行云抚着下巴道。
依絮热情的迎上前,拍着初七的背,“这回你可真是小兵立大功啊!”
依絮这一拍,让初七的气血翻腾,体内的经脉全都移了位,只见他黝黑的脸上血色尽失,罩上了层层乌气,体温也骤降,四肢冰冷。
“糟了!你……你中了大姐的桃花掌了。”依絮惊骇的嚷道。
“桃花掌?”初七一脸疑惑,“可是刚刚我明明问得很远,没挨到她那一掌啊!”
印心垮下笑颜,换上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大姐的桃花掌掌风所及之处便足以伤人,而且,中了桃花掌的人外表无伤,可体内已经筋脉错乱、肝脏俱裂。”
“感谢初七小哥深明大义的牺牲小我、完成大我。”起蝶恭恭敬敬的向初七致上最高敬意。
“如果不是你挺身而出、从容就义,我想小桃红后娘和未来的继父大人这桩姻缘还有得磨呢!”慕行云扶着初七摇摇欲坠的身体,伸手按住他的脉搏,想看看还有没有得救?
“这么说,我不就中了那朵桃花的苦肉计?”初七后悔莫及的哀号一声,将全身的重量都倚在慕行云身上。
“不会吧?”探过初七的脉象后,慕行云受到严重的惊吓,手脚无力,让初七整个人结结实实的跌落地面。
“拜托!就算没得医也不用这么残忍吧?”起蝶道。
“有一点公德心好不好?不要随地乱丢尸体,起码也该用草席捆一捆,丢进炉灶里烧一烧。”印心道。
“她是女的。”慕行云久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女的?”众人异口同声地道。
随即,三个女人六只手忙碌的解开初七胸前的衣衫,验明正身。
“我的老天爷啊!她真的是一位发育不全的小姑娘耶!”印心尖叫。
“难道这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女扮男装。”起蝶道。
“江湖上盛传已久的情敌厮杀居然出现在慕王府?!”依絮也是一脸的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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