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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鳞龙魂 第二十四回 仙木肥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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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以为会类似其他水体,弱水底下一片漆黑,可下来后才发现很光亮,到处晶莹剔透,像进了座水晶迷宫。(庶女为后)我在水道中仿恍,弱水也不是那么恐怖,至少到现在还没死,感觉同东海没有什么区别,我试着往上方游动,脑袋真就窜出了水面,回头一望,早已离岸数里开外。



    上面的天空已经昏暗,还不如潜进水下,继续游荡在水晶宫,越往深处,光线越亮,而那些水晶的形状也更明显,似乎是些透明的灵魂。我游进一大片光明中,各种灵魂如鱼群般转眼即散,不久后又重新在身边聚集,甚至可以伸手抚摸到它们。



    弱水,传说中生命的摇篮,在这里各种生物变化不断上演。我看着一个个灵魂在虚无中凝聚成形,摇曳着身体加入万千大军,顺着水流四处游荡,在不断地吸纳虚无,补给完三魂七魄之后,灵魂便从起初的一点光亮转变为璀璨神光。已经成熟完善的灵魂纷纷离开大军,带着新生命涌向水面,化作一个个水泡,进入到新的世界当中。



    原来所谓的阴曹地府,灵魂轮回转世都是凡人的遐想,生命只有一次,生体毁了灵魂就无了着落,要么像仙人一样进修元神,以元力为新载体,要么随着清风回到起源之地,融入虚无,等待着下一次重新化魂,而这个他,自然就不是从前那个他了。有些实在是机缘巧合,重组的成分中有大量来自同一个前体,这类人新生后倒是很有可能拥有前世的凌散记忆。



    世人都以喝过孟婆汤来解释为什么转世的灵魂会没有前世记忆,传说冥河上有座桥,它是进入冥界的必经之路,桥上有位叫孟婆的老婆婆,她有一种神奇的汤水,任何人喝了后都会忘记一切,而也只有喝过孟婆汤的人才能顺利进入轮回。



    其实孟婆并不是一个人,它只是汤的名字,孟婆就是汤,汤就叫“孟婆”。(妞非在下)弱水沿岸坡道非常陡峭,那是生于死的距离,从那上去是生,下来便是死,人们常用黄粱一梦来形容人生,以做梦来替代世间经历,因此那个坡就被称为梦坡,而“梦坡汤”指的正是弱水。



    “孟婆汤”算以讹传讹,一半是真一半为假,但冥河可是如假包换确确实实,它就在弱水的下方,两者互相交融,并没有非常明显的界限,所以既可以说是弱水创造了生命,也可以说是冥河创造了生命,冥河的尽头也是座山,山顶上住着冥河老祖,正是由他开辟了鬼界。



    我游淌在灵魂洪流之中,目视着它们由简入繁,经历人生中第一个磨难,有很多就算生成了灵魂之火,可因为后续变化不足,常常在三魄四魄的时候就已熄灭,弱水持续不断地新生万物,每分每秒都有万千生灵起生,万千生灵覆灭。这一段奇妙经历,让我对生命的概念又上了新台阶,每个生命都是上天所赐,每个生命都是无法取代,生命之重,你无法承担,一个生命就是一个世界。



    我发现在洪流中有一股很熟悉的感觉,那是一个银发的男子与我擦身而过,当然在水晶下任何人都是银色通透的,那人有三只眼睛,我记得非常清楚,可当我想要细看其面容时,却不知那人去了何方,也许是重新上了生界,也许只是昙花一现。



    在我努力寻找他时,眼前赫然出现一条银色苍龙,这股感觉更加熟悉,“你是,我吗?”苍龙点点头,“我自己的灵魂?难道我这是死了吗?”苍龙微微一笑,钻到脚下将我整个人托出水面,只见一条银龙在弱水上方飞驰,而我正抓着龙须,站在龙头上乘风破浪挥斥方遒。



    上千里水道,昆仑山瞬间近在咫尺,银龙腾出水面,载着我扑向陆地。落地之后,它还继续维持形状不散,我一抬头,原来昆仑山三千弱水之后,还有五百里天火煅烧。(鬼王的毒妾)“哈哈哈”我挥一挥龙须,“我们上吧!”银龙咆哮,身后湖面跃出数道水流,拥着我们顺利淌过天火,直接抵达仙木林前,一口气就解决了水火两道关卡。



    后方的天火重新涌进过道,阻断水流联系,银龙无法继续化身陪我,它摇身直上,从天灵处回归身体,顿时脑袋上一阵倾盆大雨,淋了我个落汤鸡。



    第十一日,我已经在仙木林中走了两天,明明抬头便是昆仑山峰,可向前奔走后发现始终接近不了半寸,仿佛一直在原地踏步。仙木林中居住着各种奇异灵兽,起初还有点惊讶,两天下来已然见怪不怪,毕竟我的目标是上山而不是游玩。



    “哎呦,哎呦!”继续在林间漫步,耳边忽然听到一阵呼喊,声音听上去极其凄惨,痛不欲生,我赶紧循着来源跑过去,一看,前方乱石岗上躺着条七彩斑斓的五花大蛇。这条大蛇肥头大耳,身体非常臃肿,更要命的是一条脖颈下有两个身体,自然是被卡在石缝中出不来。



    大蛇见了我很是兴奋,“哇哈哈,终于有来人了,小兄弟救我,小兄弟救我!”蛇也能说话?那不就是妖精吗!我猜这蛇肯定是想故意引人过去,然后守株待兔迅速偷袭,脚步便停在林边安全范围之外,“你是什么怪东西,从来都没听说过!”大蛇吐吐红信,“小兄弟,这儿是昆仑山,你没见过的可多了!”此话也确实有点道理,“你是怎么被困在这的?”



    “哎,说来话长,女娲嫌我吃的太多,就把我从瑶池上赶了下来,那息肉又不会少半分,真是小气!我从山顶下来,她又告诉我不准吃活着的灵兽,少一只就把我赶回大陆,唯有捡些蔬菜野果充饥,几天下来实在饿得受不了了。我就在林中到处寻觅,突然发现这石洞中放了个大鸟蛋,她只说不准吃活着的动物,可鸟蛋不算活的呀。(都市超级兵王)我满心欢喜,进了去一口将蛋吞了,没想到三天了硬是消化不下,结果人也被卡在这了!”



    “你这肥蛇也真搞笑,以女娲那脾气,都吃成这样了不赶你赶谁,我看坐吃山空这词就是从你那来的吧!”“呀,我不叫肥蛇,我叫肥遗!”“有关系吗,反正都是肥!”“哼,这也怨得了我,都是老妈的错,生下来就是两个肚子,我是喂饱了左边右边抗议,填满了右边左边不服,然后我只有终日不断地吃啊吃啊,永远都没办法同时满足两边需求,你以为我不想要女娲伏羲那样的身材,累赘的身躯害我连蜕皮化人都做不到!”



    大肥蛇看上去很是憨厚,不像坏人,我走到它跟前,“听你满嘴伏羲女娲的,难道你们认识?”“何止是认识,我就是女娲的弟弟!”“啊,那不就是伏羲的大舅子了?”“对啊,这这这,这鸟伏羲跑哪去了,大舅子有难居然不出手相救!”



    我觉得脑后又下了场瓢泼大雨,伏羲这一家子真是个个奇葩,“这样吧,大舅哥,四海之内皆兄弟,相逢何必曾相识,你且说来该如何帮忙,要是我有能力,可以做个顺水人情!”



    肥遗低下头,“真的?”“你要不信我这就便走!”“诶诶诶,别走别走,我信我信”说完肥遗忽然间在我面前张开大口,一条红红的蛇信在其中肆意摇摆。



    “这什么意思?”“当然是进到喉咙里,把卡在那的蛋拿出来啊!”“我看你是疯了吧,进去了我还有命出来!”“放心,我不会把你咽下去的”“扯蛋,不干!”我丢下肥遗转身欲走,它再次苦苦哀求,“小兄弟,您就大发慈悲,帮我扯一回蛋吧!”



    我无动于衷继续离开,肥遗经过苦思冥想,大喊一声,“对了,我知道你们上山来的目的,只要救了我,我就告诉你离开仙木林的方法!”这个条件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我没有回头,“真的?”“你要不信自走便是!”“哼,还敢重复我说过的话!”



    肥遗得意洋洋,“我就是仙木林的守护神,想从中间过,留下买路财!”“狗屁,还守护神,守护神会被几块小石头绊住!”“这是意外!”“我不信,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要是救完你后一个转身跑了,我上哪说理去!”“那你要如何才会救我?”“把方法说出来我听听,掂量掂量先!”



    “好,我告诉你,昆仑山从下到上,荒漠,弱水,天火,仙木,分别对应五行阵法,荒漠代表觉悟,弱水代表死亡,天火意味重生,而仙木则是感恩,最后的金流壁是机遇。(大蛊巫)你漫步在仙木林中这么久,难道一点都不觉得四周美好,一点都没有感恩的心情吗?”“一路走来都是靠我自己,没什么好感谢的”“哎,真是笨死算了,感谢生命帮助他人,懂不懂?你需要在仙木林中做十件好事,譬如给枯萎的花草浇浇水,给受伤的小动物包扎伤口什么的”



    “还有帮卡在洞里的朋友出来,对不对?”“对对对,这个也算”肥遗摇摇大脑袋。“你当我是傻子吗?大笨蛇你自己玩,我可没空陪你!”这次无论肥遗再怎么哀求,我都不曾回头,就不信找不到路出去!



    第十二天,我在林中又转了整整一日,还是对这古怪山林无可奈何,难不成真的要做十件善事,天底下还有这么玄乎的门道?弱水再宽,也有对岸,天火再盛,也能跨越,可仙木林小小百里范围,鬼挡墙般始终无法逾越,或许,尝试一下也没关系!



    路上遇见头白色的山羊,全身的绒毛如祥云般一卷一卷,背后还长有一对翅膀,山羊一本正经口若悬河,正在给几只兔子念三字经,也不知那兔子是否听得懂语言,都是摇头晃脑极力配合,场面非常搞笑。(逍遥弟子都市行)我想从边上绕过去,却被山羊给看见了,“你,那只猴子!”“对,就是你,别看了,这山上就你一只猴子!”我长得像猴子吗,难道在山羊的世界观里除了四脚落地的,其他两脚直行的都是猴子?



    “你这山羊好不会说话,你看见我身后长尾巴了吗?”山羊揉揉眼,“哦,不好意思,原来是狒狒!”它摆明了就是想挑衅,我不甘示弱,“老山羊你不要太得瑟,这几天老子正好憋了一肚子气!”



    “怎么,想打架,怕你啊,我可是祥瑞白泽!”老山羊的口气彻底将我引爆,“我管你是祥瑞还是霉运,到时可别怪我欺负老弱残兵!”“你奶奶的反了你!”白泽一喷粗话,顶起羊角就横冲过来,我避也不避,找准时机反手一击,正中腹下大肚腩。白泽吃了痛,头也不回转身就往密林深处跑去,原来是只纸老虎。



    打完收工,小兔子们围了上来,“谢谢您,狒狒大侠!”“我真不是狒狒!”“哦,那是猩猩将军!”“行吧行吧,至少还是个将军,真受不了你们这些昆仑山天子脚下的居民!”“这老山羊最讨厌了,整天倚老卖老抓着我们念三字经,都八百万年连茧子都会背了!”“他就喜欢卖弄学问,什么茴香豆的茴字都有四种写法!”“老古董一身毛!”兔子们七嘴八舌,好像对这白泽极其不满。



    我不想介入它们间的私事,作个揖准备走,眼前的兔子却全都消失了,天空中一阵淡淡的语音,“谢谢您出手相救!”我突然发现远处的昆仑山巅今日看起来特别的清晰,好像距离拉近很多,可能这其中真有那么点玄机。



    随后的时间里我疯狂地寻找需要帮助的生灵,什么鸟蛋从树上掉下来,鲤鱼跳远了跳到了岸上,总之每做一件好事,天空中都会传来一句谢谢,且与昆仑山巅的距离又近一步,而且无一例外受过帮助的都会随之消失。到了傍晚,我已经累计做了九件好事,眺望昆仑山近在咫尺,还差最后一件就能出去了,不过此时的仙木林中一片死寂,几乎找不到任何生灵,天色渐晚,搜寻起来更加麻烦。



    我犹豫片刻,选择走回肥遗所在之地,大肥蛇还是老样子,卡在那不断哀嚎。“肥遗,你想让我进入你的腹中,将卡喉的蛋取出来?”“对对对,没错没错!”肥遗见到救世主,重新打起精神。“那好吧,你张开嘴来我帮你,不过你自己可注意,刚刚我从山林中过来没见到任何其他动物,你要是吃了我就再也无人能够救你!”“放心放心,我答应过女娲不吃活着的生灵!”



    肥遗张开了嘴巴,我从中沿着喉道爬进去,“你放的是哪边的胃啊!”“左边,不对,是右边!”肥遗扭动起身体,弄得肚子里翻天覆地分不清东南西北,我好不容易才寻正方向,没从屁股里跑出来。



    “怎么样怎么样,那蛋拿掉了吗!”我耸耸肩,“没有,拿不掉!”“为什么?”“你就是因为蛋的缘故才卡在洞口,往外边掏肯定是掏不动的,只能往里推,想办法把它拉出来!”肥遗面露难色,身体扭扭捏捏的,我觉着奇怪,问道,“怎么了,你便秘?”“那倒不是”“那有什么好害羞的,我都愿意钻进去帮你推了!”“可是.”“有什么话就直说,男人婆婆妈妈些什么!”“那么大的蛋,屁股会开花的..”



    “得,我先走了,一点疼痛都吃不了,还怎么做大事!”“不要不要,让我再考虑考虑!”接触久了,感觉大笨蛇确实有点可怜,我顺着肥遗身体爬到岩石上,“反正树林里一片漆黑我也做不了什么,就在这睡一宿等待明天,不过天亮之后,问你自己愿不愿意,我可要重新出去找别人了!”“好的好的,多谢多谢!”



    第二天清晨,我从岩石上跳下,踩了下肥遗头当作中途承接,这样下来它也醒了。“怎么样,考虑好了没!”“考虑好了!”“行!”我挽起衣袖准备放手一搏,谁家大清早起来就要去给别人掏粪!“等等”肥遗见了阵势,慌忙紧闭起嘴巴。



    “又怎么了!”“我想了一晚上,想到一个好办法!”“那你自己决定,我还要赶时间!”“你找个坚硬的物体,进去帮我把蛋敲碎不就能出来了吗!”“话是没错,可现在到哪去找利器来,给你三分钟考虑,我马上就走!”“不要啊,这么狠!”



    “时间还有一分钟!”“等等!”肥遗大叫一声,它昂起脑袋,以雷霆之势撞向身旁岩石,’只听“咔嚓”一声,肥遗的大犬牙掉了下来,“哼,我是男子汉,我才不怕疼!”我觉得这些蛇类爬虫都有很严重的自虐倾向,九幽蟠龙撞角,肥遗大蛇撞牙。



    既然对方抱死决心,我也不再啰嗦,拿起尖牙钻进肥遗腹中,对着鸟蛋噼里啪啦一顿锤击。“哎呀,疼疼疼!”封闭的小空间里传来声轻轻地呼喊,周围也没人说话啊,我踹了肥遗一脚,“大胖蛇我砸的是蛋又不是你,老是叫疼还怎么下手!”“谁说喊疼了,我可是男子汉!”肥遗的声响通过食道从上方传来,锣鼓一样震耳欲聋,看来还真不是它喊得。



    “那就奇怪了”我一边聚精会神竖起耳朵,一边试着继续敲打鸟蛋,“疼疼疼”,那个古怪声响又出现了,“看来是这蛋有问题!”这次我将耳朵伏在蛋壳上,希望听个清楚明白,结果发现也不是从蛋中传出,那声响既有种从远方传来的回音,又好似近在咫尺的清晰,唯一能确定的只有每次一敲打鸟蛋就会出现。



    解铃还需系铃人,我问肥遗,“你这蛋到底是哪来的,我进来前留意过外面的洞穴,乱石扎堆,没有窝也没有巢!”“额,这个”被我猜中,肥遗还真有些东西没有告诉我。“好,不说也罢,你自己就在这等死吧!”我假装要再次抛下它,很明显这次会成为永别。肥遗别无他法,唯有告诉我实情。



    “这是我从扶桑树上偷来的”



    “什么树?”



    “扶桑树啊!”



    “没听说过还有这种树”



    “你当然是没听说过,它只有原始大陆上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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