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元宵节。
崇文区东大街的一处店铺改头换面,静悄悄地开张了。没有鞭炮,没有剪彩,更没有所谓的开业庆典,就连秦天冬送来的数个花篮都被钱雾一句“不需要”给打发了,知晓的就只有比较熟悉的几个朋友,如贺易庭的室友们,还有沈瑜、萧然、黄清凌和秦天冬。
头顶是一排烫金大字大字的匾额,上书“钱氏诊所”,左右两边分别是上下对联:人有稀奇病,内有绝妙方。
大家都是笑嘻嘻地来恭喜钱雾,但是后者,也就是这个诊所的主人,却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秦天冬还安慰她说:“这可比你刚才那个要好多啦,我到时候也会为你拉一拉生意的,放心好了。”
萧然亦是忍着笑说:“是啊,小雾,你之前执意要用的那个……嗯,怎么说呢,可能被当成神棍呢!”眼睛瞥向被众人联合扣留至角落里的三张巨型匾额,分别是“仙家小店”、“赛神仙”、“赛华佗”,而且都是黑底烫金的大字,金光闪闪的,见只能闪瞎人的狗眼。
众人也都说这个好,开店却是是要有自己的特色,以博得人的眼球,但是亲,你开的是诊室哦,是救死扶伤的地方哦,还是稳重一点的好啊!方才那个钱雾自己的创意,实在是太与众不同了,这种凡间小诊所消受不起啊。
贺易庭见她情绪实在是不高,劝道:“要不你把这挂里面也行,也算是物尽其用了嘛。”又指了指隔间,“你不是要在里面办公的吗?外面不是沈瑜在吗?”沈瑜便是钱雾暂时招收的助理,不懂医理没有关系,能接个电话,预约个时间就行了,而且写小说哪里不是写,这里也一样,而且钱雾还承诺,会每个月开工资的,这对于沈瑜这个新晋的北漂来说,实在是一件好事请。不过沈瑜也硬气,她表示:“我先来帮帮你,等你有了生意再说吧。”
王郁昭有些好笑地道:“嫂子,你真会算啊?”
“那当然,你问他们俩!”指了指贺易庭跟萧然。说到这个,钱雾有些兴致勃勃了起来,想着很久没算了,要不今天给大家露一手?“要不我给你算算?来,手拿来。”
萧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一直是往上勾着的,在王郁昭有些狐疑地问“真的假的?”一边将手递给钱雾的时候,她还假惺惺地提醒了一句:“她可是能把你尿床史扒出来的,你小心些啊!”
王郁昭伸出了手,就在钱雾即将握住他的手的时候,贺易庭忽然截住,粗鲁地将他的手指摊平,然后对钱雾说:“他手脏,你这样看就好。”王郁昭这人虽然没交过女朋友,但是却是个实打实的色胚,□电影没少看,小黄书没少藏,路上见到个美女回寝室都能意淫个半天。贺易庭对其性格了若指掌,尤其这货上次还说:“庭哥,你以后让嫂子少笑笑啊,那杀伤力太大了。”太贱啦!
钱雾对此没什么意见,“嗯”了一声,王郁昭抽了抽嘴角,欲哭无泪。同寝室的彭章跟金明涛则是一脸的幸灾乐祸,显然是对王郁昭的节操深感怀疑。
王郁昭郁闷之余,只能专注等待着,想着快点吧快点吧,一个臭男人拉着我的手难受死了。
直到钱雾说:“你六岁时候似乎是掉水里过,井水,头朝下,差点儿被淹死。”才将这人的魂儿给收回来,一惊:“你怎么知道?”
钱雾继续道:“十六岁的时候,因为有一个血缘较亲近的同辈掉进水井,时间是半夜,可对?”
不仅是王郁昭,就连其余众人也是兴致勃勃的竖着耳朵,跟听故事似的,只是在王郁昭惊悚地再次发问:“对,没错,你怎么知道?”的时候,旁听的众人也不由得感兴趣了起来,真这么神奇?只有贺易庭跟小畜生在那儿悠闲自在,他们早就知道这家伙就是如此神奇了。就连早知道的萧然,也有些感觉到寒意,从前高三的时候,钱雾也替班里人算过命,只是大多数扒出的都是人家小时候的囧事,欢乐的居多,还真没有过这种类似于死了人的诡异事件过。
“你十八岁那年考上大学,你大伯欲要知你于死地,作案地点还是水边……但是你二十岁那一年,你大伯却被水淹死了。”
“真的假的?”黄清凌已经在发问了,王郁昭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色不太好看,讷讷地点了点头,看向钱雾,意思是继续。
当大家以为她要说出什么灵异事件来的时候,却又听她道:“就说说近期的吧,现在是二月,三月底之前你会有一次祸事。”
“什么祸事?”
钱雾很光棍地摇了摇头:“看相也是有局限性的,动手占卜的话倒是能看出一些什么来,但是现在一则手头没有卦爻,二则时间太近。一般来说,对于将来发生的一些凶兆是能够避免的,但是有一点,近期的除外。你这个太近了。”一席话说得王郁昭面色发白,舔了舔嘴唇还想说些什么,却有些说不出来。别人不知道,他自己曾经亲身经历的一些事情,那是永远不会忘记的,那就跟他的噩梦一样,钱雾没有算出来的是,那四件事情发生的地点,都是水井,同一口水井……
这些事情他从来都没有外道过,但是现如今钱雾却跟亲眼所见似的,而后面的“预言”又是有祸事,怎么能不让人心惊?边上众人也是听得心惊肉跳,虽然是大白天的,却还是凉飕飕的,贺易庭稍好一些,见他这样可怜,便道:“你别怕,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果真,就听钱雾说:“没错,重则有伤,轻则失财,不会有性命之忧,也不会见血,放心。”
王郁昭都快要哭了:“嫂子,你可真是……”
钱雾说:“继续?”
王郁昭咬了咬牙:“好。”
彭章作怪道:“看看他什么时候能破处,哈哈。”事实证明这个活跃气氛的手段很是不错,但是钱雾却摇了摇头:“太细了,不好算。”容易算的话她当初还会傻不愣登地问贺易庭元阳还在不在吗?哎呀不想了,想想当初真是太蠢了。
不过钱雾道:“婚姻大致能算出来的,较晚,反正在五年开外,女子在南方。”
王郁昭这会儿已经恢复了,对着她连连道谢,有些心有余悸地说:“嫂子,神了,那块儿牌匾当挂!”
其余众人倒是都想试试,秦天冬也不例外,但是钱雾却很傲娇地拒绝了,道:“不知道这是要耗费脑力的吗?你们以为这真是迷信吗?我没说出一条,脑子里要经过多少计算推断你们知道吗?可别让我减寿啊!”天知道这完全是狗屁,但是现在王郁昭的那件“祸事”还没发生,大家肯定或多或少是存着疑问的,那就没必要了。
贺易庭帮腔:“就是就是,我老婆这可是吃饭的手艺,友谊算卦到此为止啊!”
秦天冬玩笑道:“小雾,就不能通融一下?我明天可就走了啊。”
贺易庭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年纪一大把却跟他们混一起的老男人,有种讨厌的感觉,心道,小雾也是你叫的?!
钱雾无奈地耸了耸肩,认真看了看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久到秦天冬都有些不自在了,久到贺易庭心里的醋意快翻天了,她才道:“嗯,七月份不要出门,不然有大祸,就这一点。”
秦天冬笑嘻嘻的:“遵命。”
贺易庭有些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装毛的可爱!
这一刻,除了钱雾自己,谁也没有料到,她的话竟会一语成谶,秦天冬又将光顾她的生意。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留待后文详说。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