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滨离京都颇远,坐马车得五天的日程,途中经过了五座县城,下一站便是京都,傍晚时分可到达。(
剑道独尊)路上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时值正午,车厢里有些闷。长念坐在马车里,百无聊赖,于是打坐入定进入修行状态,借此既可打发时间,又可平复心情。
眼观鼻,鼻观心,静心守一,渐渐地睡意侵袭,将要睡去。
忽听得外面一阵嘈杂,立时清醒过来,问马车夫出了什么事。
马车夫答道:“前面有一伙雇佣兵,好像正在与一队路过的军士发生口角。”
“雇佣兵与军士?口角?”长念一直在孤岛长大,不懂什么是雇佣兵,也没见过别人吵架,眼前有现成的热闹可以看,顿时来了兴趣,急忙打开车门,探出头去观望。
只见前方路上站着二十几个身背刀剑弓箭的大汉,正护着路上的两辆马车,马车上堆着一卷一卷的兽皮,以及珍稀的矿石药草等货物。长念估摸着应该是像自己与父亲的三大包一样,从野外弄来拿去城里卖的。两辆马车满载货物,占去了本来不够宽的道路大半边。
对面是一队身披铁甲的军士,全副武装,骑着高头大马,腰悬长刀,一队十余人站在那里,颇有几分肃杀之意。(
魔天记)领头的却是一名少年,约摸十五六岁,身穿一套青黑色的玄铁轻甲,稍显稚嫩的脸上神情冷漠,骑着一匹枣红马,远远望去,倒也可以称得上英姿飒爽,只是显得太骄傲,有些盛气凌人的感觉。
少年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佣兵头子,冷冷地说:“把马车挪开,我要过去。”
语气冰冷,俨然一副呵斥自家下人的态势。
在他面前的是一名佣兵头子,生得浓眉大眼,穿一身粗布紧身短衫,手里提一把黑铁大刀,豪壮之气十足。他听到这句话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旋即面带微笑对那少年说:“不是我等不肯给洪少爷让道,实在是马车上货物堆得太满了,道旁草丛中乱石又多,如果马车让进道旁,恐怕马车会侧翻啊。还望洪少爷多担待,从车旁稍微挤一下就过去了。我等感激不尽。”言下之意自然是不肯让,且他说的也是实情,马车已经挪到了道路最边上,再挪恐怕就要翻了。”
那少年哪里肯依,脸上立刻表现出不赖烦的情绪,正欲发作,身后立即有一名属下抢上前来,用马鞭指着佣兵头子的脸就骂道:“不长眼的东西,你们看清楚了,这可是洪大将军的小公子,识相的赶紧乖乖让开,得罪了洪府,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话太嚣张了,全不把二十几个佣兵放在眼里。(
红颜错-誓与君绝)此话一出,二十几个佣兵全都神情愤怒,蠢蠢欲动。
佣兵头子把手一扬,立刻就制止了这一触即发的局面。眼光从马鞭上移到那名军士的脸上,收敛了笑容缓缓说道:“洪大将军威名如雷贯耳,但似这般仗势欺人,恐怕不是将军的作风吧。”
声音不大,但却字字铿锵。理之所在,光明正大,管你什么权大势大。
那军士闻言一怔,不知该作何答,看了那名少年一眼,只见自家主子脸有怒意,不由大怒喝道:“好大的胆子!找死吗竟敢。。”说着一鞭就抽将过去。
那名佣兵头子此时终于难忍怒气,“哼!就凭你。”伸出右手一抓,一扯。
那名军士话还没说完,便被猛地一下拉倒马下,趴在地上。不过到底是禁受过战斗训练的,立即用手一撑,翻身起来。吃了个闷亏又当着主子的面丢了丑,自然心里大怒,抽出腰间佩刀,便朝佣兵头子砍去。
佣兵头子连看都没看,抬腿一踢,踹在那军士小腹上,那军士立刻以个大马趴,伏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挑个王爷做夫君)
那叫洪少爷的少年,见自己手下被打倒了,大怒喝道:“大胆狂徒,给我拿下!”
十余名骑兵立刻一拥而上,抽刀就往那佣兵头子头上砍。
二十余名佣兵哪里肯让自己头领吃亏?立刻掏出自己的兵器就要过来围殴。
就在这时,那名佣兵头子再次一扬手,佣兵们立刻止住前冲的脚步,放下了兵器。
长念在车厢里看着这一幕,心里大感惊讶,这豪壮大汉到底是用的什么手段,能把手下训练得如此服从,看来这大汉肯定不是简单的二十余人的佣兵小头目。心里越发好奇,耐住性子往下看。
那豪壮大汉并未拔刀,看着猛冲而来的铁甲钢刀,毫无惧色,右手猛地握紧,迎着看来的军用钢刀就是一拳轰过去,拳刀相交,发出锵锵的撞击声,钢刀纷纷被震退。
长念心中不由惊喜,原来那豪壮大汉也是修行者,以长念对修行知识的了解,他用的元力应该是金属性的。(
一吻成灾:拒嫁天王老公)金属性的元力运转全身后,身体会变得像金石一样坚固,防御力极强。
只见那豪壮大汉单人独斗十余名骑兵,举手投足间不显丝毫慌乱,进退自如。反而是那十余名骑兵,因为人多施展不开,倒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洪公子骑在马上,看着那大汉独斗自己全部手下,一拳一脚,威力十足,已连续放倒了三名骑兵,偶有钢刀砍在他身上,最多也就割破衣服,根本伤不了他。脸色越来越阴沉,但却并未出手,只是一直紧紧盯着那大汉,片刻后突然大骂道:“都是一群饭桶!”
骑兵们听到主子发怒,发一声喊:“砍死他!”十余把刀同时劈向大汉。
大汉元力贯身,双手交叉,挡在身前,十余把刀顿时被生生拦下。
就在这时,洪公子突然眼睛一亮,嘴角扯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只见他眼神骤然明亮,同时右手中食二指成剑指猛地遥遥指向豪壮大汉。一条灰暗的元力之箭,脱手而出,直向大汉眉心射去!
土属性元力外放!
此时大汉与洪公子只见相距不过五米,就算初入盈湖初境,刚刚修习元力箭的人,也能在如此短的距离内要了大汉的命。(
我叫布里茨))更何况,此时洪公子这一指用尽了全力,而大汉的防御又全都集中在双手之上,没有元力防御的脑袋跟普通人无异,如何能抵挡这阴险的全力偷袭?
元力箭带着凛然的秽土气息破空而击,观其势快要达到盈湖中境的实力!
大汉眼看着就要被射穿眉心,眼里不由得生起一丝绝望——我命休矣!
洪公子眼看诡计就要得逞,心里不由暗喜。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场间变故骤生!
只见一条透明的水元箭从斜刺里疾射出来,在离大汉面门两尺的空中,撞上了土元箭!
水元力箭来自路旁的一辆马车厢内,车厢距离大汉约八米,洪公子距离大汉约五米,水元力箭从远距离袭来,后发而先至!
水土相混,泥土与水立刻混合在一起。坚硬的泥土立刻变得不再坚硬,凛冽的杀意逐渐被消融,到最后到达大汉面门三寸处是终于变成一坨稀泥,颓然无力地坠落,“啪'的一声掉在大汉面前。。
豪壮大汉眼看着一坨稀泥从自己眼前的空中坠落,反应极其迅速地一阵手臂,荡退钢刀后,急忙闪身后退数步。后背不觉已有冷汗渗出。刚从鬼门关里爬回来的他,愤怒地盯着那个洪少爷,骂道:“不要脸的狗崽子,居然偷偷摸摸地暗算,真他妈的丢将军的脸!有种来和老子单挑,老子宰了你!”
豪壮大汉狠狠地盯着洪公子愤怒地骂着,但是却并未冲上去宰了这个卑鄙的小子,因为洪大将军小儿子的名头,不是谁都能惹得起的,大汉虽然不惧欺侮,但也不敢真的杀了对方。而且更何况,大汉现在只不过涌泉境界巅峰,尚未突破修行的那层壁障,而眼前的洪公子明显已经达到了盈湖境界,就算他有心杀敌,也是力不从心。
洪公子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盯着远处的那个马车,阴恻恻地说道:“想不到这里还躲着个高手。有本事就出来,何必躲在暗处伤人?”
在场众人听见这番话险些将洪公子的娘骂十八遍,你自己先出手偷袭害人,却反过来说别人暗算你,真是无耻到家了!
长念坐在马车里,手里握着千变青冥,刚才全靠千变青冥的增幅,才将自己全力施为的一箭后发先至,化解了洪公子那一箭的威力和杀意。
长念身体向后靠了靠,刚好遮住了洪公子的视线。他虽然初涉世事,但也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眼前的洪公子如此骄横,如此排场,明显有强大的家世背景给他撑腰,虽然长念不清楚他究竟有多大的背景,但也不是自己这等孤家寡人招惹得起的。更何况自己现在的身世也是万万不能暴露的。
刚才一时意气,现在才发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但事已至此,长念从来不是喜欢后悔的人。
心中略一思忖,旋即压着嗓子用一种粗糙如同破锣的声音说道:“洪公子好不要脸,你出手偷袭我手下兄弟在先,却反过来说我暗算你,这叫什么道理?我们已将马车挪到不能再挪的路边,不想洪公子竟然不依不饶,恶语相向,还先出手打人,下手狠辣,竟要我兄弟的性命,难道这是将军府里的规矩吗?”
长念刚才听见大汉以将军府制约洪公子,自己这时也依样画葫芦。
洪公子一时语塞。自己虽是将军之子,但是将军也不能无视王法随便拿人。对方屡次以将军之名压制他,看来也不是善与之辈,而且对方有一名金属性的涌泉巅峰修行者,和一名实力境界不在自己之下的水属性修行者,如果打起来,自己根本占不到什么便宜,况且自己此番瞒着父亲出来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当下冷哼一声,强压住心中不甘,一夹马腹,从马车旁冲了过去。
经过长念的马车时,洪公子转头望向车里,却仍然没有看见人脸,只见着两条蓝色的粗布裤腿,和一双黑色布鞋。眼里不由闪过一股强烈的不甘,嘴里咕哝了一句:“什么时候,修行者突然变得这么多了。。”
这一眼,可把车夫吓得不轻,堂堂大将军的儿子,随便一句话都能要了自己的命。一把抹去额头的汗,埋怨地回头看了车厢一眼,转念又想道,修行者就是牛逼啊,什么都不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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