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片荒凉是心谷埋葬悲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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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墓碑,他们曾经使用的剑就是他们的墓碑。秦风站在一把古剑面前,呆愣了许久。心谷,以剑传世。绝色用的是心谷的无心剑,薄如纸,冷如霜,利可劈石。
他问娘亲,何时知道?
他娘说,只是怀疑,因为当那个女孩出现的时候,她的剑上系的是双心同结。
他问娘亲为何不留?
他娘说,因为他的眼里只有陌生。而她离开得太快。
他问娘亲,为何不告诉他?
他娘说,因为他忘得太彻底,而她已经离开,永远地离开……
他问,为何现在提醒?
娘说,因为不得不,因为不忍心……因为怕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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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娘,她是谁?
娘说,心谷绝色。
全江湖都知道,绝色已逝,死于同门暗算,一剑穿心。
他说想见她,所以来了。心谷绝世,但是心谷的人没有拦他,因为心谷欠蔚然山庄一个人情。
他似乎有点记起来了,当年,她到过蔚然山庄,为了求蔚然山庄的练功心法。
他记起来了,他们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很友好,他揭下了她的面纱,她嘲笑了他……然后是兵刃相见。
不分胜负。
但是白洛说,人家是让你呢,要不然怎么向蔚然山庄要东西?
他想他说的是事实,要不然,为何后来他练功变勤快了呢?
他揭下了她的面纱,那他应该看清了她的容颜了吧,可是为何他就是记不起?
眼前,只有冰冷的剑,眼前,只有冷硬的土。(
死亡街机厅)他告诉自己,这里埋着他曾经许诺过今生的人,可是他却寻不回他们的记忆。没有记忆的海誓山盟,他到底为何而来?
娘亲说,孩子,我必须提醒你,可是却也不知道是对是错。孟婷是个很适合你的女子,我想过,不知道,兴许你们就这样一生一世,也许会很幸福。可是,我又想,你若记起,又怎么办?
他来了,也不知道是对是错。可是,不来,他想他会放不下。
“你已经忘记所有,到底为何而来?”温和而苍凉,问他的人是心谷的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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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她不告诉我?”这是他所不明白的,至今难以想明白的。
“告诉你什么?告诉一个完全记不起她的人,他许诺要照顾她一生一世吗?”心谷女主人,柳夫人的脸上是忧伤。
“也许……”也许她告诉他,他就会记起。
“没有也许。告诉你,遭到你的猜忌,怀疑,把自己逼入不被理解的境地?向一个眼里根本没有她的人,诉说她的悲伤吗?她曾经和你一样骄傲。”想起了曾经的璃儿,柳夫人的脸上是怀念和心疼。
“她……什么时候?”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为何一个机会都不留给他?
“她去见了你,回来,没几天……”那是她不想忆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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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是谁狠心掐断了所有的可能。
“这孩子,永远也不会想到那么狠心的是平常那么疼爱她的师姐。”她也永远不会想到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居然是那么狠心的一个人。那个人狠心的一剑,毁了所有的信任,她的,璃儿的,心谷所有人的。
“为了什么?”身处同门,何来决绝?
“嫉妒是很可怕的东西,绝色剑法。”为了根本不适合自己的剑法,为了一个根本不会爱自己的人,为了所谓的血脉相连,那个傻女孩毁掉了所有本应该珍惜的,所有的美好。
“那她人呢?”天涯海角,他也要她的一个交待。
“碧如玉,痕未消,血已落。(
漠北王妃)”柳夫人一声长叹。
“心谷三大弟子之一,碧痕。”心谷碧痕绝迹江湖。痕未消,血已落……一滴,两滴……一滴……一滴……
“那一天,心谷失去了四个弟子。”一天**,心谷徒悲。
“我当时在吗?”为何,他似乎看见了那一天……碧如玉,痕未消,血落……触目惊心。
“你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所以她有时候会心疼,即若明知这份心疼改变不了什么。
“她可留下了什么?”一点一滴的印记也好。
“一把火,已成灰。”那孩子想把所有的过去都埋葬了。
“她可真绝情。”不留一点印迹,他要从哪里寻找?
“十七年岁月如梦,三个月痴情似傻,自此再无绝色。”那孩子离开前最后的低喃。
“如梦似傻?那我是什么?”看来,他的追寻也是一份痴傻,无谓的痴傻。
“秦风,你没有资格责备她最后的绝情,你可知,她为了你,可以舍命。她可以为了你,放弃所有。”她不能看着璃儿受这样的侮辱,若不是太在意,怎会那么刻意地绝情。
“可是,却不告诉我,一个转身就离开?”他母亲说,那女孩走得太快的时候,眼里有太多的遗憾。
“你以为她舍弃一切去见了一个以为可以依靠一辈子的人,然后那个人看着她,只有陌生,还有讶异,该是怎样的心情?”如若眼前这个人当时有半点的温柔,也许,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璃儿,也不会是今天的璃儿……如此的孤单,落寞和透骨的悲凉。
“我为什么会忘?”如果真的那么执着过,为何会忘?他不懂。
“或许正如那孩子所说的,情到深处的只有她。”她还记得,璃儿的泪一直落,一直落……躲在安静的角落……一整夜……然后一把火……
“真不公平。”因为他忘了,所以他没有了辩驳的资格。
“秦风,你曾经给过这孩子最美好的梦,可惜,你们最终没到最后。也好,你最后还是来见她了……从今往后,你再无亏欠。她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你想起来了,她要我告诉你,谢谢。然后祝福你。她说,你此生的幸福也是她的。”那个傻丫头,其实根本没有放下。
“柳夫人,我能多待一会吗?”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冰冷,可是不知道为何他开始留恋了……舍不得……
“嗯。”反正记不起,留多久又有什么区别?可是这话,她到底不敢说出口。她没有资格伤害眼前的人,他的伤,是璃儿的痛。
而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看着冷冷的无心剑,看着那冷硬的土堆。
一把火,成灰……她知道他来见她了吗?
夜晚,烛火明。
明亮的烛火映照着黑色的字迹,清楚非常。
百花谷千金拒婚。
明亮烛火映照心谷的私信清晰非常。
秦风到了心谷,来见绝色。没有记忆的怀念。徒伤。
缓缓地,合上信。
取下烛火的罩子,把信轻轻一晃……
没有记忆的怀念,徒悲。
也好,绝色已逝。
自此,江湖再无绝色。自此,她只是楚家璃儿。
梦已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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