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青柠想不出她还能如何作答。
程铖在她脸上的手突然停住，简单的三个字立马把她拉回了现实，幻想始终是幻想，终不免被现实打破。
“我明白。”
修长的手指动了动，再怎么不舍还是不得不放了下来，眼底却是在痛苦地挣扎，终究还是错过了吗？再也没有可能了。
青柠垂下眼皮，半响然后起身站起，程铖以为他要走了还是忍不住地拉住她，“别走，好吗？”
第一次，他用这样带着哀求的语气跟她说话，他现在只想她能多陪他一会儿。这，应该不算是什么无理的要求吧。程铖还是用以往温柔的目光看着她，只是其中加夹着许多复杂的情绪。
青柠突然笑了笑，“放心，我现在怎么会这样丢下你不管？水凉了，我再去给你换一盘新的来。”
她指了指旁边的那盘水，程铖侧头看了一眼才肯松开她的手。
等到青柠重新端水回来，给他换洗之后，程铖才再次开口：“麻烦你了。”
“铖大哥说什么呢，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是你照顾我，现在换我那也是应该的。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青柠嗔怪地看他一眼，从认识她都现在，程铖对她的照顾还少吗？想必，就算她有一位亲哥也不过如此吧。
程铖想找其他话题，可也找不出来了，青柠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时间，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静得几乎只能听到程铖粗重的呼吸声。青柠突然觉得不自在起来，正想着要看看他额头上的毛巾冷了没有，手才伸到半空，就被手机铃声给惊到了。
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才知道是花傲天，青柠为难地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程铖，想着要不要出去接好。怕吵到他。
“是傲天吧，在这里接，没事。”程铖知道她犹豫。
青柠还是划开了接听键，花傲天着急的声音很快就传了过来：“在哪里，怎么一天都没见到你人？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花傲天语气带着责备，青柠才想起自己已经出来快一天了，忘了给他电话说声。青柠回答：“今天有去公司找你了，不过你不在后来我就出去了，抱歉让你担心了，我现在在……”
青柠就想告诉花傲天她现在就在程铖这边，身旁的程铖却在这时扯了扯她身上的衣服。青柠不解地低下头看他，只见他用口型说了一句：“不要说。”
不要说？青柠拧起了眉，他是让她骗花傲天吗？想了想她们现在这样，也确实不应该让花傲天看到，要让花傲天知道她在这里孤男寡女地和程铖共处一室，不知道他会不会打翻醋坛子？
想想就知道花傲天会有这样的反应，所以青柠还是微微点了点头，纠结地回答：“我……我有点不舒服就回来休息了，现在在公寓呢。”
说着这句话，青柠抓着旁边的床单，直揉皱成一团，她本来就不习惯说谎话的，现在还为了这事瞒着花傲天，天知道她现在心里有多不安。
程铖紧紧盯着她的手和皱巴巴的一块床单，神情暗淡了下来，除了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他承认他也是有私心的。
“不舒服吗，要不要紧，我马上过去看你！”花傲天一听她说不舒服就紧张起来。
青柠不由慌了起来，道：“不用不用，花傲天，我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真的没事？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找你。到时候……，算了明天再说吧，你休息吧。”花傲天话好像没说完，交待了她休息之后就挂了。青柠也没得问他怎么回事，应该也不是什么急事，也就先放下了。
“让你这样为了我在他面前说谎，心里，很不好受吧。”程铖不知何时已经眯起了眼，声音又变得低沉，皱紧得的眉头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我没事。”青柠探了一下他的体温，还是没有退下来的迹象，她又重新给他换了毛巾，说：“铖大哥，别说那么多话了，好好休息吧。”
“嗯。”程铖眯着眼没再开口，青柠只好一遍又一遍地换洗湿毛巾，又一次又一次地帮她擦拭身体。
也许之前说了太多的话累了，程铖安静下来很快就入了睡。青柠动作放轻柔了许多，忙来忙去。她最近本身也有些困乏，可是还是强撑着不肯让自己睡着，就怕他半夜会突然有什么事。
困了就起来走走，或者去洗手间用水拍拍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反复的动作，她不知疲倦地重复着，期间又去拿了体温针给程铖量体温。直到量了很多次，终于看到体温针上温度降下来以后，青柠才肯放心下来。
再一次给他换了毛巾，又仔细给她擦拭了一遍之后，青柠才敢靠在床头眯一下眼睛，她实在是困得不得了了。
本想着你一会儿之后再起来给他换毛巾，结果她不知不觉地也睡着了过去。
……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好像觉得有人将抱起，然后轻放到床上，然后身边的人也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青柠睡梦中零星记忆也消散，习惯性地以为旁边的人是花傲天，侧过身直接就窝进了旁边人的怀里。只有在花傲天的怀抱中，她才会睡得比较安稳。
旁边的人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将她搂紧入怀。低头看着她香甜的睡颜，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馨香，忍不住在她微微嘟起的嘴唇上落下一吻，才满足地再次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青柠在生物钟的作用下到了点就会自觉醒过来。
朦胧地睁开眼，发现她正处于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头枕在长长的臂弯上，两人的身体几乎是完全贴在一起的，甚至她的一条手臂还搂在人家的腰上，再一看身边的人的脸。
不是花傲天！
“啊！”脑袋轰地一声，青柠彻底清醒过来，挣脱开程铖的怀抱，端坐了起来。
程铖被她的惊叫声吵醒，不解地问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没事。不对！有事！”青柠口不择言，看着程铖问道：“铖大哥，我怎么会睡在这里？”
“昨天你打电话过来找我，然后发现我发烧然后留下来照顾我，难道你忘了？”程铖状态相比昨天明显好多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烧退了。
“不是，我是说我怎么会睡在床上？我记得我昨晚明明，明明不是在这里的。”青柠已经下了床，站在床边上。她记得昨天晚上自己只是因为困得受不了了，才想着靠在床头上眯一下眼的。
怎么醒过来的时候，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你说的事这个啊。”程铖终于明白她的意思，说：“昨晚上，你照顾我到很晚我看你累了靠在床头上睡着了，然后就把你抱下来睡了。你放心，我们昨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程铖只好耐心为他解释。
青柠看了看两人身上的衣服除了有些褶皱外还算整齐，应该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才稍稍安定下心来。不过想到，昨天晚上搂着程铖睡了一晚，心里不自然起来。
虽然两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这样怎么也不好。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她能怎么办？
“你在担心吗？相信我，我昨晚真的什么都没有对你做，只是单纯地怕你累坏了，才想让你睡下来的。”程铖知道她心里还有疙瘩，不由再次向她澄清。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相信铖大哥的为人，只是我不习惯而已。”青柠想想，也只能这样解释自己，事实也的确是这样，“昨晚上到后面发现你烧退了，我实在又太困，所以才想闭一下眼的。没想到睡着了，真是不好意思，还好你现在没事了，要不然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程铖释怀，还以为她这么抗拒他的接近，“嗯，昨晚上谢谢你了。不要自责，要不是有你我现在还不知是什么情况呢。”
他也下了床，站在了青柠的面前郑重地向她道谢，昨天真正是忙坏了她了。
“真的都退完了？”青柠忍不住地伸手摸到他额头上，还真的退了下来，又把手放回到自己额上对比一下体温，好像差不多了。“太好了，真的退了。”
“多亏了你费心了。”程铖见她肯轻松地笑了，他也放下心来。
“应该的。退了就好。”青柠安心下来，犹豫了下还是开口说道：“既然没事了，那我就先回去吧。”
昨天花傲天还说要去找她，万一发现她不在公寓，那就惨了。到时候她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了的，还是趁早先回去吧。
青柠忙带上自己的东西，看了看被她弄乱的桌子还有一堆垃圾，只好对程铖说：“铖大哥，我可能没时间收拾这些了，晚点你再收拾一下可以吗？”
她也知道这样跟不好，可是现在已经不早了，她怕她没能赶在花傲天回去之前先回去，没有办法也只能留给他收拾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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