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这是在躲她!这是花未迟脑海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她前脚才听说他在戒律堂,后脚他又不见了踪迹,这样的事情这几天一直上演,惹得弟子们都在议论,最近是很兴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吗?
花未迟收紧手中的匕首,微眯着眼睛,怒气冲冲地出了房间……
前些天她回去后,师父就贼兮兮地追问结果,她把事情都道了一遍,结果引得师父一阵大笑。
慕清颜摸了摸她的头,欣慰道:“未迟也长大了啊。”
虽然不明师父为何突然这么说,但还是抱着慕清颜的手撒娇道:“我早就长大了,还是别人的师父了呢。”
慕清颜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我是说,未迟也开始懂得情爱之事……”
两人促膝长谈了一夜,花未迟才明白自己的感情,出来时脸上难得有些羞赧。
……
天色渐黑,笪竹踏入自己的院子,便察觉有些不对劲,周围有股肃杀之气……
眼前蓦地蹿出一道黑影,两人迅速交缠在一起,从地面打到屋檐,连过了十几招,不分伯仲。
正打得激烈时,又一道身影掺了进来,笪竹本以为是对方的帮手,没想到确是师妹。
两人一联手,明显就占了上方,黑衣人节节后退,想来也知晓自己敌不过,飞身跃起,翻出高墙逃走了。
花未迟正想追上去,却被笪竹拦住,“穷寇莫追,况且他身手不低。”
听他这么说,她只能作罢,“大师兄,你没事吧?”
笪竹望着那贼人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倏然脖子一凉,被一把匕首抵住。
耳边传来一声冷哼,“你没事,我有事!”花未迟咬牙切齿,那声音听来竟有几分赌气的意味。
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刚刚还关心着他,一下秒就变了脸。
笪竹盯着那张冷下来的俏脸,一边好笑地想着。
或许是月光太柔,连带着他的目光也泛起微波,花未迟脸颊有些发烫,咬了一下舌尖才醒过神来。
她美目一横,凶巴巴地道:“看什么看,你这几天躲着我到底什么意思。”还作势将匕首更贴近他的脖子。
冰冷的匕首逼近,笪竹反倒一笑,“你又不是洪水猛兽,师兄为何躲你。”
“噢?”花未迟轻挑了眉,靠近他,“我虽不是洪水猛兽,但我喜欢你,所以你躲我,是不是?”
笪竹微微一怔,原来她意识到她喜欢他了?而且还直接说出口了,这是表白?!
他目光闪烁,“师妹说笑了。”
她心里微微一凉,追问道:“什么说笑?师兄是指躲我之事,还是说我喜欢你的事。”
“自然……”笪竹看到她亮堂的眼睛,不由顿了顿,接着淡道:“两者都是。”
花未迟愣着把手缓缓放下,这是拒绝?心里像压了几百斤巨石,闷得有点酸涩,说不出来。原来这就是第一次告白后被拒绝的滋味。
“师兄早点休息。”她丢下这句话后就跑了,几乎是落荒而逃,她这辈子第一次在人面前如此狼狈。
她的急性果决,她的自由洒脱,第一次被抛之脑后,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逃,赶快逃!
笪竹也是惊讶,但又很快恢复了平静,还是第一次看见她选择退缩。
他十八岁那年,花未迟误摘了一个同门师妹种的花,据说那花是家人所送。正因进墨青门要好几年不得回家,所以她一直细心呵护着,不料却被他人摘去,哭得肝肠欲断……
虽然平日很爱胡闹,但花未迟也知道这是自己的错,低声请她原谅。
那师妹也是刁蛮,早看不惯师父那般疼爱花未迟,出口刁难道:“如果你抱着这个花盆站在这里一天,我就原谅你。”
那时的花未迟刚满十一岁,才入门一年,修为尚浅,当时外面正下着鹅毛大雪,冷得逼人。
那位师妹本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却一口应了下来,硬是在雪地里站了一天,谁劝都没用。
最后整个人冻成了冰棍,去鬼门关走了一遭。为此,慕清颜异常震怒,重重地责罚了那个师妹。
也正是那天,他本想去探望。却在门口时偷听到了师父讲话。原来花未迟是师父以前一位好姐妹的女儿,可是她母亲去世得早,只剩父亲在照顾她。
一个大男人总归比较粗心,慕清颜便把她接到墨青门,收座门下弟子。
而且他也依稀听见花未迟有个未婚夫,是小时候订的娃娃亲……他还想继续听的时候,却被师父发现了。
他躲开她的这些天都想清楚了,既然两人迟早会分离,倒不如就避免一切开始。不给她一丝希望,也不留自己半点期待……
他回身走进房间,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是她仓皇离开分背影。
这一夜时间过得很慢,出奇难熬。
……
第二天一早,笪竹才想起黑衣人的事,刚打开房门,却见到了花未迟。
只见她嫣然一笑,“师兄,这么早去哪?”
笪竹见她脸色不太好,想必也是一夜没睡,“未迟,我们两人不……”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花未迟生生打断,“我们两人不是师兄妹吗?”
他先是一愣,而后淡笑:“当然是。”原来她已经想通了。
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花未迟走近他,好奇地说着:“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到底去哪玩?”
笪竹伸手习惯性想敲她的头,又觉得有点不妥,缩了回来:“别整日想着玩耍,师兄是想去查一下昨晚的黑衣人。”
花未迟看着他放下的手,扬起一抹苦笑,不过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是眸子里的点点笑意:“一起去,我也想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家伙敢袭击我师兄。”
说到正事,他的脸上多了一丝严肃。
“那个黑衣人身手不低,偷袭我的用意尚不知晓,所用招式并非本门,虽不是门派里的人,但难说没有内应,我们还得私下调查,不要打草惊蛇。”
……
“师娘,你又来送饭了啊?”一名弟子调笑着。
花未迟平日跟这些小辈们玩得最开,“混小子,你再乱叫,我可要拔你舌头了。”
说着一边把篮子里的饭菜端出来,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看得人食指大动,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另一名弟子插嘴道:“话可不是这么说,师娘你给师父已经送了一年的饭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你喜欢他,可是你说师父为什么对你这个大美人无动于衷呢?”
花未迟手下的动作微微一滞。
峒瑶用碰了碰刚刚说话那人的手肘,示意他闭嘴,然后打圆场说道:“我看你是肖想师娘的饭菜很久了吧,嫉妒没人给你做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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