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然,阿然……”火急火燎的声音越来越近,白逸然走到树枝头,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简云,笑道:“丫头,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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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云点了点头,看着白逸然一跃而下的背影,简云忽然立在枝头喊道:“然哥哥,我叫简云。”
距离隔得太远,白逸然模糊地听见了简云的声音,回头喊道:“你说什么?”
简云把双手张在嘴边,喊道:“我叫简云!”
“你说什么?我听不到。”白逸然大声回答。
“阿然,你在这里喊什么呢?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柔姨找你呢,快跟我走。”忽然不知道从何处跳出一个身影,一把搂住白逸然的脖子拖拽着走下了山崖。
“咦,你不是从不束发髻的吗?这是什么?”这人说着便要伸手去拔白逸然发髻上的木簪。
白逸然灵巧一躲,瞥了一眼这人,“别动,我最讨厌别人碰我头发了。”
这人吃了软钉子,轻“哼”了一声,“谁稀罕碰你头发?小气鬼,快点跟我下山。”
白逸然被拽着拖下了山巅,挣脱着回头看了看立于白桑树上的那抹白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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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云心中自嘲,既是听不见便明日再说吧,便笑着朝着白逸然挥了挥手。
白逸然笑着转过身,不满地看着身旁的金乌师兄,与生俱来的神贵气质与金色华服浑然一体,却透露出他骨子里的魅惑,在白逸然看来金乌师兄确实有了一副倾城倾国的容颜,虽然不过年长白逸然几许,却颇有成熟男人的韵味,尤其是他那抹迷人的笑容,摄人魂魄。
“柔姨找我何事?竟让你如此着急?”白逸然不以为然道。
金乌故作无辜道:“柔姨找你我可管不着,我也懒得管,可是柔姨不知与小师妹说了些什么,小师妹出了你的清然阁便哭个不停,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你的,你知道的,我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
白逸然奇怪道:“小师妹为何哭啊?”
金乌瞥了白逸然一眼,道:“我如何知道?快别说了,回去你自己问问便知。”
白逸然到了清然阁的时候,只见一个白色清纱的小姑娘蹲坐在门槛前抽泣着哭,约莫不过四五百岁,清澈的眸子宛若山涧清泉,滴滴滚落的热泪仿佛潺潺的流水,滋润着春日的嫩芽,哭泣之声令人闻之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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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抬起眼眸,一滴热泪滑过,模糊地眼睛逐渐清晰,看见了白逸然,慌忙跑上前去抱着白逸然,道:“白师兄,你别走好不好?你留下来陪着如玉好不好?如玉不想你走,不想你离开昆仑山。”
这小姑娘便是白逸然和金乌的小师妹,玉兔如玉。
白逸然一头雾水,满脸茫然道:“好如玉别哭了,白师兄不走啊,我何时说过要离开昆仑山了?”
如玉抽泣着指了指清然阁里面,道:“是柔姨说的,方才我来清然阁寻你,可却见柔姨正收拾行囊,柔姨说她要带你回青丘,即刻便起身。”
白逸然恍如遭到晴天霹雳,撇开金乌和如玉径直迈进了清然阁,“柔姨,柔姨,如玉说你要带我回青丘是怎么回事啊?”
内堂一位气度不凡,雅致清秀的女子正在榻前收拾行囊,白逸然连唤了几声也不见有回应,走进看去只见柔姨眼眶红肿,暗自垂泪,阿然从未见过柔姨掉过眼泪,慌了手脚,问道:“柔姨,你怎么哭了?出了何事了?是阿然做错了什么吗?”
被白逸然唤作柔姨的女子是觅柔,青丘狐族的一只狐狸,自白逸然被送往昆仑仙岛已整整六百年,期间全是柔姨的照顾,白逸然对母亲的印象早已模糊,他只知他伤心难过时陪在身边的是柔姨,开心快乐时陪在身边的也是柔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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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逸然想起初初来到昆仑仙岛才不过一百岁,夜夜梦中哭喊着要阿娘,却从不见阿娘陪伴,把自己揽入怀中的总是柔姨。
他甚至怨恨着阿爹阿娘,为何旁的孩子还在父母跟前,他却自小便饱受离别之苦,曾记得一头银发的他手握着一卷红绳,嗲里嗲气地跑到阿娘面前希望阿娘为他系上银发,可却一把被阿娘推开,刚刚学会走路的他趴在地上哭嚷着,抱他起身的人也是柔姨。
觅柔抬眸看着白逸然,嘴角抽动着忍着哭泣,轻道:“阿然,柔姨禀明了圣母,柔姨已经把行囊收拾好了,我们即刻便动身回青丘。”
白逸然不解道:“好端端的为何忽然要回青丘?当年是他们狠心将我送往昆仑山,如今又要召我回青丘?当我是何人?他们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不去,谁爱去谁去!”
觅柔的眼泪滑落,眼神却异常坚决,道:“阿然,你听柔姨说,方才青丘来人禀告说是你父君他,他身染重病,时日无多了,若再晚些,怕是怕是……”
白逸然只觉头脑恍然一空,“你,你说什么?怎会如此?”
觅柔点了点头,脸上的泪水止不住地流,“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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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逸然眼泪哗地落了下来,不解问:“不会的,父君他是青丘上神,法术高强,又贵为青丘之君,有万年修为,好端端的为何会身染重病?”
觅柔紧紧拉住喃喃自语的白逸然,泪水在眸子里打转道:“柔姨也不清楚,阿然,你听柔姨说,你父君传话来说想要见你,他病得太过蹊跷,这其中必定有些缘由,一切等我们回青丘再说好么?”
白逸然点了点头,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刚走进西阁,一个清澈如水般的声音响起:“冰大哥,请留步。”
冰夷止了步子,却并没有回头,只淡淡道:“夜深露重,姮娥仙子有事还是明日再说吧。”
冰夷刚要起步,灵巧的白色清纱挡在前面,姮娥仙子静静地看着冰夷,眼眸流转出淡淡哀伤,道:“你还在怪我当年偷吃了圣母娘娘留给后羿的不死丹离开了后羿?”
冰夷轻笑道:“后羿都不曾怨怪你,我为何要怪你?仙子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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姮娥仙子转过身子,悄然泪下,道:“后羿不怪我,可我怪我自己,当年若不是我偷吃了丹药,飞升成仙,如今便不会日日于广寒宫中度日,夜夜与凄冷相伴。”
冰夷明眸深邃,淡淡地透出一丝哀伤,道:“后羿已死,早已堕入六道轮回,受轮回之苦,如今还来说这些做什么。”
姮娥仙子眼中含泪,嘴角却弯成一道优美的弧度,道:“我想见后羿,我知道你有办法,我来寻你是求你助我重返人间,我如今再无别的要求,只想再见后羿最后一面,只一面而已。”
冰夷淡淡道:“人间浊气深重,如今你已是仙人之躯,竟不怕赔了自己的修为,坏了自己的造化。”
姮娥仙子嘴角弧度犹在,“我已苟延残喘地过了这许多年,凭他什么修为造化,没有后羿这世间万物于我而言不过是一副沉重的枷锁,日日累得我透不过气来,早些挣脱也好,倒不如陪着后羿一起经受六道轮回,纵然是神形俱灭也绝不悔改。”
冰夷卸下固有的冰川面容,轻笑道:“如今这一切的苦果不过是你当年亲手种下的孽因,理应由你自己去承担。私改命格,偷入人间,哪一样不是永不超生的大罪?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姮娥仙子笑道:“你会帮我,即便你不顾后羿与你大哥应龙的交情,可是有一个人,为了她你也一定会帮我。”
冰夷深邃的眼眸宛如乌云密布,吞噬了无数星辰的光芒。
冰夷回到西阁时,天已然微微光亮,简云抱着被褥睡得正香,脸上的疤痕清晰可见,冰夷轻轻拉动被褥仔细地为简云掖好被角,关上房门才安心离去。
白逸然乘驾着青木藤马车直奔向青丘,那个记事起便离开的家乡,已然模糊了一切,白逸然呆呆地看着榻上沧桑虚弱的父亲,陌生而又熟悉,只觉得心内复杂多味,眼泪也不自觉地喷涌而出。
白望涯眼中含泪,唇角泛白,看到了白逸然只一心挣扎着坐起来。
“然儿,你父君叫你,你快过来。”身旁一位身着素衣的女子是白逸然印象中模糊的母亲百里雪卉。
白逸然看了看百里雪卉,深吸了一口气,走向了白望涯床前,“父君,然儿回来了。”
白望涯笑着点了点头,双手紧紧地握着白逸然,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父君真担心见不到你最后一面,没想到我的然儿竟长地那么高了,父君可以安心了,你是青丘少主,不久之后便是青丘未来的帝君,父君有一件事要嘱咐你,你附耳过来。”
白望涯费力地喘着气,道:“然儿,你听明白了吗?”
白逸然含泪点了点头,白望涯笑了笑,“那就好,父君可以安心了。”
白逸然的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道:“父君,你不要走,然儿不要父君走。”
身后的觅柔红肿着眼睛跑出了洞府,白望涯看了看远去的人影儿,对着白逸然道:“然儿,你先出去,父君有话对你娘亲说。”
白逸然擦了擦泪,走出了洞府。
白望涯拉着百里雪卉的手,道:“雪卉,这数千年来你一直封闭于青云洞崖从不出来,我明白你还在怪我当初不顾你的意愿执意娶你过门,拆散了你与他,这些年,你过得不幸福,我又何尝不是?”
百里雪卉眼眸含泪道:“我从没有怪过你,当初嫁给你是我自己的决定,苦了这些年,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他人无关。当初魔夜苍害我全族,一夕之间全族尽灭,若不是你,我早已灰飞烟灭,我又怎会怪你?”
白望涯含泪道:“那么柔儿的事呢?你之所以封闭在青云洞崖是怪我当年的一时糊涂还是真真为了他?”
百里雪卉抽出了手,垂下眼眸,道:“多年前的旧事,还提他做什么?”
白望涯黯然道:“这些年我的心思一直放在你身上,忽略了柔儿,甚至连然儿也没有好好教导,我亏欠的人太多了,如今便是想要弥补也不能了,雪卉,雪卉,你答应我两件事好吗?”
“你说。”
白望涯紧紧抓着百里雪卉的手,道:“照顾好然儿,他是我唯一的孩子,原谅柔儿,她是无辜的,当年是我一时冲动毁了她,她是无辜的,你不要再怪她了好吗?”
百里雪卉的一滴热泪滴到了白望涯的手臂上,看着百里雪卉点头答应了白望涯缓缓松开了紧握着她的双手,紧紧闭上了眼眸。
百里雪卉扑通一声跪在了白望涯床前,瞬间天地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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