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云回到山洞的时候,天已经暗了,石洞里里隐隐的火光安定了她的心,她抱着几颗野果站在洞外,努力平复着自己被搅乱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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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青鸾大哥,我回来了,我摘了好多好多的野果,你们……”话还未说完,就在她抬头的那一瞬间,那抹轻佻又熟悉的笑容正向自己招手。
火凤笑着对简云说:“云儿,你快过来尝一尝,这里有许多烤鱼,都是西鲛大哥捕的,可香了。”
一个抱着野果,怒气冲冲,一个极力招手,笑容轻佻。
气氛有些怪异,浓浓的烤鱼香味不停地弥散,青鸾蹑手蹑脚地把吃了一半的烤鱼放下,火凤也擦了擦嘴,奇怪说道:“你们……认识啊?”
“不认识!”
“认识!”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个声音给出了不同的回答。
简云扭过头去,撅着嘴说道:“我不认识他,他是何人,让他走!”
火凤和青鸾奇怪地看着他们,西鲛笑着安慰他们,“没事的,我的小媳妇儿生气了,我去说几句甜言蜜语,哄她一哄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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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集体吃惊地望着西鲛,简云把怀里的野果一把全都打在西鲛的身上,“谁是你的小媳妇?你不要胡说!”
西鲛坏笑着凑到简云面前,简云一把推开了他,他不恼反而接着上前,笑说:“小媳妇儿,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上次我不辞而别也是迫不得已的,你听我解释。”
一提起不辞而别,简云的火气一下子窜了上来,“你还敢提这事,我找你找了那么久,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如今你倒想着我了,我告诉你,我不认识你!”
西鲛不恼反而一脸委屈说:“好媳妇儿,我知道错了,往后的日子我一定陪着你,纵然你不需要我,我也会陪在你身边,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么?”
简云瞪了他一眼,“不许叫我媳妇儿,谁是你媳妇儿!”
一旁的青鸾开口了:“云姑娘,既然你叫我一声大哥,有些话我倒要说上一说了,既然西鲛兄弟已经承认错误,又千里迢迢来寻你,你即便生气,看在他一片诚心的份儿上,就原谅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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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云吃惊地看着青鸾,西鲛这小子究竟如何收服了青鸾大哥,连他也为他说话,“我,我不是……”
火凤也劝道:“是啊,云儿,你就原谅他吧。”
“姐姐……”
简云莫有所思地瞪了西鲛一眼,他的一脸无辜和委屈让她恨的牙痒痒,却只得咽到肚子里,“好吧,看着青鸾大哥和火凤姐姐的份儿上,我暂且不跟你计较,你先跟我出来!”
青鸾和火凤意味深长地笑着目送他们出去。
两人去了一处僻静的山崖,简云问道:“现下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解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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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鲛一脸无辜,“解释什么?”
简云狠狠地敲了一下西鲛,“你说解释什么,你以为你把他们给糊弄住了,我就会拿你没办法吗?”
西鲛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问道:“你现下有法子么?”
若非简云定力足够,早已被他气得吐龙血,西鲛收了收心神,敛住了笑容说道:“那晚从清心亭回来,我才知道鲛人岛出了事,有一个不知所谓的家伙袭击了我族人,我才被迫返回岛上击退了敌人。”
原来是这样,那晚他明知族人有难,却还因为她与幻竹之间的事情,又去找了幻竹,幻竹能够谅解她,他的话至关重要,简云忽然有些愧疚。
“那,你有没有受伤?你的族人还好吗?”
西鲛笑容轻佻,嘴唇凑到简云耳畔:“你,关心我啊?”又笑说:“一点小伤而已,已经痊愈了,我的族人也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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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云嗔怒道:“怎么会是小伤呢?一定伤得很重吧?否则你不会那么久一点音信也没有。”
西鲛神色复杂,“身子伤得再重也不敌心里的伤。”
简云第一次觉得西鲛的内心如此复杂,平日里喜爱玩闹的人,内心也会波澜不堪,复杂多变,他一定有很多心事,只是他习惯用放荡不羁来隐藏心里的苦与痛。
西鲛像是觉察到了什么,笑说:“不提这些烦心事了,我知道你要去青丘,在这等了你好几天,看来你的灵力还是不够,这么晚才到这里。”
“你在这里等我做什么?你怎么知道我要去青丘?还有你是怎么认识青鸾大哥和火凤姐姐的?”
西鲛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哪里来的那么多问题?想知道原因么?”
简云忙点了点头,她的心里实在有太多疑问。
西鲛一脸正色,“附耳过来。”简云把耳朵凑过去,“因为你是我的小媳妇儿。”
简云双指交叉,正对西鲛,霎时间刺出一把冰剑,西鲛一掌直立挡住冰剑,直到冰剑化为水雾,斜睨着简云,“别忘了,我也是水族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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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叫我小媳妇儿!”
西鲛佯作为难状,“不唤你小媳妇儿,那该唤你什么?是唤小师兄好呢还是唤小师姐好呢?真是苦恼。”
简云明白西鲛话里有话,若是有心人听了去,知道了她曾女扮男装于蓬莱仙岛修行,一定会大做文章,为了自己的病,师傅已经被囚极北苦寒之地,她绝不能再连累旁人。
“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嘛?”简云想起了那三个条件。
西鲛笑说:“那是在蓬莱,如今不适用了。”
“你……”简云恨极,即便西鲛帮了她许多,他这家伙总是有法子让人对他恨得牙痒痒。
西鲛拉着简云进了山洞,“好媳妇儿,走吧,天变冷了,为夫给你暖暖。”
夜半,简云走出山洞,黑黑夜空中的繁星一闪一闪,空气出奇的新鲜,这样好的夜空,他也会一起在看么?
“在想什么呢?”火凤走了出来。
一句话把简云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看了看火凤,又望了望夜空,“我遇见了一个人,他的样子很像我一直以来等的人。”
“那,是他么?”
那位竹公子相貌与然哥哥如此相似,若非然哥哥的一头银白发,她许就把他认作了然哥哥,纵然如此,她的心里仍有一丝怀疑。
简云摇了摇头,“不是。”
火凤拍了拍简云的肩膀,“不要担心了,过几日等青鸾伤势好了,我们陪你一起去青丘寻他,到时一定要他给你一个交代,累的我妹妹伤心了这么久。”
简云笑了笑,“我不需要他的交代,我只想再见他一面,完成我们没有完成的约定。”
火凤啧啧道:“真是个傻妹妹,不过却是个有福气的,里面的那位也是真心待妹妹的,你何不……。”
简云一想起西鲛,便满脸鄙夷,“他?哪里是真心待我?他明明是来找我晦气的!”
火凤笑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简云戏笑说:“那姐姐呢?青鸾大哥对姐姐可真是一往情深啊。”
“哪里?我与青鸾原只是很好的朋友。”
简云又道:“朋友?我看只有姐姐一人这样想吧,青鸾大哥每次看姐姐的眼神都与旁人不同,这,哪里做得了假!”
火凤摇了摇头,“我与青鸾的情分却与旁人不同,却并非是妹妹所想的那般,自雏鸟之时,我与他便相识,数百年来,朝夕相伴,曾一起翻山越岭,也一起横穿海洋,为了修成人形,我们吃了许多苦,却也有过许多欢乐,我早已经把他当做我的亲人,我的朋友,青鸾也是,而这些却是与人世间的那些夫妻不同的感情,你明白么?”
山洞里堆起的柴火被火烧得刺啦地响,火星时不时溅了出来,青鸾定定地看着洞外的方向,心里百感交集,坐定了一会儿又躺了下来。
侧身窝在草堆里,一手撑着头的西鲛的目光似是从远处收回,看到翻来覆去的青鸾,也一声不吭地闭上了眼睛。
明白么,其实简云不明白,有一个如此珍惜自己爱惜自己的人陪在身边,风雨同舟,难道就只能做朋友,做亲人么。
简云很是羡慕火凤,她知道青鸾是绝不会抛下她的,所以她有选择,有一个做朋友还是做夫妻的选择,只要火凤愿意,青鸾会奋不顾身,而这些于她而言,却仅仅是一个幻想,一个梦境,她毫无把握,然哥哥是否还记得她,在前往青丘的路上,这个仅凭幻想编织的梦境也许正在悄然苏醒。
这一夜,简云久久才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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