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短促的下落感和眩晕,我到达姗然姐家门口时,并没有站住,而是一个不稳险些扑倒在地上。(
皇姑)影拉了我一把,我才站稳脚跟。
我去敲姗然姐家的门,影迅速隐了身影。
姗然姐立马来开门,我还能隐隐约约听到里面砸碎东西的声音。
“哎呦,你怎么来得这么快?”她一脸诧异。
我挥挥手说:“刚好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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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门口,看着一地的玻璃碎片,还有一个回身就打落了另一个花瓶的绍墨,叫道:“绍墨!”
绍墨的动作一顿,朝我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走来。看着满地的碎玻璃,我心里一惊,但已是后悔莫及,绍墨一脚踩上去,却只是停顿片刻,连眉头也不皱地继续朝我走来。
绍墨一把抱住我,准确无误。
没错,绍墨是个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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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我有记忆的时候就是闭着眼睛的,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看不见就不睁开眼睛,但是我确确实实没见过他睁开眼睛的样子。他生得漂亮,我之所以用“漂亮”这个词,因为这样或多或少能表达“干净”和“精致”两种含义。因为常年不太见阳光,他的皮肤泛着苍白。他从来不让生人碰他,更别说剪头发,所以一头乌黑的头发长及膝盖,我还曾好笑地说他越来越像个古人了。
看不见东西,但是嗅觉和听觉仿佛极灵敏似的,他倒是能感觉到东西大概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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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因为看不见的缘故,绍墨很少说话,情绪多变,听姗然姐的意思,好像是有些心里上的问题。他从不和生人说话,之前也只有我和父母能听他断断续续地说几个词汇。但是如今,能听到并且听懂他的话的,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姗然姐是我大姨的女儿,给人家设计室内装修的,基本的工作都是在家里,可以帮我照顾着他。可是绍墨不领她的情,这不,还发上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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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墨紧紧抓着我,生怕我跑了一样。我低声细语地哄了他许久,他才让姗然姐给他清理脚上的伤口。我看着姗然姐取下来的沾着血的玻璃片,心疼地要命,刚才见他发脾气的气儿也消了个半点不剩。
我苦笑一声,真不知这个绍墨,究竟他是哥哥还是我是姐姐?
“我没想到绍墨依赖你到这种程度,这几天不见你,他火气大得很呐!”姗然姐叹了口气。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些东西我会赔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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姗然姐瞪了我一眼,道:“平日怎的没见你这么客气?这小祖宗一天天你抛弃他的样子,要不你把他接回去吧。”
我慎重地想了想,最终点点头:
“好,等他脚上的伤好了我就接他回去。”
哪知绍墨抓住我,就不放手了。
“墨,听话,我过几天就把你接回去,好不好?”我轻声问他,话中带着讨好。
他半点退让的表现都没有,依旧把我拽得死死的。
“乖,这次你伤得太严重了,我没法接你回去。”
依旧不动。
“你看,要不是你乱发脾气,怎么会让自己受伤呢?还不是你自己惹的。”
绍墨好像知道了自己的错误一样,低下头,可怜的小摸样让我心又软了三截。
“知道错了就好。那我过几天来接你?”我借着他的愧疚劲儿,赶紧说服他。
谁知道他还是摇头,我是彻底没辙了。
最终,我还是决定留下来住几天,等他伤好了和他一起回去。
这一天下来,我伺候着绍墨,他难得不再发脾气,终于好言好语地哄他上床睡觉了。
姗然姐靠在门口,揶揄地说:“嘿,你这也算捡了个儿子养了。”
我一记眼刀飞过去:“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她接着“嘿嘿”直笑:“坐着的时候我也没腰疼过。”说着,她一步三扭腰地找了个地方坐下了。
我默默翻了个白眼,心想她定然五年之内是嫁不出去了,嘴上说道:“再笑我明天早上就偷偷溜走,让你收拾烂摊子。”
果然,她立马收了表情,打着哈哈说要去睡觉,离开了。
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我突然想起影来,马上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可是一动,绍墨的手还是死死抓着我,我小声急促地说道:“墨,我去上个厕所,马上就回来,就一会会儿,行不行?”
他这才松了手。
我马上进了厕所,影的身影显现,靠在墙上,与方才姗然姐的样子极为相像——都是看我好戏的样子。
我不好意思地笑着:“那个啥,我差点把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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