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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几许 第十四章 眼睛里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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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晚,我们在小咩家大厅打地铺,我们三个女人很久没见有说不完的话,沢以拉着宸站在阳台上,俯视冰冷的街道,远处灯光冷清。(我叫布里茨

    沢以默默的站了一会儿,伸手搓了搓脸,习惯性地把手伸进口袋里摸索什么。最后叹了口气抽出手握住栏杆,身体微微前倾,神情有些寂寥。

    “怎么了?”宸回头看了一眼屋里摔在一起互揪头发互扯衣服的女人们,回头有些疑惑的问。

    “呵呵,没什么。我在戒烟。”沢以笑着回答,眼角的笑纹微微有些深,勾勒的整个笑容很温暖。他回头看了一眼一头黑发被扯散了的小珍,眼角眉梢都是染上了笑意。“她不喜欢烟味。虽然不说,但是看得出来。”

    宸微笑着点点头。

    我转头看了一眼阳台上,隔着玻璃门,我看到宸微微扬起的嘴角,猛的觉得被针扎了一下,全身刺痛。小咩笑眯眯地哄已经有些困了的徐徐睡觉,我跟小珍互相依偎着躺在地铺上,十指相扣的手掌搁在我的胸前,她的手腕微微用力,相叠的手掌就落在她温暖的胸口,我能感受到她胸口的起伏。令人安心的呼吸声。我侧过头,看着她的侧脸,熟悉的眉目,这一年也是带上些成熟女人的轮廓。旁观者总是看得最清楚的。对于自己的生活感到茫然的人对于别人的却是一清二楚,不知道是刻意的还是无意的。

    我垂下眼眸,假装困乏。是真的匮乏吧,觉得眼皮重的不停的挤压着眼球。随着意识有些模糊,我感觉到有人走到我身边,轻轻地坐在我身边,我勉力睁开眼睛,看到宸坐在我身边,就这样低着头看着我。见我睁开眼睛,他轻声问:“怎么了?吵醒你了?”我摇了摇头,看着他拉起被子裹住我的身体,然后在我身侧躺下。

    我侧过头看着他的脸。他低垂着眼与我对视。是头顶的灯光太亮了,刺得我眼前模糊,隐约感觉到他的手轻轻抚过我的脸颊最后落在我的肩头。手指细细的摩挲,像是要研究我的骨头。(重生之女首富

    大厅忽然暗了下来,阳台上那扇落地窗户的窗帘没有拉上,清冷的月光洒了进来。我听着耳边小珍沉沉的呼吸声,缓缓闭上了眼睛,最后我感觉有热热的气息在我的头顶流动,我睡着了。

    梦里是安宁的。我静立在大学里的那个湖边,紫藤萝的花瓣落在水面,朵朵涟漪。我就这样看着湖面,身后传来以前的友人们的笑声。我回过头,看着他们吵吵闹闹的熟悉的面容,缓缓地,我感觉到自己笑了。

    “雪?”忽然,有个声音呼唤,雪。。雪是谁?我睁开眼睛,看到一张清秀的脸。哦,雪,是我。

    “怎么?”我回答。他松开了紧皱的眉头,有些嗔怪的语气:“你刚才在哭知道么?”我惊讶,一摸脸侧,冰冷的水渍已然干涸了。

    我抿了抿唇,说:“渴。。”他连忙起身去拿水。我撑起身体,侧头看了一眼朝着我睡的小珍,以及睡在她身侧一只手放在她手臂上的沢以。我转过头,紧紧环住自己的身体。冷。

    他递给我水,然后坐在我身边像抱娃娃一样抱我进怀里。

    我捧着水杯喝了一口,就那样的姿势躲在他怀里。他的下巴有些尖了,顶在我的头顶,尖锐的疼痛。我捧着温暖的水杯,被它的温度感染,全身轻轻颤抖。

    “我好累。”我这样说。

    有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要什么。但是我不敢想。因为我知道,我什么都不想要。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用身体的温度温暖我,可是心头萦绕的寂寞与寒冷却还是驱散不了。我闭着眼睛,伸手缓缓往上伸去,最后停留在他的脸颊上。手指小心地描绘他的形状。我能逗留的时间太少,给予他的也太少。(傲世九重天)除了在这段时间能留下一些回忆,给他。我给不了自己。

    在巨大的可怕的现实面前,我除了等待被宰杀我能做什么呢。接受治疗,在医院耗费巨额医药费来用各种治疗药物换取一些时间么。我不愿意再让父母承受任何负担。我除了把这些年的积蓄打到母亲的卡里,我什么都做不了。宸说,我理智的可怕。或许吧,我也有茫然的时候,也有犯错的时候。也就是在对待他的时候。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朝他的怀里陷下去,陷下去。就像是一块冰快被温水包裹最后融化。可惜这块冰块太过巨大,小小一窄温水只能慢慢地融化它,是冰块先被温水溶化还是温水被冷却。谁知道呢。手指上有他的呼吸,他把我的手指放在唇上,薄薄的嘴唇,原本该是薄情的。我被烫了一下,想要抽回手,就感觉到他嘴唇微微一动。我听见他说:“未来的事,又有谁知道呢。”

    未来的事,又有谁知道呢。又有谁能预测所有呢。

    我抬起眼眸,因为紧闭,所以眼前一片模糊。我缓缓哼起了歌,我喜欢老歌。

    叶子,是不会飞翔的翅膀。

    翅膀,是落在天上的叶子。

    独叶飘落,暗殇眼眸。叶子在天空中飞舞的毫无章法,它要飞去哪里?要飞多久?谁知道呢。它会安稳的落在地面,落在地面大树的影子上?落在路边的人行道上?落在下水道铁栅栏上?落在路灯下?落在河面?谁知道呢。

    谁都爱猜测,试图掌握未来的一些讯息。可是这又如何能够办到。

    我低低的哼着歌,台灯昏黄的灯光斜斜的落在脚边的地毯上,沙发的阴影里,一只小虫缓缓爬行,慢慢地爬进了沙发下面。脚下的两层毛毯被我曲起的腿带起了弧形的褶皱,在灯光下褶皱的痕迹加深,就像是一道道伤痕,我总觉得那只小虫会从其中一道阴影里爬出来。我会尖叫么。我想。

    忽然,额头的碎发被温柔地捋起,旋即,额头上落下了温热的吻,烫得我浑身一个战栗。(陛下,洗洗睡吧)我带着惊慌的抽气声抬头看他。他的脸庞垂下来,刘海一松遮住了灯光,把他脸也掩在了阴影里。我伸手想要撩开他的刘海,因为我担心那只小虫从他的脸上掉下来。忽然,他仰起头,我可以看到他的喉结在灯光下突起。然后,他把我一把按倒在地铺上。

    他就这样俯视着我,我不知道在他眼里的我是不是凌乱不堪,失去了头发的掩护我有些害怕,但还是仰着头竭力找他的眼睛,可是至始至终他的眼睛都掩藏在黑暗里,我突然很害怕,因为看不清他的脸颊。因为感受他脸上的黑暗正在爬进我的眼睛里。我惊慌的发出颤抖的声音:“你的脸。我。。我看不清。”他一顿,忽然猛地沉下身子,几乎是趴在了我的身上但还是保持了距离。我下意识侧过身护住身体,他就直接压在了我的手臂上。他很重,我这样想。

    然后他忽然侧过身子侧躺在了我身边,一只手臂狠狠勒过我的身体。我看到了他的脸。

    看到了他的眼睛。为什么?可能是刘海刺到眼睛里去了。我咽了口口水,说道:“你该剪头发了。”他愣了一下,笑了。这个笑容很丑。明明是笑,嘴角却是在往上勾的时候落了下去。平平的一抿嘴。薄唇明明该是薄情的。我又这么想。

    他抬起手掀开了刘海,对我说:“你刚刚,怎么了?”我伸手抚摸他有些潮湿的眼睛,说:“我看不到,看不到你的眼睛。”

    我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你话语里的我不一定是真的我,你眼睛里的我,才是真的我。我看到了你的眼睛,就能在你的眼睛里看到我自己。我不喜欢拥抱,因为,拥抱的时候看不到对方的眼睛。”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抚摸我的刘海。

    我说。也许明天,明天你就不喜欢我了。

    他说,那就明天再说。(绝色斗魂师:战神狂妃

    我说,这个世界上,有比我更好的东西,值得你去追求。何必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他说,我的时间,我不觉得在浪费,那么就不是在浪费。

    我说,如果有一天你为了这些时间而后悔。

    他说,那只是如果。

    我笑了,也对。那只是如果。如果他会后悔,那么,如果他不会后悔呢。

    他也笑了,摸着我的下巴说,得把你养胖些,这样笑起来更好看。

    佛学都讲究一个因果。那日我在车站写下日语短句是因,他接的上来便是果;那日我没能狠下心丢下他是因,他跟着我不离不弃就是果。

    我笑了笑,突然开口说:“今日的执着,会是你明日的后悔。”他愣住,我在他眼里看到了伤心与失落。我在这一刻其实明白,他还小,在有勇气做某件事的时候,需要的是支持与鼓励,但这也是为什么他很容易被打垮。我想要趁胜追击,尽早让他回家。却在他开口说的这句话里,哽住了咽喉。

    客厅里很安静,那只小虫忽然出现在了台灯下,正努力地往台灯上爬,台灯底座太光滑,它数次爬上去却还是在最后还有几厘米处落下来,掉在地板上发出细微的嘚嘚嘚的声音。耳边不远处是小珍与沢以的呼吸声。呼吸声完美的重合,她的半张脸在灯光下微微带着笑意。我僵硬着整个身子,明显没能消化这整句话,虽然只有五个字。

    “我们结婚吧。”

    我听见他的话。突然想起了《寄生》里面的歌词。(武破魔天)我寄生在你的世界多一天,就连自己的影子都看不见。他已经盲目,这不好。

    我只是一只寄居蟹,如果遇到危险我会毫不犹豫的收起身子让我的壳替我挡灾,而在壳坏了的时候,我会去寻找下一个壳。

    我坐起来,低头看着他。他正牢牢盯着我等着我的答复,因为太过紧张而屏住了呼吸。我笑了起来,笑的太用力,我捂着肚子笑倒在地铺上。他也坐了起来,一言不发的看着我笑,直到我笑完,他才开口道,语气委屈而痛苦。

    “我并不是在开玩笑。”

    我又笑了起来,他生气的一把拽起我,逼我与他对视。我笑的全身无力,看着他认真的脸,我愈加想笑,我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都已经酸痛。

    他一字一顿地说:“我不是。。。”我连忙挥手打断他,我可不想再笑起来。我一只手捂着笑疼的肚子,抬头看他。

    “小弟弟,你真是。。你拿什么娶我?嗯?你以为说结婚就结婚?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父母,有没有想过你日后的生活。听我一句,别再执着的留在我身边,你真的会后悔。我没时间陪你玩,你也没有义务那你的时间和未来在我身上赌。我输不起,你也输不起。”

    他抿着薄唇,一言不发,我感觉到他的手越握越紧,仿佛要把指甲嵌入我的血肉里。他忽然放开了我,用力拽了一下头发,然后抬起泛红的眼睛盯着我。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他问,语气里满是不肯定。

    我没有立刻回答。我只是微笑着看着他,伸手轻抚他年轻的脸庞。一股浓郁的叫做失望的情绪从他身上溢了出来。我笑了笑说:“喜欢吧。谁知道呢。或许,只是,恰好在我孤单想要人陪的时候,你恰好出现了。”这就是喜欢的定义吧。你想要一个怀抱的时候,有一个人张开了怀抱。这个怀抱的大小温度正好是你所需要的。然后你就依赖上了,这就是喜欢么。

    他蓦地垂下了眼眸。我不忍心,叫人被我伤害。实在是不舒服。我用手捧起他的脸。带着些许安慰,柔声说:“回去吧。别留在这里。”

    他咬住嘴唇。一言不发地站起身走出几步,我回头看着他年轻削瘦的后背微微颤抖,我自觉地转开眼睛落在那只已经爬上灯泡的小虫身上,它已经半张开翅膀,一抖一抖的平衡身体。

    每个人都有自尊,都有不想被人看到的时刻。我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转头不看他。在这个时候,沉默,是最好的语言。

    他走了。我还能感觉到开关门时外面世界冰冷的空气。

    “你会后悔吗?”听见身后小珍轻声问。

    我笑着,却没有转头。

    “不会。”语气里,明显的无法掩饰的不确定。

    现实残酷,不是两个人天真的以为只要在一起,天涯海角,海枯石烂。现实是,两个人要在一起必须考虑很多东西,物质基础,彼此内心是否坚定,外界的环境,彼此的距离,这里的距离可以是心灵上的,也可以是身体的距离。距离的太远,对于彼此温度的初见陌生,两人就会逐渐变成路人。除了赶走他,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对待他。不同的世界之间不能接轨,不然就会导致世界扭曲,伤人害己。

    虽然心里不舍,但是我知道,既然我舍得赶他走,既然可以狠心赶他走,那么,这个人对于我,并不是很重要。没有人离了谁活不了。没有人必须要留谁在身边。

    他没有义务为我做出牺牲,在我看来,他为我浪费一晚都是不值得的。他应该用看待路边的一朵即将凋谢的蔷薇的眼光对待我,大可欣赏我最后的忧郁,但是不能长久驻足,不然落雨会湿透衣衫,寒意侵袭进身体,骨骼。就为了一朵暮花,这实在不明智。我愿意他像对待友人一般,时而关心,但不愿他深入,我的世界就像是一个用荆棘包裹的古堡,处处森冷,再没有生气。如果他不顾一切要进古堡,那么,他在穿越过密密麻麻的荆棘丛遍体鳞伤进入古堡之后,入眼的依旧是一片空白。

    时间可以吞噬一切,情感,记忆,乃至意识。

    早年有一首歌。当你孤单的时候,你会想起谁。在我孤单的时候,除了彻骨的寒冷外,我的脑海一片空白。越想起谁,越容易孤单。在被孤单缠绕的时候,安静地缩在巢穴里,舔舐伤口,一下一下,小心翼翼,时间漫长,独自走好。

    第二天,我们一起出游。只是四处走走。五月末,天气晴朗,温度适宜。小咩一路上要照顾徐徐,还要分心照看我,真是不容易。

    我缓缓跟在后面,今早状态良好,吃下少许白粥,半个馒头,吃了药。

    清晨,街道上就有许多人,赶着上班的制服党,围在早饭摊位四周的学生,晨练的大爷大妈。

    沢以牵着小珍走在前面,走了一会儿,小珍忽然转身跑到我身边来,牵着我笑:“背着我偷偷走在后面,是不是后面风景很好?”我笑,反握她的动作依旧熟练。

    尚在大学宿舍厮混之时,在睡前我们总是等着对方一起刷牙,有的时候有一个先刷,另一个就会大喊:“你又背着我刷牙了。”

    回忆太过美好,每一次回想起来就会心痛不已。

    沢以依旧走在前面,但是从小咩手上接过了徐徐,徐徐很乖,被男人有力的臂弯托着,好奇的东张西望,喊着妈妈你看你看。小咩一边应着一边放慢步子直到我们走到她旁边与她并肩。我牵住她的手,手心有些汗。我转头看她,镜片后的眼眸依然清澈,多了些透彻,少了些倔强。忽然想起了小五。我进大学交到的第一个好友,单纯,甜美。

    就像我高中时期的几位好友,此刻他们早已成家或者忙于事业,我原本想要与她们见一见,最后因为担心她们操心我的身体徒增事宜,只好作罢。

    交心的友人不多。两只手就数的过来。大部分同性,男性也有,不多,不愿让他们太靠近。本能的畏惧。

    相比起暮春,我还是更喜欢秋多一些。秋的名字,本就更富有诗意些。秋,禾,火。苗木呈现火红色。在四季里最绚烂的季节,最刻骨铭心的记忆。闭上眼睛,满目血红。

    在这样的时节,我能与有人相伴。已是无憾。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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