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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章 表姐弟与师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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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斩天成圣)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罗敷喜蚕桑,采桑城南隅。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著帩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

    说起秦罗敷,大约所有人首先会想到的便是汉诗中那位惊艳老少行者的采桑女。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十年前随皇后凤仪到万佛寺祈福的新封安国郡主芳名便是秦罗敷。

    当然,这位秦罗敷并不是采桑女,也没有被路过的太守调戏。她是当年开国侯爷秦万峰的孙女,其父亲秦云正是赵毓的舅舅。

    除了身份的不同,秦罗敷与汉诗中的秦罗敷一般姿容无双,明妍不可方物。一身红衣似火,凛冽逼人的目光,让人在她面前有种情不自禁伏倒在地的冲动。

    此刻,这位安国郡主正挺直肩背与赵毓坐在京城著名的茶楼上品轩的雅座喝茶。

    赵毓亲手替她斟茶,清澈的茶水冒着细细的热气,一股清凉甘甜的气息在空中扩散。赵毓将茶杯往她面前推了推,伸手做个了“请”的姿势,微微一笑道:“七哥的私藏顾渚紫笋茶。(重生之妖孽人生)”

    秦罗敷垂眼看了看杯中,只见那茶汤清澈明亮,叶底细嫩成朵,状似兰花,果然是上品贡茶。她抬眼看了赵毓一眼,嘲笑道:“你这么讨好我,以为我就会绕过你么?”

    虽然说了这样毫不领情的话,但秦罗敷还是拿起茶杯轻啜了一口茶水,表明自己态度已不是那么坚决。她的手指细白柔嫩,衬着瓷白的茶杯,显得尤为好看。

    赵毓便盯着她的手看,仿佛被她那只秀丽的手迷住了心神一般目不转睛。秦罗敷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自己这位表弟,一时间竟然有些被他的目光震住。

    十年前的赵毓还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在秦罗敷眼中,就是一个嘴巴极坏,整天上蹿下跳,小小年纪便风流成性的小破孩。然而十年之后长成青年的赵毓,举止从容,说话谦逊有礼,文质彬彬,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但秦罗敷看到如今的赵毓,却不自觉开始想念当初那个活力十足的少年。

    至少。。当年的少年脸上的笑容是真实的,是到达眼底的。

    原来,随着时光的流逝,我们都会变。(蒙山军)连你——当年叫嚣着一定要当上大将军的你也变得如此虚假。

    不知道为什么,秦罗敷突然就有些生气。她狠狠瞪着赵毓,冷冷道:“不准笑!难看死了。”

    赵毓一愣,随即敛住笑容,用一双深沉黝黑的眼睛直直盯着秦罗敷,好半天才缓缓开口说道:“我们之间便不用拐弯抹角,你这次回来做什么?”

    秦罗敷又喝了一口茶,嘴里渐渐体会到了茶中的微苦。她手指无意识在杯沿上划过,接着似笑非笑的看着赵毓道:“回来替你收尸啊。”

    赵毓一下笑了出来,只是嘴角向上一勾,迷人的桃花眼微眯,整个面庞便显得明媚灿烂无比。他原本便生得面如冠玉,加之性情温润如玉,这样一笑自然是俊雅非凡。

    然而秦罗敷却只看了一眼,随即便一巴掌拍在了他脑门上。

    赵毓捂着微红的脑门,一脸无辜看着她,“表姐,我现在很怀疑你跟着皇后到万佛寺都学了什么。人家皇后娘娘温柔娴淑,你怎么一点也没有学到?”

    秦罗敷斜睨他一眼,“对你这种人需要温柔娴淑么?”

    赵毓只得苦笑。(死神之无影刀

    沉默片刻,秦罗敷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赵毓眯眼微笑,“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我们都长大了而已。‘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非常清淡,目光微闪,恍若琉璃。

    秦罗敷看着他,愣了一下才叹息一般道:“说得对,只是因为我们长大了。所以,这次回来,是因为皇上重病,太子监国的事情。”

    赵毓举杯的手在空中僵了一下,然后恍若无事一般将杯中之茶一饮而尽。他放下杯子看着自家表姐,“这么说,你回来是为了助太后一臂之力了?那么之前在万花楼,你故意激出太子又是为了什么?”

    秦罗敷道:“如果我说纯粹是看他不顺眼,想让他出丑你信不信?”

    赵毓叹了口气,“你又何必与一个小辈计较?”

    秦罗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赵毓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问道:“茶怎么样?”

    “青翠芳馨,嗅之醉人,啜之赏心。”

    赵毓笑道:“如此甚好,也不枉费我被七哥念叨了那么久。(无限道武者路)”

    秦罗敷冷笑道:“你那是活该。明明直接拿了就走人就行,你自己非要跑去找骂,那不是自讨苦吃么?”

    赵毓苦笑道:“表姐,你真该改改你这强盗般的性子了。真不知道你这样的性子,皇后娘娘是怎么忍受你十年的。”

    秦罗敷柳眉倒竖,“你够了啊,是不是想回家躺个十天半个月?如果是这样,你直说就好,我一定满足你的愿望。”

    赵毓连连摆手,“小弟可敌不了表姐你几鞭子。”

    秦罗敷哼了一声,随即又忧虑道:“你武功怎么变成这样了?”

    赵毓耸耸肩,无所谓道:“被废了一次,后来重练就再也练不上去了。”看到对方脸上的表情,他毫不在意的摆手,“你可别同情我,这都是我自找的。”

    于是两人便打住不再说这些,只是说点奇闻怪谈,气氛便也极佳。只是两人心里都清楚,他们已经回不到以前那般两小无猜的日子。只因,他们都已经长大。

    夜幕四合,兰溯踩着月光回到王府。刚踏进院门,便看见一个人坐在石桌旁对月小酌。她脚步微微一滞,随即便恢复常态直直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www.qlprint.com

    突然,那人叫住她,“小溯,过来陪我喝酒。”声音懒懒,似乎已经带了几分醉意。

    兰溯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走了过去。

    月光下,赵毓正用一只琉璃杯缓缓喝着新酿的桂花酒。石桌上摆放着几碟精致的糕点,看起来还没有动过,似乎是专门为什么人留着。

    兰溯在他面前停住,眉头皱了皱,问道:“什么事?”

    赵毓将新续的酒喝完,转过头来微扬起脸庞静静看着兰溯,轻声问道:“你到哪里去了?”

    兰溯第一次躲开了赵毓的目光,表情不自然道:“没去哪里。”

    赵毓也不再追问,重新垂下头开始倒酒,闷闷道:“这几碟糕点是专门给你准备的,已经有些凉了。”

    兰溯“哦”了一声,并没有对这几碟糕点提起兴趣,整个人也显得过于心事重重。在与她相处的这段时间里,赵毓已经知道眼前这位女子的性情是多么正直。她不擅长说谎,也不屑说谎。

    然而,今晚的兰溯如此不同寻常,她到底去见了什么人呢?

    赵毓终究没有问出口,他的心里一直不停的反问自己,到底是以怎样的身份去问。

    兰溯终究不是他真正的下属。而他需要的并不是下属。

    想着这些的赵毓不知不觉三杯酒已经下肚。这种桂花酒虽然味道清淡香甜,但后劲绵长。在兰溯回来之前他不知道已经在此坐了多久,这三杯酒下去就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终于醉了。

    兰溯看着面色酡红的赵毓,正思索着直接走掉还是把这个人扔进屋里时,冷不防被这人抱了个满怀,旋即耳边一阵濡湿,一个低低的声音响起,“小溯,春天来的时候我就放你自由。所以,你能不能陪我度过冬天?”

    兰溯没有说话,直直站在那里,任由喝醉的人胡言乱语,心里却想起了之前遇到的人。

    追出万花楼,那人一直将兰溯引到郊区一个小树林里。兰溯一直紧紧跟在那人身后,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到达。

    兰溯右手握住剑柄,目光森寒打量着这个人,厉声喝道:“你是何人?为何会我门轻功?”

    那人生得一双挺直如剑的浓眉,听到这话,眉毛一轩,“你不认得我?”

    兰溯面无表情道:“我为何要认得你?”

    那人便摆出一个晕倒的姿势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圈,显得颇为哀怨,“你居然不认得我居然不认得我。”

    兰溯却没有这样是耐心看他转圈圈,下一瞬间已然长剑出鞘,身形微动,长剑快如闪电般向着那人身上大穴刺去。

    那人听见声音转眼看过来之时,那长剑已然到了自己胸前。眼看着就要被刺中,那人身子一侧,长剑堪堪自他衣角处擦过。虽然已经躲得够及时,但他的衣襟还是被剑气割裂。那人之时毫不在意的抚了抚衣服,哈哈大笑两声,身随意转,朗声吟道:“洛阳丽春色,游侠骋轻肥。水逐车轮转,尘随马足飞。云影遥临盖,花气近薰衣。东郊斗鸡罢,南皮射雉归。日暮河桥上,扬鞭惜晚晖。”

    说到“晖”字之时,他与兰溯已经相交四百八十一手。只见他身形突然逆行,撞向兰溯的剑尖,双手分花拂柳般在空中一舞,兰溯便觉得手上一重,似有千斤重担压在自己手腕上,几乎都拿不稳剑柄。

    却原来,那人的食指与中指稳稳夹住了她的剑尖。

    兰溯震惊道:“你。。你是大师兄?”

    那人眯眼一笑,伸手拍了下兰溯的肩,“我还以为你真忘记了。”

    兰溯收回剑站直身体,脸上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道:“大师兄如何会在这里?”

    大师兄看了一眼兰溯,见她表情平静,便道:“听说你现在跟着贤王?”

    兰溯道:“师父叫我来报恩。”

    大师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在谷中十五年,小六你还是不明白师父是怎样一个人么?”

    兰溯猛的抬眼看向大师兄,“什么意思?”

    大师兄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大师兄不能说太多,但是你回去应该好好想想,师父叫你来的真正目的。”

    兰溯不知道师父叫自己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是现在,她脑中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神情间略带几分讶然。她看着月光下的赵毓的脸庞,下意识里皱了下眉,最后闪身将人送进了屋里。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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