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记忆中的冯家院，我家楼下的隔壁住着一位老头，他给我的印象非常非常深刻，几十年过去了，我还能记得当时遭遇的关于他的奇怪事件。（
风骚重生传）当时冯家院的大人们都叫他“秦老头”，却从来没有听到过有谁叫过他的名字。
之所以对他有如此强烈的印象，原因有很多。这位秦姓老人和那位没有牙齿的老奶奶一样，一直孑然一身，但是他的经济环境似乎特别差劲，大冷天的，一个老头居然只穿两件衣服，最外面那件单薄的棉外套好几处还破了洞。也许是大部分时间都在上学的缘故，我很少看到老人在家。有那么屈指可数的几次，我放学回家走进大门，路过他家门口，门还开着，朝里面望一眼，发现老人的房间里堆满了废纸壳，整整齐齐地码起来，能占了他家十二三个平方
面积的大半，还几乎堆到屋顶，把唯一的窗户遮得严严实实，密不透光。（
抗日之兵魂传说）他家仅有的光源就是纸壳山与他的破木床之间的屋顶上，孤零零地吊着一只仿佛只有5瓦的白炽灯，隐隐放着昏黄的光。纸壳堆与床中间的缝隙中放着一只板凳，老人就坐在板凳上端着一只旧旧的杨瓷碗，用筷子一口一口的扒饭。在他家门口站了一会儿，他却只顾吃饭，并不理会有谁站在口外，等他把拿碗的手放下来，我发现他的碗里面只有半碗米饭，没有菜。一转身我看见他家门口右边的墙角有一个小孩巴掌大的黑洞，像是老鼠洞，那个年代，一个孤寡老人，维持生计也决计不容易了，谁还能想着跟自己家的老鼠过不去呢？
他佝偻的身躯瘦小而干瘪，据说当时已经70多岁了。几乎从来没见他与人交流，他最显著的特点就是：不停地捡破烂堆到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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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次，是周末，我独自在楼下无聊地自娱自乐，发现秦老人把小山一样的旧纸壳绑成一捆一捆地堆到了大门外旁边的小巷子里面，把小巷子堵得严严实实，自己还坐在纸壳堆旁边一手一手地捆着剩下的纸壳。这时候，住在大门口的那户人家突然出来，直接就对着老人嚷嚷起来：“秦老头儿，你莫一天到晚把垃圾堆在门口嘛，人都走不过去了，你捡垃圾莫影响别个撒。。（噼里啪啦说一堆）”但是老人似乎完全没有听见一般，头也不抬只顾捆着手里的纸壳，那户人家发现老人没反映，抱怨了一会儿就回屋了。我靠在大门口看着老人捆纸壳，一看就是半天，期间不少人过路都在指责老人把垃圾堆放在门口，但是老人不回答，不理会，也不生气。连那位没有牙齿的老奶奶也埋怨过老人的“劣迹”，但是他却总是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第二天，大门外巷子里的纸壳就少了一半，接下来的几天慢慢的纸壳消失了，院子也恢复了整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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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天下午，整座楼一个大人都没有，我就在楼下骑儿童三轮车玩，后来几个小孩子看着有趣，也加入了我的队伍，就几个人轮流骑着玩。正玩的起劲，我们突然听到旁边的墙发出一种奇怪的“沙沙”和“咚咚”的声响，但是墙那一方的人家门口都是紧闭着的，根本没有人。那么这个声音是什么呢？出于好奇，几个小孩一个个贴在墙上听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把耳朵靠在秦姓老人家门口听。我能清楚地听到里面有动静，旁边的几个小孩也感觉到了，他们都一动不动地认真听着。我倒是觉得那个声音就像老人拿绳子在捆废纸壳发出的声响，而奇怪的是，老人家门口是被铁锁锁住的，这就说明家里根本没人，那动静是哪里传过来的呢？有一个小孩耳朵尖，我见他慢慢蹲了下去，蹲在了墙角那个老鼠洞旁边，一动不动地盯着老鼠洞。（
实习神医）我也低下头，手撑在膝盖上，望着老鼠洞，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其他小孩见状，也都把注意力放在了老鼠洞上。那个奇怪的声音越来越响，我们也听的越来越清楚。不知道其它小孩是不是能感受到，我当时甚至觉得到自己所站的地方好像在颤动。这时候，一件奇怪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我一眼看出，从那个老鼠洞里面，出现了一个车头，就是那个年代的公共汽车的车头，但那一辆则像模型车一般细小，刚好能出入老鼠洞。几个小孩子瞬间安静了，屏息凝视着那个奇怪的洞口，相信大家都发现，那辆“车”居然缓缓开了出来！那是一辆红白相间的大巴车，有没有车牌我是记不得了，但是车顶好像还有东西，我们一声不吭，完全被那个老鼠洞吸引了，因为“车”一出现，怪声音却消失了。
“车”开出洞口一半的时候，我们能透过那微型的“玻璃窗”看见，车子里面载着满满的微型废纸壳，和秦老人自己捆出来的纸壳堆一模一样！等等，车顶似乎还有什么东西！等到“车”完全开出来之后，在尾部的车顶上，站着一个人！！那是用废纸壳做出来的微型人！！那人穿着一件夹衫，像是当时农民穿的无袖夹衫，他双手放在一只直立着的锄头把子上，头微微向下，一动不动，眼神愣愣地盯着地面，更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巅峰强少）这时候我心里一颤，这个人是他！！不就是秦老头么！！他，怎么变成了一个细小的纸壳人？？当时的我心里直犯嘀咕，这是怎么回事？然后这辆车载着满满的废纸壳，以及车顶上的微型“秦老头”慢慢悠悠地朝对面的墙开动，几个小孩子似乎着了魔，竟然无声地跟在那辆“怪车”后面，愣愣地跟着它走着，我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车顶上的那个“纸壳人”全程纹丝不动，似乎是真的纸壳人。气氛一下子变得怪异起来，因为我看到车子开去的方向，出现了另一个老鼠洞，但是那个洞不在墙角，而是在墙角的地面上。这一块我们都玩熟了，这个洞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望了望旁边的小伙伴们，他们表情很惊讶，都全然不知这个地洞的存在。然而，地洞就在车子的前方，凭借我们几个人，完全可以挡在那辆车的前方，不让它再开走了，但是没有一个人这么做。我们就那么跟着，“车子”就那么静静地开着，直到开到地洞旁边，稍稍停了一会，我们也跟着停了下来，紧紧盯着那辆车，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至今仍然不是一个无神论者，因为我碰到了太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那辆“车”的车顶上，那个纸壳人居然回头了！“秦老头”他回头看着我们！然而这个时候，怪“车子”突然又发动了，它径直朝地洞里驶去！！不再是缓慢的速度，而是飞快的“钻”了进去，却没有发出一丁点儿的响声。但车上的“秦老头”却一直保持回头的姿势，向我们这群孩子的方向望着。就是那一瞬间，整辆车子都钻进了地洞，消失了。小伙伴们在原地楞个几秒，然后慢慢往地洞那边靠近，一个个围在地洞旁边，瞪大了眼睛向里面打望着，里面黑压压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再后来，一切又恢复了正常，那两个奇怪的老鼠洞却一直没有消失。一群小伙伴有没有把这一切告诉其他人，我也无法去追究了，至少我没有把这件事透露给任何人，直到今天，以这样的方式，告诉给了看这篇文章的人。
其实，在大人唠家常的时候我无意中听到过，秦姓老人无儿无女，老伴已过世过年。二十多年前，正是六七十年代自然灾害最厉害的时候，秦老人在一棵树的树洞下发现了两个男婴，估计是父母养不活孩子，扔在外面的，他就抱回家将孩子抚养大。但是，孩子长大成年后，知道了秦姓老人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毅然决然弃养父而去，而且一去就再也没回来过。
地洞事件不久以后，老人生了场重病，卧床不起，他再也不能亲手捆旧纸壳了。我也不记得那时候是谁在照顾他，他怎么熬过那后来的日子的，也许永久也是个谜了。有一天，有两个年轻男人提着两袋东西，似乎是营养品补品，他俩径直进了老人的家，俩人在漆黑的屋子里逗留了一阵，也离开了。秦老爹走了之后，连个灵堂都没有，更没有祭奠仪式，他就那么凄凉地走了。后来听邻居摆别的时候我才知道，那两个男人就是秦老爹当年收养的两个孩子。
再后来，老人辞世了，他家的门被一把大铁锁紧紧锁住，再也没打开过，这间房也空了。从此这栋楼只剩下四户人，更加冷清了，但是那两个老鼠洞却一直在那里，偶尔我再路过的时候还会蹲在洞口看着里面，看看是不是又会从里面开出一辆车来。
（纸壳人by寰子——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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