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人在看过了刚才少年的举动之后敢轻举妄动。(
实习神医)恐惧感弥漫在每个人的心中,他们都希望自己是能够活下去的那个人,没有人愿意放弃自己的生命。
“给,这是降落伞,只剩下了两个。”
少年将降落伞交给了他们。
他们接过降落伞,头也不敢回的抱着降落伞跳了下去。
机上加上尸体还剩35个人。
“——为什么没有把降落伞给我们,”
“——为什么。”
没有被拯救的人向他发问着。
“我,我不能继续错下去了。”少年哭泣着向自己的母亲与奶奶哭诉着。
“我本来就对不起他们,是我害的他们无法拥有完整的家庭,假如没有我,那么他们或许会一直幸福的活下去,然而....”少年已经哭的出不了声音了。
“这是我的降落伞,妈妈。”哭泣的少年将活下去的希望给了母亲。
然而,
那双并不是很苍老的手并没有接过去,母亲放弃了生的机会。
“孩子,你就是我们的希望,你活下去就好,我们本来就是死了的人,所以,不应该再有这样幸福地活下去的机会,孩子,你要幸福地活下去。”慈祥地说着这些话的是奶奶。
然后,母亲将降落伞重新绑回少年的背上,将他从机上推了下去。
降落伞在空中展开,像是空中绽放的花朵一样美丽,可是此时的自己早已无权欣赏。放弃了那么多的生命,拯救下来的人却寥寥无几,这样的结果难道就是自己的愿望?
“我又一次地没能拯救她们。”
目睹了飞机坠毁的一瞬间,少年又一次地说出这句话。
失落的少年无力的抬起头。看向本应充满血红色的虚假的天空。
这天空现在却如同像在嘲笑着自己的所认知的事实一样晴朗,晴朗的天空取代着诅咒的天空。
“还真是可笑啊。”嘲笑起了自己。
——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能拯救呢。
——到头来还是没能改变自己的无力呢。
一切的一切都让自己看上去那么可笑。
——哈哈哈哈
然而,传来了真正的笑声。
那是本来被他拯救的人,他们两个人迅速的朝着他跑了过来。一人将他迅速的绑了起来。另外的一个人则是迅速的掏出了一把匕首冲着他刺了过来。
“你这个杀人魔就应该现在就死去。”那是他们的愤怒。
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的他,那经过太多次锻炼的身体如同条件反射一样动了。
结果,两个人死去了,自己则是只能坐在原地嘲笑着自己。
“真是太适合了呢,真的只有你才配拥有圣杯呢。”
世界在和他对话。
“你刚才所做的事情就是圣杯将要实现的。真的只有你才最适合拥有这个圣杯啊。”
“为了拯救而杀戮,确实很好笑呢。”
“你说什么!”
——你的愿望是能拯救一部分人,可是,你的精力是有限的,你拯救一个人的同时就意味着你放弃了另外的人,这样持之以恒,你终将后悔的。后悔自己没能拯救更多,如此下去,你迟早要诅咒自己。
那是自己的从者对自己的告诫。
少年疲惫地抬起了头,几乎已经精疲力竭的身体在寻求着休憩。但是或许比起休憩他现在更需要的是答案吧。
不行了,太多的杀戮让我心力憔悴。体力有些不支,但是身体却还是在站立着,是什么支持着已经疲惫的自己能够继续站立呢,不知道。
——你的精力是有限的,最终那个最重要的自己你始终是拯救不到的。
不,不是这样的。
身体的疲惫虽然无法平息,但是精神的战败却让自己更加疲劳。(
情本如殇凤凰劫)
“你所希望的就是这样的杀戮,这就是你的愿望,也是我将要实现的事情。”
“不可能,要真是这样的话,我,我到底”
——我到底在追求什么呢?
追求拯救,却只能杀戮,希望不再让周遭哭泣,却只能让人们绝望。
自己这么多年究竟在做什么,究竟自己所追求的是什么。
“我所追求的东西就是这些诅咒一样的东西吗?”
无法言语,无法面对,名为绝望的感觉充满了少年已经疲惫不堪的心。
——不可能,我所追求的明明是拯救,然而为何得到却是杀戮。
——不可能,不可能为了拯救就必须杀戮。
众多的不可能,众多的不相信,
然而,摆在自己眼前的是事实,自己就算想要不相信,可是自己的记忆却无法否认这些。
世界重新变回了红色,视野中重新充满尸体,感觉重新只能剩下诅咒。
少年又回到了这个被诅咒的地方。
他现在无力的倒在了尸山上,一种无力感迅速包围了他。
——去死吧,死了的话一切就都结束了。
——去死吧,带着这种无聊伪善消失吧。
世界这样说着,母亲看着他在冷漠地笑着。每一个东西看上去都那样令人绝望,每一个东西看上去都想在嘲笑着他,都像在鄙视着他的理想。一切都这样冷漠,一切都这样昏暗,少年自己开始思考自己。
“如果,没有我存在过的话,世界上就不会出现这么多的牺牲了吧。”少年得出了结论,然后很沉重地说出了这话。“如果我现在死在这里的话,就不会再有那些多余的杀戮了吧。”少年抬起手,早已经烂熟于心的招式此刻出现在眼前,所有的往事都开始像是电影片段一样出现。
手中拿出那把至今为止从未离身过的家传匕首,匕首冒出蓝色的魔力的光芒,只要像那时一样,朝自己的心脏捅一下。自己的生命就将终结,自己的杀戮也将结束。
“追求了那么久,真像是一场不好笑的笑话啊。”李生晨淡然的开口,预期中充满了自嘲。然后。他挥下了匕首。同时闭上了双眼。
但是匕首并没有很快刺到心脏,甚至连流血的感觉都没有。手上有一种异常的感觉。是什么呢?李生晨睁开了双眼,看到了那个不可能的身资。
“还好啊,你还没有自尽啊。”暗杀者笑着,他的手握在李生晨拿匕首的手腕上。是他阻止了想要自尽的自己。
虽然assassin看到李生晨是很高兴,但是李生晨此刻却不像他一样,心中被仇恨充满了。“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你不应该是最希望看到我死的么!!”内心中的怒火一瞬间爆发,双手重新被填满了力气,挣脱开吃惊的assassin的手,李生晨跳开了一步。
对于这超乎寻常的发展,一旁的“圣杯”也惊讶地开了口:“你不是应该已经被我回收了么!怎么可能现在还会在这里出现!你这个灵体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圣杯中!”
“不凑巧啊。我这个灵体不太容易被消化呢。”说着,assassin迅速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迅速开枪打穿了“母亲”的头。
“怎么可能!!”圣杯的意识遭到了重重的一击,母亲的身体就像变成了泥巴一样从这里消失了。
“你想做什么!”
“你难道忘记了是谁杀死的张悦?难道不想为她报仇了么?”男人的话语意义不明。可是,少年此刻却回忆起了那段沉痛的记忆,没错,至少死之前要拉上这个男人垫背。
“我此行的目的即将达成,你与我的差异即将画下句号,来吧,只属于你我的答案即将被我们所了解。”
男人说着这样的话消失了,然后世界也随着他的消失而开始毁灭,一会,新生的世界取代了那个地方出现了。凄惨的风景,漆黑的天空,荒芜的平原上躺着许多的尸体。
assassin站在不远处,
男人看向了李生晨,可是,李生晨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理想数次遭到这个男人的阻击,明明男人有着和自己几乎相同的初衷,可是为什么他却变成了这样?即使经历了刚才的种种,他依然不明白,为什么要阻止自己自尽。
男人站在了仿佛无尽的平原上,如同君主一样俯视着这片凄惨的风景。
我抬头看着这样的他,他的表情我实在无法形容,一幅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俯视着,叹息着,他看向四周,然后看着我。(
我真是大明星)我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四目相对,视线之中充实着憎恶与仇恨,没错,不能同情这个男人,张悦就是死于他之手,我要杀死他。
男人看着他,他也看着男人,双方都看不惯对方,此刻两人亦是如此。
漆黑的天空,暗淡无光好像要吞噬一切的黑色太阳,还有这吹过身边的充满诅咒的风。一切都仿佛是那样悲凉,谁能想象到呢,不停角逐湮灭敌人的理想与信念,杀掉敌人,最后发现彼此争夺的被称之为愿望机的物件竟是如此肮脏之物。
可是,对于现在在此的两个人来说,那已经不重要了,两人的愿望早已消失,剩下的只是疑问,一方想得到的是答案,而另一方则是在期望着对方的死亡。
“在你的梦境中,你应该已经见过我的遭遇了。”漫不经心的口气,男人好像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啊,没错,我已经看过了。你的理想,你的行动。”少年安静地回答。此刻,在这个充满了凄凉与诅咒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人,两人的一举一动都显得格外清晰。
“虽然这样说,可是,我还是不懂。为什么?既然你救了那么多人,那么你应该完成了你的愿望,为了你的愿望而奋斗一生,结局是成为英雄被人们所铭记。这可以说是完成了你的愿望,然而你又为什么期待那样的结局?”后悔了,最后期望自己从未出生过,诅咒着自己的存在。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死张悦?!你不是拯救人们的英雄么,为什么不能放过无辜的她。为什么要夺走我最后的希望?!!!”男孩不能理解,为了拯救身边人们的他,最后为什么却杀了与他毫不相干的人。
“不明白么?”男人慢慢走下尸山,眼神直直地看着少年。眼神中充满了嘲笑与苛责。“也是啊。因为你这家伙是个十足的痴呆啊。”无尽的嘲笑,男人此刻的眼神充满着无尽的鄙夷。
“当然是为了阻止你的理想。”男人低下头。“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么?”男人淡淡地说。
“正义之士永远也无法拯救自己。”男人看着他淡然地说着。
“那怎么可能!既然你已经拯救了那么多人,光是拯救所得到幸福就应该足以拯救自己,怎么可能会无法拯救自己呢。。。。”我说出的声音越来越小,在话语从口中说出的时候。我便已经明白了,一切都只是我的期望,只是我所想得到却未曾得到的奢望。
“哈哈”男人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是近乎疯狂地笑声,“你的这个问题真好笑啊。”男人仿佛听了一个笑话一样,笑的合不拢嘴。
可是,下一秒,男人从新严肃起来。“你所说的一切你自己想过么?”
我怎么可能没想过!我想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却没有那样顺利地说出来。为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忘记。拯救了对方之后,对方所给与我的厌恶的表情与咒骂。这算的上是幸福么?我不知道,因为我的愿望就只是救人而已,既然救了人我的目的就达到了。我就应该感到幸福。刚才所经历的,所体会的,现在想起来了。拯救并不能带给人们幸福,甚至我连一丝快乐都无法感到。
“你是不是也知道答案。”男人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打破了此刻的沉默。
“看来你也是知道的,不知道悔改的男人,和我那时一模一样,看吧,这个地方就是我最后所存在的地方,其他的任何地方都没有我的立足之地。”
成堆的尸体,血红色的湖泊,漆黑的天空,以及充满诅咒的空气。这所有的一切都不像是他所追求的幸福所代表的东西,尤其是那处于这个天空中心的黑色太阳。
“我数次劝告你,不要再为了你那理想而前进,可是你却没有放弃,反而继续坚持,”“这就是当初我所犯下的错误,变质的理想只剩下了坚持,为什么不放弃呢?为什么我仍然执着?这份执着之后又伤害了多少人?”
少年沉默不语,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可是,他却仍然不希望否定他们所坚持的理想。
“至少,你的理想没有错。”
“没错?嗯,没错,为了不再发生我这样的悲剧,为了不再会有人像我那样杀掉无辜的人们,为了不再有人哭泣,我必须在此杀掉你,你我是同类啊。”男人从腰间掏出那把精湛的匕首。
男孩看了看四周——
这就是这个男人在最后一刻所到达的地方,没有一个生还者,没有希望,连象征着阳光与希望的太阳都被染得漆黑。男人拯救了众多的生命,可是却独自地伫立在这个地方,死后一直无法安定,这或许就是这个男人永远的诅咒吧。
男孩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询问到,“也就是说,你放弃了么?你放弃了拯救人们的想法。”
男人沉默不语,只是从新握紧了匕首,预示着战斗即将开始。
“希望每个人得到拯救的愿望绝对没有错,即使那是伪善,可是那份心意却丝毫不是虚假。希望世界充满幸福,希望人们都能幸福地笑着。这样的世界正因为不存在所以才让人向往不是么?既然你由你坚持的观点,我也有我坚持的愿望,那么来吧,看看究竟谁才是正确的一方,张悦的仇我也要一并还给你!!!!”男孩说出自己的想法,可是男子根本不为所动。(
昏嫁总裁)
男人沉默不语,要是双方谁能接受对方的观点,或者能够自己肯定男孩的想法的话他们也不会在这里碰面,兵戟相向了吧。
如同风一样的速度,男人挺起了匕首向前冲刺,战斗由此开始。
没有迟疑。为了应对攻势,男孩也立刻拿出了他的武器,那对一红一蓝的双剑。一把象征着魔法,一把象征着生命。
男人前进的速度如同是疾风一样快速。攻击也几乎快的看不到。男孩用力地向后跳了一步。避开了匕首快到几乎看不见的攻击。后脚刚一落地,便迅速发力向前跳去。顺势挥出了双剑。
红与蓝双剑划出了美妙的弧线,两个弧线的交点则是交在了男人身上。
男人似乎完全没有费力就躲开了双剑的夹击,顺势挥出了那把崭亮的匕首,匕首闪着银色的光亮刺向男孩。抽回红色的剑急忙去挡住这次攻击。匕首所攻击的轨迹完完全全是一个点,再加上男人绝妙的速度,让这次的攻击擦过了剑刃,在男孩手臂上留下来一道伤痕。
“可恶。”男孩咒骂了一声,迅速又退开了一段距离。人类基本就不能够和英灵战斗,虽然在这个世界中的他虚弱到了一种可怜的地步,但也不是我能够轻易匹敌的。现在自己能够和他缠斗的资本就是两者武器攻击范围的绝对差异。匕首的攻击范围不足自己双剑的四分之一,所以掌握好攻击的距离是这个战斗的关键。可是——
男人不讲理的速度如同耍赖一样,让两者之间的距离相同虚设,虽然男人的每次攻击都能被我挡下一些。可是还是会伤害到我的身体,还未几回合,自己的上衣就已经出现了许多切口。
男孩挥出手中的剑,被assassin迅速地闪开了,两者的距离又被迅速迫近了。
◇
我所挥出的每一次攻击都能被那家伙轻易地挡开,和那家伙战斗,就好像他是在戏耍我一样。我们的之间的差距居然有这么大么?
侧面扫去的横劈被那家伙轻易弹开,然后男人仅仅是挥出了一拳,拳头如同钢铁一样坚硬,打在了我的肚子上。瞬间一股呕吐感涌了上来,胃袋在翻腾着,喉咙也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可是没有理会的时间,因为男人的下一次攻击接踵而至。抛开除了战斗之外的一切感觉和感受,全神贯注在和这家伙的战斗中,不然会立刻死去。
忍下强烈的恶心感,眼神重新聚焦于男人的双手。
“真顽强啊,要是一般人,刚才那一拳足以让人失去斗志。”
没有功夫理会男人的嘲讽,依然挥出武器向着敌人的身体砍去。
挥舞的双刀如同像是要撕裂对方一样,呼啸着挥舞着。敌人却不以为然地用着匕首轻易地拨开了势在必杀的攻击。
“事到如今你还是看不清你我之间的差距么?真让人失望。”男人没有在意自己的攻击,毕竟双方的战斗经验或者其他的一切一切都差得太多了。
“可是,你难道到了现在都没有发觉到么?”
男人此刻的口气依然是那样,严肃中又带着些轻松。
“正义之士,这种空想出的人类是无法在这个世界中切实存在的。”
男人挥出的匕首如同重剑一般弹开了我的剑,可是他的话语却更加的刺穿了我的内心。
“正义之士并不能够拯救所有,正义之士所能拯救的只是能够被救的人,牺牲了许多,然后拯救与牺牲的数量完全不能比较的人们,你觉得这是你所希望的正义之士么?”
试图屏蔽他所说的话,可是内心却在渴望着继续听下去。
沉重的攻击又一次地打在了我的剑上,我的剑与他的武器碰撞所产生的震动让我不由得感到手指的疼痛。
定睛看去,手指已经有多处变形了。在这样下去的话大概手就会完全骨折变形了吧,可是,我一定要赢。
内心故作坚定之后,我又一次地上前试图攻击他。
男人失望地看了我一样,然后从左侧挥来了匕首。看得见,这次的攻击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看到了攻击完全的轨迹。
稍稍费力地挡下了男人的武器,男人似乎也有些吃惊,可是也仅仅限于吃惊而已。我丝毫没有注意到我们之间的距离,我和他几乎到达了零距离,那家伙突然踢腿。重重的一脚将我整个踢飞了。
双剑不知何时掉在了什么地方,背部也在不知何时靠上了地面。
我抬起头看向assassin,他依然在用讽刺和恶心的表情看着我。(
燃情仕途)
“明知道不可能却依然挑战的那份坚持正是我所犯下的过错,假如知难而退。那么也不可能会变成这样。”
必须重新抓起武器。不然会就此死去。
我的内心这样告诉我,我的双手立刻像旁边摸索。原来双剑就掉落在我的手边。双手重新握住剑,用剑当做拐杖支撑起仰躺在地上的身体。
“平等拯救身边的每一个人就代表你不爱身边的任何人,你知道这个道理么?”
assassin冲了过来,似乎并不想给我喘息的机会。
没有时间休息和调整。以极度别扭的姿态接下攻击,然后又以更加不舒服的动作给予还击。
当然,这样的攻击是根本没法伤到他的。
男人不把我的反击放在心上,只是很轻松地进行着躲闪,然后予以适当的还击。
仅仅是这样,我现在就已经遍体鳞伤,身上几乎没有一块还完整的皮肤。虽然看不清楚,但是血在明确的流着,像是从身体中被挤出来一样。
“你好好想想,你说提倡或者说是坚持的正义到底是什么?”
拯救周遭。这就是我所说的正义。挽救绝望,这就是我所提倡的正义。事到如今,这些早就应该已经浸透我身体的东西不知为何现在却显得那样陌生。
“听好了,你所倡导的正义不过是涂满了谎言的白日梦。拯救周遭?不要让我发笑了,你连自己的亲人都没能拯救又何谈拯救他人?连自己的亲人都能放弃的人又谈何正义,又谈何拯救?”
男人伴随着话语挥出了至今为止可能是最缓慢的一次攻击。
扑哧——
匕首被我无意识地用手臂挡了下来。
这一击比起之前可以算是平淡无奇甚至是最软弱的攻击,可是为什么却让我觉得那样的痛呢,几乎让我无法呼吸的疼痛。
为什么呢?
内心隐隐地作痛。
那是比他任何的攻击还要沉重的攻击。
这一次的攻击直接刺穿了我的心脏。
“连亲人都能放弃的人谈何正义又谈何拯救?”
男人的话让我的内心空空如也,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动作停止了,甚至连呼吸都要停止了。妈妈,我当时为了就那些已经死去的人们,竟然放弃了你。张悦,我为了救那些毫不相干的人竟然抛弃了我的恋人。
脑海中出现的是母亲死前的笑容,出现的是张悦那幸福的微笑。
好痛,心口痛的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可是,assassin的记忆却通过匕首流向了我的大脑,那是多么沉痛的过去。
男人如同我一样梦想着能够拯救人们,能够让身边充满幸福。
可是无尽的放弃,无尽的背叛让男人迷失了。
几乎相同的初衷,几近无差别的经历,男人的结局大可能就是我所要走的路。
此刻,内心充满了绝望,身体已经像是要罢工一样暂停了工作。沉重的双手现在连将剑握紧都办不到。
我输了,心里输了。
绝望的内心如同是缰绳一样,将我一点一点向下拉,将我拉进这个名为绝望的深渊。
“理解了么?像是你我这样的人究竟是什么?希望拯救人们,却带来了大量的杀戮。妄图追求正义,却为了这连自己都不清楚的正义而舍弃那些爱着自己的亲人。像是这样的人渣到底有什么活着的价值?”
男人的声音像是在哭诉一样,这或许就是这家伙为什么要劝我回头,阻挠我的原因。没有别的原因,因为不想再有人和他拥有一样的下场,不想再出现这种他所谓的人渣。
男人抽出匕首,重新摆好战斗的姿态,下一次攻击就是必杀了吧。
“好好想想吧,你究竟为什么会有这样病态的理想?你自己没有想过么?”
脑海中浮现的是父亲临死前的愿望,替我成为正义之士,拯救周遭。
“我看过你的记忆。你和我一样,都是为了某个人的愿望而变得扭曲。仔细想想,这不是自己的理想岂不是和诅咒一样一直在诅咒着你我?”
不对,虽然想要反驳。(
灵域)可是却说不出话来;没错。那份愿望并不是自己所持有的东西,这只不过是一个诺言。只不过是自己所接受的愿望,自己想要的只是实现与父亲的承诺。
“没有自己的目的,为了别人的理想付出了自己身边的一切,然而所得到的仅仅是连自己都不明了的意义不明的理想。”
松懈下来的身体承认了失败。仿佛要接受失败而死去的结果一样毫无动作,看着敌人一点一点地逼近,身体却丝毫没有反应。
“或许就这样死去最适合我了吧。”心里像是承认了那家伙的理论一样,开始放松;全身都已经飘飘然。
脑中一直在想着男人刚才所说的话,就像是想要再细细体会一下男人的结局一样,脑海中不停地播放着男人的记忆。
然而,在攻击要命中的前一秒。身体如同否定了刚才的一切一样,躲开了那势在必杀的一击。
不对,有什么破绽。
内心重新被不知名的情感填满并翻腾着。
男人所说的一切虽然有道理,不过。却存在着破绽。即使如他所言,他的理想同样是借来的,可是,他也真的将这个理想坚持到了最后,那么究竟是什么让他坚持下来了呢?
内心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开始苏醒,不能输,心里响起了这个声音。
虽然你的经历可能让你变成这样,可是我还是不想承认,可是我还是不想承认你,我还是不想输给你。虽然身体承认了失败,可是内心却又重新振作。
既然放弃了亲人就应该更加努力地拯救周遭,即使救不了又如何?尽自己的全力去做了,即使失败了又能怎样?明知不可能却依然努力前进的身影,即使再肮脏,即使在某处摔倒了,那坚毅不绝的身影又有谁能够嘲笑呢?
重新振作的内心被慢慢的填充,耀眼的希望重新充满了灵魂。
“什么?”那是不敢相信的声音,男人发出从未有过的错愕的声音。
双手重新握紧不知从哪里飞到我手中的双剑,全身都在流血,可是全身却又充满力气。双手的力量逐渐加大,挥舞出的剑如同旋风一般疯狂扫向敌人。搏命式的进攻,如同野兽一般的凶猛。虽然并不华丽,可是这样粗拙而又简单地剑技却是最有效的攻击手段,自己都不了解的攻击,敌人又如何能够应对呢?双手不断地施加更多的力,如同狂风扫落叶一样的,手中的剑越来越快。
——要打败他,内心现在只有这个声音。告诉他,他并没有错。
还可以更快,挥舞的剑剥离了敌人的退路,敌人只能够疲于应对,可是,这样依然无法打败他。必须更快。
还能够更快,男孩用力地挥舞着双剑。如同发疯一样的不停地挥舞着武器,男孩此刻几乎已经除了战胜对手这一个目的什么都不剩了。空空如也的内心,遍体鳞伤的切痕,破破烂烂的身体。每挥出一剑,男孩就好像在消耗着自己的生命一般,身上的伤口一点一点地留着鲜血,伤痕在不停地警示男孩的身体状况。可是,他却全都不在乎,抛弃了一切,此刻只为了打倒阻拦在自己理想面前的对手而使用身体,仿佛打倒他之后身体就算死去也好,但是绝对不能输给他,男孩的内心如此坚定。
搏命一般的攻击不是没有效果,虽然男人还是躲得过许多的攻击,可还是会被双剑的攻击打到,男人原本就破旧的大衣现在被划出了许多伤痕,显得更加破旧。还可以更快——男孩拼命地向双臂注入更多的力量,双剑的速度也在不停地加快。
挥出的攻击大概已经有100多招了吧,因为剧烈的运动,双臂在渴求着氧气,全身上下的每一处伤口都在飚着血,每一个关节都像在抗议一样地酸痛。
抬起头,可能是最后一次看向他的的面容。憔悴而又颓废的男人。一个为了拯救而迷茫的男人,他的身份或许从今往后就将改写。
“你是错的!”嘴里说出了那句话。
“什么?“敌人没有丝毫的松懈,狂舞的的双剑只要对方稍有不慎就会被被打败。
◇
男人看着面前这个几乎如同死尸一般的身体,不禁有些放松。渐渐松懈下了一开始紧绷的神经。原本还在为这虚弱的身体而担心。可是英灵就是英灵,不是人类能够比拟的。即使是现在只能输出不到两成的力量。依然能够轻易地击败男孩。
男孩遍体鳞伤,男人每挥出一次攻击,男孩身上的伤痕就会多出一道,他身上的切口就会增加一个。扭动的身体如同要散架一般松散。每前进一步都可以在近距离听到对方骨头呛呛的摩擦声。由此,男人确信了,自己不会输。
“你这家伙应该不知道人类这种种族的丑恶吧。”为了自己所相信的正义奋斗一生,却最终才明白了人们的丑恶,背负着这丑恶的美丽,男人死去了。
此刻,这个世界。这个死一般的世界,这个象征着这个男人愿望的地方变化了。
这或许就是男人变化的原因吧。
那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我不知道。
一定没有人能下判断吧。
美丽的东西是丑陋的,丑陋的东西是美丽的。
从客观上来看并不是那么令人厌恶的东西。
然而。为什么会生出这么严重的扭曲。
诡辩,假称,奸计,自恋。
所看到的大部分,都是那样的东西。
……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似乎也没有关系。
有着誓言与要守护的理想。
为了它们无论失去什么都无所谓。
被人背叛也没关系,只要不被自己背叛就坚信会有下一次。
不曾叹息,也不曾给人看到自己受伤的样子的话。
只要内心还存在着希望,那么就一定能够贯彻理想到最后。
男人是这样想的,可是,越来越多的杀戮让男人不知所措。
知道这份理想不是能够轻易诉说的东西,男人一直将他深藏心底。
也正因如此,男人迷茫之后真的无法找到答案。
这双手没能拯救的,这双手杀害的人越是多,也就越发不能将理想挂在嘴边了。
所剩下的道路,就只有顽固的,一直守护其到最后。
男人不禁有些绝望,究竟自己所追求的东西是什么?男人甚至连初衷都不太能够记起了,麻木的坚持成为了他行动的动力与理由。
然而其结果就是,男人的梦想一次又一次的落空,无尽的杀戮染红男人的双手,没人生还的现场阻塞男人的内心,男人终于发现,自己的理想只是会给别人添麻烦的傻瓜的戏言而已。
男人怨恨的死去,背负着世界上众多的罪恶与怨恨,男人孤身而去。
死后,男人来到了这里,这个被诅咒的地狱。孤身一人,为了曾经的诺言而被束缚在此地。
看吧,这就是这个男人的结局。
笑吧,这就是这个男人的末路。
如同是嘲笑着自己的人生一样,男人死后发自内心地疯狂笑着。
这就是这个男人的遭遇,如今这些回忆从男人刺来的匕首中流入了男孩的大脑。
这些如同是诅咒一样的东西强行涌了进去。
沉默,男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些就是我所经历的,你所声称美丽的东西。”男人漠然的声音如此冷淡,好像不带有人类所拥有的感情。
男孩发不出声音,可是男人从未攻击过男孩的声带。留海遮住了男孩的脸庞,男孩一动不动,好像死去了一样。
男人看到了男孩的双眼,那是极度空洞而又迷茫的眼神。
“看吧,这就是我的结局,看过了这些之后你是否还想完成你所说的什么狗屁理想。”
男人放出话,然后仔细观看了男孩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破烂的身体,空洞的眼神,流血的伤口。男孩现在完全就像是死尸一般。由此,男人确定了,男孩现在已经如同死尸一样,可以任意宰割了。
于是。男人放松了原本绷紧的神经。重新发起了攻势。
呛——
原本从未被防御下来的攻击被男孩用剑身挡住。
诧异,然后是迅速绷紧的神经。
先是异常沉重的一击。
男孩的剑带着未曾有过的力量砍了过来,这一次的攻击甚至差点震掉男人的武器。
接下来是快速地一击,横向的劈砍从侧面扫了过来,勉强挡住。然后想要向后退开,
从后背扫来的攻击,
男人迅速转过身,急忙躲过这次攻击,代价是胸口被划出了一道伤口。
接下来又是接二连三的攻击,
疯狂地剑舞——
男孩好像重新活了过来,奋力着挥舞着手中的武器。
碰碰——
一次又一次的。男孩刚才未奏效过的攻击被男人费力的挡住,怎么会!男人重新注视着男孩,依然是毫无生气的面容,依然是破烂的身体。男孩现在已经如同尸体一样了。定睛望去,男孩每每攻击了4-5次之后都会停下喘一大口气,男孩的双腿也如同早就应该报废一样不停地打着颤,男人又一次确信,这个敌人不久之后将会自取灭亡,只要撑过他现在这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的攻击就好。
呲——
不知是多少次,男人不停地躲开或挡下攻击,可是男孩就是没有倒下,
男孩的剑在男人的脸上划开了一道伤口,
“可恶,”男人少有的抱怨了一声,然后自然地想要向后退。可是,后背上瞬间多了一道伤口。
双剑的攻击封锁了男人的退路,毫无章法的剑技如同疯狂的野兽一般袭击着男人的全身。
男人只好硬着头皮去接下男孩所挥出的每一次攻击。然而,事情却没有那么简单。男孩的攻击沉重的可怕,每一次挡下男孩的攻击都好像在剥离身上的元气一样。
男人确信了,面前的这具尸体还未死去,必须打败他。男人重新将眼神聚焦在男孩的每一次攻击上,面门,心脏,裆部,躲过或挡开这些致命的攻击,剩下的都无所谓,只要一击,只要能够再打中男孩一击就将确实地将他变成一具死尸。
◇
“即使是这样,我依然觉得那份愿望依然没有错。”男孩还未放弃。
双剑画出的弧线显得异样的美丽,每一次的攻击都加带着攻击者的信念。你的想法是错的,我要纠正你的错误!剑中所包含着绝对的信念。
“这家伙,”男人吃惊地重新摆出迎敌的姿态。我还没有输,挥舞着双剑的重伤的男孩,此刻正表达出这样的意思。
即使是那样虚假的美丽,但是经历了种种之后,我却依然向往?为什么呢?涂满了蜜糖的谎言,不可能的白日梦,一切都是不可能实现的,可是为什么那奋力的身影却那样坚毅不屈?
男人重新看向面前这个几乎已经死去的男孩,那是过去的自己的影子。坚持着自己所声称的诅咒,为了这份理想的美丽而坚持到底,为了这并不存在的美好而坚持,明知不可能却偏要为这不可能而努力,即使失败,即使拼尽全力也无能为力,可是这坚毅的身姿又有谁能够嘲笑呢?
还可以更快,男孩的双臂的力道不断加强,快速而又迅猛的攻击一次又一次袭击着对方的全身。身体的状况已经恶劣到了一定地步,因为大量的失血此刻甚至连面前的人的身影都不太能够清晰地窥见。可是,不能输,他的错误的后半生必须由我来否定。
每一次攻击都沉重异常,为什么他到了现在还会有这样的力量?
碰——
双方的凶器打倒了一起,
大概是对男孩手中的那把剑的红色所恫吓,男人奋力地要打飞这把剑。男人使出全身的力气,奋力击向男孩红色的那把剑。力量的差距以及身体状况的差距让少年的剑飞了出去,可是那人这时才反应过来,只有那一把湛蓝的剑才能真正击败自己。男人已经发现到错误,只好踏上一大步,试图再次击飞那把剩下的破魔之剑。
可是,男孩奋力的一击却将他弹开。
依然是那股沉重的过头力量。
“没有错。”敌人的口中说出这句话。
然后又是沉重的一击,
“即使正义的伙伴并不存在,即使能让所有人都幸福的世界并不存在,可是,他们不正因为不存在才如此让人向往么?”
很偶然,看到了幻觉。
大概是对不断只知道无意义挥舞着剑的身姿感到厌恶了吧。
焦躁,这个最忌讳冲动让他沸腾了。
……是什么让你觉得是美丽的呢,什么,是你觉得高贵的呢。
少年说过。
不想看到没有意义死去的人。
如果可能,帮助所有受苦的人,以及所有需要帮助的人。
那是无意义的。
那就是伪善,那就是意味着,希望不幸的事情出现。
比起自己的事情,别人的事情更重要,这样的理由,是绝对不可以拿来作借口的。
……可是。
如果,如果真的这么生活下去,不就可以达成曾经憧憬过的理想了吗,这不是很好么。
男孩全力地突击,脚下路面的石头被踩碎,这是迄今为止他所剩下的最后一点力气了吧。这样想着的男人迅速想要进行回避。
可是,又为什么呢?为什么自己觉得要是闪避了敌人的这次攻击就会损失掉许多东西呢?理由不明,只是惯性一般的思维,男人没有躲闪,同样以全力的突击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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