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也是玄策营众人脑海之中的第一反应。（
鬼王的毒妾）
出现这样的结果，就连方辟芷也觉得意外。可是，就在此时，异变陡生，被撕裂的熊经鸟伸，居然并没有哄然消散。而是一分为二，一团变成了老鹰，若鹰击长空般俯冲而下，对准玄武的头部琢去。而另一部分，则变成了深山老林中的老熊，张开熊掌，对准玄武的龟壳死命排击。
“啾”地一声鹰鸣，老鹰的尖喙已经击中了玄武的脑袋。
“厚”地一声熊叫，老熊的双掌已然拍在了玄武的龟壳之上。
玄武遭受两者重击，咕咚一下喷出一口巨浪，巨浪滔天，淹没了飞鹰，淹没了老熊，只剩下水行之力和火行之力在空中纠缠震颤。波的一声巨响，好像火车长鸣那般刺人耳目，使得周围众人脑袋霎的一下变白。而身在其中的曹桐和燕飞，则像是喝醉了那般，身子晃了几晃，两人的脸上同时升起酒后的酡红。那自然是气血逆行的结果。
方才一击，两人虽然只是试探出手，未尽全力。（
腹黑总裁，终难忘）但是彼此之间也已探出，两人的实力只在伯仲之间。无论是谁，想要战胜对方都没有那般容易。
只是，燕飞长久以来，一直在刀尖上打滚，应变神速。就在两人同时摇晃的瞬间，他已经举起了手中的长剑，对着曹桐斜斜刺了过去。剑光若飞，几乎眨眼，就已经到了曹桐的喉尖。就在这时，落在身后的玄策营人才堪堪追上，你一刀我一剑，死命往燕飞身上招呼，那一瞬间，燕飞似乎被切成了十五六块。风一吹，燕飞消失，玄策营人这才发现，原来他们所砍的只是燕飞的虚影。而燕飞的真人，已经和曹桐交手五六次。这时，他们才明白，自己和燕飞的差距究竟有多么巨大。
清风徐来，海风阵阵。燕飞手中的长剑，始终锁定曹桐的喉尖，眉心两个部位，无论曹桐怎么躲避，都无法避开。而与此同时，曹桐手中的铁骨扇也上下翻飞，好几次差点削断燕飞的脑袋。
方辟芷看着两人，神色不住变幻，表明的她的心海绝对不似表面那般平静。对她来说，曹桐赢了固然不是什么好事，那燕飞胜利，也不值当她些许开心。（
异世禁令：绝版会长女）或者两败俱伤，才是她最期待的事情。
燕飞忽然腾空，如同七彩神鹿飞跃山崖那般高高跃起，在空中划过，形成了一道堪称完美的弧线。而燕飞手中的剑，更似有了灵性一般，在那一瞬间，似乎与燕飞合为了一体。那一刻，剑光便是燕飞，燕飞便是剑光，再也没有彼此。久斗之下，燕飞居然进入了剑修之人梦寐以求的人剑合一的状态。
剑若长虹，似天外飞来。人若飞天，亦逐剑而至。那一刻，曹桐感到无限压力自四周破来。他明明站在海边，站在沙滩之上。距离方辟芷，距离玄策营那些手下不过数丈之远。但是那一刻，曹桐却偏偏觉得，自己仿若站在独立的空间之中。他的天地，不再是众人的天地，而是一片死寂的天地。他在那片死寂的天地中生，他在那片死寂的天地中死。生死之间，就是他对生的渴望，对死的畏惧。
渴望生，所以要长生，所以要修道。畏惧死，所以要不死，所以要修道。
他修的的玄武真功，他炼的是玄武大道。生死之间，茫茫无涯岸的苦海之中，唯一的宝筏就是自性之中对于玄武之道的无上虔诚之心。（
仙界第一商贩）那一刻，曹桐的心，仿似丸成的一团混沌，混混蒙蒙，像道之初。突然，似乎有人大声咦气，于是便有了风，紧接着，又有了光，有了水，水性洁净，至洁至净的水中，突然有了一股灵性。于是一个龟盘蛇绕的动物应运而生，他就是玄武。玄武出，风水定。天地之间，无限光明。透过那团光明，曹桐看到了一座蒙尘已久的高台。高台之上，盛辉洁净。高台之下，尸骨累累。
谁能登灵台而不死？谁能登灵台而不生？谁能灵台常驻一点清明自性得永生？
那一刻，曹桐仿似看穿了他的未来，看穿了他的道路。那一刻，他的心是那般的晶莹，那一刻，他的心是那般的通透。那一刻，他已经切断了所有的退路。因为永不静止的心不需要向后。
“嘶”的一声长鸣从曹桐的囟门喷出。一道玄武的虚影突然出现，抵住了燕飞那几乎必杀的一剑。
“嘶”，又一声长鸣，玄武身后的长尾，忽然甩起，打爆了空气，向着燕飞冲了过去。（
重生之失落神座）
“嘶”的长鸣继续，玄武的爪子忽然变长，对准燕飞的身躯，刺了过去。
这一刻的曹桐，仿若玄武真神附体，又好似穿上了玄武铠甲，显得凶狠残暴而又疯狂冷静。这是一种独特的不可名状的气质。
明明充满了杀心，但是心情却那么平静。
也许正是因为杀意充盈，他的心才真正平静。
面对玄武的攻击，燕飞仿若忘记了生死，处于人剑合一的他，心中自有一颗剑道的种子在扎根在萌芽。
世间最强大的攻击就是剑修的攻击。
一剑破苍穹，一剑纵横千万里，一剑可抵百万师，一剑怒而山河碎。剑之所至，无物不破。
剑修都是疯子，因为他们不信天不信地不信鬼不信神，他们唯一相信的就是手中的剑。剑锋所指，所向披靡。此刻，燕飞的心中，正有这样一把剑，在播种，在扎根，在萌芽，在发生。所以他虽惧却也无回。
因为他相信自己，也相信手中的剑。（
花间高手）就算面前的是天下最强大盾——玄武，他也要破盾。
燕飞拼尽了全力，一步不退，就算死，亦，不，退。
曹桐亦拼尽了全力，一步不让，就算死，亦，不，让。
正因为他们都相信自己，所以，都，不让。
看着两人的表现，方辟芷几乎为之神迷。她自问，面对同样的情况，绝对不可能比这两个人做得更好。
他们都在自己能够达到的极限做到了极致。
曹桐居然有玄武护体，这大大出乎了方辟芷的意料。据说，只有大智大勇之人，在灵台初启之时，不惧生死幻象，不惧恐怖地狱，保持一点真灵，与天地间的唯一玄武真神，在至清至洁的玄水海域，取得心灵上的沟通，得到玄武真神的祝福，才能拥有玄武护体。
玄武护体号称天下最强的护体之术。与传说之中的金刚不坏号称双姝。都在各自的领域走到了极致。
而那个燕飞，居然人剑合一，在生死之间，心生剑种，无惧无怖，一往无前，亦是同样令人神迷的境界。
燕飞的剑抵住了玄武的眉，玄武的尾裹住了燕飞的躯。
燕飞感到自己的周身似乎都在破裂，浑身上下，似乎都有血水在横流。那是因为，玄武的爪，也已经挠在了他的身上。
但是，燕飞不退，他灌注全身的心意，全身的力气，全身的火行之力于掌中之剑，因为他相信手中剑绝对不会令自己失望。
曹桐感到自己的脑袋似乎都要裂开了，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空白，而那空白，在下一刻，却又变成大片大片的血海。血海暴戾，杀戮纵横。沾染到杀意的曹桐，变得更加嗜杀。
“杀，杀，杀。”
每过一刻，曹桐脑海之中便闪出千万个杀字。每一个杀，都那么鲜血淋漓，阴森可怖。
啾的一声剑鸣忽然自燕飞心底发出，终于，燕飞知道自己的心意得到了回报。手中的青冥长剑光芒大做。无数青黑之死，在天空聚集，如同流水般涌入燕飞手中的长剑之中。燕飞手中长剑如同长琼汲水般来者不拒。
几乎瞬间，燕飞便发觉手中的长剑重了数倍，而剑本身的重量，居然还在加剧。随着剑身加重，燕飞发现长剑变得越发锋利。
就在燕飞以为长剑将要重的压断他的手腕的时候，忽然一道剑光，自剑身勃发而出，几乎一下，就将玄武护体的曹桐击出丈远，与此同时，燕飞手上使力，向前一刺，整个人便容身剑光之中。进入了青冥世界。
喀嚓一声响。仿似鸡蛋壳破裂的声音。又好像乌龟噬咬蛋壳的声音，在这沙滩上，大海边无端响起。
紧接着，噗的一声，一道剑光撕裂了玄武的虚影，从曹桐的身上穿了过去。
玄武虚影破碎，燕飞手中剑抵住了曹桐的眉心，哪里，正有一滴鲜血流下，接着是另一滴，又一滴，很多滴，滴滴划落。
玄武院的骄子，玄策营的营主，智计无双的曹桐，就这样死在燕飞的剑下。
“为什么？”这是虚影破碎前，曹桐眼光恢复正常的时候，说的此生的最后一句话。
为什么？
为什么生？
为什么死？
为什么突破到玄武护体，还是要死？
很多个为什么？
最终都只能在死亡里尘封。
因为，现世无法作答。
燕飞当然也无法回答。只是回首望，换做自己，恐怕也会问一句，为什么？因为明明清楚，明明明白的东西，会在某一刻忽然变得模糊不清，以至于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应该坚持还是应该放弃，究竟是坚持正确还是放弃正确。
所谓的本心，在质问中越发坚定还是越发不定，如果不问，都是无法证明的事情。也许问了，也不足以证明。
曹桐死了，站在燕飞身后的玄策营人立式手足无措。像是失去了灵魂那般，显得迷蒙而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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