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始皇的两个儿子当中,公子扶苏比起自己的那个弟弟来,可谓是优秀得太多了。这一点苏洛洛是很清楚的,所以她才把希望寄托在了公子扶苏的身上。
秦始皇当然也不是傻子,自己的两个儿子是什么德行他清楚得很,若非是他突然在巡游中死去,让赵高和李斯逮到机会把胡亥扶上了皇位,这皇位本就应该是公子扶苏的。说起来,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运气太差了点。
苏洛洛到此只为了龙蛋,也就是空间兽的蛋,她不可能改变历史,所以虽然心里希望提醒一下公子扶苏要当心赵高、李斯等人,却也没有办法。
看着凌安走向公子扶苏的府第,苏洛洛只能在远处观望着,也不知以凌安这么笨嘴笨舌的人,是不是能说服得了公子扶苏。不过以公子扶苏的脾气来说,纵使此事不成,凌安也不会有危险。
“两位大人,请把此物交给公子!”凌安走到守门的两个侍卫面前,呈上一个袋子。这是苏洛洛事先为他准备好的,里面装的自然是做好的白纸——说是白纸倒不是很恰当,因为技术问题,她做出来的纸有些发黄。
“什么东西?”侍卫非常疑惑。
“宝物!”凌安只说了这两个字,这是苏洛洛教他的,虽然有些故弄玄虚的感觉,但倒也可以吊人的胃口。
“宝物?”侍卫非常怀疑,看凌安的打扮,就是个普通的乡下人,会有什么宝物啊?
“大人,楚人卞和献和氏璧,最终成为大秦的传国玉玺,可见宝物都是在民间。若是公子知道你们不愿为我通传而让他错过了得到宝物的机会,我想……”凌安没有再说下去,这话当然不是他想出来的,这是苏洛洛从史书中看到的典故。
传国玉玺和氏璧的故事,在这个时代自然是广为流传的,身为官家的侍卫,又怎会不知?也只有凌安这样的乡下人才会不知道了。
果然,听了凌安的这句话,侍卫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袋子,进去通报了。
凌安见侍卫答应通传,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对于侍卫为什么答应通传,他还是不大清楚。只知道按照苏洛洛教自己的说罢了,原也不觉得会有用,却不料居然这样顺利。
过了一会儿,侍卫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喊道:“公子有请!”
很明显,这侍卫是跑着出来的,凌安跟着侍卫,进了府里。侍卫的态度非常客气,一直在为自己刚刚的不友善道歉。凌安一时也没有搞明白为什么这人前后的态度差异会这么大,不过苏洛洛先前教过他,要不动声色,所以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侍卫将凌安领到扶苏的书房,扶苏已经在门外等着了,见到凌安,扶苏快走几步,迎了上来,拱手道:“先生快请,在下怠慢了!”
“先生”是对古代有学问的人的称呼,这一点凌安还是知道的。他一个字都不识,居然被公子扶苏这样的大人物称为先生,纵使脸皮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拱手道:“公子客气了,叫我凌安就好。”
扶苏依旧是客客气气的,将凌安让到了书房里,待他坐下后,扶苏便笑道:“先生是哪里人氏?恕在下孤陋寡闻,以前竟不识得先生。”
他拿到凌安送来的东西后,一眼就算出这东西不寻常,若是用来代替书写用的竹简是再好不过了。他身份富贵,有时会用一些绢和帛来书写,但这些东西实在是太珍贵,纵使身为皇子,他也不常用的。而且绢帛非常软,写字时不好用,读的时候也要费力伸开。
而凌安送来的这东西,却是平平整整,比绢帛不知好用多少倍了。扶苏从未见过这东西,一看之下就爱不释手,心知若非是有大学问的人,万万做不出这样的东西来。所以马上吩咐侍卫跑着去给请过来,并特别嘱咐,这人是贵客,一定要以礼相待。若不是怕凌安等得太久,他本想更衣后亲自迎接的。
“公子不认得小人,那是应该的,小人又没什么名气。”凌安摇头道,“小人只是乡下的农户,没几个人认得的。”
“先生客气,请问先生,此物是什么?”公子扶苏小心翼翼地拿过那张纸。
纸上写了几个字,公子扶苏虽然博学,却也是不认得的。他自然不知道,那是苏洛洛为了让纸的用途一目了然,而在上面写了几个字,这样扶苏一看到,就知道纸的用途了。
当时秦朝用的是小纂,这种古代文字苏洛洛哪里会写,她写的当然是简化后的汉字。生于两千多年前的扶苏哪里会认得这字?但这些看不懂的东西结构又非常巧妙,不是随意写的毫无意义的东西,所以扶苏一看之下,便觉得极其深奥。
“这个东西叫做……纸,是用来代替竹简来写字的。”凌安解释道。
“纸?妙,真是妙,那么,此物是先生发明的吗?”扶苏问道。
凌安摇摇头,说道:“不是,是小人的祖父所发明,因处于乱世,所以没有拿出来。现在天下太平,小人久仰公子贤名,希望此物能在公子手中发扬光大,传承于世,是以冒昧前来。”
这话当然也是苏洛洛教的,凌安一字一字背了下来,有些词语根本就不懂得,只能靠硬记。苏洛洛在考虑到发明者的时候,觉得以凌安的才能,是不可能发明出这样的东西的,若要这样说一定要引起扶苏的怀疑。要知道,这扶苏也是个有才华的人,并不是傻子。
所以她才假托先人之名,一来先人是谁,扶苏也不好去查,而且人已经死了,扶苏也未必会去深究。秦始皇统一天下也就是最近十来年的事情,凌安的祖父所处的年代当然就是战国时代的乱世,以乱世为借口也不容易引人怀疑。
这番话说出来,公子扶苏果然深信不疑,他将纸放在桌子上,用毛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小字,赞道:“此物若是作为书写之用,确实是非常好用,只是不知造价如何?”
东西虽然好用,但若是造价高了,扶苏自然是用得起,但就不能推广开来,让天下读书人一起用了。
“非常廉价,这纸是用草根、树皮、破布头之类的东西造成的,制作方法也很容易。”凌安回答,造纸过程他有全程参与,所以很清楚。当时苏洛洛为了让他记忆清楚,便让他从收集原料开始,造出一张完整的纸来。因为过程并不复杂,凌安做了一次,也就学会了。
“太好了,可否请先生为在下演示一番?”扶苏显得非常兴奋。
凌安想了想,说道:“这个当然可以,但是小人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公子可以答应小人。”
“你说!”扶苏很大方地说道,“既然先生相信在下,在下也绝不亏待了先生,这样,在下送先生黄金千两,良田万顷,并委以重任,如何?”
凌安却是摇了摇头,“不是的,小人只想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扶苏有些奇怪,他所开出的条件这么高,却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有些寒酸的年轻人居然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倒是有些好奇了,这年轻人究竟想要什么东西?他贵为皇子,天底下倒真没有几样东西是他弄不到手的,只人这年轻人不开口要那块和氏璧做的玉玺就好……
“小人想要……一枚龙蛋!”凌安说道。
“龙蛋?”这个要求让扶苏非常意外,这龙蛋他是知道的,是藏于阿房宫的一件宝物,虽说是宝物,但倒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一枚非常大的蛋罢了,因为大得稀奇,上面又有古怪的图案,便有人说是龙的蛋,而事实上是不是龙蛋还有待考究。龙蛋放在阿房宫那么久,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大概连他的父皇都忘记了自己有这么一件宝物了吧。
“对,龙蛋!”凌安很坚定地回答。
“你要龙蛋做什么?”扶苏很奇怪。
“我有一个……朋友,她得了生病,要用龙蛋来做药吃才能好。”凌安很老实地回答,这虽然是苏洛洛撒的一个谎,但凌安却是非常相信的。
“用龙蛋治病?天下哪有这样的怪病啊?你那朋友是不是骗你的?”扶苏可不像凌安这般头脑简单,听到这件事情,便有些不大相信。
“婉儿不会骗我!希望公子成全!”
扶苏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好吧,如果你一定要龙蛋的话,在下便给你。不过答应给你的金银田地和官位,在下也绝不食言!”
想进阿房宫拿龙蛋,对扶苏而言是件小事情,反正那东西放在那里也没什么用,而且一共有两枚,少一枚也没什么关系。想来父皇日理万机,又要修长城,又要挖灵渠,才没有心思去过问一只龙蛋的下落呢。就算父皇问起,也不会为这种小事责备于他。
凌安大喜,“谢谢公子!不过那些财富官位什么的小人就不要了,小人还是觉得,要用自己的双手劳动换来的东西才是自己的。多谢公子美意,小人只要龙蛋就可以了!”
扶苏倒是有些吃惊,竟然有人对这样的财富不屑一顾!这人若是富贵倒还罢了,但看起来,眼前这人根本就是个穷苦之人,他倒是真有几分佩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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