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步子迈得很大,不出一会儿便到了山顶,他放我下来的时候,也许是头倒置了太久,双脚着地时竟感觉眩晕,显然站得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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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我搀扶到一旁,蹲下身双手扶住我的肩膀,“你在这儿等等我,我去去就来。”他双眸闪过一丝异样,那是种无法名状的情感,是惆怅,是悲伤,是黯然……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夜涵宇,虽然同样的一张脸,恍然间好像另一个人一般。
伸出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张了张口却不知该怎样去抚平他涌现的情绪,便对他点点头。他离开的背影有些落寞,没了往日的光彩。
等了他半日不见他归来,我便有些坐不住了,荒郊野外,况且太阳眼看着就要落山,秋天的晚上山里霜寒露重,得赶快离开这里才行。
山里不比其他地方,弯弯曲曲的山路走起来总是特别困难,何况我还穿着一双高跟鞋,蹒跚地走了半日,终在丛林深处发现了夜涵宇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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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盘腿坐在地上,背对着我不知在做些什么,我刚想走近,他不知与谁说起话来,我忽地顿住脚步,若是这样不声不响地闯过去,显得既冒昧又尴尬。我便在原地候着,想等到他与那人谈话结束后再过去也不迟。
“你看看我,今年又变了不少是不是?我攻下了一座城,家里又多了个女人……可是家里那么多人,她们有说有笑,为什么我还是觉得我是一个人?……”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话音落下之后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听不见任何人的回应,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夜涵宇那边又开口道:“我最近认识了一个女人,她……”
“啊……切……”山风在夜晚总是特别凉,我不禁打了个喷嚏。
“谁!”他的速度快得惊人,仅仅是我颔首揉揉鼻子的功夫,他就已经窜到我的面前,当我抬起头时,便见一根幽黑冰冷的枪管指着我。
“我……”
话还没有说出口,余晖中一张轮廓硬朗的脸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我惊住了,顺着夜涵宇脸颊流下的什么?眼泪?不,那是他多年以来不为人知的故事,是他卸下伪装之后的孤独,是他面对自己时最真的情感,那才是他,真正的夜涵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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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你?来了连个声音都没有。”他收起手中的枪,声音有些沙哑。
我将随身带的手帕递给他,若无其事地说道:“送给你了。”
“这么贴身的东西送我,定情信物么?”他强颜欢笑的笑容有些灼眼。
“你刚刚在与谁说话?”我见他用手帕偷偷擦去脸上的泪水,而后将手帕随手放在了口袋里,眼中却仍旧残留着悲酸的情绪。
“哦,你都听见了,也没谁,就是好久没回来了,走,我带你去见见我娘。”说完他便拉我到刚刚他席地而坐的地方。我这才见到一块残缺,只有一半的墓碑。
我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你娘,她……”我不没有说下去,怕再次让他伤心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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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刚出世不久,她就走了,算算也该有二十多年了。”他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反而显得表情有些不自热。
他对着半截的墓碑笑道:“妈,她叫合欢,就是我刚刚提到的那个女人。”
“嗯?你说我什么?”
他拉我坐在地上,什么都没说,倒是与我讲起他的故事,他对我说:“合欢,你知道吗?我妈他就是我们整个家族的牺牲品。”
夜涵宇祖上都是在前清做大官的,祖父对他父亲的要求极高,像他母亲这样出神风尘的女人自是进不了他们夜家的大门。
“我妈本想带偷偷地将我生出来,可当时我爹他几房姨太太都无所处,又适逢前清瓦解,我爷爷他便要我妈将我生下来之后离开。”他目光闪烁,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处,好像怕眼中流出什么让我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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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然后呢?”我小声问道。
他看着我,扬了扬嘴角,“我爹他让我娘在我出生不久之后离开,他以为这样是对她好,却不知这样反而害了她。”他越说越激动,站起身来,绕着墓碑走了一圈,躬身抚摸着墓碑上早已被风化的裂痕,“就在这儿,我妈被他们逼死,可他们连个完整的墓碑都不留给她……”
我伸手轻拍他的肩膀,却不知该怎样安慰他。
他坐我的身侧,沉默了许久,轻轻输了口气道:“从小我便不知道什么是爱,二娘对我好,不过是想稳住在家里的地位;合欢,你知道当我回到家中,看着一屋子的人,可感觉还是只有我一个人的感觉么?”
我忽地想起我被抛弃在大雪纷飞的陇清码头边的情形,那种孤独,无助,恐怕与他口中的感觉大致相同吧。
“为了驱赶这种感觉,我四处招惹女人,寻找爱的感觉,可越是这样,那种感觉就越是强烈。(
花豹突击队)”他突然拉起我的手,暗淡的眼眸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动物一般需要人的安抚,我不禁开始同情起他来。
“合欢,我知道,你和那些女人不同,你可不可以……你是否愿意……”他期许的目光让人不忍拒绝。
他吞吞吐吐没把话说全,但我完全可以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我……”我忽地想起杨锦凡,一时之间走了神。
见我半日没有回答他,他倏然哈哈大笑起来,我一惊愕然望着他。
“有被我感动到,对不对?看你的样子差一点就要同意了。”他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好像那些事情不曾发生在他的身上一样。
我腾地站起来,瞪着他悻然地说道:“夜涵宇!你这种人活该没人爱!”说完阔步离开这里。
他三两步便追上了我,走在我身边,脸上尽是轻松的神情,“接下来想去哪?”
“我要回去!”
“对啊,我们就是要回去”他笑嘻嘻地道。
“我是说回陇清城。”
“这个……”他又自顾自地说起来,我用余光偷瞄他时,见他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墓碑。
……
在夜涵宇的别墅过了几日,他丝毫没有将我送回去的意思,这几日他不是邀我看电影便是拉我出去吃西餐,抑或是鉴证他的奇思妙想。
我终于忍不住在清水的路上对他说道:“夜涵宇,都这么多天了,你也该玩够了,什么时候送我回去?你在陇清的指挥部难道就不需要你么?”
“嗯嗯。”他只是他答应却不回答。
“夜涵宇,你这人什么时候能正经一点?”我忿然说道,随后对正在开车的吕向正说道:“停车!停车!放我下去。”
听我这样说,吕向正面有难色的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夜涵宇,可夜涵宇却没有丝毫回应。夜涵宇将这样一个难题抛给吕向正,像他这样的耿直的人着实难以抉择,一方面他出于礼貌要尊重我的要求,另一方面没有夜涵宇的命令他又岂敢随意停车。
吕向正放缓了车速,却没有将车子停下。
“停车,你再不停车我就自己跳下去。”我大声喊道。
“向正,停车。”夜涵宇冷冷地说道,语气里透着一丝愤怒。
车子还没有停稳我便从车子上跳了下来,险些跌倒在路边。
夜涵宇一只手拉住我,以免我跌倒,我甩开他,悻然地瞪着他。他同样有些怒火涌了上来,看的出来,他在极力抑制着。
“大小姐,你到底想怎样啊?”
“除了送我回去,一切免谈!”
“你这女人,犟起来还真是气人。”看样子夜涵宇还真是生气了,他走到一旁从银色金丝烟盒里拿出烟一支接一支地抽了起来。
待满地烟蒂之后,他沉默了半日,又走到我的身边,恢复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你不觉得我们在路上这样吵,很暧昧么?”
我推开他,走上车,他也跟了上来。
镜中吕向正看着我们笑了笑,戏谑地问道:“涵宇,去哪啊?”
“送我回去,我哪都不去!”
“不,去清水!”夜涵宇也拗了起来。
吕向正无奈地遥遥头,将车子掉头向回开。
夜涵宇这下可火了,大声呵斥道:“吕向正,你的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敢不听我的命令了。”
吕向正一脸无辜地解释道:“涵宇,若是去了清水,合欢小姐该不开心了,她要是不开心,我看你也未必能开心得起来。”
夜涵宇自觉理亏,逞强地说道:“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说完又忍不住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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