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逐渐升高,洛杉矶在视界中,逐渐变小,等飞机爬升过了云层,洛杉矶变得像一本书般大小,暗红色的云朵铺满整个西半空,像红色的火焰,甚是壮观。(
全职高手)不久后,飞机外已是暮色四合,天空呈现青紫。远舟打开前排的照明灯,从包中拿出英文版的《追风筝的人》。这本书是韩真真送的,他一直留在身边,读过很多遍,甚至能背出一些段落来。
读到阿米尔和索拉雅敞开心扉,索拉雅告诉阿米尔一些过去的事情,并询问阿米尔是否要改变娶她的想法,阿米尔说不会,没那么严重。作者还详细刻画了阿米尔的心情:“我嫉妒她,她有秘密可以公开,公开后,她就能获得解脱。(
最强兵王)我张开嘴,想跟她说,我当初是如何背叛了哈桑,我说谎,把他赶出家门,还破坏了爸爸和阿里几十年的友谊。但我没有告诉索拉雅,所以我认为索拉雅在很多方面都做得比我好,比如她比我有勇气。”
这一段看得远舟心痛不已,他想起宇楼,想起韩真真。这本书里还有两封信笺,远舟打开来看,第一封信笺上写着:
远舟:
我们,我指的是你、宇楼和我。我们的关系错综复杂,其中根源在我。一度我们的关系就像是用淋湿的手碰触电线般,箭弩拔张,稍有不慎,便灰飞烟灭。(
武道至尊)很多次,我都想远走高飞。我的情况不用多说,你都有所了解。我一直期待着,经历过所有的磨难之后,我们能更加坚强地面对未来,走好自己的道路。
话说回来,人生真是荒谬而又情理之中。那时的我们都太年轻,当事情不如愿时,我们自私、敏感、情绪化,不敢真正地去面对生活,在我们失望时,总是会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还太年轻。可是时光洪流滔滔而过,我们比想象中老得要快很多。
我知道什么是绝望。在我七岁那年,我亲眼看到父母在我面前,上吊,天呐,他们就直接把绳子悬在梁上,爸爸对妈妈说:“既然觉着过不下去了,活不下去,那我们就把一切都了结吧。(
武唐第一风流纨绔)”
妈妈没有说话,只是泪流满面,突然,她从口袋中掏出一些钱,交到我手中,跟我说:“孩子,家里就只有这些钱了,你拿着吧。别怪妈妈。”妈妈在哽咽,我看得出她很悲痛。
爸爸把绳子打了个结,把脖子套进去,然后他把凳子踢掉。他庞大的身躯就旋荡着,摇摇晃晃。不一会他的脸就变得铁青,妈妈在一旁看着,早已瘫痪在地。
我就站在那里,静静着观望着这一切。没有任何感觉,除了绝望。漫天的绝望,无与伦比的绝望。
几十年后,妈妈去世的那晚,我凝视着远方的夜空,无数的黑影在夜空中飞来飞去,当然我并没有看到它们,等它们靠近后,翅膀、眼睛、鸟尾相继映入眼帘,尤其是其声音在空中响起,是布谷鸟啊。(
绝对暴力)如今想来,那是种带有暗示性的光景。
到底人生是什么呢?你是怎么理解的,能来信告诉我吗?
关于我们的关系,你一次次来信询问我,我是爱你的,多少个日日夜夜,你已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我无法舍弃你。只是我心中仍有嫌隙,这与你无关,是我心里的魔障。远舟,若是有心,请耐心等我一段时间,我必定会归来。
别人总用永远来形容爱的坚贞,我不知道什么是永远,但我知道什么是余生。(
妖精的独步舞)lifejustlosesitscolorwithoutyou。iwanttospendtherestofmylifetostaywithyou。
韩真真写于西双版纳
另外还有一封:
远舟:
赶上最后一班地铁,心神疲倦至极,我看到自己的脸映在地铁门的玻璃上,惨白至极。四周拥挤的人们在谈论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清,我脑中一直回想着这次见面的场景。
我从来没有想过竟然再次遇到了你,原本想着也许通过相亲,找个条件差不多的人,然后平平淡淡度过余生。你知道我是个不愿意将就的人,我能做出这种行为,完全是生活、社会、舆论、家人所迫,你永远不懂,年龄对一个女人来说,就像是紧箍咒。什么年纪就该做什么年纪的事情,到了结婚的年龄,你要是不结婚,呵呵,舆论就能把你压死。
起初我以为,你我早初的分离就像是我丢掉的那只毛毛兔般,丢掉了,再也回不来了。今日见到你后,我明白,我们之间隔着条跨不过去的河流,河流的宽度随时间的流逝而越宽广。有一段时间,我一直被噩梦纠缠,流逝的梦想和无法触及的未来让我恐惧不安,我终于相信宿命。得到的都是侥幸,失去的才是人生,这才是生活的真相。鲁迅先生曾说,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我们的事情,说起来难以置信,既荒唐,又理性,既狂热,又冷静,既真实,又梦幻。不过对于我们今后,我想还是到此为止吧,我们不要再见面了。也许有天,我们终会成为好朋友。或者几十年后,我们都耗尽所有的激情和坚韧,垂垂老去,若有缘,或许能住同一家养老院,到时,我们同看日出夕阳,就像是一对情侣那般,听你说些年轻时的俏皮话,或者听我唱你最爱听的歌。在那之前,请你耐心等待。
现在,让我们拿出韧性和勇气,来面对惨淡的人生吧。
韩真真于北京五棵松
这两封信写的情真意切,信纸上满是泪痕,想必写得时候,必然是啜泣不已。韩真真之所以做出如此决定,远舟是心知肚明的。
合上书籍,闭上眼,头枕在座椅上,远舟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出,沿着脸颊,像雨后屋檐雨滴,一滴滴落了下来。
——韩真真,我从日出等到日落,从日落又等到日出,从青葱年少等到颓废苍老,等到倦鸟都归林了,你在哪里?你还记我吗?是你在唱歌吗?
当时我们听着音乐
还好我忘了是谁唱谁唱
当时桌上有一杯茶
还好我没将它喝完喝完
谁能告诉我
要有多坚强
才敢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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