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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章 当时年少(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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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年后,当远舟悲情地回忆起这堂意味深远的“勇敢课”,不得不佩服爸爸的先见之明。(嫡宠四小姐)也就是在那个夜晚,命运的齿轮已经悄悄地强行开启,悲剧的种子已经萌芽,无法逆转。这让他不寒而粟。

    教室突然有从外涌进的光线,很耀眼,远舟飞快地走到窗户边,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身影背后的天空像是巨大的黑洞,空气很沉闷,似乎有闪电划过天空……

    古城笼罩在霓虹灯的色彩中,迤逦多姿,光怪陆离,沿着岗山路一直向北走,路上行人稀少,地面积水处幽光粼粼。远舟走在前面,即使不回头,他仍然感到爸爸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若有芒刺在背,又像是躲在暗处的阴森生物。(九重韶华)远舟加快脚步,他想逃离后者目光的视界范围,在经过一家服装店时,他从橱窗上发光中看到,后者的脸上阴沉沉地,就像是小时候被他用墨水涂抹的脸,身体有些佝楼,发福,头发也变得稀疏,呈现出一个中年人的样子,不过远舟觉着,他好像比平常苍老了许多。

    远舟很想回头去抱抱他,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觉着,这个家对他来说,温暖很多,但更多时候,像个牢笼,禁锢着他的自由,他不能随心所欲地生活。有时,甚至想去找催眠师,将过去的记忆全部消除,只留下那些温暖阳光的记忆。

    平阳路是古城最繁华的街道之一,两旁都是各种高档购物中心、电影院、美食店、颜色迥异的招牌像沿街树木似的林立在这条纵穿古城东西的主道上,店店爆满,随处可见嬉闹的人群,寂寞的游子、唱歌的浪子,以及吹着口哨的高中生,人头攒动,远舟突然想起被风吹过的麦浪。(大主宰)声音嘈杂地像是有百部电影在同时放映。

    顺着街道往东,就是古城二中。二中门口早已静悄悄,这里是平阳路上的特殊地点,每到十一点,禁止在此处营业,想来是为了保证校园的安静,以及学子的睡眠吧。这时就可以看到家门口的那条小巷了。

    上了楼,远舟便直接走进浴室,白色的瓷砖上的挂钩挂着几条浴巾,毛巾,东面镜子下有洗刷用品,他径直走到水龙头前,拧开,冰凉的水流了出来,他就穿着衣服这样淋着。(武道丹尊)许久,他才脱掉湿透的衣物,裹着浴巾,回到卧室,将衣物换好。他知道,爸爸不久后就会喊他下去聊天。

    果然,换好衣物后,他就听到楼下传来一声:“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书房的门开着,寂静无声。门窗就像是书本紧紧合闭着,透过门缝,他能看到爸爸戴着老花镜在黯淡灯光下阅读书籍,桌上的老式钟表在有规律着转动,滴滴地声音仿佛在催促着远舟,但是他只觉着双腿发软,深吸一口气,他轻轻敲了下房门。

    “进来。”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修仙狂徒

    远舟走进去,沙沙的脚步给凄凉的书房带来些许生气,他坐在书桌对面的沙发上。

    爸爸嫉恶如仇,在他的世界中不是黑,就是白,而且颇有些大男子主义,说一不二。远舟曾试着违背父亲的话,代价是在院子里对着墙壁站了一天。爸爸站了起来,自勘一杯红酒,摇晃着,他说:“我知道你很喜欢看书,从今天起,书房里的书你可以随便翻阅,但是要爱惜点,我可是搜集了不少古典书籍。”

    远舟没想到谈话会是这样开场。其实他经常偷偷溜到书房里,拿本喜欢的书,他就是这样读完了四大名著,读过《简爱》、《呼啸山庄》、《约翰·克利斯朵夫》、《童年》、《平凡的世界》,不过最喜欢的还是菲茨杰拉德的书,读过《人间天堂》、《了不起的盖茨比》以及《夜色温柔》。(大主宰

    “我知道,爱好读书是一件好事。但我觉着你运动的时间和读书的时间应该均衡。”爸爸摘下他的老花镜说。

    “可是,我缺乏运动细胞。宇楼也说,我运动的样子就像是个木偶似的。”

    “不,你不是缺乏运动细胞,你只是不够勇敢。”爸爸喝了口酒,慢吞吞地说,“你知道什么是勇敢吗?”

    “圣人曾说过,勇敢不是匹夫之勇,虽千万人吾往矣,这就是勇敢。”远舟说。古城之所以能稍有名气,因古时是圣人居住之地。

    “我19岁就上战场,我很恐惧,害怕战火,害怕杀敌,害怕风吹草动,都让我觉着风声鹤唳。我问班长‘你不恐惧吗?’班长说‘恐惧,可还得面对。’从那时起我明白了,勇敢的艺术也是恐惧的艺术。”

    “恐惧?”这个词似乎总与自己如影相随,远舟想。

    “恐惧如今已细化,幽闭恐惧、密集恐惧、尖端恐惧、乌云恐惧、深海恐惧、社交恐惧、视线恐惧、电话恐惧、同,性,恋恐惧、黑暗恐惧,还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等。”

    “我知道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新闻曾报道过,说是几个少女被囚禁一个密室内很多年,非但不想办法逃出去,反而会为罪犯对她们其中哪个好,而大打出手。”远舟说,这个新闻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他本不相信世上有这么蠢的人,查阅资料后,他发现,确实如此。

    “虽然划分的总类很多,但是万源归宗,是因为不确定因素而无所适从,产生激烈的心里反应。”

    “我记得读过这么一个故事,西方有个贵族青年,父母因车祸离世,留下了大额的财产,也许因为没人监督,青年染下不少恶习,其中最要命的恶习就是吸毒。后来败光家产后,自杀而亡。他留下遗书说,自己连死都不怕,这世上还有什么可怕的呢?”远舟回忆着书籍中的故事,然后问道:“一个人若是不怕死,是不是称得上勇敢呢?”

    “贪生怕死是人的本能,不怕死并不代表勇敢,怕死也不代表不勇敢,主要是根据心理来划分。如后者,要是出于某种责任,而选择了怕死,这其实就是勇敢。”爸爸说:“一个勇敢的人,是值得人尊重的。”

    远舟点头。

    “你可以因为某种原因而后悔,我不希望,这个原因是你不够勇敢。”爸爸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说:“孩子,我希望你是个勇敢的人。”

    “会的,爸爸,我会比任何人都勇敢。”远舟坚定地说。

    许多年后,当远舟悲情地回忆起这堂意味深远的“勇敢课”,不得不佩服爸爸的先见之明。也就是在那个夜晚,命运的齿轮已经悄悄地强行开启,悲剧的种子已经萌芽,无法逆转。这让他不寒而粟。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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