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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姨听说我与陈姨返乡,在本县一家最高档饭店设宴接风。(
权色挣扎:官路)两个我的姨一见面,紧握双手互相凝视着,“琼妹!”“林姐!”说着抱在了一起。
卢小芸夫妇被邀陪同,母亲一见到陈姨,上下打量着,啧啧叹道:“哎呀!这就是陈琼妹妹!真是仙女一般,一点也不见老,看起来还像二十多岁的样子。” 陈姨礼貌地说了声“小芸嫂子,你好!”
陈姨叫我拿来一个行李包,取出一对光灿灿的钻石戒指,给林姨和母亲每人一个。林姨微笑着接在手里,母亲眉开眼笑地观赏着,“哎呀!好漂亮啊!这成sè,这钻石……陈琼妹妹,这很贵重吧?” 陈姨笑了笑,“只要小芸嫂子喜欢。”见我两眼瞪着她,母亲这才赶紧装了起来。
又有一套高档西服,送给了那个许医生。肥医生双手接过,斯文地推让着。我说:“你就穿去吧!本来是给我的,肥了点,顺便给你了。” 陈姨横了我一眼,“志儿!”我这才住了口。肥医生红着脸说:“都一样,都一样。”
吃过饭回到家里,两个姨坐在沙发上,拉着手,楼着腰,不知在说些什么?后来,林姨也是掏出一枚戒指,上面镶着一颗红宝石,晶莹透亮。只听林姨声调低缓的说:“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深情厚谊,须臾未敢忘怀!rì后若能转交,以证我此心未变,此情未灭。”
听得出,两句诗是陈姨大学临毕业时给父亲的留言,后面的话是父亲临终时给林姨的托付,宝石戒指是父亲给陈姨的遗物。(
重生之过招御姐情敌)
陈姨双手接过戒指,指尖微抖着,不再说话了。
林姨也知相劝无益,起身告辞,嘱咐我好好照顾陈姨。
送走林姨,陈姨手上掌着那枚戒指,一言不发。我安顿陈姨到大卧室早点休息,轻轻带上门,退了出来。
从国外进口的新机器已经直接运到了家乡,由我选定的聘任经理、我中学时一位同学负责安装调试,这位同学在家乡也办了一个化工小厂,效益还算不错,只是规模太小,在我的游说下,加盟了陈氏新公司。当我还在广州的时候,他就已选定了厂址,办理了证照。厂址选得非常容易,家乡这个地方,地多企业少,要办厂征地,随你挑拣征用。新选的厂址比老厂大三倍,而且价格不及广州的百分之一,几乎等于白送了一块地皮。在办理注册营业执照时,按规定不能注册陈氏已办理过破产的陈氏法人,但老厂的注册法人是陈董,这次正好改成了陈姨。
当我把营业执照给陈姨看时,我两袖一摔,做出单膝跪地模样,口中念念有词道:“属下恭贺陈总荣升老董!” 陈姨解嘲似地笑道:“哀家是皇太后呐!”我怔怔地望着陈姨,心里说:“不!你是皇后娘娘。”
陈姨要去看nǎinǎi,我说我已经看过了,nǎinǎi在养老院生活的还可以,要看过段时间再去吧。(
夺舍成军嫂)陈姨说,那就去游大佛山。我笑问道:“你怎么知道大佛山?” 陈姨诡秘一笑道:“说不定比你熟呢!”
平旷的黄河平原坦坦荡荡散漫开去,青毡绿毯似的,一望无际。大佛山孤峰独秀,拔地而起。山前悬崖万仞,刀劈斧削似的,略无倾斜。崖上紫藤斜倚,白皮松曲虬蜿蜒,似行似走;紫丁香花繁叶茂,如雾如烟。十丈多高的大佛,慈祥静穆,两眼平视,聚天地jīng华于双眸之间,集三界荣辱于俯仰之时。
陈姨一边喟叹着,“好庄严,好雄伟啊!”一边又像导游一样向我介绍着,“你父亲当年就是站在这个地方,感叹人生渺小短暂,不知rì后又有多少后人前来瞻仰礼拜。”
我斜睨着陈姨,心想她常常无事掌着那本书,原来早已神游多次了!
黄河岸边,滔滔河水自天外而来,波涛汹涌,奔流不息。“呀!好磅礴,好壮观啊!”陈姨神情激动,张开双臂,好像要将河水揽入怀中,涤荡胸怀。
感慨了一阵,又回过头来,向我介绍道:“志儿,你父亲当年就常在这儿背手漫步。”
我突发奇想,叫道:“陈姨,你看是不是这个样子?”说着便倒背双手,遥望远方,故作沉吟之状。
“像!真像!” 陈姨喃喃自语,目光中充满迷幻。
像?那你为什么对眼前活生生的一个大男人熟视无睹?有一天我玩个失踪,让你也着急着急,清醒清醒。(
总裁别太霸道了)“陈姨!……”
“哦!……志儿,你要给我说什么吗?” 陈姨从遐想中醒过神来,又见我yù言又止的样子。
“没什么,我们走吧!”我挽起她的胳膊,一同返回家去。
卢小芸家里,我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言不发。
“你有话说吗?”母亲知道我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要结婚了。”“噢,好啊!也该成家了。丽丽啥时候来啊?”“不是她。”“哦!那是谁啊?怎么不引来见见?”“你见过的。”“见过?谁啊?”“陈姨!”“谁?”“陈姨!”“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捉弄我?”“谁捉弄你啦?这事能开玩笑吗?”
“天啦!她是你的长辈。”母亲惊得张大了嘴巴。
“我愿意。”“你愿意,我不愿意!亏你想得出来。”母亲由惊愕转为愤怒。
“你搞清楚!我是给你通知一声,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你跟肥医生结婚,我同意了吗?
“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这是人干的事吗?你这个畜生!”卢小芸气得扬起了巴掌。
“怎么?还想打人?”我目光严厉地盯着她,卢小芸迟疑地放下了胳膊。(
红色仕途)
“就这样了!想不通,嫌我丢你的人,不要认我这个儿子好了。” 我还不想认你这个母亲呢!我出门扬长而去,身后传来卢小芸哭天喊地的悲嚎声。
径直回到家里,来找陈姨。陈姨正坐在竹藤椅上看书,手里还是父亲那本书,都不知道多少遍了。“陈姨,我有话要告诉你。”“什么?”看我吞吞吐吐的样子,陈姨妩媚一笑,“志儿最近像个小女人了,羞羞答答的。”
我终于鼓起天大的勇气,脱口而出道:“让我们共同生活吧!‘
陈姨的玉指微微一抖,书滑到了地上。
陈姨俯下身去捡书,又黑又长的睫毛抖动着。
我定定站着,一眼不眨地望着陈姨,呼吸有点急促。
将要捡书的那一刻,陈姨的手搭在书上,没有立即拾起。
空气顿时凝住了,我的呼吸也停止了。
“志儿,我们现在不是生活在一起吗?” 陈姨在捡起书的一刹那,恢复了往rì的镇定,眼角带着笑意,嘴角微微上翘着,显得很洒脱。
“陈姨,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急切的语气中带着恳求。(
绝品厨娘)
“志儿,我一直把你当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几分表白,几分埋怨,总之,是在拒绝。
我一下扑在陈姨身边,蹲下身,抓住她的胳膊,“陈姨,请你明白,我和你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
“可你是潇乾的孩子!” 陈姨的语气明显带着嗔意。
“陈姨,你醒醒好不好?我父亲已经死去多年了!”我用力摇动着她,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把她从梦幻世界中拉回来,让她面对现实,接受现实。
陈姨被我折腾得晕头转向,两只幽黑的眸子定定地对着我,明亮的瞳孔里传达着种种复杂的感情,惊疑、爱怜、迷茫、哀怨,走马灯似地变幻着。
终于,陈姨腾出手来,拍在我的脸颊上。
地球停止了转动,世界到了末rì,宇宙一片荒芜。剩下的,只有一个静,静的可怕!
心脏停止了跳动,大脑停止了思维。
“醒醒的应该是你,你父亲永远活在我的心中!”
空气重新流动起来,强烈的痛苦向我浑身袭来。我绝望地喊了声“陈姨,我恨你!”转身朝门外奔去。
父亲墓前,我久久伫立着。
父亲,您临终遗言,说我家欠陈姨太多,叫孩儿视若生母,尽力照顾。我一步入社会,便赶赴陈姨身边,成为左膀右臂,分担重担;竭尽全力,不敢有丝毫懈怠。公司遭变,大厦将倾;我一人承担,独撑危局。陈姨不幸身患重病,xìng命堪忧,孩儿割肉报恩,挽救陈姨;你伤其一生,形影孤零,我yù照顾一生,终生不离。
父亲,请你告诉我,欠陈姨的情债,孩儿还够了没有?
可是父亲,孩儿如今由敬生爱,由亲变情。孩儿心中,唯有陈姨;孩儿一生,已难离陈姨。可陈姨断然拒绝,让孩儿该怎么办才好?
难不成这世上还有一个陈姨第二不成?
上次在医院,孩儿祈祷父亲,父亲显灵,使孩儿与陈姨心肾交融;您这次再显一次灵,请求上苍再早一个十八年前的陈琼,则孩儿与她共同服侍陈姨。父亲,你能么?上苍肯么?陈琼有么?
父亲,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夜,静悄悄地。天上疏星寥廖,地上路灯点点,家乡县城的夜晚,远不比城市夜景辉煌。我静静坐在父亲墓前,任由伤心的泪水顺着面颊流淌到嘴角,钻进嘴里,浸润着舌尖,刺激着味觉,仿佛要提醒主人,意识到它们的存在。从小到大不知愁为何物的我,安抚似地任由舌根恣意品尝着这新奇而苦涩的咸味,让我六根中永没见面的亲兄弟作着亲密接触。
山脚下,一辆汽车从远处驶来。转弯处,车灯像探照灯一样,划破夜空。
小车沿山路盘旋而上,径直停在墓区。
我呆呆地坐着,一动不动。
“小志,回去吧!”是林姨。
“林姨,我有什么错?为什么我不可以爱一个人,我没有爱一个人的权利吗?”“孩子!你当然有这个权利。只是,你爱错了人。”“林姨,你也认为我要一辈子把她像母亲一样侍奉?”“林姨当然没有这么迂腐,只是,问题出在她身上。”“怪她?”“当然不能怪怨,只是那个人心里一生只装了你父亲一个人,再容不进任何人。”“可是,我们完全可以从头开始。”“这个问题现在谁也回答不上,但我可以肯定一点,你现在不应该这么做。”“林姨!……?” “小志,你伤害了她。”
“伤害?”我吃惊又茫然地看着林姨。
“你让她感到为难,尤其是她跟你到了这儿。”
我如梦方醒,遽然起身,向小车奔去。
蹑手蹑脚开门进去,侧耳细听着屋内动静,心里面忐忑不安。
陈姨在沙发上黑坐着,见我进来,叫了声“志儿!”依旧是往昔柔美的声音,充满着惊喜。
我快步到陈姨面前,俯下身来,“陈姨,你能原谅我吗?”
陈姨轻抚着我的头,“志儿!我怎么能不原谅你呢?你是潇乾的孩子啊!”
我伏在陈姨膝上,失声痛哭。
银辉洒地,皓月当空;月亮老人高居九天之上,俯视人间痴男怨女,孽海沉浮,演绎着一出出悲欢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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