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到这里的第七天了。 瞳枚依然很早起,起来之后又开了门走出院子,往北山上走去。今天竟然又看到了消失很久的朱森。朱森依然在半山平台那里“跑操”锻炼。看到瞳枚来了之后停了下来,转身往另外一条下山的路上走去。走了几步回头看瞳枚,然后一又转身走了。再走几步再回头看瞳枚。瞳枚看他这个样子,觉得应该是朱森想带她去什么地方,所以就跟了上去。前面的朱森感觉到瞳枚跟了上来,也就不再回头看,专心走自己的路。
瞳枚没注意脚下一个小坑,踩了进去,脚一扭,身子就向着路边歪去。瞳枚惊叫,忽然一只手拉住了瞳枚的胳膊。瞳枚回头看,原来是脖子挂着相机的宫肖。而前面的朱森回头看多了一个人,也没反应,继续往前走去。
“扶着我,跟着他走。”瞳枚忍着脚痛,让宫肖帮她跟上朱森。宫肖也没问为什么,扶着瞳枚一拐一拐的往前走去。终于走到山底。前面是一片高低不平大块小块交错的田地。他们脚下站的是有几块大石头的平地。地上全是石头,根本无法开拓成田地。
朱森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条小胳膊一般粗的树枝,然后在树枝底下垫了块石头,把树枝伸到大石头下开始撬起来。
瞳枚很不解的看着他,而朱森根本不在乎他们两个,只是专心的撬他的大石头。瞳枚让宫肖扶他到小一点的石头上坐下,然后跟宫肖说:“你也找根棍子帮他吧。”瞳枚觉得这块石头肯定有问题。石头下一看就是被撬了很多次的样子,但是石头太大,又是常年被淤泥填埋着,已经陷的比较深了,很不好搬动。
宫肖围着石头转了一下,就发现石头后面有好几根粗细不一的棍子,估计是朱森找了各种不同的棍子经常撬,撬了一次不行就换一种,然后随手就丢这边了,才积攒了这么多。宫肖找了一根跟朱森手拿得差不多的棍子,也找了一块小石头,在朱森身边撬了起来。用力撬了一会儿,石头竟然动了。瞳枚一看有门,顾不得脚痛了 ,也拿了一根木棍跟着他们两个一起撬了起来。
“好了,我们把棍子往深处移动,然后再撬。一一,你不要撬了,我们撬起来的时候,你帮忙推石头。这样更快!”宫肖看着移动了的石头,开始分布任务。瞳枚很痛快的答应了。最奇妙的是朱森竟然听话很配合,这时候的他完全就没有任何神志不清楚的症状。
三个人合力,石头终于在三个人大汗淋漓的时候移动到了另外一边。三个人都累的坐在地上喘粗气。
朱森用手拔石头地下的土,手都被划破了也不停下来。瞳枚和宫肖都惊讶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难道石头地下埋了什么东西?”瞳枚看着宫肖说。
“有可能。咱们也帮忙挖挖看。这医生脑子清醒的时候,很专业的。”宫肖说。
“你怎么会知道?”瞳枚有些惊讶。
“我带的那个孩子生病了,家里没人,我就带他去找朱森医生。医生解释的很专业,检查的也很专业,又有耐心。是个很好的医生。”宫肖笑着说。
“行,我们帮忙吧。”两个人也加入了挖土的行列。就是山地实在不好挖,手好痛。
终于一个变了颜色又有点烂掉的被布包裹着的小包裹露了出来。朱森急切的拿在手里。打开烂布。塑料袋里还有一层布包着的一个证件露了出来,证件底下是一个钱包。
朱森却不再检查证件和钱包,把它放在瞳枚手里,然后就靠着大石头闭上眼睛,看来是准备休息了。
“睡着了?”宫肖觉得很不可思议。
“可能吧。”瞳枚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朱森的行为。只好把手里的东西从塑料袋里拿出来打开。还好是包了布又包了塑料袋,还在塑料袋里面也包了布,又被石头压在底下,证件没有任何损坏,也没有受潮。
打开证件,里面一个年轻漂亮的男孩子照片在证件上贴着。
“name:john zhuang
gender:m
age:23
profession:doctor
no:usaad54689”
下面还有其他内容。瞳枚不用再看,也知道这是朱森真正的医生证或者军官证了。瞳枚又拿起钱包打开看了一下。一张一家三口的照片。照片上的朱森穿着军官服,章教授着西服,章太太一身旗袍。一家三口温和的笑着,估计是做国际医生出发前拍的。而这张照片底下还有一张是朱森小时候跟章教授照的。小小的男孩子穿着方格吊带裤,头发卷卷的,温和漂亮的小脸,如一个天使。这张照片瞳枚是见过的。现在完全毫无疑问,朱森就是章广之教授寻找了好多年的儿子。
钱包里还有一些以前的人名币的钱币和美元。瞳枚看着惊呆了的宫肖,让他把这些东西拍照,然后收起来,又埋在原来的地方,然后又跟宫肖合力搬了一块大石头放在上面。
整理好这些,两个人都累的摊在地上,靠着石头一动也不想动。
“你脚扭伤了,三天不要用左脚着地。否则会肿的很严重,如果踝关节发炎,那你就更惨了。”忽然朱森睁开眼睛看着瞳枚的脚说话了。
“不是吧,你连看都没看我的脚,就下判断了?”
“扭着,又走来走去,还搬石头,不严重才奇怪,还用看?”
瞳枚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朱森好似对自己有怨气一样的,说话总是莫名其妙,不过想着他脑子有点不清楚,瞳枚也懒得跟他计较。
“回去吧。估计大家都起来吃早饭去了。我背你吧。”宫肖对瞳枚说。瞳枚脚的确非常痛,刚才只顾着紧张做事了,根本没注意扭伤的脚,现在安静下来发现痛的厉害。也就只好让宫肖背着回去了。而朱森也不管他们,自己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宫肖背着瞳枚下山,山路本来就是下山的时候不好走,现在又背了一个人,走起来更加的艰难。走到半山腰,瞳枚抬头看到张扬在山下正往这边看,就冲他招招手。张扬一愣,赶紧跑上来,问:
“怎么了,这是?”
“爬上本来是锻炼身体的,没想到踩到松了的石头上,结果把脚歪了。”瞳枚感觉好久没有跟张扬说话了,到了这里之后,见了面也只是点一下头而已。张扬倒是对汪萌萌关注更多,好似总是盯着汪萌萌。
“我来背吧,宫肖,你累了,休息一下。”张扬看了瞳枚一眼,对宫肖说。
“好!我还真累了。”宫肖学习很好,但是体力不行,早就有点受不住了,现在看到有接替的人,巴不得。
“其实,不用了,我自己能走,你们扶着我就好了。”瞳枚觉得脚已经不会那么痛了,开口说。
“不要逞强了,朱大夫不是说你的脚最好三天不要走路的嘛?”宫肖是担心瞳枚的脚在她逞强之下会恶化,而张扬则低下头掩饰眼中的失望。
“好啦,好啦。那让你受累了,张扬。”瞳枚只好妥协,想着自己的脚要是再恶化,估计被妈妈知道了,以后就真不会再给她出门了。
张扬仰起头,满脸笑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瞳枚。瞳枚被他看的心里直突突,然后转头看宫肖,宫肖也不明所以,只好耸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
张扬背着瞳枚,心里真是乐开了花。本来参加这次活动就是有目的的,这次是绝佳的机会,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跟瞳枚多套近乎。在学校的时候哪里能有这种近距离的接触?这次的活动虽然辛苦,但是为了能背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值了!之后,张扬果然就找了各种能遇见瞳枚或者跟瞳枚说话的机会,来增强自己在瞳枚面前的曝光率。
瞳枚可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她在上愁,这朱森看来又不正常了,村里没医生,在没有集市的时候自己这种状况去镇上,要麻烦好多人。但是如果不去镇上,脚还不知道回去之前能不能消肿。回去之前没有消肿的话,妈妈看到肯定心疼的不得了。
就这么琢磨着,张扬已经把她背到村委会了。院子里的学生和老师一看瞳枚是被背回来的,都跑过来关心她怎么了。瞳枚就把对张扬说的话又重复了一边。宫肖当然不会说出跟瞳枚不一样的信息来,只是说到自己的时候,只说去拍照无意碰上的。
因为瞳枚的脚伤了,没办法到学生家里去,就由杨老师去通知学生家长,把孩子送到村委会来,顺便带早餐过来。
妞妞带着牛牛和朱文用篮子装了早餐到村委会。大院子里只有张老师在另外一个屋子做统计和总结,瞳枚的屋子就是她和三个小鬼头。三个孩子看着瞳枚吃完早餐,就把碗筷收拾到了篮子里。然后瞳枚开始给他们补习。先让两个小的做寒假作业,然后给妞妞补习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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