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天上朝,巴比伦满朝文武都已经知道了王子的亲事,纷纷向戈比亚斯道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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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规事情议完,巴尔迪亚宣布散会,留下苏堤南和戈比亚斯。众人纷纷注目,知道以后这三人是巴比伦小朝廷的核心权力圈,以后三人会经常举行机密会议。
待众人走完,巴尔迪亚对戈比亚斯说,“今天留将军的目的,主要是一件机密的事情有了眉目,请将军一起参议决策。”然后让苏堤南开始介绍。
苏堤南扼要介绍了以前他走访多家铜材商人,摸清了铜材的去处。戈比亚斯知道,巴尔迪亚让苏堤南单独去摸清铜材涨价之谜,侦知的情况一向是单线报告给巴尔迪亚,他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小型会议,终于知道了这些天苏堤南的工作情况。
苏堤南开始详细介绍昨日的情况:“我派出的线人成功打入马萨格泰人的队伍,同时安排有盯梢的人接应线人。这个马萨格泰人十分狡猾,选择下午出城,守门的收税官见陶罐都打着我的戳,酒类出城又是免税产品,没有细看就让通关了,我们的关卡管控形同虚设。”
“出城没多久,天色就黑了下来,视线不好,我派去跟梢的人就丢失了目标,不知道马萨格泰人的队伍哪里去了。现在内线发出的消息也无法获取了,甚至内线的生死都无从知晓。”
“昨天还有新情况,除了这个马萨格泰人,我觉得这个‘迦勒底人’酒庄也十分的可疑。据内线报告,马萨格泰商人手下多是雇佣的巴比伦本地人,他住的地方是租用的,地方很小,马萨格泰人没有人力和场所进行铜材的熔炼和加工。而马萨格泰人是直接在‘迦勒底人’酒庄装货后直接就出发了,中间没有去过其他地方。内线找机会检查了酒罐,发现十分沉重,远远超过一罐酒应有的总量,里面肯定是铜材。这基本上已经可以推定,铜是马萨格泰人从二手商人那里采买以后,交给’迦勒底人’酒庄将铜熔融后浇铸进酒罐里,酒罐留下少许剩余的空间,再封进去少许酒,这样晃动罐体时像真实酒罐一样,可以发出哗哗的响声。(
宅游记)”
“这个酒庄一直是我的陶器工场的老顾客,大客户,我一直没有发现这个‘迦勒底人’酒庄有问题,他们长期从我的陶器工场里订制酒罐,还坚持让酒罐上打上我的印戳。我以为他们只是为了避免有人假冒他们的产品,昨天才知道出城时,城门收税官见了我出产的陶罐一般都不怎么检查。”
“‘迦勒底人’酒庄的老板是巴比伦人本地人,老板是叔侄俩。一般是侄子出来到处跑生意,来我的陶器工场订货时,我还见过他,是一个精明、活络的商人,但是他叔叔很少公开露面,我没见过这个叔叔。这个酒庄开张少说也有十五六年历史了,酒酿得十分的好,宫廷的用酒也是这个酒庄出的,除了昨天发现的马萨格泰人的这个关系,一直没有发现过他们的异常。”
苏堤南介绍完了,戈比亚斯倒吸一口凉气,‘迦勒底人’酒庄离他府邸很近,他也是这个酒庄的顾客,他没想到这个充满疑点的地方就在他眼皮底下!
戈比亚斯定定神,说:“我现在就派兵把‘迦勒底人’酒庄给包围起来,抄他个底朝天,看看他们到底干的是什么勾当。”
巴尔迪亚不动声色,思忖良久后才说:“先不忙去抄‘迦勒底人’酒庄的老巢。他们生意做得这么大,本应该感激我们,是我们让他们发家致富。他们为什么要和敌国勾结起来,站在我们的反面,干这掉脑袋的营生?他们生意做得这么大,不太像是会贪图马萨格泰人的钱财。他们的真实意图到底是什么?我猜他们隐忍了十几年,若有所待。我们昨天才发现他们疑似帮助马萨格泰人熔炼铜器这么一个孤立疑点,还是继续观察。而且马萨格泰人正在外面走私铜器,而且跟踪丢失,一旦我们现在去掀‘迦勒底人’酒庄的老巢,必然打草惊蛇,这个马萨格泰人就不会再出现了。(
武破魔天)”
巴尔迪亚接着说:“我们应该通知各个城门,留意这个马萨格泰人,一见他,立即抓捕。他不止一次走私铜材,自以为做得隐秘,一定还会回来的。而‘迦勒底人’酒庄,只知道他长途贩运,就算一段时间不见到他,也不会产生怀疑。等我们抓捕了这个马萨格泰人,撬开他的嘴巴,就会知道‘迦勒底人’酒庄的秘密。”
24
罗德里格斯和马达尔一路上相处很融洽。
马达尔说,他看到罗德里格斯教小拿波尼度的随从们武艺,如果他喜欢干这个,可以去他们国家当个军队教练。
罗德里格斯问他们国家,马萨格泰是个什么样的国家,毕竟这个国家离文明的中心太远了,他对这个国家知之甚少。
马达尔介绍说,他们马萨格泰人是个古老的民族,生活在锡尔河两岸,与伊赛多涅斯人接壤。不过现在伊赛多涅斯已经全境并入波斯版图,锡尔河成了马萨格泰与波斯的界河。锡尔河是个大河,马萨格泰人一直把这条河当做母亲河,每年祭祀河神。除了祭祀锡尔河河神,他们最崇敬的神灵太阳神,每年杀白马祭祀。以前他们经济落后,铜是贵重的东西,铜质兵器较少,而且冶炼也落后,质量不高。不过这几年现在慢慢好转起来,铜已经很多了,听说从东方来了一个周国人(当时的中国正处于春秋时期,马达尔说的这个人就是咱们中国人),带来先进的冶炼技术,兵器质量也提高了。马萨格泰处于锡尔河的大草原上,一直靠游牧为生,后来人口增多,他们也学着耕种,但是产量远远比不上巴比伦。听说那个周国人还改进他们的耕种技术,产量改善了不少。
罗德里格斯听着觉得很有趣,马萨格泰已经是非常边缘的地方了,在马萨格泰更远的东方还有一个周国,而且能辅导马萨格泰人提高冶炼技术和农业耕种,听起来文明程度似乎不低,他充满了好奇,希腊人骨子里探险的兴趣在他心里生长,神话里希腊英雄的历险传奇刺激着罗德里格斯的好奇心。(
凤动九天:废材杀手妃)周国的东方还有国家么?这个马格尔的长相已经和希腊人、巴比伦人长得迥异了,周国人的是长得什么样的?他们的衣着是如何的?他们有文字么?罗德里格斯开始认真考虑马达尔的建议了。
罗德里格斯:“你们国家的军队是怎样的?欢迎我这样的人么?”
马达尔:“我们国家的军队主要是骑兵,主要来源牧民,我们擅于骑射,也能拔出短剑冲锋。经过锡尔河西岸之战后,我们学习波斯军队,也设立了步兵和弓兵。在那场战斗中,我们被波斯军队打得惨败,从此锡尔河也从母亲河变成了界河,后来在锡尔河东岸虽然勉强取得了胜利,但胜得很侥幸,波斯随时都有可能再次渡过锡尔河,我王即位后一直不敢懈怠。我们的国土地处偏远,距离文明中心太远,对待人才我王一直是求贤若渴,尤其像你这样来自文明中心的人我王一直很重视。敝国虽然穷乏,也会尽力提供优厚待遇。对于来往的商队,只要能教会我们技能的,我们都努力给予报答。我们对于你们这样的客卿,愿意长期帮助我们的,我们不但给予优待,而且如果你将来思念故国,我们也会不夺人之情,勉强留下。我国会根据你给我国的贡献,提供你应得的赏金,不会使您两手空空的回到家乡。”
“先生这样的人,正是我们急缺的人才。在我们的军队,骑兵是传统兵种,步兵和弓兵都是初创的兵种,训练都是模仿波斯。但是也仅仅局限于在那几次交手时看到的情形,并不得要领。我看你在‘迦勒底人’酒庄教那些伙计,既有格斗技巧,又有阵型配合,正是我们需要的。”
“小拿波尼度说,如果我没什么地方可去,可以找你。你可以代为推荐么?”
“我王到得你这样的人才,一定高兴的不得了。到了地方我给引荐。”
商队从巴比伦出行没多久,就遇到了一条大河,这便是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另一条大河——底格里斯河了。(
庶女谋,我本有毒)商队通过船渡分批将马车一辆辆地渡过河去,全部马车渡完河后,阿灿突然叫道:“糟了!”
马达尔忙问怎么了。
阿灿说:“一辆车上的绳子松了,酒罐少了一罐,肯定是掉河里了。”
马达尔让阿灿把所有车上捆扎的绳子全部检查一遍,确定完好后再次出发。
一路上,罗德里格斯开始跟着马达尔学习马萨格泰语,了解马萨格泰人的风俗习惯。一路无话,走了十天左右,已经来到波斯的帕提亚省,这个地方是当年帕提亚、花拉子米欧伊、伊赛多涅斯等人的故国,与马萨格泰接壤。在帕提亚省首府尼撒城里,他们住进了旅店,旅店里有个大胡子的马萨格泰人早已在等候他们。
马达尔和这个大胡子接上头后,向商队宣布,车队交给大胡子,由大胡子带入马萨格泰国内,罗德里格斯跟着大胡子进入马萨格泰国内。大胡子提供另一个车队,里面装满了各种毛皮,马达尔带着这个毛皮车队和自己伙计们回巴比伦。
因为事先马达尔从未透漏过在此有过交接,大家没有想到此处就是终点,而罗德里格斯突然就和商队分开了,大家立即就议论起来。阿灿不甘心的问:“我们不去马萨格泰国内么?”
马达尔说:“因为波斯和马萨格泰还是敌国关系,进出边境很麻烦,所以我们交给更熟悉通关过程的商人专门过境。而我们就现在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罗德里格斯也很吃惊:“你不送我过境么?”
马达尔说:“我已经给大胡子说清楚了,你跟着他入境吧,他会带你去见马萨格泰王的。我就不再送你了。”
两个商队就此别过,各自向着自己的目的地分道扬镳。(
最后一个道士)
25
巴比伦宫廷,离巴比伦新年还有10天。
常规会议结束后,巴尔迪亚与苏堤南、戈比亚斯继续留下来开机密会议。
苏堤南报告说,马萨格泰人还是没有出现。
戈比亚斯报告说,‘迦勒底人’酒庄看起来很平静,毫无异常。
巴尔迪亚焦急起来:“两位,这20天,我们毫无进展,一点新消息都没有。而父王的銮驾已经来到了巴比伦省,离着巴比伦城也就三天的路程了。这个‘迦勒底人’酒庄里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会不会在新年庆典里兴风作浪?这件事我要不要禀报父王?你们说说看。”
戈比亚斯先说话了:“今年新年庆典要办得热热闹闹的,让大王亲眼见到巴比伦城在王子殿下治理之下一片繁华,人民安居乐业,百业兴旺,万民归心。决不能留此隐患,在关键时刻影响大王的兴致。打草惊蛇就惊蛇,抓获这批胆大妄为的人,惊吓其他宵小之辈,让他们在新年期间不敢兴风作浪,为新年庆典营造一个安全的环境。臣请立即发兵查抄‘迦勒底人’酒庄,彻底捣毁这个巢穴,到时候自然就能发现新的证据。”
苏堤南提出另一个观点:“这‘迦勒底人’酒庄存在15年了,这么多年都很安静,不一定就在今年出来捣乱。现在还没有迹象看到他们有什么大的行动,而且他们这20天像个正常商人一样经营。我们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证实他们和马萨格泰人勾结图谋不轨,一切还是建立在推理之上。我建议我们继续保持耐心,继续派人盯着他们。如果他们确实是违法之徒,他们迟早会露出马脚。我们不但要找出他们不法的行为,还要侦知巴比伦城内是否还有其他同党。除恶不尽,后患无穷,我们应保持耐心,争取毕其功于一役。”
巴尔迪亚问苏堤南:“你能不能向对付马萨格泰人那样,派一个内线进入到‘迦勒底人’酒庄?”
苏堤南:“不好操作。那个酒庄根本不从市场上雇佣伙计。而且这个酒庄管理严密,分工细致。前院负责搬运装车的奴隶,决不允许进入后院生产区域。而后院生产区域,大树高墙,我们派去监视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里面生产区域的人,连穿着打扮和前院都不一样,即使前院再繁忙,他们也不去帮着装车。我们即使派人伪装成奴隶,让酒庄买走,也只能呆在前院,后院的秘密还是侦测不到。”
戈比亚斯觉得犯不着这么小心,再次强调他的理由。苏堤南还是坚持继续观察。巴尔迪亚一时下不了决心,心情开始烦躁。巴尔迪亚正打算宣布散会,自己再单独想想,这时近侍走到跟前,低声向巴尔迪亚通禀,欧匹斯城信使有特急公文呈报。欧匹斯城是巴比伦省的重要城市,人口有四五万之多,在当时的世界也算是大城市了。巴尔迪亚接过近侍递过来的羊皮纸文书,看完之后气得狠劲拍了一下桌子。
戈比亚斯和苏堤南都下了一跳,巴尔迪亚很少当着大臣的面发火,又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询问这个文书上的事情。
巴尔迪亚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向两位重臣说:“冈比西斯的前导部队已经进驻到欧匹斯城,城中太守按照要求给他们提供了食宿,还提供了酒肉。这帮丘八晚上喝醉了在城里强抢民女,肆意糟蹋。如果只是糟蹋一般平民的女儿也就罢了,一群兵痞闯入月亮神庙,把女祭司和侍女都给轮——奸了。现在欧匹斯城翻了天,大批市民在月亮神庙前聚集。我们还是先说这个事情吧,这个件事比较紧急。欧匹斯城太守还在等着我们的命令呢。”
戈比亚斯和苏堤南感到这事很棘手。苏堤南先说:“按照巴比伦旧法,祭司神圣不可侵犯,平民有敢辱骂祭司者,要拔舌头的;殴打祭司的人,半埋土中,让市集上的人投石打死。”
巴尔迪亚读过巴比伦各时期的法典,他当然知道这样的条款。但是如果公然用石刑这种带侮辱性的死刑去惩罚大王子手下的士兵,就公然站在了大哥的反面,这就违背了苏堤南给自己制定的策略,这是巴尔迪亚不愿去做的。
巴尔迪亚不置可否,让戈比亚斯发表看法。
戈比亚斯也不愿在大王快要到来的时候,出现兄弟俩公然对抗的情况,分析道:“这些丘八当然坏,不惩处不足以平民愤,让他们逍遥法外,市民的气出不来,欧匹斯城聚集的人很有可能发生民变。而且宗教事务处理起来十分敏感,处理不当民变可能会蔓延到其他城市,甚至蔓延到巴比伦城。如果在这节骨眼上出现****,殿下这三年的辛苦治理成果,在大王面前就会荡然无存。可是用石刑公然处死这些士兵,或许可以平息民怨,但是军队的怨气又有了。毕竟他们是得胜之师,来巴比伦是来参加凯旋典礼,表彰他们的军功的。现在奖赏还没拿到,反而屈辱地被平民处死,军队恐怕也是人怨沸腾。。军中最看重战友情谊,他们刚刚经历了生死大战,等到大队人马开到,如果激起军队哗变,事情就不可收拾了。”
巴尔迪亚和苏堤南都没有处理军中事务的经验,问戈比亚斯有没有两全的策略。戈比亚斯说:“目前看来只能我去欧匹斯城平息此事。欧匹斯城太守是个民官,又是巴比伦人,他出面惩处军队的军人,军人可能不服,会闹事。我是波斯人,又跟随大王征战多年,在军中还有些脸面,现在还有军职,能镇一镇这帮无法无天丘八。我又是巴比伦省的最高行政长官,由我做出判决也合乎常理,更容易让市民接受。”
巴尔迪亚问道:“将军准备如何裁决?”
戈比亚斯答道:“大王子这次带领的都是波斯老营的部队,兵源全部来自波斯本部,用巴比伦旧法判决,军队肯定不服。而按照军法来说,在凯旋典礼上,按功劳奖赏之后,军队统帅当场下令解散休整,军队才算结束了作战状态。所以按现在状态来讲,军队还处于作战状态,我打算按军法处置。在军队作战期间,逃跑、自伤、畏怯不前、破坏军械都是重罪,是要被处死的;奸污妇女是轻罪,处以鞭笞之刑。我先判处这些兵痞鞭笞之刑,看看市民的状况,如果市民民意汹汹,不肯罢休,就再把领头的几个找出来杀掉。”
巴尔迪亚觉得戈比亚斯这样处理很得体:“如此只能有劳将军去平息此事了,为了震慑这帮兵痞,请将军多带些人马去。事情紧急,还请将军速速打点行装,赶紧赶去欧匹斯城。”
三人刚议定此事,近侍又急忙近来禀报:守城门的军官有紧急事情报告。巴尔迪亚本来烦躁的心情更加不好,心想还有什么坏事要来?宣军官觐见。军官带来的却是一个好消息:那个马萨格泰人已经在城门出被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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