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龙凤呈囍的红烛燃了小大半,杜喜宝一人坐在月洞门罩架子床上小心翼翼地挪了挪有些僵掉的身子,这一动才察觉出这身喜服还真是非一般的‘隆重’,怪不得这才坐了多大一会儿,自己整个人就僵得有些向僵尸靠拢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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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天中午开始,杜喜宝就一直穿着这身喜服在前厅里走动,当时人多事杂到是没有发觉这喜服有多沉。回喜房小小休息之后,这才发觉身上这一套喜服重的有点超出自己的想象。
手罩在镶着珍珠花样的衣袖里,从昨天到现在自己就没好好吃上什么东西,直接导致自己身上现在力气甚微,抬抬手支撑衣袖的力气都好像没有一样。从铺满四喜物的床单上摸了粒并不起眼的花生米,然后抛高了扔到嘴里,小小的花生米带来点能量之后,杜喜宝有了继续研究自己这套珠光溢彩的喜服的兴趣。(
灵域)
细细看着还真是有不少的珍珠串成小花的样子绣在这喜服表面上,衣服自身质地的光泽再加上这珍珠的装点……呃,杜喜宝思考了一会,得出结论是制作这样一身喜服,光就原材料来说已经花费不少银两,加之当下的生产条件限制,还有纯手工的制作方式,粗略一算杜喜宝就觉着市中心那套小公寓的主卧已经被穿在身上了。
对此谢兰知却是风轻云淡眼睛也不眨一下的,在半天的时间内就让小四儿将这套‘高级定制’喜服送过来,由此最终得到的证明结果是:新夫婿谢兰知果真是不缺钱的主,看来有些事情还真是不能推敲过多,这样也许得到的还能超过意想之外。
刚刚在宴席间敬酒的时候,就可以看得出来不少人眼里都有某种艳羡的东西。所以不管处于什么年代,还真物质来决定上层建筑的,这物质东西的质提上来之后,其他的东西也就被有意无意的吸引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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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喜宝眼神活跃的在整个房间转了一圈,发现这房里置了不少做工精良的器具,杜喜宝虽然肉眼不能分辨这些器具的成色以及质地的良莠,可单就这些器具的做工以及刚刚触摸过的手感,可以看出新夫婿还真没和自己夸口,想着今后这小段时间里自己就能住在这金窟窿内,吃香喝辣还能赏美……呵呵,赏美!这‘度假’的日子应该是没话说了!哈哈哈,杜喜宝要不是看到新夫婿静悄悄的在那边认真,还真是想模拟一把星爷,哈哈哈……
说起赏美,杜喜宝还是非常满意新夫婿的颜貌的。对于自己的夫婿或是丈夫,每个女子都有不一样的设想,杜喜宝也不例外。想之前杜喜宝经常和闺蜜说的一句话就是“姐自问还有欣赏美的能力,可却偏偏失去了分辨雌雄的能力,姐对你们未来姐夫的要求不高,只希望他是个纯纯正正的男子就好。”看看这要求简单吧!可杜喜宝寻寻觅觅二十多年,愣是没找出这样一名男子,甚至寻觅到了后期,这进化论不知是不是迷失了航道,现代男女不知怎么地就进化到让杜喜宝雌雄都难分辨清楚的地步,想想这更是一件可悲到极点的事情。(
修仙狂徒)
现在自己的新夫婿就坐在圆花蝠窗下的案桌前,单单侧脸剪影就已经非常的刚毅了,正脸什么的昨天杜喜宝看了就已经恢复了辨别雌雄的能力,所以就算现在暂时看不到新夫婿的正脸,杜喜宝也能出脑补出新夫婿令人满意的五官。
再看看那双让杜喜宝羡慕的纤长手指现在握着一卷书,哦,准确说来是握着一卷账本!昨天新夫婿简单提及自己名下还有几家铺子要打理。这协议签订之后新夫婿也没有半点想要藏着掖着的样子,丝毫不见外的将账本就放在了这间房里,所以貌视这次无论从哪个点看起来好像杜喜宝是压对宝了:家庭财务情况佳;新夫婿自身基本条件很好;对自己的态度……呃,物质方面好像对自己也是挺大方的;另外所谓的公婆?现在还不清楚是有没有,反正今天的喜宴上倒是没有见到,就杜喜宝擅长自己我安慰的心态来看:一个‘短期旅行’能拥有这样的配置,应该是算是超豪华纯玩团了吧!
呃,当然这洞房花烛夜的,杜喜宝一人坐在空床上打哈欠,新夫婿却坐在一边看账本,看起来是有点诡异在其中,这在寻常女子看来已经是非常的不美满了,若是遇上个暴烈的女子只怕还要上演点经典戏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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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奇葩杜喜宝的满意度却对此感到刚刚好,半点没觉得委屈,唯一的小小不满就是觉着这夜已深困得慌!打了一连串带有提示意味的哈欠,新夫婿那边还是岿然不动,由此杜喜宝觉得自己应该主动一些,要不自己心心念念的洞房花烛就这样结束,那自己当时还起什么的心思答应这门亲事。
杜喜宝想到就做到,扶着月洞门罩架子床上的半月壁,堪堪的直起身来。(
行长,请放手)左转右扭的半天之后发现身上的衣服更重了,于是只好又瘫回床上坐着,不甘心地撅着嘴看着还在奋笔疾书的新夫婿,自己又开始哈欠连天的了。
“呃,那个……谢兰知,你好了没?”杜喜宝酝酿了好一会儿,从相公、夫君到郎君;又从哈尼,亲爱的再到小甜心……最后发现自己居然还真是无法顺从自己的心,所以最后还是顺了自己的大脑叫了新夫婿的名字。
谢兰知自从回到新房,身上就觉着各种隐隐的不舒服,思来想去、上看下询之后确定可能是这满眼的红色惹得自己心烦了!心中无不无奈的衡量到,也许自己就是去听荷小榭喂蚊子好像也比待在这里强些,迈进新房的脚步顿住就要往后退,思及昨日中午签下的那一纸文书以及自己那难言的……这些种种让谢兰知停下了自己后退的脚步,坚定的走进了布置的喜气洋洋的主卧。
进屋之后谢兰知左右逡巡的一遍,发现也就圆花蝠窗下的案前没沾上这碍眼的东西,所以就让小四儿拿了账本过来,端端正正的坐在这里看了起来。
杜喜宝推门进来的时候身上带着淡淡的酒味,面上已然是酡红一片,看到自己抬头之后还恬不知耻的冲着自己笑了笑……谢兰知无言的翻翻白眼,亏得自己还一直宽慰自己,也许会不同,可是现在这样就和自己一直讨厌的那些纨绔女子有得一拼了!于是对今晚的婚事在感知上的不满意又增加了几分。
两人各在一方静静坐了许久,谢兰知就这样不动声色地观察起来,半天没有逾矩动作杜喜宝还算是规矩,从进来到现在因为自己的不搭理,所以就一直中规中矩的坐在床上,还好这点自觉可以让自己眼顺一些。
旁人看起来谢兰知好像一直都在用心的看账本,可也只有谢兰知知道自己安静看书的外表下,心中的是扭着怎样的死结。静静地握着账本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手肘立得微微发酸发胀,捏着书页的手指已经有就像小虫爬过一般的酸痒,可就是这样,谢兰知还是死死的坚持着。
好在那边的杜喜宝没能坚持住,傻里傻气地动弹了半天也没能站起身来,最后就只能开腔唤了自己:“呃,那个……谢兰知,你好了没。”
好了没?这个指的是自己准备好接下来的事宜,还是指现在今晚的洞房花烛,谢兰知迟疑了一下,然后冲着自己的账本点点头道:“我还要一会儿,喜宝你先去洗浴休息吧!”
杜喜宝听到谢兰知用低沉的声音说了这句‘解放令’之后,心情一瞬间就高飙的想高唱解放区的天,可是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喜服,心情又往回落了几分。按着脑袋上的珠花,使劲回想今早双福老人是怎样给自己穿喜服的,肩上这挂满珠花的披肩好像是用系上的,所以找了丝绣中间埋下去的绸带就可以先卸下来一些‘重担’。
可是杜喜宝低下头来找绸带时,又出现了‘重脑袋’的突发状况,这真是让人没有平静的心情来好好说话呀……神啊!请赐我一面前后镜吧,让我好好看看我这头发上到底是绑了多少的珠花,看来炫富也得有把好的身子骨呀!
这身繁琐的喜服家什让杜喜宝见识到了谢兰知的家产实力,同时也明白了不管是身为新郎角色,还是处于新娘位置,这婚礼中的幸福是大家的,辛苦却是新人独有的滋味。
洗浴好之后,换上了一身白绸寝衣,轻飘飘滑溜溜,倒还是有几分飘逸的感觉。杜喜宝踮着脚尖跳着房间,看到月洞门罩架子床上的床单已经换过,看起来非常的舒服。杜喜宝毫无顾忌踢掉绣花白毛底鞋,面对着谢兰知侧躺到床上,几经折腾摆弄好一个自认为撩人姿势之后,用手托住下巴,水杏大眼中精光闪闪,口中无比深情的唤了一声还在看书的谢兰知:“兰芝,我们洞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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