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
腹黑郡王妃)
虽然皇上大婚已经过去几日了,但那天的十里长街红妆依旧是人们街头巷议的话题。在妇女们口中传扬的更多的是皇上对华笙的好-----华笙在婚后第二日归宁没有立即回宫,反而住了下来。这要是放在平常百姓家,早就炸锅了,恐怕接下来的日子是不能安生了,可若是在帝王家,这就叫荣宠。
“小姐,陛下对您如此宠爱,真是让人羡慕啊。”素环陪着华笙在花园里散步,语气里尽是欢喜。
“是吗?”华笙有些心不在焉。
“是啊,皇帝哥哥可是不曾对谁这么好呢。”一道甜而不腻的语音突然加入进来。来者着一身淡红的长裙,上用金线绣着牡丹,娇艳欲滴。披着一件红色的狐皮敞裘,随着她的动作,折射出的光泽显示着这件衣服的华贵。高高挽起的发髻,略有些英气的眉毛下一双杏目,如同一把小扇子的睫毛,小巧的鼻子,素唇皓齿。嘴角上扬,天生一张笑脸。
“见过少夫人。”素环向着来人行礼道。
“免礼。”少夫人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该是我先行礼的,见过笙贵人。”嘴上虽如此说着,却也只是微微欠了欠上身。
“在家里就不必行那些礼数了,公主身份尊贵,算起来我还得叫一声嫂嫂呢。(
霸道少爷的倔丫头)”华笙浅笑道,笑意却不达眼底。
“既然娘娘这么说了,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少夫人的语气里多了一丝欣喜却不自知,华笙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
“紫苑公主。”正在这位少夫人滔滔不绝说着什么的时候,一个俊朗的少年出现了,看到华笙的时候,停住了叫公主的话头,转向她,行礼道,“见过笙贵人。”
“哥,你这是做什么啊。一家人,何需这些虚礼,又没有外人。”华笙见到自己的哥哥向自己行礼,忙上前扶住华然的手。
“娘娘,礼数少不得的。”华然微笑道。身着一袭紫袍,,外罩一件紫色的坎肩,均绣有祥云图案。墨发由一顶深红色的发冠束在头顶,一根泛着银光的簪子足以显示出他显赫的身份。一双凤眸,眼波流转,让人觉得温暖如春。只是肤色略显病态,身形略为瘦削。
“哥。”眼见着亲人因着身份有些疏离,华笙眼圈红了又红,有些哽咽。
“好啦,好啦。你们这是做什么啊,这么伤感。还掉上金豆子了,都这么大人了,不怕下人笑话。”紫苑公主见气氛不对,对着华笙嗔笑道。
“笙儿,父亲回来了,在书房等你。(
美男九个已足够)”华然见自家妹妹这样,也只好唤起了她的闺名。
“好。”华笙微微行了礼便带着素环走开了。听得华然与公主说了什么,却并不真切。
从花园到书房,路上所见到的下人皆恭敬的称呼华笙为笙贵人,只是这份恭敬却失去了当初华笙作为丞相家大小姐时候的那一丝亲近。
“小人见过笙贵人。”待华笙走到书房,一名小厮略带谄媚的行礼道,“劳驾稍等,容小的去通报一声。”
华笙没有做声,倒不是因为身份的原因,只是觉得有些伤感,不过是嫁入宫中而已,何至于如此啊。若是嫁与平常人家或许好一点吧,想到这里,华笙的眼圈又是一红,手不自知的摸上了挂在腰间的玉佩。
“小姐。”素环见华笙怔怔的站着,小厮前来回话也不做声,只好在她耳边小声提醒道,“别让老爷等急了。”华笙恍然醒来,整了整衣服,举步进ru书房。
“微臣见过笙贵人。”还不等华笙走近,华安就已经行了跪拜礼,虽然是对着自家女儿下跪,却依旧难掩那份欣喜。
“父亲,您快起来!”华笙见状,疾步上前,扶起了华安,却已是接受了这种状况,唯一能做的,就是赶快让自己的父亲从地上起来。
华笙不得已坐在了主位上,华安却是一脸欣慰:“好啊。(
地下秘藏)此等光宗耀祖之事,真是为我华家扬眉吐气了啊。”华笙只是微微笑着算作应和了,心里却是一番苦涩。
“娘娘,恕微臣说句不敬的话。”华安突然正色道,“娘娘此番进宫,不仅仅是关系到个人荣辱,还有我华家的兴衰啊。微臣会尽力而为,保娘娘一世荣宠。娘娘亦需要尽力,保华家安稳。”说完,又跪在了华笙面前,大有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的架势。
“父亲,女儿知道。快起来吧。”华笙眼里含着泪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华安。
“女儿啊,难为你了。”华安看着自己的女儿,有些疼惜,只是从一个父亲的角度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短短七个字,却让华笙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掉了下来。
父女俩好一阵欷歔,总算是止住了哭。华安是跟着庆历起兵的,有很多时候是和他待在一起的,他把自己与庆历相处的经验和方式都告诉了华笙,希望华笙不要惹怒龙颜。
华笙却在心里默默想着,这次皇上特别恩典让自己在家多住几日,看似是荣宠,可是又有谁知大婚那日,皇上只是和衣睡在自己身旁,连看都不曾看自己一眼,天还没亮就已经起来准备上朝了,甚至不用自己帮忙更衣,心里顿时觉得凉了许多。
华笙不知道的是庆历多疑,他虽然给予了华安极大的荣耀,却是有所防备的。(
腹黑嫡女)庆历娶了华安的女儿,不过是为了多年前一句戏言,而把公主嫁过去只是为了监视。他相信在这样的荣耀下,华安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兢兢业业辅佐自己,做一个安分的臣子;二是得意忘形,做一个被处决的罪臣。至于华笙,在他看来,美女的作用可不单单是繁衍后代这么简单。
边疆。
大雪整整下了三日才停,若不是提前做过加固的措施,营帐怕是已被厚重的积雪压垮了。兵士们一番忙碌后,终于清出了被大雪掩盖的道路。
“报!”干脆而有力的声音在营帐门口响起。
“进来。”李熠儒从地图上拉回思绪,沙哑的说道。
进来的士兵有些狐疑的看着李熠儒,迟迟不开口,只是扫视着营帐内的每一个角落。
“若不想被当成敌方的探子抓起来,就说话。”李熠儒皱了皱眉,缓缓开口道,“将军出去巡查了,这里暂时我说了算。”
“是。”士兵应声道,“属下是情报部的丁寇,此次前来是送情报的。”
“坐下说吧,那里有茶。”李熠儒打断丁寇的话,指着旁边的椅子道。
“谢少爷赐座。(
永生无罪)”丁寇虽感慨于李熠儒的老练,却也不含糊,一五一十的把自己收集到的情报有条有理的说给李熠儒听。李熠儒却只是听着,没有言语,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子。丁寇说完后,喝了口茶,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品茶,偶尔偷眼看一下李熠儒,只见他时而皱眉,时而对着地图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营帐内一时间一片寂静。
“敌军现下处于劣势,我军虽占有一定的优势,但是未必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取胜。”李熠儒良久才徐徐开口,面上带有一些沉重。
丁寇放下茶杯,刚准备开口,被帐外杂乱的脚步声打断了,与李熠儒对视一眼,立即起身往帐外疾步走去。
只见帐外一片混乱,有人在厮打,有人倒在雪堆里。丁寇回头看到身后的李熠儒紧紧的皱着眉头,眼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厌恶,却不见他有出声制止的意思。
“看着他们,等他们停下了再带进来。”李熠儒看了一眼丁寇,转身回帐之前冷冷的说道。
“是。”丁寇忙抱拳领命,待李熠儒的身影不见了,才反应过来,他在一边站着,心却无法平静,脑子里都是李熠儒的话语和那双利剑般的眼睛。
“报告,制造混乱的人已经被控制了。”丁寇的思绪被一个士兵打断,他望向那个士兵身后正骂骂咧咧、不停挣扎的几个人,刚准备带他们进账,突然想到李熠儒的眼神,缓缓所道:“先让他们清醒清醒吧。”刚说完,就立刻有士兵掬起地上的雪往那几个人脸上擦,又是一阵吵闹。
“现在可清醒了?”丁寇看着那几个人安静下来才沉声问道。见他们不做声,示意兵士押着他们进帐。
李熠儒在主位旁边的椅子上坐着,悠闲的喝着茶,一袭月牙白的长衫,浅绿色的暗纹勾勒出一根根栩栩如生的竹子,一件藏青色的坎肩,绣有竹叶,与长衫上的竹子浑然一体。乌黑的头发用一顶做工精细的银冠束在头顶,脚上一双墨绿的厚底靴,他仿佛是竹子的精灵幻化而来。
“无关人员先退下吧。”李熠儒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
“这,不妥吧。万一伤害到少爷,属下难辞其咎,无法向将军交代啊。”丁寇看了一眼被捆着的几个人,有些担忧。
“这里,现在,我说了算。”李熠儒盯着丁寇,一字一顿道。丁寇听得心里一震,转身带着兵士走了出去,守在门口,确保一旦里面发生意外,立马就可以冲进去。
“说说吧,这怎么回事?”李熠儒重新沏了一杯茶,漫不经心的问道。看装束,那几个人应该是后勤部门的,打架,还专门在这里打,李熠儒在心里冷笑了一声,面上却没有一丝表露。
“不说也没有关系。”李熠儒见几个人交换眼神,冷冷的说道,“将军治军严明,有着钢铁一样的纪律,看你们兵龄也不小了,想必知道聚众闹事,还在将军帐前打架滋事,该是什么下场吧。再加上你们是后勤部门的,我想,等将军回来了,你们?”李熠儒说道这里故意停了下来,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营帐内静的可怕。
“来人!”李熠儒突然喊道,吓了大家一跳,却也让他们松了口气,心说果然是个孩子。话音刚落,丁寇就带着人冲了进来。
“把他留下。”李熠儒指着躲在最后边的一个人,厉声道,“其余人,带下去,军法处置!”
“丁寇前辈,你留下。”李熠儒叫住了正要出去的丁寇。只是这个称呼,让丁寇一时摸不着头脑,之前的无礼如果说是因为代理将军处事,那现在的礼让,又是怎么回事。
“坐吧,丁寇前辈。”李熠儒指着旁边的椅子,缓缓说道,“想必情报部经常会抓几个奸细吧。”
“是这样不错。”丁寇坐在椅子上,浑身的不自在,听到李熠儒这么问,突然明白了什么,再看向那个人的时候,眼神里多了些许的怜悯。
“那就有劳丁寇前辈了,给我想要的答案,真实的答案。”李熠儒站在一边,微笑着,身体微微前倾,做了请的姿势。
“没问题。”丁寇自信的笑道。
看着丁寇揪着那个人离开,李熠儒偷偷松了口气,虽是冬日,天气恶劣,他的后背还是被汗水浸湿了。李熠儒自嘲的笑了笑,想喝杯茶,才发现茶水早就凉透了。想要重新沏一杯茶,却拿不稳茶壶,只好作罢。他靠在椅背上,调整着呼吸,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张巧笑嫣然的脸,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一个弧度,眼里满是柔光。
思念,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溢满心田,唇齿间尽是苦涩。
丁寇事后有问过李熠儒是怎么判断出那个人就是他们的头目的,李熠儒笑而不语,丁寇却是心知肚明。只是从他们的眼神交流中就判断出谁是头目,确实不简单,丁寇在那时就相信李熠儒这孩子会有一个耀眼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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