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不是我哥哥呢。。。。。。”漓歌将买好的糖葫芦抱在手中,故意嗔怪的看着赵弑瘪着嘴说。
“恩。我是她丈夫!”赵弑接过了漓歌的话,顺手揽过她的肩头。
丈夫。。。。。。老爷爷依然笑眯眯的看着两人。
丈夫。。。。。。
漓歌在嘴里反反复复的咀嚼着两个字。
她的丈夫。
以前好像离这两个字有十万八千里远,但现在,她跟他可不可以算作组成了一个家呢?
她和小白的家,他是他丈夫,她是他妻子,他们两个人。
她终于重新有家了。
灯火从每家每户的窗里透了出来,打照在他白皙依旧的脸庞。
她突然心中生出一种悸动,向前走一步,闭上眼睛吻上了他的薄唇。
只是轻轻一下,短短几秒钟的时间。
她离开他的唇,看着他的眼睛,说,“小白,我现在好像很爱你了。”
她声音不大,但因为是用的宣布的口气所以气势拿得很稳,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她好像很爱他了。
赵弑挑眉看她,并不接话。
两人就在着人潮簇拥的街头静静的看着对方,即使在沉默,也是幸福完美。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满头银丝的男子匆匆走时在两人身后停留了一下,像是在确定什么,然后离开。。。。。。
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个银发男子满脸悲伤。
雪继续飘落。。。。。。
流年继续诉说,我们错过的,和快要错过的,还有那总要错过的。
乱城,初雪。
“哇,小白你看好漂亮。这是我们放在烟火哎。。。。。。”漓歌指着天空中那些绚烂的火光一蹦一跳,快乐得不知所措,好像有回到了数十年前过得那种平凡安逸的日子。
赵弑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开心的模样,不自觉的弯起嘴角。
“小白啊,以后宫里要是有什么庆典你都搞烟火演出好不好?真的好漂亮哦。。。。。。”她举起双手想要接住那些从天上划过的光亮,可是那些交织着的美丽瞬间即逝,不是永恒。
这世界上,又有那些东西是永恒呢?
“阿漓,只要你喜欢,什么都可以。”赵弑看着她的轮廓被五颜六色的火光映照得更加美丽,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不知不觉的溢满心间。
十年了。。。。。。
不知不觉的十年。。。。。。
他和漓歌的十年。
他们分开过,错过,不辞而别过。。。。。。但是从来没有互相伤害过。
终于,十年换来了她的爱。她说爱他了,什么都值得了,就算是五百年,都值得了。
“赵弑。。。。。。”漓歌挥舞着双手一直跳个不停,不一会儿就累了,小小的人窝进赵弑温暖的怀抱里。脸颊不停的在他厚厚的毛裘衣襟上面蹭来蹭去,喃喃的叫着他的名字。
一声一声,清澈好听。
她没有叫他小白,而是赵弑。
“为什么不叫小白了呢?”赵弑疑惑,低下头看她的娇媚的小脸上洋溢起的那份和他同样得幸福模样。
漓歌抬起头,好笑的看他,回答道,“小白是我师兄,赵弑是我丈夫啊。。。。。。当然要叫你名字了。是不是?”
赵弑弯起嘴角,轻轻的印上了怀中人的额头。绚烂的烟火在他们的身后开出了一大片的亮丽,在夜空中将两个的背景做到了最完美的境界。
美丽的男子吻着美丽的女子。
丈夫吻着自己的心爱妻子。
那个吻,仿佛要吻一辈子的时间。。。。。。
“赵弑,你为什么喜欢漓歌啊?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睁开大眼睛看着他那棕色的眼眸,尽管眼眸中现在用有点平时恋爱中男孩子的迷幻,但也是她最眷恋的颜色。
一如既往。
赵弑思索着,眼睛不知不觉的看向天空,那些烟火逝去之后留下滚滚的烟雾在空中,缓缓的说道,“喜欢漓歌是因为她长得漂亮啊。。。。。。如果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话。。。。。。应该是从第一次看到她开始。。。。。。”说着又低下头看了漓歌一眼,果然那张小脸上满载着期待,十分可爱,“第一次见到漓歌她怯怯的站在上官黯后面,分明就是需要被人保护的姿态,却硬要做出一副要保护别人的无畏样子,她当时纠结的表情啊。。。。。。我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她那么小那么瘦那么傻。。。。。。永远都穿着白色的素裙站在风里,我都以为看到了莲花仙子。。。。。。”
漓歌看着他分明的轮廓,不语,沉默的听他的诉说。
她一直觉得她杀了命运全家,命运对她不好。。。。。。现在回头一看,她竟然如此幸福,有个人爱她长达十年之久,所以她有在奢望什么?抱怨什么?
小白都没有怨天,她又有什么资格?
“她很倔强,很执着,很善良。我总是喜欢捉弄她,记得有一次说我想养小鸟就骗她去树上掏鸟窝,没想到她就真的提起裙子就上去了,结果摔断了手。。。。。。她不知道,为这件事我哭了一整晚。”
漓歌渐渐感觉有什么温柔的东西滴落到了脸上。
“我真的很喜欢她,甚至为了她还刻意的去模仿过上官黯的一举一动。。。。。。我也很傻。我知道我给不了她什么,我不是王爷,我只是一个来历不明被师傅好心收留的孤儿。。。。。。于是我发誓,我要为她变得很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着她,做她最温暖的港湾。可是在我们还没有变得那样强大的时候她就被带着走了。。。。。。时隔五年我都没有见过她。”
“但是,我一直爱她。不要说时隔五年,就算时隔五十年,我相信我还是会一直爱她的。”
“不过现在她是我的妻子,所以我是否感谢以前命运对我们的百般刁难,让我们最终成为了结发夫妻。。。。。。我可不可以理解成是上天想要考验我们的爱情,结局,我们胜了。”
“是。”漓歌擦干脸上已经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泪水,“我们赢了。所以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恩。一直在一起。”
雪花纷纷扬扬继续飘落。他背着她一步一步走着,她的双手环着他的脖子,瘦弱少年的背影在这样初冬的黑夜中坚定得如同世界上最厚实的围墙,一步一个脚印印在雪白的地上。
他们一起走来,走过,走回。。。。。。
那些不知所措的年纪,我们错过了的,终于找了回来。
如果没有找回来,你说。。。。。。我们该要怎么办?
我们该要怎么办呢?
涅槃山,圣水寺,生还殿。
“色就是色,空就是空。。。。。。色就是色。。。。。。空就是空。。。。。。”
大殿上,一个额镶暖玉的秃头少年穿这一件淡蓝色的粗布僧衣正拿着小木槌重重的敲打着面前巨大的木鱼,口中还念念有词。
“不是啦,师弟,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念错了!”在一旁的另一个面相温和的小和尚一把夺过少年手中的小木槌纠正道,一本正经的样子十足的欠扁!
少年凶横的撅起嘴巴,大力的将小和尚手中的木槌又夺了回来,丝毫没有顾忌在佛门重地,口不择言的怒骂道,“关你屁事,给老子爬开!老子想怎么念就怎么念,你要是真的闲得无聊老子刚放了个屁你自己追着去玩,别来烦我!”
缘惜被绮胤骂得一愣一愣的,最后竟然吸了吸鼻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呃。。。。。。”少年不耐烦得看了他一眼,懒得理会,继续敲打木鱼,“色就是色,空就是空。。。。。。”
坐在正中央蒲团上的缘灭方丈老脸挂不住了,说实话绮胤来的这么多天里他觉得他的心脏到了超负荷的状态。原本天天晚上在梦里来找他喝茶的观音菩萨换成了黑白无常,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也离圆寂不远了。。。。。。
都是这个大龄青少年害的,真的是。。。。。。
关键是自己的熟人,你还真不意思说他。其实不是不好意思说,是说了那个家伙根本就不会鸟你。
说了他白搭,还不如不说的好。
但是现在个个局面,哎。--|||
“缘惜啊。。。。。。”慢慢的将头转向哭得梨花带雨的缘惜身上,吩咐道,“你去把山脚下那些枯树枝清理一下。”
缘惜一边抽吸一边悻悻的回答,“是。”走出去的时候还不忘“深情”的看他的小师弟一眼。
mD,变态,同性恋,宅男。。。。。。绮胤看到缘惜看他不由得在心中暗暗骂道,手上也没闲着,对他比划了一个大大的中指。
“缘湮。”打发走了那一个,缘灭才将头转向还在嘀咕不停的绮胤。
绮胤不感兴趣得瞟了他一眼,懒懒的躺在地上将手舒服的枕在脑袋低下,才问道,“又干什么?经也念了,这破玩意儿也敲了,你交待的事情都做了嘛,可不要想来趁机找我什么茬哦。”
缘灭也毫不感兴趣的回看他一眼,那眼神比他的都还要无奈万分,说道,“你以为老衲和你一样无聊啊?你跟我来一下,有好事情要告诉你。识相的就快点!”
绮胤挑眉,“没空。”
“哦~~~~”缘灭故意意味深长的拉长音调,“没有空哦。那我就一个人去看那朵小莲花了,本来还说它最近都有些生气看样子又可以存活过来了的。啧啧啧。。。。。。”
这边话还没有说完,那边人已经一个鲤鱼打挺从地板上跳了起来,对缘灭咧嘴一笑,“现在又空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缘灭的身旁,献媚挂了一脸,还假装热络的挽着缘灭那肥胖的手臂,“走嘛方丈,我们去赏花。”
“啪!”还不留情的拍掉了那只手,“走吧。”
自己走在了前面,少年兴高采烈的跟在后面。
这个画面,也将就和谐。
莲花池里,水中永远都氤氲着雾气,那种来自天上的圣洁总会让人在第一时间里会认真身处幻觉之中。
莲花依旧。
本簇拥在中央的那几朵霸道的吸收着来自天地的精华,骄傲的挺直着脖颈扬起花瓣深深的驻扎在池子中央,阳光洒在那洁白的花朵上面,形成一道旖旎的光晕。
所有的视线都会集中在开得最茂盛的花朵上面,时常会忽略。。。。。。
在水池的角落里,被层层荷叶掩饰严密的地方,还有一朵苟延残喘的小莲花,也在倔强的寻觅自己的生命源泉。
只是它,力不从心。
现在或者是,心力交瘁。
“你不是说它有了些生气么?”绮胤抱臂冷漠的站在一侧,不悦的问一旁的缘灭。
缘灭淡笑,那张胖呼呼的脸上微笑亘古不变,有时候简直就是叫人怀疑他是否真的是弥勒佛转世,“你看它得花瓣。”伸出一根手指随意的指了指那朵小莲花的地方,说道,“明显要比你撞墙那天的颜色明亮了一些,就连支撑它花朵的根茎都绿一些了。”
绮胤听了缘灭的话仔细看去,才发觉好像确实是那个样子嘛。
这说明什么。。。。。。难道。。。。。。
“她现在很幸福。”缘灭大约是看出了绮胤的疑虑,缓缓的说道,“你也知道傀儡和莲花是相通相连的。若是莲花生长不好自然就会影响到傀儡的生命,若是傀儡遇到了什么危险也自然会影响到了莲花的生长。所以现在从莲花的这个样子可以看出,傀儡应该在过一种很好的生活让使得她的莲花又重新有了生气。”
绮胤低低的恩了一声,若有所思的朝着那朵小莲花看去。
她现在在过很好的生活吗?而且他背后那朵红莲最近颜色也淡了下去,他自己也能感觉到她的情况有所好转,可是这说明了什么。。。。。。
这只能说明小白的帝王相实现了,他的登基才能带给漓歌这样一段安稳的太平日子吧。
是,帝王相,但是也是短命相。
这样安逸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所以。。。。。。
这朵莲花始终都还是要凋零。
”你知道的缘灭。这只是一段时间。。。。。。我都能遇见结局,你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少年的手习惯性的摸上了额前,不停的摩挲着暖玉,“你带我看这个到底是想说明什么?只管明说就好了,不要绕弯子。”
“我只是想你看开一些事情。花开花败,潮起潮落,生老病死,上天皆有定数。你已经尽全力扭转了一次,那么就不需要再去执著。绮胤,人的生命是自己的,你没有必要为别人为活。”
“已经没有办法了吗?”他呆呆的看着那些花儿,声音听起来十足伤感。
“没有。”
“那就。。。。。。这样吧。”
乱城,御书房。
赵弑一袭龙袍坐在桌案面前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眉毛渐渐聚拢。在登基这一个月里,几乎所有官员无论以前是否是上官黯一头的都在全力讨伐他,说他什么勾结乱城富商暗地里招兵买马,篡位之心不死。。。。。。还有更甚的把他以前贪赃灾银的事情又变本加厉的拿出来上报,还有更多罪状他根本都搞不清楚是真的还是莫须有的。
上官黯这一下子,输得惨目忍睹。难不怪他最近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当然他也不可能理解成为是上官黯对这个皇位死了心。
估计不知道在和赵挽月重新密谋些什么,准备扳回一局。
其实他不在乎当不当皇帝,他本来对皇位就没有丝毫兴趣。可是阿珏说过皇位不能给上官黯,还有上官黯欠漓歌他们全家的债,他都要一一追回。所以,他不可能给他翻身的机会!
必须要在短时间之类置他于死地!
想到这里手指骤然收紧,因为力道过大在他手中断成了两截,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皇上,安亲王求见。”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尖利的声音在外面通报。
赵弑冷笑,他来得还真是时候,看来已经沉不住气了嘛。还以为他多大的本事,不过还是不能翻天嘛。
“传。”
话音刚落,门就被打开了。上官黯一身暗红色锦袍在初冬的季节里显得格外的寂寥,一头银丝依然傲慢,脸上像蒙上了一层寒霜。
“赵弑。”一刚门就迫不及待的走到他面前去,俯下身子双手撑住桌子和他对视。
赵弑轻蔑一笑,讽刺道,“安亲王还真是不懂规矩,难道不知道直呼皇上名讳是重罪么?不过看你最近倒霉的样子也就算了,这样下去身体会不好的。”然后邪气一晒,指了指手边的凳子,“还是坐着说话吧。免得人家瞧见了说我欺负先皇的弟弟。”
“你!”上官黯果然被气得不轻,连话都说不出来。
当然,也没有要坐下的意思。
“说吧,什么事?”赵弑不感兴趣的瞟了他一眼,问道。
上官黯也不避讳,直接说出了这次来的目的,“我要见漓歌。”
口气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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