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洗经伐髓
风云已变,帝藏将现。(
横扫荒宇)
二十四道红光,将灵虚山的气息全部禁锢,与此同时,杜浮口中不停引咒,手印不断变换,眼见安国之上,黑云翻滚,突然一道闪电,破空而来!
“啪!”闪电击穿厚厚的云层,直击灵虚顶峰。
杜浮高喝:“起!”二十四道红光骤然粗涨,犹如擎天之柱,暴起之余,恐怖的威压透出,灵虚洞天之中,大小修士忽然口吐鲜血,气息粗重,那恐怖的威压太过恐怖,这些被波及的修士眼中绝望。
“林儿快走!”吕家四祖母以血为引,祭出了一件祖器,那是一件虚空法器,在气息隔绝的环境之中,仍是硬生生破开一道光门,用来逃生之用,吕林奋力跃起,跃入光门,光门一现即隐。
大地震颤,灵虚山仿若被两匹天马拉扯,中间竟要开陷,又一道闪电袭来,在空中怒吼,杜浮口溢鲜血,二十四道红光骤然一弱,欲开裂的灵虚山竟趋合拢之势,透出的威压也渐息,杜浮眼中怒火烧天,手势反复,突地结出翻天大印,一声暴喝:“给我开啊!”
二十四道红光又复暴涨,较之前更盛,那恐怖的威压全无顾忌,铺天盖地席卷而出,灵虚洞天的修士凡人忽然无法自控,爆成一团团血雾,吕家四祖眼中不甘,恐惧,任她修为已至渡厄,却也随之爆成血雾,虚空通道之中,吕林尚未逃远,威压袭至,他口吐鲜血,受了重伤,但祖器挡掉了大部分威压,吕林侥幸未亡,虚空破裂,他从空中堕出,灵虚山外,吕家一老者目光如刀,看见被击出的吕林,身影一纵即至,硬抗波散的余威,接住吕林,一纵之功,又回到空中,口角还是溢出血丝,喃喃道:“堪比圣王之威,这是什么阵法?”
灵虚山外,一个老者破空而至,看着红光之中的灵虚山,不发一语,心中暗惊,突然长叹,对着虚空烧了一道符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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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议事大厅,家主虎目含威,冷冷道:“取出帝阵,务必夺下帝藏!”
某处夜空,一老者负刀而行,喃喃道:“商不平,你若没有进步,这次不但帝藏,你也要死。”
中州,大地震颤,似有庞然大物从地底穿行,那双苍老的眸子如刀,冷声道:“土蛰,滚回北荒去!”大地忽然平静,地底隐隐传来一声冷哼,土蛰竟已走了。
…………
帝藏,已令世间沸腾,无数的人在给师门传讯,无数的大修士在全力奔赴,安国一刹那成了龙集虎聚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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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沸腾,在凌虚山开裂的同时,黄色气体由裂缝之中杳杳升起,从裂缝之中溢出,腾息不一。
酒鬼已不似酒鬼,他变换的手印已让人再看不清,长发凌乱,实若魔神。潘恒坐在洞穴之中,地底的悸动越发强烈,忽然杜浮一声大喝传来。
“找死!”
天穹之外,隐隐的威势驱散了乌云,一道剑光北来,与二十四道红光所禁锢的区域相撞,剑意纵横,但红光一颤复稳,剑意如泥牛入海,消失无踪。
天穹外,某人持剑大吼,锁龙大阵威势太甚,他远远挥剑,欲借此打乱满布的红光,但已功溃,一老者负刀而至,喝到:“此阵威势太甚,商兄,你我合力破开,如何?”
持剑老者盯着红光中愈发裂开的灵虚山,冷哼一声,巨剑一举,四周气息忽乱,有风骤雨来之势,他劈出一剑,剑如狂风,接着第二剑、第三剑,剑剑相连,犹如铺天剑网,负刀老者见此,已出刀,刀是砍刀,他砍出了第一刀,一刀如水,看似平静,那一往无前的刀,分明又驾驭不住所含的狂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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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者一刀,剑者剑网,都与杜浮的大阵相撞,没有破空轰鸣的声音,犹如刀断水、剑椅空,刀切进豆腐,剑刺进水,可惜的是,刀剑无声,先前北来一剑,杜浮未曾防备,但此时他引地下之气为己用,以安国龙脉之气御敌,敌,不能进。
持剑老者名震南岭,是为“狂风怒剑”商不平,负刀老者也早已誉满一隅,“碧落一刀”胡不复,他们是南岭“双不”。灵虚山外也不知来了多少人,先前一直无人敢动,此刻南岭双不联手,依旧无用,众人惊骇。
忽然有人至,一个长须中年人,手中阵盘波动,天地忽然变色,一种恐怖至极的气息弥漫,一种“力”缓缓压迫而去!
“帝文!帝阵!这是亚帝杀阵!亚帝杀阵!”无人不惊,只要与帝粘上一点边,就绝非凡俗,更何况,还是亚帝遗阵。
帝力徐来,杜浮感到那股威压,心中大是不甘,但心想自己不可能得到这帝藏,地底龙气已然引出,恨恨撤印。
风云再变。
山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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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虚山已裂开。
二十四道红光骤然熄灭,裂谷之中龙光腾溢,先前恐怖的威压随红光消散,空中那中年人默默收起阵盘,不为所动。“双不”不约而同,破空而去了裂谷。
飞行法器一件件凌空破空,所有人都奔着灵虚山裂开的谷急去。
杜浮已落下,眼中落寞,先前的威势浩然无存,他进入洞中,随手丟下七八枚铜钱。
山洞中,潘渡道:“接下来怎样?”
杜浮道:“帮你通气海。”说罢,虚引一印,当红光熄灭,本已平静的地底竟又悸动,不但悸动,从山洞中竟涌出一股金黄色的气体,一丈之多,犹如龙腾,但虽具龙形,却不凝聚,忽聚忽散。
杜浮手印引动,那龙气如听令一般,随杜浮引动而盘旋至潘恒身前。
“好看么?”杜浮面色惨变,忽然问道。
潘渡感受到其中蕴藏的生机,赞道:“非但好看,简直迷人极了。”
杜浮恨恨道:“不错,的确很迷人,这东西能令白骨生肉,能令老衰寿延,怎么会不迷人呢?”他忽然命令道:“把它收入气海!”接着他指着潘渡气海,喃喃念咒,那龙气竟然向潘渡气海驰去,竟直接撞进了潘渡的气海!
潘渡还在愕然,那股龙气却已经发作,他的气海如刀绞一般,一股至强至霸的气息在气海内纵横肆掠,好似要绞空自己的气海!
他鼻尖的汗如水出,连成一线,手捧腹,眉皱紧,牙欲碎,他的全身都在冒烟,冒黑烟,不同于一般的洗经伐髓,由于龙气乃稀世宝物,霸道之至,直接把他体内的污垢化成了黑烟,从毛孔排出体外,而不是一般的那样一点一点的排出固体液体,这个过程更剧烈,更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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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痛苦实在无法言说,倘若用刀一刀刀的剐你,你自己也绝对说不了的,什么都说不了!
他直欲昏过去!
但他没昏,约莫过去了一柱香的时间。
杜浮的眉头也已紧皱,潘渡已感觉到,体内的那道气息似乎弱了,他想笑,胜利过后,大多人都会笑的。
可是他惨呼!他一直没呻吟没痛叫,此刻却惨呼了,因为杜浮看了一眼所剩无多的龙气,心疼的引导那气息,破入他的四肢百骸奇经八脉,那气息如龙入海,如暴兵入境,搅得他痛苦难当,钻得他鬼哭狼嚎!全身痛极!他全身都像处在黑雾中。
他虽还在痛呼,精神却已经像个昏过去的人,已只剩下痛苦。
又一柱香的时间。
直到那道气息渐渐变弱,直至殆尽,潘渡倒地,痛苦未解,他的皮肤变得十分清洁,体内的经脉皆已被狂暴的龙气贯通。
杜浮道:“洗经伐髓,自然痛苦。”
潘渡只在呻吟。
杜浮道:“我算错了。”他就像自己一个人在讲故事,忽然骂道:“他妈的!这条龙分明已是上佳的地龙,谁知道龙魂居然连型都没成!这哪里是个帝坟!鬼的帝坟!你看看,若是上好龙气凝魂,怎会只够洗你的身子?一定会余下一些,老子也就不至送了命!”他先前的心疼自然是为了龙气。
他忽然握住潘渡两肩,将潘渡提坐起来,喊道:“你他妈知不知道老子就要死了?”
潘渡此刻神魂还在痛苦的余威中,浑然不觉他话里的意思,被他一提,自然更痛,呻吟了一声,怒道:“你他妈再不放手我就死了!”
杜浮放手颓然道:“对对对,这一切本是老子自找的,老子为什么要和你认识,老子为什么要和赵客那杂毛认识?”然后他颓然坐下,兀自喃喃不休。
也许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也许过了半个时辰,潘渡终于转醒,依稀记得杜浮说他自己要死了,所以急问道:“你是不是要死了?”
杜浮失魂落魄,脸色苍白自不用说,他道:“小子,你记住,你身上已有两个人的命,一个是赵客,一个是我,我不知道他妈的我两怎么会都看上了你,你他妈的就是一根废柴,可如今不是了,你若不能成圣,你他妈就别修行了丢老子的人!”说完这句话,杜浮忽然沉默。
不是沉默,是说不出话来——死人本说不了话。
杜浮,酒鬼已死,在他的眉心,浸出一滴红艳的血珠。
北荒,辽阔的草原,愁苦的中年道人行走在天地间,腰间一块玉牌忽然碎了,他蓦然抬头,眼中无限悲伤,对天喃喃:“从此,寻龙只剩我一人,你怎么这么快就去了?”
潘渡眼眶忽然发热,他道:“你他妈的那么大本事就不能传给我再走啊!”然后收了酒鬼的葫芦喝了他妈的一大口,又倒了半葫芦敬杜浮,就用双手挖坑,居然感觉双手强健了许多,穴位之处,似有源源劲力,使之不竭。
潘渡挖好坑,将杜浮的尸体埋入其中,然后坐倒,发现杜浮遗下一堆破纸,潘渡心头一动,打开一看,一张纸上歪歪的写着三个小字:“寻龙决”,潘渡将之贴肉而藏,其余的什么也没有,他强抑悲伤,他知道若不能早日离开此地,自己就危矣,抹了抹热泪,走到洞口,忽然停下。
天空之中,炫目的光彩比烟花还好看,因为大战的人太多,法器太多。
潘渡看了一眼,知道此刻大家都在争夺宝物,自己一介凡夫俗子,去凑什么热闹,若出去,此刻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哪怕自己无璧也无人信,所以他只能回到洞中,伺机而行,他此刻才深深觉得自己的弱小与无力,所以他一回到洞中,就开始参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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