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烟消无声息地站到了君问的身后。然后颜良和夙鹤又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执烟的身后。阵仗很齐全。
“或者,如果说在场的各位有哪位不服执烟代我参赛。”君问嘴角勾出一个完美的弧度,“横竖与我比一场便是。”
众人：“……”
开什么玩笑！在座的哪个有胆子跟当年的战神打一场？！说不定连他老人家的一个袖子都打不到！
荀月的眼里冒出了火花，可是他现在的确很狼狈,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再打。他的不甘,只能通过蹭蹭朱颜的衣袖来找回点便宜。
但是很快,他渐渐地松开了朱颜的衣袖。他只是望着君问,似乎眼神里多了一种不明朗的复杂意味。
要变得坚强,不是要利用女人的力量,而是努力让自己成为女人的力量。
敖祈站了起来,哈哈一笑，拱手作揖：“蓬莱上仙大驾光临，我东海真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来人，还不赶紧好好招待蓬莱上仙！”
君问眉毛一挑：“不必了。我只是听说这东海在举办比武……”
敖祈赶紧抢话：“是的，恰逢我东海龙三公主两万岁生日，孤这是特地让东海热闹热闹。蓬莱上仙既然赢了这次擂台赛，那本次比赛的奖品……来人！呈上来！”
蟹将呈上来的正是一整套的夜明珠。敖祈在心里得意一笑：幸好说好的是奖品是一整套夜明珠，不然又被这个狐狸一样的上仙给坑走了！要和狐狸打交道，首先要多留一个心眼！
君问的嘴角勾出一抹不求甚解的笑容，毫无破绽地点了点头：“那就多谢前东海龙王了。”那个“前”字咬得特别重，意思是：你既然已经退休了，这东海的事物确定还要再这么管下去？一边示意后面的小跟班颜良去接过夜明珠。
敖祈装了没听懂潜台词：“蓬莱上仙客气了。”
“许久不见东海前龙王爷，我倒是想和前龙王爷叙叙旧，不知道前龙王爷可否赏脸？”
敖祈笑道：“蓬莱上仙和小王叙旧，小王自然不胜欣喜，只是……”他一脸很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只是小妹的生日宴即将开席，小王还要去主持……”
君问一笑：“哦，这倒不用担心。我最多只说三句话，不会耽误前龙王爷太多的时间。”
事实是，君问和敖祈的确也只说了三句话。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敖祈，看似漫不经心心信口拈来的几句话，却有着雷霆万钧的气势，不容人拒绝，不容人置喙。
“阿朱，我是说，东海的龙三公主朱颜，我君问是娶定了。”
“你东海同意便好，若是不同意，我蓬莱仙岛也不介意做一回抢亲强娶的风流戏码。”
“若是我君问今生负了阿朱，自愿遭受九九八十一道天雷惩罚，只要君问还有一缕气息在天地之间苟活，此誓永世不灭。”
敖祈怔怔地看着君问，好像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清楚这位从小就名声远扬的上仙。当年九重天的第一战神，封了神魔之井，驱散十万魔军，围魏救赵挽救了九重天的浩劫之人，如今……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发下了这样的毒誓。
而他愿意为之付出这个女人，是他从小最宠爱的妹妹……朱颜。天生泉眼的龙三公主——朱颜。
敖祈笑了，他笑得有些疯狂，又有些苦涩，最终还是被一种欣喜和释然所替代：“果真不愧是蓬莱上仙。”
这近一万年来，这四海八荒所谓来求亲的神仙的嘴脸，他再清楚不过。每当他提出要发毒誓保护朱颜安全的时候，那些人就变了脸色。事后即便是离开了东海，还要四处散播谣言造谣生非说他东海的龙三公主丑女无颜。
这样的传言，他听了自然大发雷霆，但是渐渐地也就听之任之了。若是美名传播万里，求娶者来求娶的多半不是真心。若是丑名扬四方，依旧上门来求娶的，说不定真的是朱颜的良人。
可是他没有想过……最终这个找上门来提亲的人，会是他。那个在四海八荒都是神话一般存在的风云人物。君问。不用任何头衔，光是这两个人就足以威震三界。
而当年……他将朱颜抱回东海，他也在一旁偷偷地看着。那样的风骨，那样的飘逸，那样的举手投足。不是每位上仙都可以成为神仙们的楷模，但是君问做到了；不是每位上仙都可以成为一代传奇，但是君问做到了；不是每位神仙都愿意发下这样的毒誓来娶朱颜，但是君问……做到了。
如果是这样，他到底还有什么理由……来拒绝？
敖祈最终所有复杂的情绪，也只是化为淡淡的一笑：“是么？”
“蓬莱上仙，寿宴要开始了。这边请。”
君问也淡淡一笑。
东海的宴席出手十分阔绰，所有来祝贺的神仙们都已经落座在两旁，立即就有东海的舞姬上献舞，有仙婢依次给宾客倒酒。
没多久，敖祈便回到了宴会上，然而君问却并没有再出现过。以至于朱颜都有些心不在焉，自家的哥哥说了什么，全都没听清楚，只是看着大家都在寒暄，不淡不痒地聊着天八卦什么小道消息，便偷偷地从宴会席上溜了出去。
她回到了刚才的擂台，果然一个人都没有了，想到君问也许已经回去了，不禁有些黯然。
然而，她在穿过花园的时候，珊瑚丛中却忽然伸出了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将她拖进了黑暗的阴影里。她刚想尖叫，却觉得这气息竟然是分外的熟悉。
君问。
耳边一声轻笑，君问的气息拂过耳畔：“不乐意见到我？”
朱颜的脸一红：“你没走？”
“你喜欢我走？”
朱颜的手拽住了他的衣襟，开始乱摸一通。
君问挑眉，笑得不怀好意：“阿朱，原来你骨子里如此奔放，在这后花园就已经迫不及待，嗯？”
朱颜却是很严肃地看着他，有些焦急：“你和我哥哥说什么了？”
君问微笑：“我只是同你哥哥讲道理。”
“我哥哥不愿我嫁给你的。”她垂下了头。
君问却是伸出指尖抬起了她的下巴，逼着她凝视着自己的眼睛，柔声问：“若是你哥哥不让你嫁给我，你怎么想？你可会放弃我？”
朱颜脸一红，嘴唇却是发白，放开了拽着他衣襟的手，眼神飘忽，一个字都不敢说。
君问却是明白了，轻柔地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冰凉的指尖再次拂过她的脸颊，隐隐带着蛊惑的笑意：“不会存在这种情况，你放心。一月之后，乖乖做我君问的新娘。”
朱颜呼吸一滞：“一月之后？不是说……”
“是。之前我的确说过一月之后再正式下聘。但是……”君问再次勾了勾唇角，微微叹息一声，“怎么办，我似乎已经等不及了呢……阿朱。”
“你……”
“跟我回蓬莱，可好？”
“啊？”她的眼睛刚惊奇地睁得大大的，再次尖叫一声——“啊！”却是被君问打横抱起。“你干什么？！”
君问笑道：“你今日的打扮倒是像极了新嫁娘我不妨做一次抢亲的山大王。”说着，白袍将她裹在了里头，作势要走。
“喂，你开什么玩笑！”朱颜尖叫，抓住了他的胳膊，此时情急之下的力气倒是不小，“这是我的寿宴哪！”
君问的声音倒是很不满：“你小小年纪，办什么寿宴，这是要刺激像我这样的老头子么？”
朱颜：“……”老头子……老头子老头子……
他轻笑一声，将朱颜放了下来：“好了，不逗你了。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原来他刚才是在开玩笑……朱颜压根不敢抬头看他：“哦。”
“你就不挽留一下？”
“呃……”
君问看着她呆愣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却是一凛：“哦，还有那个叫做荀月的……”
“咦？”
君问嗤笑一声，递给她一块玉牌：“你告诉他，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学会依靠自己的力量。若是他有兴趣，可以拿着这块玉牌去那极北之地拜师学艺。”
“哦，好的。”朱颜小心翼翼地接过。
“那我走了。”他转身。
朱颜抬头。
君问再次转身回头，微眯双眼：“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了？”
朱颜眨了眨眼睛：“还……还要说什么？”
“或者……挽留几句什么的？”
朱颜觉得这问题有点莫名其妙：“呃……我说了，你会留在东海？”
“那倒不会。”
她耸耸肩。
君问失笑：“看样子……你还是没有开窍。”
“开什么窍？”
“没什么……”君问摇了摇头。只是这回，朱颜却觉得眼前的君问的影像好像在一点点消失，变得越来越模糊……
她心里一空，下意识地想要抓住什么，急急叫了一声：“君问！”
“怎么？”
“我……”她却说不出什么东西来。
君问似乎在远方轻轻嗤笑一声，声音极其温柔：“你在东海等我。要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不好意思啊，好几天没有更新了。
主要是这几天看了某位大神的作品，爱不释手外加膜拜，觉得人物刻画情节设置实在是太精彩了。
回头，顿时觉得自己写的实在是……
然后就……没感觉了……
【洒泪】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