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是曾经，难舍是真情，等到走出困境，就发现当初的决定有多愚蠢。死别好过生离，一个人痛苦总好多两个人受罪。可惜，时间从不给人回头的机会。
城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似乎都给人一种强势的压迫感，站得高也未必看远。
“高处不胜寒，从未体会得如此深刻。”凌彻的拳头从未放松，紧紧地抵着城墙，仿佛就是这道屏障阻隔了他的爱情。
这个道理凌寒何尝不明白，只是他们不能反抗卫帝的安排，爱情再美再深，一旦面临忠义，都得靠后，尤其是在这样的帝王之家。
“颐贵妃不是皇后的对手，事已至此皇后必定会让你娶周谨，到时候你要怎么应对？”
凌彻定定地望着远方，长吁了一口气，说：“母后的决定不是我的选择，可我不能违逆，而且我知道灵犀不会原谅我的懦弱。”
“你平日的自信哪里去了？即便不相信自己也该相信灵犀，她绝对不会忘记初心。倒是你该担心她的情绪，她一定知道自己不会再被卫氏接受，我最怕的，是她失去活下去的意义。”凌寒用尽所有气力来斥责凌彻的颓废，说到最后一句，差点没掉下眼泪，可他不敢，他的痴恋是逾越……
凌寒这一番话如醍醐灌顶，凌彻从自责内疚中惊醒：“青鸟来消息了吗？”
“灵犀现在除了情绪一切尚好，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让青鸟表明身份？至少能让她知道你没有放弃她。”
“我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想她和我一起担忧。”
“陈胥那老狐狸不是省油的灯，想要说服他并不容易，而且我怕父皇知道此事会——”
杀子之仇，卫帝不会善罢甘休。
“这是最彻底的办法，不然我可以带着灵犀远走高飞，她的家人呢？卫国呢？都不管不顾了吗？”凌彻并不喜欢皇权，但如果这是扫除障碍的唯一利器，他倾尽一切也要得到。
凌寒会有顾虑，可为了凌彻和灵犀他可以豁出性命，必定誓死成全。
“之前让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凌寒无奈摇头，说：“三品以上的文武官员都没有什么异样，不是我们多心，就是他们早有防范。”
“我能感觉到那个多次刺杀我的人是我熟悉的人，看身形应该是女子，只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自从在朝堂上被卫帝训斥过后，凌熠这几日比较低调，也没在天机楼与楚绘馨会面，而是选择了郊外的一处马场。他来得较晚，站在坡上眺望远方的马群，回想起当年就是在这里遇见了楚绘馨。她在风华绝代的夏侯灵犀身旁并不逊色多少，那份孤独的冰雪气质深深吸引住同样寂寞的凌熠。
远处的一个红点渐渐变为楚绘馨的马上英姿，感觉又回到了当年。他是爱她的，只是比起皇权没有那么爱。
可惜楚绘馨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眼神空洞得厉害，下马后的第一句话便是：“恭喜你就要为人父了。”
“多日不见，你要和我说的就是这个？”
“祝福你不好吗？难道要我又哭又闹？以什么身份？”楚绘馨迎着他的目光泛起泪花，委屈与倔强不断折磨着她。
凌熠无奈，说：“你又旧事重提了，我承诺过，不会让你白等。”
无名无分，韶华倾付，换做哪个女子都无法不生怨忿。只是她选择了这份爱，就是选择了不见天日的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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