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皇后缓缓走至主位坐下,右肘微曲靠在扶手上。(
一统日娱)黄袍加身,本就气度非凡,加之其眼光凌厉,倒有些一国之母的架势。只是威严有之,仁爱却无。
不过是空有其表!君若有些不屑,迎着刘皇后审判的目光,更是挺直了腰身。
刘皇后用冷冷的眼光剐了君若半晌.她不说话,没人敢开口。“常曦公主,就由你先说吧。”刘皇后语气阴冷。
由刘皇后主持大局,显然对君若不利。这个局,十之八九是皇后布的。倘若应对的有半分差池,便有可能陷她与慕容礼于不复之地。
这么想着,饶是君若,背后也有些汗湿。
见她颜色不虞,慕容礼想要替她开口解释:“皇后娘娘,容臣……”
刘皇后立马截住他的话,加重了语气道:“本宫说的是,由常曦公主先说。怎么?驸马听不明白吗?”随即向禁卫军亲兵施了眼色,将慕容礼“请”出了九阳宫。
满意地品味了番君若着急的样子,刘皇后不徐不缓地道:“既然此事本宫接了下来,一切就照本宫的规矩来。(
无限道武者路)无论谁坏了本宫的规矩,就别怪本宫不客气!”
君若深吸了一口气,心里虽然是万分着急,但是此刻是半点不容她松懈、服软的。闭眼定了定神,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在心里整理了一遍。
想着慕容礼最后对她的嘱咐,再开眼时,她已镇定了不少:“皇后娘娘,常曦和驸马本是夫妻,夫妻一体。驸马所想皆是常曦所想,驸马欲言也定是常曦所欲言。皇后娘娘执意要按照您的规矩来,常曦只好遵照。”言下之意,是说刘皇后专断了。
不给她反驳的时间,君若接着说:“常曦与驸马是奉旨来探望父皇,并无李统领所说的刺杀一事。”
“哦?”刘皇后倒是配合,“果真有此事?只是皇上昏睡未醒,并无旨意。本宫也是方才听你说起的。常曦所受的旨意何来?”
“皇上御前伺候的侍女喜儿,适才来传太后口谕。她称父皇病情大好,请皇亲大臣九阳殿随侍。(
黑客)”君若朗声道。
刘皇后连忙吩咐:“都愣着说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后身边的洛英姑姑和御前侍女喜儿来问话。”
君若脑子飞转。谋害皇帝,此等大罪。有胆子弑君,再嫁祸于她的,这世上怕也没有几人了。刘皇后既然敢动她,想必事先已充分准备。此番凶多吉少,此时此刻,她也只能尽力一辩。
不多时,洛英姑姑便从耳殿走过来。洛英是太后身边的老人,连皇帝都要卖她三分薄面。
刘皇后很是客气地先向她询问了太后的情况。
洛英虽然已一把年纪,但是应对进退均是得体。她定不会偏旁任何人,她也是君若的一线希望。
“太医已经替太后诊治过,受惊过度,心神不安,是以气血两亏。院判大人多番强调要太后不宜忧思劳顿。故而,太后现已服了药,移至后殿歇息。”
“有劳姑姑了。”刘皇后朝她点了点头,接着道:“本宫请姑姑前来,并非单为了太后的病情。(
冷酷校草)还有一事,需向姑姑确认。”
洛英向皇后施礼:“任凭娘娘问话。”
刘皇后目光灼灼:“请问姑姑,太后今日是否有差人传常曦公主和驸马前往九阳殿伴驾?”说这话时,她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洛英,好似生怕洛英从她眼前跑了。
洛英脱口而出:“老奴不曾。”
刘皇后冷笑一声,君若的心也沉了一沉。
“来人!请常曦公主警世司走一趟。”这警世司应该就是皇宫中的“纪委”“公安局”一类的地方。只不过古代肯定是没有文明执法的思想觉悟的。
“慢着。”君若喝止了上前来拿她的侍卫,回望皇后道:“皇后娘娘,宫女喜儿未到。更何况,淑妃娘娘坐下的微翠也是陪我一同来九阳宫的,只是半路被叫回了嘉殿下处。微翠也可为常曦作证。”
刘皇后一眯眼,道:“好,就把喜儿和微翠也请来,本宫今日就要让你心服口服。”
听话听音,刘皇后必然有万全的把握,才会这么说。(
修仙狂徒)等喜儿和微翠来,不过是缓兵之计。只希望谢凉秋能早些回来,希望慕容礼有更多的时间思量对策。缓得一刻,她和慕容礼的生机也就多一些。
不过半刻钟的功夫,侍卫就将喜儿带到。喜儿头发微乱,眼神倒不慌乱。一进殿,就主动跪下求饶:“皇后娘娘,喜儿是九阳殿前当差的,今日常曦公主吩咐了九阳殿一众奴仆都撤下。喜儿虽觉不妥,但是公主坚持,奴婢就只好从命了。奴婢擅离职守,罪该万死!!奴婢命贱,不敢求娘娘开恩宽恕奴婢。只求娘娘和公主看在喜儿平日尽心服侍主子的份上,不要牵连奴婢家人!!!”
君若不由苦笑,避世多日,放松警惕,不想竟落得如此境地。
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子们尚且年幼,太后却春秋已高。储君之位,悬而未决,便是国本未定,举国动荡。
先皇子息不丰,百年之后只留下两位小皇子,皇位无疑是公孙宏和公孙嘉之间去角逐,也无非就是刘谢两家外戚势力的争夺。刘皇后身后有刘相麾下文臣,谢凉秋依仗娘家的军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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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这关键的时候,小谢先是被寻了个事端送去了边疆,她和慕容礼又被扣上了弑君的大罪。种种迹象,让君若无法不联想到这都是刘皇后为了皇位所布的局。
想到这里,君若觉得脑子嗡嗡地直响。
刘皇后也不发话,喜儿更是猛朝她和君若磕头,一声响过一声,不一会,地上就有了血迹。
血光晃了君若的眼,她勉强回道:“喜儿,只要你所说属实,不要说皇后不会降罪于你,倘若还有什么歹人要害你家人,我常曦赔上一条命也要保全你们。但是……”她咬碎了眼,狠声道:“只要你说的有半句虚言,给无辜之人泼脏水,我一样不会放过。喜儿,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话。”
喜儿止住了磕头的动作,听完君若的话,身子不禁抖了抖,抬眼瞄了刘皇后一眼,又快速地低下头,怯怯道:“皇后,公主威仪万千,奴婢不敢有所隐瞒。”
君若说完,有些后悔。这话说来,倒像是她在拿喜儿家人的安危威胁她。其实,她能猜到,她与喜儿素无冤仇,定是刘皇后拿住了喜儿家人,才逼得她卖命于她。只是以君若现在的状况,又能拿什么护喜儿家人。喜儿又凭什么要为了她反口呢。她在心里长叹一口气,只剩下微翠能为她辩解一二了。
刘皇后接过婢女递上的茶,用茶盖慢条斯理地挂着茶末,半晌才道:“将喜儿送去警世司录下她的呈供,画了押之后,便送去将养着。”没等喜儿送下一口气,又道:“你也算对皇上服侍的尽心,就成全你‘下去’还跟着伺候吧。”
喜儿猛地抬头,哀叫了声:“皇后娘娘!!!”
不需刘皇后发话,门卫的侍卫便上前将喜儿拖走了。
君若看着喜儿抖得不成形的身子,暗叹刘皇后雷厉,做事果决不留后患。只是心细未用在正途上,不然以她的城府,无论是劝导皇上,还是教佐未来的新皇都是绰绰有余的。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很快先前派下去的宫吏就来回话。
“回皇后娘娘的话,微翠姑娘没了。”
这一惊不小,君若顾不得其他,连忙问:“什么叫微翠没了?你快说!”
这宫人看了刘皇后一眼,见她没有责怪的意思,才道:“回公主殿下的话,微翠姑娘因照看嘉殿下不利,自戕了。”
“一派胡言!翠儿最近被贵妃娘娘指给我于绿柳居,服侍我起居。怎的落了照看皇子不周的罪名!”君若身形一晃,觉得心血有些翻涌。赶紧双手扶着肚子。转身朝向刘皇后:“事必有异,待常曦禀明太后,彻查此事。”
“常曦!”刘皇后喝道,指着君若,站起身:“洛英,喜儿皆是人证,你又怀揣凶器,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有何可抵赖的。来人,送公主去警世司好好歇息。”她的声音激动,说到最后,话音中竟然明显带着几分喜色。
数个侍卫都向她走近,似要将其包围。君若淡淡道:“相信太后会追查,到时自会还君若一个清白。”她看向四周的侍卫,又道:“我到底还是个公主,有手有脚,自己会走。”
君若让一名侍卫带路,挺直腰板离开了九阳宫。现下输赢已定,输也要输的有尊严。她径自走了,绝不回头看刘皇后得意的样子一眼。
***
警世司的日子,过得倒像她在绿柳居的日子一般清静无二。除了住宿,饮食条件差些,与以前避世时一般无二的清静。
没有一星半点的外界咨询,也没用日夜时间的概念。除了按点送饭的差役,她与一切都毫无接触。这样的日子,让她活的极度不真实。
数着送饭的次数来判断日子,过了近十天,她没有机会开口说一句话。针一般的寂静,叫她有些绝望地想,是不是她的后半生就要如此度过。
她常常昏睡,睡睡醒醒,她的身子越发的沉了。即便睡着了,也多半会梦魇,渐渐地开始发起低烧,不住喃喃自语。
“醒醒,醒醒!”见她不醒,那声音又急切了几分:“你还好吧,快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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