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子号主脑第二十九次测试，倒数计时，五四三二一。 ”
随着智脑小瑶的倒计时，虚拟实境的光影渐渐隐没下去，一幢幢高楼拔地而起，一座城市缓缓张开。
朱晨盯着投影光屏，在贞子第二脑域激活百分之四十的时候，按下了紧急停止的按钮。
“小瑶，贞子颅内压过载，给编号在一千四百到六千三百之间的电容降压，同时开启水冷物理降温。”
“是。”
皱眉松口气，朱晨看向走到面前的贞子，问道：“贞子，已经是第五次了，这个波段过不去，你的颅内组织会受损。我刚才看了，这不是技术上的问题，而是你自身的问题。那么，能告诉我，你出了什么问题么？”
贞子顿了顿，翻来覆去看了看自己的手，说道：“我想回家看看。”
“家？”
“对，就是我的孵化场里面。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
朱晨想了想，点头应道：“可以，小瑶，爱丽丝，中断测试。”
死寂的城市一点点蜷缩起来，虚拟实境区域又回到原先冰冷的金属实验室。朱晨将头盔从贞子头颅上拆下来，笑道：“贞子，你行动不方便，你想要谁送你回去？”
“伽椰子。”
朱晨点点头，干脆的应道：“可以，我这就通知刘主编将伽椰子送过来。”
贞子有点意外，沉默一会问道：“你不怕我逃跑么？”
“怕，但我相信不会。你又能逃到哪里呢？在魔方大厦里，你就是天工开物那边炒到添加的主脑，主神空间的轮回战士怕也早就在觊觎你，更不要说，在魔方大厦里，随时有可能被扔到第五维做炮灰。”
朱晨摸了摸贞子的头发，笑着说道：“我想，这些结果。都不是你想看到的吧？”
贞子叹口气，应道：“的确。与其逃入魔方大厦，还不如在方舟配合你们做实验。朱所长很温柔，刘主编也很客气，大家都对我很好，即便被我恶作剧吓到，也不会责怪我。放心吧。朱所长，我不会逃跑。我只是想回家看看，我觉得，开发到第二脑域，已经涉及到了执念。这应该就是我的执念吧！”
“嗯，其实我原本就计划，在这次测试通过后，给你放个小假，毕竟，这样高强度的实验已经持续了一个月。我自己也有点吃不消。哦，伽椰子已经来了，伽椰子小姐，贞子想要回家看看，她希望你能护送她一路，可以么？”
伽椰子疑惑的看一眼贞子，问道：“你想回家？那地方回去干嘛？玩意被捉走了。或者被扔到第五维，就回不来了。”
贞子犹豫一下，勉强说道：“就回去看一眼，看一眼就可以。”
“好吧好吧！朱所长，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伽椰子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么？没有的话，现在就能出发。”
伽椰子停顿一会。还是决定开口问道：“朱所长，我前天看了实验室的通告，谷神星再次加速了，撞击方舟的时间又提前了一些，可是，黑洞炸弹还没踪影呢，您不担心实验无法完成么？”
朱晨想了想。点头说道：“担心，但没用。贞子过不了这个坎，实验就无法继续。至于说谷神星，黑洞炸弹是PlanB，我们还是PlanA。”
“A计划？难道是MISS蒋？”
“蒋雯是PlanC。”
伽椰子点点头，没再多问，而是抱起贞子的头颅说道：“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你不带俊雄回去么？”
“不用，我怀疑俊雄已经被主神空间的轮回战士盯上了，我不想招惹那些疯子。”
朱晨没再多问，叫过几个助手，安排智脑小瑶准备四维时空匣。目送伽椰子和贞子离去后，朱晨捏了捏眉心，打开光屏，给刘主编秦博士以及蒋雯各自发了封邮件。
半小时后，魔方大厦旁边，苏昊石雕像附近，朱晨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杯红酒，笑道：“各位，好久没有这样聚在一起了。”
秦博士点上一根烟，笑道：“朱所，是不是贞子号主脑有了突破？”
“不是，贞子有点闹情绪，想回家看看，我就叫伽椰子送她回去了。”
刘主编推推眼镜，问道：“不怕贞子逃跑么？伽椰子最近也有点不对劲，俊雄的饥饿感越来越压制不住，怕是再有半年时间，我就要想办法把他送到天工开物。”
朱晨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她们能逃到哪儿？对了，秦博士，艾萨克教授上次不是给了你一个树蛙的样本么？那只树蛙DNA还稳定么？”
秦博士苦笑一声，“快别提了，艾萨克教授讲两栖类动作作为基因殖装的突破口，他认为在进化论上，两栖类动物要比我们更容易适应，类似基因殖装这种极端的概念，就需要在两栖类动物上做实验。”
“结果呢？”刘主编饶有兴致的问道。
“结果还能怎样？艾萨克送来三十几种蛙类动物，爱丽丝评测之后，这些动物虽然有一定的进化，但进化还是不可控。”
朱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问道：“也就是说，艾萨克教授主导的，瑞士自然科学研究院提出的，进化禁区概念，的确得到了佐证？”
秦博士想了想，点头应道：“没错。按照‘进化禁区’论，碳基生物的可控进化水平很低，一旦超过一个固定的阀值，DNA上的碳基键就会发生不可逆的异变。这种异变，至今没有找到规律。”
朱晨又问道：“那艾萨克教授准备放弃这个项目了么？”
“还没，他想从单细胞生物上开始重新一轮的重装实验。但是，我觉得这个实验同样会失败。”
刘主编插嘴说道：“那如果转换碳基生命的生物表现形态呢？比如，纯精神类的生物，纯能量态的生存表现方式，或者……硅基生命，其他无机生命。”
秦博士将自己的投影光膜打开，指着上面的几组数据说道：“硅基生命对精神力绝缘，或者说，硅基生命对精神力的表现形式与我们人类不同。而其他无机生命就别提了。更没用。艾萨克教授的理论是对的，但他缺少相配套的助手，也缺少精准的实验数据，所以……”
朱晨想了想，摆摆手说道：“艾萨克教授想怎么安排就怎么来吧！今天叫大家来，第一呢，是聚一聚。你看苏大夫，已经变成雕像两年半了。我们却很少来陪他。甚至，新进入研究所的同时，都不知道苏大夫曾经是个活生生的人。”
“第二呢，我设计了一套虚空行走的外装甲，小瑶那边已经在完善细节，待会制造好之后，刘主编，你来试试。”
刘主编脸色一垮，看着身旁正在走神蒋雯。咳嗽一声说道：“为什么不让蒋雯试呢？”
“试没用，她有骨殖装，这些东西沾一点蒋雯的血液就失效了。对了蒋雯，你的斩魄刀神灵吞了多少个了？”
蒋雯猛地回归神，扳着手指数了数，应道：“七个。”
“第一个能力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剩下的六个呢？”
蒋雯手腕一抖，一块红水晶一点点凝结，“第二个能力是‘激活’，这是一块灵魂水晶，就是我激活自己的灵魂，凝结出来的。”
“还有。‘相位相生’，在同一平面内，制造一个镜像，镜像可以替我分担百分之二百的伤害。也就是说，在打碎我的镜像之前，除了百分百的伤害被镜像吸收，剩余百分百的伤害会在镜像被打碎前积累起来。临界阀值后，可以引爆镜像，制造灵魂震慑。”
“第四个能力是‘聚魂棺’，我的灵魂一瞬间被打碎，只要真灵不灭，可以蜷缩入聚魂棺，至于多久能恢复，我也不知道。”
“随风潜入夜，是一种制造幻觉的能力，只要你呼吸，呼吸出来的空气流动，就能被我制造成灵魂病毒，吸入进去后，晚上会做梦。这个梦的主宰是我。这个算是进阶版本的盗梦空间吧！”
“誓约共生契，只能发动一次，定契之后，这个能力就消失了。至于说定契之后会怎样，我还不知道。”
“最后一个能力我还没弄明白，应该是有关穿梭空间的，但是我试了好几次，都没发动起来。”
朱晨舔舔嘴唇，问道：“誓约共生契，蒋雯，你准备跟谁定契？”
“什么意思？朱所长，你要跟我定契？先说明，定契之后会怎样，我也不知道。”
朱晨摆摆手，指着苏昊的石雕像，努了努嘴没有吭声。而刘主编则是和秦博士对视一眼，两人都勉强吞咽口唾沫，看向蒋雯，等待她的决定。
蒋雯犹豫一下，摇头说道：“算了，不可能的，我刚刚打开了誓约共生契的开关，但骨殖装蜷缩了。”
朱晨有点遗憾的耸耸肩，说道：“那太可惜了。不过，蒋雯，你这些能力都很可怕啊，相位相生？这种能力简直无解啊！”
蒋雯苦笑一声，“我一开始还觉得我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无解呢！可慢慢的，我发现，根本没有无解的能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如果我杀了对方一千滴血，我自己掉了八百滴血濒死了。但是，对方有一万滴生命值，这个能力就是鸡肋。”
“相位相生，的确吸收百分之二百的伤害，但这个伤害阀值是有上限的。如果超过这个上线，镜像炸弹瞬间爆炸，我自己也会被炸死。”
“其他的就更别说了。除了聚魂棺给我保命之外，其他的都或多或少的有缺陷。而且是致命的缺陷。”
朱晨笑了笑，摇头说道：“这你就理解错了。的确，没有无解的能力，但，只要使用得当，这些能力就是无解。比如你的随风潜入夜，可以主宰别人的梦境啊！”
“梦境就是潜意识的投影，如果你在对方潜意识里植入了不可抗拒你的种子，还没动手开打，你已经赢了一半，这还不够你臭屁么？”
蒋雯叹口气，略有点走神的说道：“我知道，但是，刘主编说我在未来能牵制星兽军团，可我总觉得自己还差太远。”
刘主编插嘴说道：“这就是你太杞人忧天了。未来还早呢！再说了，不是还有苏大夫撑着么？虽说谷神星一直向方舟坠落，但苏大夫提到的执剑人，却一定动静都没有。这说明什么？说明苏大夫已经在未来压制住执剑人夏琪。”
秦博士也补充了一句：“就是，蒋雯，你是我们之中最厉害的，但这也是你的压力。我觉得吧，你把这些没必要的压力别都背在自己身上就好了。什么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那是狗屁。”
蒋雯勉强笑了笑，接过一杯红酒，抿了一口又耷拉着脑袋开始走神。
朱晨和刘主编两人彼此对视一眼，纷纷摇头没再多说。秦博士突然想起什么，光屏里截取出一个文件包，张开在几人面前，说道：“这是北非研究所沙利文教授提出的一个设想。”
“朱所，刘主编，你们看，这是一套外挂式的量子态概念武装，沙利文教授在这套武装上面设计了七个外挂式的模糊运算引擎。”
朱晨眉头一挑，说道：“不可能的，这种算法只是理想，条件太苛刻，智脑小瑶和爱丽丝都无法实现，贞子号主脑也许在打开第三脑域才能实现这种模糊程度的计算。”
秦博士点点头，将运算引擎剖面图放大，指着其中一个构建说道：“沙利文教授认为，如果我们能合成出这种物质，就可以将模糊率控制在一个非常客观的范围之内。”
刘主编嘴角抽了抽，没好气的说道：“这个沙利文教授是写科幻小说的吧？他还真把我们想成万能的么？合成这种物质，就意味着把中东的所有油田都挖出来，再压缩到一纳米范围之内，这种高聚能的反应模块，别说我们，神盾局也做不到啊！”
秦博士笑了笑，摇头说道：“所以说这只是一个设想，我也就是拿出来给大家看看。不过，这个设想的结果倒是挺可观的。”
朱晨眉头紧皱，小声说道：“按照这个沙利文教授的设计，这套量子态概念武装，可以实现虚空干涉？他不是废话么！这么大的能量，谷神星都爆掉了，还要虚空干涉干嘛？”
刘主编干咳一声，给朱晨倒了杯酒，笑道：“好了好了，难得聚一聚，我们只谈风月，不谈工作。呵呵，朱所长，苏大夫提到的，那个欺诈师，‘他’，你有印象了么？”
朱晨白了刘主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这叫谈风月？这叫你们给我添堵。”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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