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大开眼界了,自己一时兴起,说要骑马射箭,十几个太监就忙碌起来,不过一盏茶工夫,居然就搭起一座凉棚,桌椅齐备,茶水果品一件不少!
“保国夫人请坐。(
材料帝国)”朱弦一指身边铺了锦墩的太师椅。
“公主跟前,哪有臣妇的座?”青雀赶忙谦让。
她哪里敢落座?公主的盈盈笑意,瞅在她眼中,不知怎么,就透着一股子凉意。
“那夫人可要骑马么?”
“不不,公主尽兴,臣妇,臣妇在这儿看着就好,就好……”
朱弦真是不解,初次见面而已,究竟哪里得罪了保国夫人?表面上看起来恭恭敬敬的,可总透着怪异,而且没来由的似乎很害怕自己的模样?
尽管她心里纳闷,但宽阔的射场就在眼前,太阳照着紫红色的泥土,闪闪泛光,远远的排开一溜稻草扎成的人形靶子,又听见一声嘹亮的骏马嘶鸣,早兴奋非常,哪里还顾得上青雀坐还是不坐?
掌管马厩的太监牵了一匹马过来,朱弦细细打量,只见这匹马身如浓墨,四蹄翻雪,体格流畅健美,一见之下就很是喜欢,只可惜身型略略矮小,应该还是一匹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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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真要骑么?”太监不敢就交过缰绳。
“当然!”朱弦眉飞色舞,心痒难挠。
大衍上师教过她骑射,可到底只是在山道上,以及在林间穿行,始终不曾纵马驰骋,这样开阔平坦的射猎场就在眼前,她怎按捺的住?
“虽说这匹‘踏雪’性子温顺,可公主仍要多加小心,莫要骑的太快了。”
“我知道啦,快拿弓箭来!”朱弦夺过缰绳,翻身上马,又有太监忙不迭的捧来彤弓藤壶。
朱弦一看壶里的箭枝,都是竹制的,且没有箭簇,心里明白没有叔父的允准,这些人也只敢给自己这些游戏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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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山中,也鲜少有使用强弓硬箭的机会,此时纵虽有些遗憾,但并不足以挫折她的兴致。
朱弦一踢马腹,“踏雪”奋开四蹄,宛如黑色的闪电,向着射猎场中央奔去。
“公主小心,小心啊!”一众宫女、太监们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皮子更不敢眨一下。
青雀更是心惊肉跳,盯着朱弦隔了十余丈远,从靶子前方驰骋而过,开弓撘箭,毫无粘滞的三箭连发,每一枝都正中人形草靶的胸腹。
场边的宫女和太监,见到这番精彩情状,情不自禁的大声喝彩起来。
青雀的面色越发惨白,箭枝扎上靶子发出的笃笃连响,仿佛都扎在她的心口,强烈的恐慌,几乎令她喘不过气来。
偏偏朱弦骑在马上,视线有意无意的向她这边扫过来,飞扬得意之中,似乎又带着一丝的挑衅和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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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哇,公主又射中了!”朱弦绕场三周,箭无虚发,原本提心吊胆的宫人们,早把担忧抛到脑后。
她抽出最后一支箭,弓脊在“踏雪”臀上敲了一记,它极有灵性,像是领悟了意图,改变方向,直直的朝靶子飞驰而来。
风驰电掣中,朱弦将弓弦拉的满满的,瞄准了目标,伴随清亮的叱咤声,松开了手指,箭似流星,破空而去,正中草人的咽喉,如真人粗细的脖颈竟然应声而断,头颅滚落在地!
“呀——”这一下来的太过突然,场面骇人,宫女太监们无不失声惊呼。
“啊啊——”凄厉的惨呼声中,青雀向后仰倒,惊吓的昏厥过去。
致政殿内的唇枪舌剑越发高声,廊下的太监们都瑟缩着不敢动弹,偶尔和同伴交换一个惊恐的眼神。
“原本兵部向太子奏请的是征兵五万,侯大人你硬要裁去两万,我也不争了,这一月内完成,还有异议么?”
“李大人,这征兵三万,非同小可,要在一月内完成,必定民怨沸腾啊!”
“夏国在边境之上频频调兵,若不扩充武备,尽早防范,等夏国打过来,可是侯大人你带领一班文官上去抵挡么?”
“李光庭,你,你——”
宰相侯方正气得花白眉须一齐颤抖,几乎说不出话来,而兵部尚书,大将军李光庭只连连冷笑,不拿正眼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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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元熙已经听大臣们为了征兵之事,哓哓辩论执了近两个时辰,早就头昏脑涨,烦躁不已,可眼看文武班首就要翻脸,也只能强打精神,拿出耐性来劝解。
“侯大人,李大人是个武人,心直口快,一时言语冲撞,也是为了国事着想心,你莫放在心上。李大人,侯大人的话也不无道理,征兵三万不是小事,难以一蹴而就,若是严加催逼,恐扰民生变,我倒觉得不妨考虑卢大人的意见,先调北部屯兵,充实夏随边境,卫国与我随国世代交好,北方应当是无虞的。(
首席御医)”
李光庭又是一声冷哼,“北方无虞?如今天下动荡,各国分分合合,哪有什么世代交好?有朝一日夏国大举来犯,只怕趁火打劫的就是卫国,殿下的想法未免太过天真了!”
被他一通抢白,冷元熙面红耳赤,一时又发作不得,只好咬了牙,气恼的转过脸去。
偏偏李光庭不肯罢休,向跨了一大步,指着御案上的奏折,大声说:“既然其中厉害已经辨明,就请殿下速速朱批用玺吧,兵贵神速,耽搁不得!”
他中气十足,声量粗犷,震的高大轩昂,气氛森然的勤政殿嗡嗡作响,侍立在旁的掌印太监唬的面如土色,抱紧了怀中的印匣,战战兢兢的拿眼神瞅冷元熙。
突然黑影闪动,有一人拦在了李光庭和御座之间,“杜大人,殿下跟前,请自重。”
“方君恕?”看清是谁,李光庭铜铃般的暴突眼一瞪,“你一个小小东宫侍卫统领,靠着老道士献媚得势,又算什么东西,竟敢说本将军不自重?”
被他的唾沫星子溅到脸上,方君恕并不动怒,但半步不退,沉声警告:“随国律法,未经允准,带刀踏入大王一丈之内,即为谋逆,如今太子摄政,杜大人本朝重臣,不该身为表率,遵从律法么?”
李光庭下意识的一按腰间悬着的佩刀,他是隋王恩准,可跨刀上殿的重臣,但方君恕说的也是事实,自己在隋王跟前还能克制收敛,却不大把这位少年储君放在眼里。
这也难怪,太子性格懦弱,优柔寡断,国家都这种局面了,他还婆婆妈妈没有个主意,将来随国由这样无勇无谋的小儿做主,只怕迟早就是个灭亡!
李光庭本就是个粗人,加上权势熏天,嚣张跋扈惯了,被方君恕质问的哑口无言,心中的怒更盛,恶念陡升。
他刚想当着太子和重臣们的面,狠狠给方君恕一个教训,冷元熙便站了起来,伸手搭上方君恕的肩膀,“君恕,你且退下。”
方君恕性情本就内敛沉稳,从不生事,又觉察到肩头的手掌微微颤抖,显示出太子殿下内心的恐慌,根本没有控制局面的勇气,再坚持下去,只怕难以收拾,也只好暗自叹息,应了声“是”,垂手退至冷元熙身后。
一时间殿内气氛尴尬,谁也不说话,这时一名小太监在门外探头探脑,满脸的惊惶之色,又不敢贸然出声。
冷元熙认出他是东宫的太监,这个时分跑到皇宫里来,又慌慌张张的,定是出了什么事,莫非……是朱弦?
“好了,未决之事,明日早朝再行商议,各位大人都回去休息吧。”
冷元熙心里焦急,匆匆交待一句,便离开御案,向殿外走出,方君恕随扈在后,四名太监紧紧跟上,李光庭虽心有不甘,倒也不敢再阻拦纠缠。
“什么事?”冷元熙快步走到长廊拐角,屏退值守的侍卫,立即问那小太监。
“回殿下,保国夫人晕过去了!”
“什么?保国夫人?”
“是……”
冷元熙大惊,眼下他也无暇细究缘由,只追问了一句,“传太医了没有?”
“方才莫长史和奴婢一道来的,他亲自到太医院去了。”
冷元熙这才稍稍定神,不再耽搁,扬声命令几步开外,侧向他而立的方君恕,“君恕,回东宫!”
往常如果是议事到这个时辰,太子殿下多半不回东宫,而是到慈圣宫向大王请安后,留宿在王宫。
方君恕虽无意偷听,但刚才小太监的话,还是清清楚楚的听在耳中,故而毫不犹豫的应“是”,一挥手,殿前的东宫侍卫迅速撤了值守,整队成行,在御阶下等候冷元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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