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毕,瑞祥拖着福祥去试新衣裳,吉祥趴在桌子上发愣,毕仁远瞧了瞧,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发涩:“傻孩子啊,你比你大姐二姐的命好,她们俩,唉!”
吉祥抬头瞅着他,不解:“爹爹,今天送来的聘礼比王府的要有体面的多,二姐姐才是有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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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仁远叹了口气,起身拉着吉祥去了他自己的卧室,让吉祥坐了,从床头案几的小抽屉里拿出个小锦盒来,又从袖里子摸了半天,摸出把小钥匙,开了锦盒,揭开里面的褪了色的粉红绸缎,拿出一双翠绿的翡翠手镯来。
“我娘的?”吉祥盯着那只手镯,问道。她尚有点印象,小时候这手镯是戴在娘亲的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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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仁远点了点头,眼圈子有点红起来:“吉祥啊,这手镯就不给你了,一只给你大姐,是爹爹我亏欠她的,若不是因为我,她早就嫁去了侯府,也不至于耽误到如今,另一只给你二姐吧,这门亲事爹爹是满心不愿,也无可奈何啊,皇后亲自出的面,爹爹哪里能驳回?”
吉祥闪着眼,心里不服气,你妹儿的,偏心还能找着这么多理由,难道自己嫁去安闲居,就是他喜闻乐见的?吉祥想起早先小雀的话来,心里开始添堵,这毕仁远心里也恨她罢,恨不得她早早死了,所以就算嫁给个被囚禁的王爷,也不以为意的。
“吉祥啊,你去把这双手镯送给你姐姐,好不好?”毕仁远将锦盒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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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接过来,羡慕的口气:“爹爹,这手镯要是有三只多好。”
毕仁远抚摸着她的头发,叹气:“傻丫头,爹爹此番助你得到的东西岂是这区区的翠玉手镯能比的上的?”
吉祥飞速的闪闪眼,这话里有话,意味深长,难道这夏允依不止是被囚禁这么简单?这里面有玄机?
“那孩儿就给二位姐姐送过去了。”吉祥笑着应道,拿起锦盒出了门。
福祥的屋里传出瑞祥咭咭呱呱说笑的声音,吉祥托着锦盒,闪闪眼,敲门。
“进来。(
官路红颜)”瑞祥含着喜悦的声音。
吉祥推门进去。
福祥手里正拿着冒着气的烙铁,在案板下熨着衣裳,身侧是烧得通红的炭炉。瑞祥躺在她身边,懒懒的理着头发。见是吉祥进来,登时放下脸,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爹爹让我给二位姐姐送手镯来的,娘亲留下来的,你们俩一人一只。”吉祥举起盒子。
“娘亲的手镯?可是那双翠玉的?”瑞祥面上露出欢喜的笑,起身要过来,脚却踩住裙袂,一个踉跄扑倒,正带翻了身边的案板。
福祥像是受了惊,手中的烙铁脱手而去,直冲着瑞祥就飞了过来。
“二姐小心。(
凌云霸主)”吉祥来不及细想,临身过去伸手捉那烙铁,却不知何时,那炭炉竟也翻倒,吉祥一步迈过去,几块带火的木炭骨碌碌的滚到脚下,直滑了跤,跌倒在地,烙铁没捉着,倒被木炭烫了腿。
她正穿着湖绸的长裙,遇着木炭的火星,“哄”的便燃起来,吉祥忙就地滚了几滚,灭掉身上的火焰。却只听瑞祥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毕仁远听到福祥屋里的惨叫,心中大惊,几步冲进来,只见屋内一片狼籍,吉祥身上的衣裳着了火,几个丫鬟正手忙脚乱的拿衣物扑着,瑞祥倒在地上打着滚嚎叫,丫鬟都近不了前,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福祥一脸惊慌的缩在墙角发抖。
毕仁远过去抱住吉祥,压住了她身上的火苗,几下扯掉她冒着烟的外衣,方招呼丫鬟过来,将吉祥送回房间,又过去拉起叫声渐渐弱下来的瑞祥,只见瑞祥左半边脸血肉模糊,皮不存焉,不由唬得抖衣而颤,直着声让请太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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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雀与吉祥换了衣裳,用獾油摸了腿,见不过烫伤了点皮,并无大碍,方展颜笑道:“倒底去凑的什么热闹,还好只伤着点皮毛,这眼见就要娶亲,难不成带着伤上轿么?”
吉祥叹了口气:“雀儿,我说什么来,非要出事的,倒底是出了事,毕瑞祥这辈子就这么完了。”
小雀瞪大眼:“二小姐怎么了?”
“毁容啦,半边脸全完了,被烙铁烫烂了,华佗再世也治不好了。”吉祥叹道。
小雀捂嘴叫了起来。
吉祥翻了翻白眼,沮丧起来:“我这人是不是天生跟麻烦有缘,走到哪里都是麻烦随身,去送个镯子也能跟着倒个霉。”
小雀忧心冲冲的叹了口气:“小姐倒真是麻烦了,她们俩一条心,还不把这祸事都推到你身上。”
正说着,只见福祥披头散发的手里举着烙铁冲进屋来,嘴里叫着:“你这个丧家星,我毕福祥今儿要与你同归于尽。”
后面跟着三四个丫鬟婆子口中劝着,急手慌脚的拉扯着她。
小雀也慌了神,急忙上去与他们一起夺着福祥手里的烙铁。
吉祥翻身从床上起来,懒洋洋的冷笑一声:“你们放开,只管让她来,我倒要瞧瞧,她的心究竟有多黑,伤了二姐姐不算,还要来伤我,我们要都死了,她可就能顺心如意了?”
“毕吉祥,你说清楚,究竟是谁害了瑞祥,要不是你把她推倒在地,她怎么能触到这烙铁上?如今你倒赖我,明明是你害的人,明明是你害的人!“福祥声嘶力竭的吼着。
吉祥不怒反乐了,这女人真是嫉妒过火发了疯了,什么故事都能编出来,她推倒了瑞祥?多可笑的事!
“小雀,把她推出去,吵得慌,跟我吵吵有什么用,是不是我推的人,大家心里都有计较,我为什么要推她?真是可笑!”吉祥冷声道。
“为什么?你还有脸问为什么?你今天不是说过么,你的聘礼远不如瑞祥的,你是嫉妒瑞祥比你嫁的好,你是嫉妒爹爹把娘亲的玉镯只给了我们两人却没有给你!你是要害得我们毕家家破人亡才甘心!”福祥嘶吼着,额上青筋暴露,一付伤心欲绝的样子。
吉祥怒极反笑:“你这理由都编好了?就等着我往套里钻呢,我真它妈的傻,竟真的钻了进去,你这一箭双雕的计策真是高明啊。”
“都给我闭嘴,瑞祥尚躺在床上生死未知,你们倒吵成一锅粥,真真是,是..都是我这个做爹的没有教导好,都是我错了,行不行!“毕仁远步进屋来,伸手抽着自己耳光。
“爹爹,你要给女儿做主啊,再不要放过这个害人精了。”福祥见毕仁远进来,也不似先前那样泼,拉住毕仁远的衣衫,声泪俱下的跪到在他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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